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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下三滥 困犬警告46

    “哈…”

    听完裴蔺羽口中所说的交易,随野垂眸低笑一声。

    原来是他想岔了,事情走向倒是比他想象得有意思。

    他没急着答应,看着裴蔺羽,反问:

    “要是我不愿意呢?”

    裴蔺羽顿了顿,“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你不愿意?”

    随野闭上眼,不看他,也没回答。

    明明被困在牢笼,处于被动地位的是他,可他又是那样泰然自若。

    那萦绕着病气的苍白面容被浅光一映,都莫名带了几分上位者的从容与压迫。

    裴蔺羽停顿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明显压了怒意,“随野,你就不怕死吗?”

    “怕。”

    随野大大方方承认,表情冷淡下来,带一点讽刺。

    “但我这人,最烦别人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裴蔺羽神色晦暗不明,盯着他,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看到屏幕旁边的机器了吗?如果你不愿意,它会撕裂你的皮肤,搅碎你的骨骼,让你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变成肉泥,痛不欲生。”

    他阴恻恻地向随野描述着他的下场。

    随野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无所谓。”

    裴蔺羽一时哑言。

    片刻,他声音低下去,像是无可奈何地妥协,“…我不会干涉你的一切行动。”

    随野这才重新睁开眼,虽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嘴角却是上扬起来。

    “成交。”

    *

    一小时后。

    指挥官办公室。

    裴蔺羽的下属紧盯着监视器的屏幕。

    看着随野的身影消失大门口后,他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

    “大人,您真得愿意把机会押在他身上吗?他看上去像是…”

    下属欲言又止,裴蔺羽从资料里抬起头,侧目睨了他一眼,将那未尽之语道了出来:

    “像是随时会背叛我们的那种人?”

    下属表情复杂地点点头。

    裴蔺羽放下笔,身子往后一靠,视线落到桌上盛放的紫罗兰上,眼神阴翳,声音冷得要命。

    “我真得很讨厌绑架犯。”

    “但有时候,他们又是最狠心的。”

    他说着,瞥一眼落地窗。

    外面天色阴沉沉,风正呼呼地刮,吹得树歪草倒。

    裴蔺羽嗤笑。

    “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哪怕最亲近的人,也能挥得下去刀子。”

    眨眼间,忽得劈下数道闪电,把天幕照得透亮。

    紧接着雨落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压抑,阴湿。

    有什么在大雨里缓慢酝酿。

    *

    临走之前,随野换了套厚衣服,又顺便问裴蔺羽要了张不记名的卡。

    帝都星不比农林星,入冬以后冷得要命,尤其还下了雨,阴冷潮湿的感觉直往骨头缝里钻。

    裴蔺羽也没说派个人开车送他回去,所以随野就在街边随手拦了辆出租。

    报完地址,司机表情瞬间变得惊疑不定,透过后视镜,对着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随野连连看了好几眼。

    然后开到一半就让随野下车,说没办法再开过去了。

    随野也没强求,淋雨走了一段,遇到个便利店,吃了点东西,又顺手买了把伞。

    剩下半段路靠着两条腿走走停停,走回宫殿的外围时,已经是晚上。

    他撑伞顺着路慢慢往前走,远远瞧见大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但他近视,又隔着雨幕,看不清是谁。

    等随野走近了,还没细看,那人却率先出声:

    “随野?!”

    尾调上扬的清冷女声,像是刚哭过,带着沙哑跟一点鼻音。

    随野闻声,微抬起伞沿,看到了江北欢。

    她像只被雨淋透的丑小鸭,失去往日做白天鹅时的光彩动人,妆花了一片,望过来的眼睛带着沉重的绝望。

    “随野!”,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江北欢一把紧紧抓住随野的胳膊,急促地喘了两口气。

    “随野,求求你救救我哥哥,陛下那么喜欢你,拜托你跟陛下求求情,我哥哥是无辜的,他不可能跟星盗有勾结…”

    “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随野…随野…”

    她一句跟着一句,湿透的长发贴着苍白脸颊,几乎要跪到地上,近乎卑微地乞求着随野。

    可是随野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江北欢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发出一连串短促又嘶哑的音节。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越来越沉寂黯淡,紧拽着随野的手渐渐松开力道。

    最后像是一下子被抽掉支撑身体的脊骨,咚得一声摔在地上。

    随野什么都没说,只是弯下腰,把伞轻轻放在了她身侧。

    江北欢死死抿着唇,在随野起身的那一瞬间,忽得抬手想抓住他,可随野却是微微一缩,躲过她的指尖,与她擦肩而过。

    随野走到大门口,方才还拦着江北欢的卫兵,却像是一直在等着他一样,轻易就将他放了进去。

    江北欢瘫坐在原地,雨下的更大,大到她几乎睁不开眼,砸得她脸颊生疼。

    她看着沉重的雕花大门为随野打开,随野头也不回,渐渐走向雨幕更深处。

    然后大门再度合上,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到最后,里面的人出不去,外边的人也进不来。

    *

    随野推开门,进到原来住的屋,身上已经湿透了,湿漉漉的衣角往下淌水,留下一连串印子。

    还未开灯,他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

    外边大雨连绵,屋内也不遑多让,空气里萦绕着糜烂阴冷的气息,浓郁到令人反胃的信息素。

    哪怕随野已经把腺体摘除了,但仍然感到强烈的不适。

    随野摸黑走到桌边,顺手抄起装饰用的金属烛台。

    打开夜灯后,暖黄色光芒照亮床的周围。

    床上一片狼藉,他的衣服散落满床,睡过的被子也被团起来,卷成一团。

    像是进贼了一样——

    如果忽略跪在那成堆的衣服的某人的话。

    “随野,你回来了。”

    半抬起脸,面上红潮泛滥,Alpha轻眨着翠色的眸,宛若多日未曾进食过的野狼。

    眸底翻涌着幽邃欲焚的渴望。

    “我易感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