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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何雨柱之偷天换日 第317章 敞开胸怀(二)

    到了现在,他想起师父的步伐从容,安静地坐在蒲团上,右臂的破衣袖空空落落,用左手敲起木鱼,手指干巴得只剩下骨头。

    师父诵经的声音很清灵,很动听,睁开眼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看不出任何情感和端倪,要是当日能知道自己和他有如此之深的渊源,一定不会匆匆而去。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直到他放了100大洋在师父面前,以舒世杰的远房亲戚自居,询问师父重建寺庙需要花多少钱,师父再次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现在想起来,没有欣喜没有感恩,更多的是平静和淡然。

    师父早就认出自己了,可惜,自己不认得师父。

    后来还缓缓向自己施礼:“老纳在此向施主道谢。”

    那天得来的旧物箱子还在书房,曾经翻过两三次,也就三本旧书籍,一件旧衣裳。

    虽说是旧衣裳,但也比师父和木鱼身上的衣裳更完整。

    两师徒过着如此贫寒的生活,居然没想过穿那件旧衣裳,卖那三本旧书,还有那口黄梨花木箱子。

    “你和师父受苦了。”他十分地抱歉。

    木鱼摇摇头,“师父说,五百年才修来同船渡,人和人的缘份天注定。

    谁都不肯收你,说你长得就像妖孽,师父收留你了,把你养大成人……”木鱼哽咽着说不下去。

    之后的事情,何雨柱能猜出大概,和尚和姑娘往来,本就犯了大忌,不消说,一定连累了师傅。

    夕阳挂在天边,如血。

    水天一线。

    连水也变成了血红色,十分地瘆人。

    木鱼这一次,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明空大师兄帮助苏凤清传递消息,对付日本人,师父不置一词,直到苏老板上寺责怪明空大师兄毁坏苏姑娘的声誉,师父依旧替明空辩驳,说那是民族气概。

    坏就坏在,明空大师兄竟然替苏凤清去色诱日本陆军的秘书。

    若说别人不知情,木鱼是唯一的知情人。

    苏凤清在半山腰苦口婆心地劝明空大师兄以大局为重,想尽一切办法和女秘书周旋,得到重要情报,明空大师兄悲痛地说:

    “我对你生情,已经犯了戒,若是为了情报,还要和日本女秘书……有一些往来,那就万死不能赎罪。”

    苏姑娘抓住明空大师兄的手,“世杰,你我的同胞都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他们,我们宁愿牺牲性命,更别提名誉。”

    木鱼悲伤地看着何雨柱,诉说的仿佛是自己的故事,“我才七岁,完全不懂苏姑娘和师兄之间的事,只知道苏姑娘要让师兄去干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苏姑娘走后,我跳出来,抱住师兄的腿,求师兄不要离去。

    可是师兄毅然决然地推开我的手,告诉我,从此和师父和我一刀两断,永不往来。

    师兄连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没有收拾,就走了。”

    说到这,木鱼已经哑然,清了两下嗓音,再勉强镇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

    “再见师兄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以后。

    一群日本人用铁钩勾着师兄的肩胛骨,拉到了寺庙中,师父跳出来要替师兄解困,穿着军官服的日本女人一刀砍下了师父的右手。”

    夕阳下的水天一线彻底变成了源源不断的血液。

    何雨柱的心一疼。

    “当时,师兄大叫:不关其他人的事,是我自己的事,冲我来。

    日本女人拽着的铁环重重地砸在师兄的头上,师兄头破血流。

    师父已经疼得快晕死过去,还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用身体护住大师兄。

    那一天,师父头破血流,而大师兄被活活打死,眼珠子都打没了,鼻子割了,手砍断了,最后都嚎叫不出来,至死也没说出苏姑娘的姓名。

    日本女人打死了师兄,炸了寺庙,也打了其他的和尚,才带着士兵走了。

    寺里的和尚憎恨师父,责怪师父有眼无珠,收留妖孽弟子,打了师父,抢走了所有的东西,一哄而散。

    只留下一具残破的师兄尸体,还有师父护住了师兄的小木鱼,我偷偷藏起了师兄的木箱子。”

    这次哑然的是何雨柱,只觉得喉咙干哑,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和师父靠山里的野菜熬了整整四年,春夏秋一直晒干野菜,冬天泡野菜汤。”

    “是的。”木鱼淡淡地笑了一下,“师父总是告诉我,大师兄总有一天会回来。”

    “那次,师父是不是认出我来了?”他看着木鱼,鼻翼不停地抖动。

    “是的,可是师父不让我告诉你。”木鱼微微仰着头,慢慢向前行,薄薄的纳衣随风而动。

    飘逸。

    九十多高龄的木鱼还有如此风采,真的仙风道骨。

    “你有造梦的异能,给我发送末日雪尸梦的,应该是你吧?”

    木鱼点点头。

    “我一直以为,你发送的梦,是来自于对未来的预测,还以为你和预言者结了盟。”

    木鱼摇摇头,“师父过世后,我就一直独居。

    只不过我能随意在各人的梦境中旅行。

    我发现了一个能感知未来的人,同时,也发现了你,就把梦传递给了你,希望能帮上忙。”

    “能找到预言者吗?我想找到这个人,知道更多的信息。”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试试。”木鱼答得相当爽快。

    时候不早了,他把木鱼送回帐篷,木鱼看着要走的他,“师兄,你把我们都忘了吧?”

    “不,我正在一点一点地找回来。”他拍拍木鱼的肩膀,“我想,师父一定也在某处等我去找他。”

    回到千湖镇院子,从书房取出带着天然淡淡香气的木箱子,看着木板里渗透的血液,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师父的。

    书籍很古很旧,他摸着薄薄的书,师父和木鱼忍饥挨饿也没有卖掉自己的私人物品,这种情谊让他说不出的感动。

    “我何德何能,让师父如此爱护我?”他像在质问空气,又像是自言自语。

    看着古书,他颇为出神。

    田中元浩说与自己有一段渊源,而木鱼所说的渊源并非田中元浩,因为田中元浩作为田中浩二的孙子辈,绝不可能1938年出现在四九城。

    或许田中元浩也是女秘书的转世。

    舒世杰执着,她也一样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