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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血族大佬和他的少将军 第75章 一直在一处,直到灵魂湮灭

    皇帝又靠回宝座,疲惫的合上眼睛,“八支右卫军,朕打算交给老八,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

    太子这会儿的声音高了八度,他真是没控制住。

    没听错吧?八皇兄恐怕连剑都不会使吧?长枪都没摸过吧?让他做将军?

    “怎么?朗儿有意见?”

    皇帝没有动,甚至眼皮都没抬一抬。

    “儿臣不敢!只是不解……”

    “司天台的郑监正有些本事,根据他的推算,老八当是对应武曲星,日后定能助你!”

    “可是……”

    太子皱眉,牛鼻子老道死了,这怎么又来了个会看星星的?

    按说自己是不该这般诋毁已故的国师,那个老道在自己还没出生时,就算出来了自己的天子命格,还会带着极有福气的伴星一同降生。

    只是那个伴星却不是自己的双生妹妹,而是妹妹的孩儿。

    那老道士还说妹妹到人间走一遭,唯一的使命就是诞下伴星。皇妹果然生下外甥就香消玉殒了。

    哎!

    “没什么可是,老八一来在朝中没有势力,二来没有外戚帮衬,三来为人忠厚,很适合将来辅佐你。”

    “儿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日你代替朕去送将士们出征,朕乏了,你回去吧!”

    皇帝连着叹了几声,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儿臣告退!”

    离宫的时候要穿过一条长廊,太子只觉得月色下,长廊两侧朱红色的墙壁好像看不到尽头一般。

    ……

    “什么?”

    “父亲,为什么要带着天麟一起去北疆?他才几岁?”

    辛瑞不理解父亲的这个决定,上战场带着幼儿去干什么?

    辛府正厅里,辛朝海坐在上手的太师椅里,右手猛的拍了两下身边的桌案,十分不悦的瞪着儿子。

    “这场仗不一定又要打几年,天麟自然要带在身边教养!我辛家的男儿,早晚都是要上战场的!”

    “可是他才几岁,他难道不上学堂了吗?习武请个师父教不就行了?从前我们不都是这般?”

    辛瑞试图说服父亲放弃这个荒谬的想法,可是一时也想不到该说什么,要是能说会道些就好了。

    “好了,你别哭了!”

    他转头大吼一声,他也不想带着儿子去北疆,他也很烦躁,妻子还抱着儿子一个劲儿的哭。

    “父亲,不能让三郎陪您去战场吗?”

    万氏一点儿也不怕自己的夫君,也就嗓门大些而已。

    她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公公:“父亲,三郎有本事,要不还是让他去吧。”

    “住口!”

    辛瑞冲过去的同时手也扬了起来。

    “你打,你打呀!”

    看着妻子伸过来带着泪痕的脸庞,高高扬起的手到底没有打下去。

    “娘子,三郎是我的弟弟!上次你逼着他替我去皖州,我已经告诉过你是最后一次了,你怎的还是这般?”

    “我何时逼他了?再说他不是也没去吗?”

    万氏冷哼一声,“你要是有他那般本事我自然不担心你!反而巴不得你去给我挣个诰命!可你没他那个本事,你到了北疆只怕会死在战场上,你让我们娘俩怎么办?”

    “战死沙场怎的了?”

    辛瑞梗着脖子瞪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妻子,“我祖父、兄长皆是战死沙场,那是荣耀!”

    “是是是!那把荣耀让给你弟弟不是正好。”

    啪!!

    “你打我?你敢打我?你……”

    万氏捂着脸先是不可置信,再是愤怒!

    她刚要破口大骂,又想起父亲大嫂还在,便将撒泼的话吞了回去,抱着儿子又哭了起来。

    “我……”

    辛瑞看着自己的手掌也有些呆愣,但也并不认错,“你诅咒三郎,合该挨打。”

    “够了!”

    辛朝海看着儿子儿媳闹做一团,使劲儿拍了拍桌子,沉声喝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二郎,准备东西!明日带着天麟一起出发,此事就这么定了!休要多言!”

    辛瑞点了点头,左右也就几年,大不了让儿子在真宁寻个学堂,也差不到哪去。

    “父亲,儿媳也要去!”

    万氏哭的更凶了,丈夫去战场就算了,连儿子都要去,那她该怎么办?

    “胡闹!你与你嫂嫂好生照看家里!”

    辛朝海瞪了儿媳一眼随即起身,他也得赶快收拾些行囊。

    “父亲,儿媳有话与您说,能去您的书房吗?”

    大郎的遗孀徐氏,在公公离开正厅前起身叫住了他。

    “又没有外人,有何事直说便是!”

    徐氏曲膝福了福身子,对着公公摇了摇头,眼神格外的坚定。

    辛瑞夫妻俩有些不解,可是也没说什么。

    “那便去吧!”

    “说吧!”

    新朝海把人带到书房,为了避嫌疑并不关门,左右门外也没什么人,直说便是。

    “父亲,夫君最后一次出征之前,给了儿媳一封和离书。”

    “你说什么?和离?”

    辛朝海大吃一惊,随后心头泛起一层怒火,怒视着平日里安静恭顺的大儿媳。

    徐氏丝毫不惧,声音平缓语气温和:“夫君交代说万一他回不来便与我和离,自然离不离开全在我。”

    “但是,夫君再三嘱咐,如果您有朝一日带着所有儿孙去战场,三郎不算。他要我一定离开辛家,儿媳觉着大概就是眼下的情形。”

    “好好好!不愧是父亲一手调教出来的!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辛朝海大笑几声,随后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徐氏,“走吧!带着你的女儿一起走吧!”

    “多谢辛将军成全,小女子在此祝您心想事成!”

    徐氏对着辛朝海最后拜了拜,快速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得多多收拾些银钱,带着女儿走的远些。

    出征的主帅大将,家中是一定要留人在京都的,几乎可以算是人质了,夫君这般遗言,自己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次日早朝,太子便宣布了由辛老将军带兵增援北疆,以及由逸亲王接任右十六卫大将军的旨意。

    因为战事紧急,老将军即刻点兵,带领左、右武卫,左、右威卫以及左骁卫出征。

    由太子代替皇帝,将出征的将士们一路送出了城门。

    ……

    辰时未到,吕娘就拎着两个食盒,蹑手蹑脚的走进密室,眼前只有三个穿戴整齐的暗卫。

    在锦风三人的眼神示意下,她又缓步走到通往下层的阶梯口。

    “主子,主子,您起了么?”

    “主子?”

    “主子?”

    “……”

    吕娘声音很轻,却是锲而不舍。

    锦风扶额,有些头痛,很想让她别喊了,一会儿再给惹毛了。

    “炎苏,起来!别装死!”

    辛止凑近炎苏的耳边,说话声音压的极低,不让上面的人听见。

    他知道这人早就醒了,搂着自己的爪子跟铁钳子似的,他怎么就跟自己的母亲较上劲了呢?

    炎苏转头正好亲了一口。

    “上去你不能一直盯着她看,也不能抱她。”

    “那是我的亲生母亲!”

    辛止使劲的肘了小王八蛋一下,那人闷哼一声,手却是一点儿也没松。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我眼睛还没睁开母亲就死了,所以我不懂!”

    “好!我知道了,不盯着看、也不抱行了吧?”

    辛止叹了口气,这小王八蛋专门戳自己肺管子,可知道怎么说能让自己心疼他了。

    明知道他是装的……

    “就来,别喊了!”

    吕娘终于得到了回应,不多时就看见二人相继走了出来。

    “主子,小虎,我给你们做了些早膳,现在吃些吗?”

    她的视线一直在辛止的身上,虽然是问句,却是忙不迭的把食盒里的碗碗碟碟相继端出来放在桌上,桌子很快就摆满了。

    菜果子,水煎包,胡饼,餺饦,五般馄饨,羊杂汤,胡麻粥,果仁蒸饼,鸭生饭……

    “小虎,你快尝尝,你小时候很喜欢我做的饭。”

    吕娘摆好后搓了搓手,显得有些紧张。

    昨夜她睡不着,就去厨房忙活了半宿,许久没做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味道了。

    “啊!主子,您尝尝,都是属下做的。”

    炎苏点点头,“坐下一起吃吧!”

    吕娘坐在一旁盯着辛止吃,脸上带着无尽的喜悦,眼里却含着眼泪,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没想到还能给你做饭吃,就像在做梦一样,我过去常常梦见你长大了,还娶了媳妇……”

    她突然发现这么说不妥,飞快的扫了眼炎苏,“不娶媳妇也没关系,活着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辛止不敢看她,并不是因为怕炎苏闹别扭,而是一对上母亲的视线,他的眼睛就泛酸想哭。

    “程伯母,你可以把我当成儿媳妇。”

    炎苏对着吕娘眨眨眼,把头靠在辛止的肩膀上:“你看我长得也挺俊的吧,除了不能生孩子,我什么都行!”

    “您别听他胡言乱语,他脑子不好。”

    辛止这回可以看母亲了,悲伤的情绪都没了。

    “伯母,你会易容的吧?给我俩弄弄?”

    “会是会的。”

    吕娘点点头,不确定的问道:“你们要出去?太危险了吧?”

    还有几日就是新年,疆州城虽然热闹的很,但是到处都是官兵,这出去是不是太冒险了。

    “没事,你就尽管弄好了,等晚上你这楼里人多起来,我们就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

    炎苏的脑袋依然枕在辛止的肩膀上,抬起脸去看他。

    辛止歪着脑袋低眸与他对视一瞬,随后转头对吕娘说道:“母亲,劳您辛苦下,我们确实得出去看看情况,我们得赶紧回京都。”

    “你们……不在这里过了新年再走吗?没几日了。”

    吕娘心里有些难受,她已经做过一次逃兵了,当时争取来这里的时候可是发了毒誓不会再犯错。

    自己不能离开这里,那这一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你回去的话,能报仇就报,不能的话千万别勉强。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的。”

    “母亲,你先安心在这儿待着。”

    辛止又歪着脑袋看了炎苏一眼,“等京都事了,我、我们就来这里陪您。”

    “真的?”

    吕娘睁大了眼睛,看看儿子,又看看炎苏。

    “嗯!阿止想在哪生活都可以。伯母,你快些帮我们弄吧!”

    “易容成什么样?”

    “把我弄成妖艳的美人,就按你心中儿媳妇的标准来。”

    “……”

    吕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家儿媳妇的标准会是妖艳的美人?再说你再妖艳也是个男的!

    午后,官兵又来搜了一遍,但是没有前一日那般仔细,倒有点像是应付了事。

    花影楼也就正常开门待客了。

    酉时不到,楼里渐渐变得喧闹了起来。

    在吕娘的掩护下,两个男人悄悄的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随后坦然的进入大厅汇入人群,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离去。

    略微健壮些的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穿着蓝色锦袍,墨色的大氅,头戴流云冠。长相英俊刚毅,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略微清瘦一些的,男生女相,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穿着大红牡丹暗纹锦袍,披着纯白的毛皮大氅,长发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束起,看上去……像个男宠小倌儿。

    “老爷,我好看不?”

    炎苏很满意自己的打扮,娇滴滴的拉着辛止的手摇啊摇。

    “将就着看吧!”没你本人好看。

    辛止这会儿倒是十分放得开,左右不是自己的脸,也没人认识自己,反手拉住炎苏往闹市走去。

    疆州虽然比不得京都,但是年关岁尾,大街上也是热闹的很。

    此时虽然天已经黑了,街上却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各种各样的,看着喜气洋洋。

    长街两侧的小摊一个挨着一个,有卖果脯零嘴的,有卖点心糕饼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钗环首饰的……

    随便走走,耳边都是连成串儿的欢声笑语。

    街上巡逻的府兵极多,一队一队的,辛止二人被拦住了两次。

    “你们哪来的?看着眼生。”

    一队官兵将人拦住,举着手中的画像不停地对比打量。

    “官爷,小人是门三县的商人,来了两日了,昨个儿本该回去来着,但……”

    辛止一张嘴就是地道的北疆口音,炎苏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到他的身后,咬着嘴唇掐着嗓子喊一句:“老爷。”

    “走走走!”

    府兵摆着手放行,要是有多看两眼的,那也是看炎苏看的心痒痒,这小模样长得!

    二人走走逛逛,发现这长街上的客栈都挂了“满客”的牌子,对视一眼,莫非也是那些货郎?

    若他们都是胡塞人……还真是好大一盘棋啊!

    “老爷,你看!”

    炎苏一手指着长街街尾卖天灯的,一手摇着辛止的手,姿态娴熟,叫的也十分顺口。

    “你这是从哪学的?”

    “啊!怪我,忘记了你本来就是花楼里的贵!客!”

    辛止冷哼一声,但还是拽着炎苏往街尾走去。

    “老爷,老爷,我都为你从良了,过去的事儿你就忘记了吧!”

    炎苏讲话的声音一点儿不小,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给我们来两盏!”

    辛止坦然接受着路人的注视,拉着炎苏去买天灯。

    北疆这边的习俗是过了腊月二十三就要放天灯祈福了。

    据说从这一天起,直到除夕夜,天上的神仙都会通过天灯接收到百姓们祈福许愿,十分的灵验。

    “好咧,您拿好!”

    卖天灯的老板收了银子递给辛止两盏,又指了指一旁置着的几个案台,“客观,那儿有笔墨烛台,写好了就可以放了!”

    “多谢!”

    这会儿放灯的人很多,有不少未出阁的姑娘,从她们脸蛋儿羞红的样子,就知道她们许的是什么愿望。

    天空中陆续有一盏盏天灯升起,飘的老高。

    二人身边尽是叽叽喳喳的嬉笑声,听着却不恼人,反而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一起欢喜。

    这会儿他们暂时的忘记了深陷旋涡,身后还有一堆破事,甚至还有追兵。

    “该我们了!”

    辛止拉着人到案台前,毛笔蘸了墨,各写各的。

    “老爷,你写了什么?”

    炎苏抖着手里的天灯一边放飞,一边让辛止看,同时抻着脖子去看他的。

    辛止瞄了一眼——【和我的阿止一直在一处,直到灵魂湮灭】

    “写的挺好,小傻子。”

    辛止不给他看,手一松天灯就开始上升。

    “哎哎!你到底写的什么啊?”

    炎苏抻着脖子去看,却被人吻住。

    还管什么天灯不天灯的,他立刻就忘记了。

    “天啊!”

    “两个男人?!”

    “快看!快看!”

    “……”

    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辛止不在意,反正丢的不是自己的脸。

    他放飞的天灯越飞越高,高到地面上的人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

    那灯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