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大夏镇远侯 > 第44章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大夏镇远侯 第44章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关于天宁军的争执已经尘埃落定,文武百官中,不乏有人暗自思量,自己手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等到明日上朝再说吧!

    若是此刻提及这等芝麻绿豆大的破事儿,岂不是触了女帝的霉头?

    天知道女帝会不会迁怒自己!

    眼见文德殿内鸦雀无声,宁修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掩的喜悦,总算是能够回家补个回笼觉了!

    没成想一道突兀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将宁修言心中刚升起的小火苗尽数浇灭。

    “陛下,臣有事要奏!”

    可不等他愁眉苦脸,在心底暗暗咒骂两句,转瞬之间,宁修言的脸色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南宫爱卿有何事要奏?”

    南宫勍心知从南宫望昨夜被绣衣卫带回直指府开始,自己就没得选,战战兢兢了半辈子,不成想到头来还是被拖入了京都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潭!

    都怪自己将南宫望保护的太好了,让他分辨不清这世间不似家中一般,还是有那吃人的恶鬼!

    他也当然能听出女帝那言语中不善的意味,但一心只想着如何保全南宫望的他,此刻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今日若是能将宁修言扳倒,南宫家能活,如若不然,南宫家将赢来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南宫勍大步上前,跪倒在文德殿正中。

    缓缓伸手将官帽取下,俨然一副死谏的模样,沉声开口。

    “陛下,臣昨夜接到百姓报官,言明望川楼有贼人持刀行凶,可待臣领着京都府衙役赶到时,贼人早已没了踪迹,仔细盘问之下才得知,此事皆因镇远侯宁修言与一女子深夜私会而起!且绣衣卫与白羽卫皆是掺和其中,臣恳请陛下,严查两卫与宁修言!”

    南宫望此言一出,犹如两指弹出万般音,顿时惹得文德殿内议论之声四起。

    而沈卿绾则是眼睑低垂,隔着冕旒,任谁也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南宫爱卿想要参的究竟是镇远侯擅自调动绣衣卫一事,还是深夜背着朕与其他女子幽会一事?亦或是两者都有?”

    “陛下,先不说镇远侯将手伸入陛下私卫之中,便是镇远侯深夜与女子幽会,他宁修言又将陛下的清誉置于何地?若是此事传出,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陛下,如何看待皇室宗亲?他们的颜面又被置于何地?我大夏自建朝以来,还从未有过此等婚约在身,还与其他女子深夜幽会的驸马,更不用说是陛下您的夫婿了,还望陛下遵循祖制,废除与镇远侯府的婚约,褫夺其爵位,严惩宁修言,以振国纲!”

    “呵呵,好,好一个忠君爱民的京都府衙南宫勍,朕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镇远侯将手伸到朕的私卫之中,你是不是连齐江这位绣衣御史也要参上一本!”

    南宫勍一咬牙,“正是如此,作为陛下私卫,绣衣卫与宁修言结党营私,此乃一罪,齐江御下不严,纵容手下沦为他人手中肆意调动的亲兵,此乃二罪,两者相互勾结,欺上瞒下,妄图蒙蔽圣听,此乃三罪,观其三罪,皆是罪不容赦,臣,恳请陛下罢免齐江绣衣御史之职,打入天牢等候内阁与六部会审!”

    “嗯!”

    沈卿绾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朱唇再启:“南宫大人口中的镇远侯与其他女子私会一事,不知可有证据?”

    “回陛下,望川楼内曾有一食客见过此女!”

    “哦?是谁?”

    “正是租住镇远侯府商铺的竹文轩掌柜,李紫涵!”

    沈卿绾此刻冷眼寒芒,语气更是冰冷到了极点:“不知南宫大人说的这般义正言辞,字字铿锵有力,可为何独独只字不提南宫望呢?”

    闻言,南宫勍心中一紧,额头汗水瞬间涌出。

    “犬子与……与……”

    轻笑一声,沈卿绾绝美的脸庞挂上一抹令人心悸的笑意。

    “是与人争风吃醋?还是说意图纵奴行凶?”

    南宫勍心知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再也没有半点退路可言,索性把心一横,直视女帝龙颜。

    “如此说来,陛下当是早就知道镇远侯与女子幽会?绣衣卫难不成也是陛下为了替其掩饰罪责而特意调动?陛下如此宠信纵容镇远侯,就不怕这文德殿内的文武百官们寒心吗?臣,南宫勍愿以死相谏,换陛下回心转意,以正法典!”

    “好,朕准了!来人!”

    一声令下,两名御林军一左一右进来架起南宫勍,等候女帝下令。

    沈卿绾鲜红的薄唇扬起一抹月牙般的弧度,冷眼扫视过群臣,轻声开口:“还有谁愿意同南宫大人这般以死相谏,朕今日索性一并都允了!”

    话音落下,文德殿内落针可闻!

    此时郭元德长叹一声,横步出列道:“陛下!”

    “怎么?郭首辅莫不是也想学南宫勍?”

    “臣不敢!”

    说着郭元德跪倒在地,恭敬道:“陛下,圣人有云,夫直言进谏,乃君臣相与之道也!为臣者,敢于直言进谏,以正君臣之道,固国家之基,君之明,赖臣之谏,臣之忠,赖君之察,故君子之道,在于直言纳谏,以匡正君之过失!南宫大人所言虽有不当之处,但其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顿了顿,郭元德继续道:“陛下,昨夜臣虽不知发生何事,但想来陛下定是了若指掌,故而才会派绣衣卫助镇远侯一臂之力,而南宫大人不明真相情急之下口出狂言冲撞了陛下是其之过错,但陛下与其终究是有着君臣之谊,何不解开这其中的误会!也好让南宫大人知道其错在何处,以安百官之心!”

    “还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

    如今有着郭元德带头,余下朝臣也是纷纷跪倒在地。

    唯有宁修言还傻乎乎地看着被御林军一左一右架在当场的南宫勍直咧嘴。

    如此突兀的一幕,沈卿绾自然是瞧得真切。

    见文德殿内只有他一个人还站着傻呵呵的直乐,当即轻咳一声。

    后者似是压根没听见一般,还在傻笑,惹得沈卿绾白眼直翻,随即又是一声重咳。

    这才反应过来的宁修言恰巧迎上沈卿绾那犹如实质的目光,连忙脖子一缩,慌忙跪地高呼:“请陛下息怒!”

    迟来的劝阻声显得极为猝然!

    沈卿绾一个没忍住,娇笑出声,可转瞬便被其遮掩过去。

    “也罢!都起来吧!”

    “谢陛下!”

    看着站起身的众人,沈卿绾轻叹一声道:“先下去吧,南宫勍,你且跪在殿中听好!”

    这会儿的南宫勍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哪儿还敢多说半个不字。

    若是没有郭元德的求情,怕是已经被推至午门斩首了!

    “昨夜之事,绣衣卫乃是前去捉拿一个江湖刺客组织,这个组织想来有不少爱卿也曾有所耳闻,名曰风雪楼!”

    “风雪楼?”

    “就是当年刺杀了安芸郡郡守的那个刺客组织?”

    “对,就是他们!”

    陈恩厉声呵斥:“肃静!”

    见状,沈卿绾方才接着开口:“而一个月前这个名为风雪楼的刺客组织便潜入京都,目标正是镇远侯,好在被当时巡夜的绣衣卫发现,及时出手制止,方才没有酿成惨剧,而绣衣卫于前些日子收到风声,这风雪楼的刺客贼心不死,试图再次趁着镇远侯外出时行刺,幸得被京都镇抚使童言派在暗中保护镇远侯的绣衣卫发现,于是就有了昨夜一事!”

    “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陛下会如此盛怒!”

    “谁说不是呢!”

    “若是女帝的夫婿被人刺杀身亡,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正当沈卿绾檀口轻启想要将二人解除婚约一事说出,可忽地芳心一痛,令她几欲张口都未能言明。

    恰在此时,郭元德适时开口:“陛下,如此说来,宁侯爷昨夜与李紫涵私会一事难不成是以身为饵?故意引风雪楼的刺客出手?”

    霎时间沈卿绾眼前一亮,连忙接上话茬:“郭爱卿不愧为我大夏文官之首,一语中的,昨夜之事正是齐江与镇远侯同朕三人商议之后的结果!”

    而沈卿绾的这句话,却是令宁修言与齐江二人顿时傻了眼,就连一旁的陈恩也是一脸费解之色。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难不成沈卿绾想要毁约?

    我的天,她堂堂一国之君,大夏的女帝,还有没有一点契约精神?

    一想到这里,宁修言脸色顿时挂了下来!

    他很难想象一言九鼎的大夏女帝竟然出尔反尔,你说她图什么呢?

    似是瞧见宁修言那幽怨的目光,沈卿绾没来由的心头一慌,赶忙冲着群臣道:“昨夜之事朕已言明,朕突感身体不适,至于其他事情,容后再议,关于南宫勍……”

    想了想,沈卿绾叹息道:“郭首辅与内阁拿个章程,之后递奏折上来吧!”

    说罢便匆匆离去!

    陈恩无奈的看了群臣一眼,随即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