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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他又又又晕了 第70章 变动

    景国刑部最初没有多大的实权。

    但在隆熹帝驾崩后。

    澹台浩继位,权力逐渐下放。

    到澹台尧登上皇位后,刑部手上的实权越来越大。

    到如今,居然离谱到让宦官集团介入了进来。

    那些寒窗苦读十几年,入朝为官的侍郎有时反而还要看宦官的脸色行事。

    让人唏嘘不已。

    刑部的夏台是专门审讯重犯的地方。

    这里常年没有阳光。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

    像是尸体烂掉后的味道;

    又像是皮肉生生烫开的焦臭味。

    夏台的每一块石砖缝隙。

    都被鲜血染过。

    寸草不生。

    审讯室外。

    两人立在阴影处,教人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你这次行事未免太冲动,那宸王何许人也?

    你居然在没和我商量的情况下,派人在他的生辰宴上行刺?”

    “冲动?我看是你做事畏手畏脚!

    现如今什么局势大家都门清,宸王再不解决,咱们的计划如何开展?”

    “不过脑子的蠢货!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他那边早就找到证据了,就等时机成熟,将我们一锅端了。”

    他虽然努力压低声音。

    但话语中的怒气却遮掩不住。

    对面人嗤笑;

    “怕什么,索性他也马上要下江南了,这一路上,我们杀他的机会多的是!”

    话音落。

    审讯室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身形略微高一点的男子不耐的啧一声。

    “搞不懂你在做什么,正事不干反而在这里以折磨人为乐。”

    说完,他拂袖转身离去。

    “等等我啊,你不觉得这些人惨叫声特别悦耳吗?”

    “............”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外堂。

    许进立披着金黑色纹锦披风,手上握着暖炉朝审讯室走。

    狱卒见他进来。

    连忙退后朝他问安。

    “许公公怎的亲自来了?”

    “咱家听说里面的不行了,就过来瞧瞧,他可吐出些什么了?”

    狱卒垂着脑袋,眼珠不安的转动。

    “公公,这人嘴巴硬得很,怎么用刑也不肯承认,小的实在是没办法。”

    “既如此,那就杀了吧。”

    许进立将暖炉递给狱卒。

    笑的阴沉。

    “你们这差事做的也辛苦,但咱家得说一句;

    我们做奴才的,皇上的心意是最要紧的,

    只有皇上高兴了,我们的日子才好过。

    那些个暗地里但凡说皇上一句不好的,都该死。

    说什么宸王大义、宸王爱民这些话的人,也就不必留了。”

    “可......”

    狱卒有些犹豫。

    “公公,里面关押的二十几个都是读书人,都杀了怕是不好交代。”

    “怕什么,上面自会有人兜着。

    这些年轻人仗着读过几天书,就敢随意妄言;

    他们既然敢说就得承担后果,也震慑震慑那些个还不识数的。”

    “是......”

    这晚,审讯室的惨叫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暗沉的地板被鲜血浸染的变了颜色。

    ------------

    澹台肆选在一个艳阳天出发。

    京师郊外。

    容浔从马车上下来。

    澹台肆将马鞭递给唐久。

    转身抱了抱容浔;

    “就送到这儿吧。”

    “嗯,澹台肆,我还得啰嗦一句,一定要小心啊。”

    澹台肆轻笑一声。

    “我知道。”

    两人慢慢分开。

    容浔回头朝马车里看一眼。

    轻声道:“姝华也很担心你。”

    马车里被厚重的帘子遮住。

    澹台肆的目光跟着容浔看过去。

    “你让她不必担心,你告诉她,回宫后尽量避着太皇太后。”

    容浔点点头。

    “我知道的。”

    马车内。

    姝华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

    先是看了澹台肆一眼。

    随后;

    又将目光移向骑在马背上的那个男子。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

    慕知聿突然回头,

    猝不及防撞上姝华的目光。

    两人一愣。

    却没有躲开。

    隔着几百步的距离。

    两人含情脉脉的目光在无声的交流。

    姝华脸上浮现了了一抹红。

    慕知聿的耳根也像熟透了一般通红。

    此次前去琼州。

    慕知聿特地求澹台肆带着他一同前往。

    他担心他的父亲。

    也无法看着景国的百姓处于这样的水深火热中。

    一阵强劲的风刮过。

    林中树木发出唰唰的声音。

    澹台肆翻身上马。

    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发出一道嘶鸣。

    呼啸着疾驰而去。

    身后的一队人马纷纷跟上澹台肆。

    不多会儿他们的身影渐渐变小。

    只留下空中漂浮的尘土。

    容浔立在原地。

    直到看不见澹台肆的身影。

    才转身回到马车上。

    他掀开帘子对文喜道:“先送公主回皇宫。”

    “是——”

    车夫将马车掉头。

    容浔坐回去见姝华闷闷不乐。

    笑道:“怎么了,不想回宫啊?”

    姝华低头抠着手指。

    “不是,就是担心皇兄他们。”

    “安啦,你皇兄十几岁就上战场厮杀,他的本事有多大不用多说吧。

    至于慕公子,我看他的身手也不在唐侍卫之下。”

    他随口委婉的调侃一句。

    姝华急忙慌乱的解释:“容浔哥哥说什么呢,我....我是专门来看皇兄的。”

    “哦——”

    容浔故意拖长声音。

    笑道:“知道你是来送你皇兄的。”

    他看着姝华沉默不语。

    收起笑容认真道:“姝华,我看那慕公子心里分明有你,你若愿意,便让你皇兄求皇上赐婚。”

    “这.........”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天经地义。”

    容浔说着摸了摸姝华的头。

    “你不用将那些世俗规矩放在心上,什么女子得矜持、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都是屁话。”

    “哈哈——”

    姝华一下笑出了声。

    “容浔哥哥,你说的话总是特别有意思,我喜欢和你待在一块聊天。”

    她抬手扶了扶鬓边的发丝。

    温柔的声音带了一丝羞涩。

    “容浔哥哥,你....当真会向皇兄提这事吗?”

    “当然,你既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会帮你,等澹台肆回来我就告诉他如何?”

    “好——”

    姝华甜甜一笑。

    “那就先多谢容浔哥哥了。”

    皇宫———

    躲在暗处的小太监亲眼看到姝华公主进了青玄宫,

    才朝栖凤阁跑去。

    太皇太后握着金灿灿的剪刀将灯芯剪去。

    放下剪刀拿出锦帕擦拭着双手。

    她绕过纱幔走到蒲团前跪下。

    “哀家还以为姝华那丫头会趁机在外面多待会儿,没成想她居然老老实实的回来了。”

    “公主还未出阁,自然不能整天抛头露面。”

    临珈将点燃的香递给太皇太后。

    “娘娘大概不知道吧,这次琼州之行,那慕尚书家的三儿子也在其中。”

    “哼,到底年轻,那男子就为了她上了一次比武场就把心交代出去了。”

    太皇太后对着墙壁上的三幅画像拜了拜。

    又将香递给临珈。

    她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隆熹帝的画像。

    “都说帝王无情,你倒是偏心那两个小贱种,

    死了就死了,还留道秘旨保护你那小女儿,这是生怕我把她随意指出去是吧?”

    她的声音逐渐在发颤。

    “不过,一个死人能护得了她多久?

    只要哀家解决了澹台肆,你那小女儿我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一阵狂风从窗户外吹进来。

    祠堂内沙曼疯狂的飘动。

    里面上百支蜡烛的烛光在不停的跳跃。

    太皇太后阴沉的脸在跳动的光线中忽明忽暗。

    像极了黑夜中独行的恶鬼。

    --------

    今夜的星空尤为疏朗。

    容浔披着衫子坐在窗前。

    手上拿着一本书,却无心书上的内容。

    他单手杵着脑袋;

    呆愣愣的望着院子里盛开的正繁的丁香。

    文喜推门进来。

    见容浔正发呆。

    他自觉将脚步放缓。

    “小公子,该喝补药了。”

    他将药碗放下的同时顺便将手上的账簿放下。

    容浔收回目光。

    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余光看到面前的账簿。

    有些疑惑。

    “今日的账不是已经看完了吗?”

    “小公子,这不是王府的账簿,是底下庄子递来的,多福公公查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便让我送来给你过目。”

    几个月前清查过底下的庄子后。

    账目的确清楚了许多。

    容浔翻看了一遍。

    账簿没问题,但想到之前的惨案。

    他还是决定再去庄子看看。

    “文喜,你吩咐下去,明日咱们去视察庄子。”

    “是小公子——”

    文喜端着空了药碗下去。

    容浔起身吹灭蜡烛。

    往内间走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容浔已经习惯宿在了东院。

    他独自躺在床上时。

    忍不住想起了澹台肆。

    习惯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没有澹台肆在身边。

    他居然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澹台肆到哪里了。

    路上安不安全...........

    想着想着,容浔忍不住笑出声。

    他拉着被子蒙上脑袋。

    闻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慢慢闭上眼睛。

    次日。

    容浔的马车途经杏花村。

    他正闭目养神。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怎么回事?”

    “公子,好像是前面私塾有人闹事。”

    文喜将手搭在眉弓上远眺几眼。

    “他们好像在赶人。”

    容浔垂眸思索片刻。

    “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走近;

    发现私塾周围围满了人。

    一群官兵模样的人推搡着几个读书人往外赶。

    脸上凶神恶煞,手上更是没个轻重。

    容浔拍了拍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大娘。

    “大娘,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在干什么?”

    “哟,公子还不知道吧。”

    大娘先是打量容浔几眼。

    才压低声音道:“前几日官府下了文书,说是以后不再给寒门子弟付读书钱了,以后想上学堂,必须先交银钱,这不——”

    她扬起下巴对着正在赶人的官兵点了点。

    “这几个年轻人家境贫寒,交不起银子,就被他们驱赶出来了。”

    容浔听完怔住了。

    他读过景国律令。

    隆熹帝极其看重读书人,对景国的教育也是十分上心。

    据说他会专门让户部的人留出一笔银子。

    为的就是让读不起书的人将来也能有机会走进考场。

    这条律令颁布到如今几十年了。

    从未有人敢更改。

    现如今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