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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活神 第51章 无理,虚伪的上位者?!

    遗忘,会是最具杀伤力的怨恨。

    收集遗忘,或许是人类最后的武器。

    以此来对抗,困身于精神的宇宙万载空间。

    ……

    “等机器把碎片都处理好了,我们就该忘记彼此了吧”。

    “当然了,不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嘛,记不记得的……不重要”。

    “你确定?你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一看就不太坚持的样子”。

    “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你那手指都开始摩擦起电了!离我远点啊,别电到我”。

    “谁稀得碰你似的,我只是担心妹妹而已”。

    “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她,估计是赶不上计划了,你是怕她受委屈,还是怕自己到时候会杀死她?”

    “这些担忧都一样,毕竟到时候能杀死我们的只有彼此,就算那时我们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人,可……也不能怪我们现在就开始无助的担心,哪怕是虚假的前言”。

    “……嗨,既然知道担心没用那就先别想了,学着点我的乐观开朗就好了嘛!比如此时此刻就找点乐子玩玩,你看,咱们的莫公子可比谁都要紧张啊!”

    “他?他紧张吗?我看是崩溃吧,没看见那铁桌子都已经被捏成泡沫渣子了,有没有?”

    “是这桌子太脆了,咳咳……你们是不是真的很闲,工作都完成了?”

    “还工作啊?我都三天没合眼了!为了找齐各位英雄好汉,你看看我这黑眼皮,都能沾墨使了!”

    “少废话,都滚!”

    “得咧,赶紧走吧,免得挨顿惨的……”

    “你先给我等着,等我们下次再见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我怎么修理你!真当本少爷怕你啊……那都是装的其实!”

    “哎哎,快看,你的脚被分解了!”

    “我去,两只脚都没了……?!快扶我,我马上要倒了!”

    “谁理你,自己滚回去吧”。

    “别啊!我错了,我的脚快回来吧,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

    滋滋滋!

    滋滋……滋……?

    “这原始部落,哪里来的电磁波的声响?不对,我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觉得是电磁爆啊?嘶头疼……不会长瘤了吧?”

    袁屠仰面躺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冰凉凉的,触感却是很奇怪的样子。

    好像不是肉体,而是铁块——

    “铁块!?!怎么可能”,袁屠猛得睁开眼,也不管身处何地就赶紧爬起来四处找镜子,眼镜歪斜着卡在鼻梁上,可能连自己现在是人还是牲畜都分不清。

    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一个平滑的类似镜子的物体,袁屠也没管是啥,就赶紧扶正眼镜照着自己看起来。

    碎裂的眼镜盘根错节,如枯木般扰乱眼前的视线,灯光很明亮,逐步的将袁屠的倒影映射的乱七八糟,碎成了好几块。

    只是从手中的镜子里看,自己的脸还是肉做的,没出现铁皮或者是螺丝钉之类的怪东西。

    “错觉,肯定还是一样的幻象……我一定是被这些小屁孩给耍了”。

    “忘了……呵,虽然现在我才是那个,被支配的小屁孩”。

    透过碎裂的眼镜,袁屠嘲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分出些余力来盯着镜子看,可是他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的微张。

    自己摇了摇头,可是镜子里的自己却没动。

    袁屠赶紧摘掉眼镜,凑近仔细查看,接着又戴上眼镜伸手去触摸镜子,结果镜子那边没有手伸出来。

    只有这边的自己,在傻傻的一个人舞演,根本没有镜像之中的自我响应发射出来,只能说明——

    这不是镜子。

    那会是什么?

    装在相框里的照片吗?

    应该是的,毕竟手掌上接触到的触感还是玻璃。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这只是一张照片,那么刚才摸到的铁额头……就是真的了?!!

    “……”

    袁屠哆嗦着嘴唇,害怕到没敢再伸手去摸,只是乱飘着眼神拼命地在夹缝里逃避,逃避,逃避……

    “只要我看不到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肯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假象!”

    “假的……和当初做实验的时候一样,都是自己假想出来的可怕障碍,其实没啥,只要不看就行了……”

    这样的念头可能每个普通的人,都或多或少在心底产生过,没什么好丢人的。

    人生来又不是为了为难自己,想方设法的投机取巧虽然不符合现代的价值理念,却也是不可忽视的人之本性。

    压制本性,全宇宙除了人类还有谁呢?

    虽说,

    做“实验”的时候有过逃避的念头,也偶尔确实会在其中给自己设想一些虚假的困难,好让自己得到可以退缩的合理理由。

    这的确是人之常情。

    但是,

    当袁屠耐不住好奇压倒性的胜利,还是碾过下意识的恐惧时,就真的怯生生的和照片里的自己对视了一眼。

    结果那一眼,让他同时看到了自己原本的肉眼,和一只机械眼睛的红色瞳眸!

    在那有限的镜框上,

    肉眼和机械眼就那样,层层叠叠的彼此交错,忽实忽虚,让人根本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的。

    “……!”

    袁屠已经完全不敢说话了,直到照片中的自己朝自己眨了眨眼,他才猛得扔掉相框。

    撕扯着头发,企图抑制脑内不断滋滋作响的声音。

    把头皮都撕裂了,掉落很多头发之后,脑电波才慢慢的消失平静。

    头皮的脉冲血瀑,顺着皮肤的纹路一路往下,直至在袁屠摇晃的眼前会成一团——

    团成一个完美的水滴状,然后缓缓落下。

    ……

    滴答————

    “……”,袁屠回过神来,死死盯着那滴血水,一直盯着……最后才顺利的落进了自己的茶杯里。

    然后袁屠受惊似的,突然张开紧攥着的手,一下把茶杯打翻在了自己的脚下。

    等茶水全都躲进了泥里,袁屠才憋着劲,大口喘了几下。

    旁边好好聊天的几人,当然是吓了一跳,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袁屠。

    “不喜欢喝茶,也不用直接打翻在地吧?还是我倒的哎!”百里齐阳叉着腰甩着臭脸,然后把杯子捡了起来。

    滴答滴答——!!!

    不是血水,而是真的下雨了,还是咸湿湿的瓢泼大雨。

    看方位,应该是从太平洋飘过来的,距离虚海市原本的位置不算远。

    干燥的泥土地接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仰头喝着雨水,膜拜着自然的宏伟而非——龙王的神力。

    徐巴尔扬了扬头,招呼着几个壮汉招待客人,说道,“下雨了,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把龙王还给你们,请把”。

    “明天吗?你说话算数吗有威慑力吗?”小鬼抱着最原始的期待,欢快的蹦跶了几下。

    “明天就知道了,我先走一步各位”,徐巴尔抬着长长的袖子,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去,优雅谦和的好像华夏过来的文雅卧底。

    很怀疑,他到底是怎么不被这些天竺的糙汉,给当做异类排挤出政军圈的呢?

    天竺不是种姓制度,社会阶级分化很顽固的吗,这么容易就让外人得了手?

    这其中,一定是有蹊跷的!

    总不能现任天竺的人类领袖,和徐巴尔有关系吧……那也八竿子打不着啊,徐巴尔毕竟是北欧神话照进现实的人物啊,和南亚圈有个毛关系。

    “就非得等到明天吗?烦人,我们俩今晚肯定睡不着了”,上前几步,小鬼没追上徐巴尔的脚步。

    黑白无常混合着,小小一只的愣在天地间,突然又觉得违和感十足。

    为什么会违和?

    废话,你好好看看这世界,当然违和了!

    尤其是,当神话和外星人结合的时候,就连民间善意的帽子都会是出人意料的障眼法。

    小鬼背着来自华夏民间的善良纱帽,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却都是神明的步伐,这难道不是违和感吗?

    特别是当来自宇宙的光,被打上属于神明的标签,而后穿过帽子上的洞时——

    从小洞看过去,好像小鬼的背影比现实中的高达数倍。

    那个背影,完全就是两个恶鬼交缠而成的庞大形象,帽子上当然还板板正正的写着——黑白判官,神明大驾。

    这样离谱的成像,几乎没人在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闲着没事到处看。

    这样闲得慌的人,也很有可能会是关键的改变主。

    你觉着呢,大佬们?

    “你说对吗?袁屠”,吴释突然冷不丁的推了推袁屠。

    袁屠扬了扬下巴,盯着吴释狡诈的眼睛探了探,而后一头雾水的问道,“什么对吗?我听不懂”。

    是,装傻的人什么都不会懂的。

    “没事,就是看你呆愣着,逗逗你”,吴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又眯着眼睛盯着小鬼的背影看。

    ……

    淅沥沥——

    雨越下越大,谁都先没走,但已经有人先急了。

    百里齐阳被雨水闷了头,燥热的头发现在有点冒蒸汽了,热得受不了。

    扯着领子说道,“还不走吗?我要是再淋雨就要熟了!”

    “走啊!哎百里齐阳,其实我很好奇,你要是被泡在水里一段时间,会不会就直接变成一座温泉啊?”吴释捏着下巴,贱嗖嗖的玩笑道。

    “这破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想起来的?很久不揍你痒痒了是吧!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捏爆,然后插地里变成喷泉,信不信!?”

    百里齐阳刚伸出手揪住吴释的领子,突然晴天霹雳的雷声大作,金色的粉末状闪电在半空中炸响,几秒后,和云朵对撞而后化作金色的光点飘落。

    落向地面时,连接着生物体内的电磁,噼里啪啦的发生了连锁反应。

    这片区域的每个人,好像都被大地连了线,猛然在脑海里抽搐了几下。

    到最后,吐出几根金色的毛发,金色的带着骚气的毛发。

    吴释高举双手,笑着提醒道,“再不走雷公电母就要打我们了,你回去再揍我也不迟啊,是吧?”

    “……切,少吓唬我,雷公电母早就被吃了,打你个鬼!快走,你个老狐狸!”

    百里齐阳揉了揉鼻子,假装没被吓到,半推半搡的推着几人一起走了。

    满地的金色狐狸毛被雨水淋湿后,捡都捡不起来。

    打扫人员披着雨衣,拿着工具,怨气的说道,“哪里来的一窝狐狸?又骚又臭!”

    “就不能让我们普通人,稍微活得轻松点吗?”

    “捣个鬼的乱!晦气,都赶紧去死吧”。

    “对,都去死吧!死了我们就都轻松了”。

    “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又不干人事的,把狐狸弄上位也好啊!”

    “狐狸顶多掉几根毛,吃几只鸡,又不会吸人血”。

    “是啊,电视里都是假的,连狐狸都是假的,狐狸根本没有人狡猾啊”。

    “呸,好臭!”

    “你们的嘴也挺臭的,赶紧干活吧”。

    ……

    明天在今天到来,下过雨的天气真好,臭味已经开始发酵,攻击加成暴击了!

    “呕……徐将军啊,你在这待多久了?是怎么忍住不吐的”,吴释扶着袁屠的肩膀,吐到虚脱的走不动路。

    “还好吧,这边已经算是比较现代化的地区了,你要是到了真正的乡下可能都会中毒”,徐巴尔走在前头带路。

    那些保镖壮汉分布在四周,则负责拼命地深呼吸,把臭味用自己的心肺功能过滤几遍。

    以免把客人臭晕。

    他们都习惯这些气味攻击了,深呼吸几次也还是面色红润,没有口吐白沫的倒在路边和垃圾为伍。

    就和刚才路过的几具尸体一样,暴尸街头,牛羊舔舐脚底,蛆虫乱涌……

    身为前任没必要的地府工作人员,小鬼看到尸体这样瘫在街上,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呆毛都炸了起来。

    便跑上前问道,“这些……你们两个政府都不管的吗?这是人啊!都臭在街道上了!”

    “人又如何?有大自然帮忙分解呢,我们干嘛要抢本源的工作啊,这是此地的宗旨”,徐巴尔轻描淡写的回答道,还是笑着说的。

    “宗旨?什么狗屁宗旨,这都要危害身体健康了吧!”百里齐阳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以免把臭味烘烤的更加难以接受。

    “……”,袁屠想起自己的实验室,和那些自然腐败的植物来,愣愣地没吭声。

    “身体健康,谁的身体健康?千百万年来都是大自然处理尸体,怎么到近几年就不行了呢?

    那又是谁的身体不健康了,又是谁造成这样的乱象横生的?这些可不是身体健不健康的问题了……

    各位,你们应该懂吧?” 徐巴尔头也不回的走着,却滔滔不绝的抛出问题来,刁钻得很。

    小鬼又往前追了几步,有点激动的说道,“我不懂!你这不就是不负责任的说辞吗!?谁还能真的希望民间这样乱尸横躺啊?我看,就是你这个高官将军不合格才导致的!”

    “……是啊,谁希望世界这样微不足道的小片的乱下去呢?你们没说错,确实就是我的问题”,徐巴尔突然慢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不同迷糊程度的几人。

    几人也跟着停下脚步,像是准备要打辩论赛,都暗自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知道,袁屠要不要参加?

    好像快没他的位置了。

    袁屠对上徐将军的目光,突然问道,“那你这不是模棱两可吗?既给自己开脱责任,又立刻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你是要把自己摆在虚伪的审判台上吗,那你又真的会接受审判?”

    “当然,民间就是最好的审判台,不过威力还不够成熟,我还在等待审判”,徐巴尔摸了摸腰间的铃铛,然后继续带路。

    “等待审判?你说的真好听啊!谁信你”,百里齐阳抱着胳膊,阴阳怪气的说道。

    徐巴尔突然冷笑一声,提高了几个声调,“哼……信任?不,我不需要信任!我只需要这个位置,和足够的时机就够了”。

    声调提高的同时,铃铛也随之摇摆碰撞起来,叮铃铃预示着什么。

    也许,是天气预报吧。

    “权利?和时间……抓的重点没错,那冒昧问一下,将军你又该怎么实现自己的目标呢?”吴释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然后又提出了冒昧的疑问。

    这样的话题真的很冒昧,不过已经深入此间,好像也没能阻止了。

    谁年少轻狂的时候,没谈过天下啊?

    ……

    “简单啊”,徐巴尔摘下铃铛摇了摇,“只要把整个世界换个层就行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他的神情都变了,变得接近最理智边缘的极限癫狂。

    “换个层……换什么层,咋换?你说得这么含糊不清的是不是想蒙混过关,骗我们啊?”小鬼依然没消气,很敌对的质疑道。

    百里齐阳脾气暴躁,更加不给面子,“你还真信他,明明就是个伪君子,和那些神力垄断的家伙一样!”

    徐巴尔突然转过身,向前一步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啥?我说什么……哦,我说和那些垄断的家伙一样啊,有什么问题吗?”百里齐阳警惕的退后几步,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吴释。

    吴释依然一脸八卦且不关己事的样子,摊摊手,笑着没说话,“……”。

    “……”,袁屠也是,跟哑巴似的半天不说话。

    求救无果,不善于舌战群儒的百里齐阳只能把头扭回去,直视着徐巴尔的审视。

    徐巴尔的面色始终严且俊,流露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压感,和之前在戏台上戴着面具的效果差不多,压抑人心。

    接着说道,“你刚刚说神界也搞特权,是吧?那你又为何来批判我,我可是冲破压榨你的牢笼的勇闯者,你难道不该追随我吗?少年……”

    “……”,百里齐阳这次真的噎住了,硬是把自己憋出了内火,整个眼球都红了。

    最火气的被威慑住了,臭烘烘的包围圈里,顿时觉得格外压抑和一维的固执。

    “少耍花招!神界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你个外星人的走狗……唔!?干嘛……唔唔!”小鬼蹦起来刚骂几句,阻挠就自己找上了门。

    而且还是救命的自己人,袁屠硬生生的把那个说法塞回去,然后拍了拍小鬼的脑袋以示安慰。

    “哈哈,大家都被臭晕头了!还是别瞎说了留点力气赶路吧?我们是不是快要到了?”袁屠拖着小鬼往旁边挪了挪,傻傻的笑着问道。

    徐巴尔把铃铛挂了回去,恢复正常和善的脸色,“快了,等我杀光一切碍事的上位猪,就让你们……亲自喂给龙王当宵夜吃,这边走”。

    上位猪……是啥?

    龙王会吃吗?

    吴释拿开用来遮掩口鼻的手,奇怪的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朝那些一直被无视的壮汉点点头。

    “嗯,已经不臭了,辛苦几位了!”

    袁屠瞥了吴释一眼,还是说道,“臭晕了有点,快走吧”。

    ……

    沿着臭味走了一路,终于到了龙王的所在地,可是这明明只有一条臭水沟啊!

    袁屠往前凑了凑,压抑很久之后,问道,“徐将军啊,龙王在这里面?”

    “嗯哼,就在里面啊,应该都烂成白骨了吧?”徐巴尔笑着指出一个位置,烂泥随即慢慢翻涌着退却,露出一截阴森森的白色骨头。

    没看错的话,就是龙头的一只角,还是断的。

    那断掉的那部分,又在哪里?

    是谁杀了它?

    如果可能,大家都在说谎吗?

    接下来,要不要暴跳如雷的问罪?

    又该不该做点什么?

    看到摆在眼前的这个真相,大家表现的异常的冷静,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有可能都在思索,自己究竟做了几重——梦,以及还会继续梦下去吗?

    最后还是暴躁的百里齐阳,代表大家表达了一下最真切的感受,一个字就够了。

    “靠……”

    无理无由,烂泥开始沸腾,包裹着枯骨重塑肉身。

    吞吐着冲天的恶臭,吼出一声稀烂的龙吟。

    在神魔鬼怪和普生面前,再度飞升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