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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花得癔症了 第9章 搞笑错位

    《一》

    我叫韭菜花,本是这皇宫中最不起眼的倒夜香宫女。

    每天天不亮就要推着臭烘烘的木桶,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

    这活儿虽然不体面,但胜在清闲自在,没人管我。

    那天我照例去皇帝寝宫收夜香,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噗通\"声。

    我探头一看,只见皇帝陛下正坐在恭桶上,脸憋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陛下,您......”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皇帝陛下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连忙冲上前去,却被那股子味道熏得头晕目眩。

    等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龙床上,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

    而我的身体,正穿着我那身破旧的宫女服,一脸茫然地站在床边。

    “大胆贱婢!你怎敢占了朕的身子!”

    我的身体里传来皇帝陛下的怒吼。

    我吓得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陛下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闭嘴!”

    皇帝陛下咬牙切齿,

    “若是让旁人知道此事,你我都要掉脑袋!”

    我连连点头:

    “是是是,奴婢明白。可是陛下,现在该怎么办啊?”

    皇帝陛下深吸一口气:

    “你且先替朕上朝,朕......朕去倒夜香。”

    我差点笑出声来,但看到皇帝陛下要吃人的眼神,赶紧憋住了。

    第一次上朝,我坐在龙椅上,感觉屁股底下像长了刺一样。

    底下的大臣们一个个奏报,我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江南水患”,什么“边关军饷”,我哪懂这些啊!

    “陛下,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丞相大人突然问道。

    我急得直冒汗,突然灵机一动:

    “这个......这个就跟倒夜香一样,堵不如疏,疏不如通。江南水患,不如多挖几条河道,把水引到别处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丞相大人却眼前一亮:

    “陛下英明!此法甚妙!”

    我松了口气,看来倒夜香的经验还挺管用。

    下朝后,我回到寝宫,看见皇帝陛下正推着夜香桶回来,脸色铁青。

    我连忙上前:

    “陛下辛苦了。”

    “闭嘴!”

    皇帝陛下瞪了我一眼,

    “朕堂堂天子,居然......”

    我赶紧转移话题:

    “陛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不如我封您为妃子吧?这样您就不用倒夜香了。”

    皇帝陛下的脸更黑了:

    “你说什么?”

    “您想啊,您现在是个宫女,整天倒夜香多辛苦。要是封您为妃子,就能住在好宫殿里,吃香的喝辣的......”

    “住口!”

    皇帝陛下气得浑身发抖,

    “朕堂堂天子,怎能......”

    “陛下,”

    我小声说,

    “您要是不愿意,那明天还得去倒夜香......”

    皇帝陛下沉默了。

    第二天,我下旨封“新晋宫女”为香妃。

    册封大典上,皇帝陛下穿着华丽的妃子服,脸色比锅底还黑。

    我坐在龙椅上,憋笑憋得肚子疼。

    “爱妃平身。”

    我强忍着笑意说道。

    皇帝陛下咬牙切齿地谢恩,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从此,皇宫里多了一位脾气古怪的香妃。

    每次我去她宫里“临幸”,她都要把宫女太监都赶出去,然后对我破口大骂。

    “韭菜花!你竟敢让朕学女红!”

    “陛下,这不是为了更像妃子嘛......”

    “闭嘴!朕是天子!不是绣娘!”

    我缩了缩脖子:

    “那......那要不学跳舞?”

    “韭菜花!”

    就这样,我和皇帝陛下开始了啼笑皆非的互换生活。

    我每天要应付朝政,他每天要学习妃子的礼仪。

    渐渐地,我发现皇帝陛下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他也会因为背不出《女诫》而抓耳挠腮,也会因为绣花扎到手而龇牙咧嘴。

    有一天,我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

    我走出去一看,只见皇帝陛下正追着一只老鼠满院子跑。

    “陛下!”

    我连忙拦住他,

    “您这是......”

    “那只老鼠偷吃了朕的点心!”

    皇帝陛下气呼呼地说。

    我忍俊不禁:

    “陛下,您现在可是香妃,要注意形象......”

    皇帝陛下这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

    他瞪了我一眼,转身回了寝宫。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二》

    御花园的莲花池边,我正蹲在地上用竹竿捞浮萍。

    这法子是我从倒夜香时学的——水面上飘着什么就捞什么,保准清澈见底。

    “陛下!”

    李公公的尖叫吓得我差点栽进池子里,

    “您怎么又在做下人的活计!”

    我讪笑着把竹竿藏在身后:

    “朕...朕这是体察民情!”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唱喏:

    “太后娘娘驾到——”

    我浑身汗毛倒竖。

    真正的皇帝说过,太后上个月去五台山礼佛,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一顶鎏金软轿摇摇晃晃过来,轿帘一掀,露出张敷着厚厚脂粉的脸。

    “皇儿近日可好?”

    太后笑眯眯地朝我伸手,

    “来,让母后看看。”

    我硬着头皮上前,突然想起皇帝说过太后最喜熏香,连忙从袖袋掏出个香囊——这是今早香妃(真正的皇帝)扔在我脸上的,说能遮住我身上的夜香味。

    太后凑近嗅了嗅,突然剧烈咳嗽:

    “这...这是什么香?”

    “回母后,这是龙涎香混着夜来香...”

    我信口胡诌,其实是茅厕常用的除臭香草。

    “皇帝什么时候换了品味?”

    太后狐疑地打量我,

    “听说你最近封了个香妃?”

    我后背瞬间湿透,正想着怎么搪塞,忽然看见回廊尽头闪过一抹鹅黄色身影。

    香妃捧着绣绷假装路过,拼命朝我使眼色。

    “啊对!香妃特别会调香!”

    我赶紧接话,

    “要不让她给母后请安?”

    太后眯起眼睛:

    “也好。”

    当香妃绷着脸行屈膝礼时,我憋笑憋得肠子打结。

    只见他头顶歪歪斜斜的珠钗,手指上还缠着被绣花针扎破的纱布,活像只炸毛的孔雀。

    “抬起头来。”

    太后用护甲挑起香妃的下巴,突然皱眉:

    “这姑娘...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三》

    深夜的御膳房飘着香甜气息,我蹲在灶台边啃鸡腿。

    当皇帝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随时吃到桂花酥酪——虽然香妃总骂我“没出息”。

    “陛下又偷吃?”

    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我吓得鸡腿掉在地上,转头看见香妃裹着斗篷,活像只索命的女鬼。

    “您怎么来了?”

    “朕的《女诫》抄完了。”

    他把一叠宣纸拍在案板上,

    “韭菜花,你最好解释解释,为什么太后说朕长得像先帝的端慧皇后?”

    我盯着他沾满墨汁的脸,突然想起前日看到的画像:

    “哎呀!您这身体的原主人,好像真是端慧皇后的侄孙女!”

    香妃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手忙脚乱躲进米缸。

    狭小空间里,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突然发现这家伙睫毛还挺长。

    “你心跳声吵死了。”

    他咬牙切齿。

    “是陛下太重了...”

    我小声嘀咕,突然摸到个圆滚滚的东西,

    “咦?这缸底怎么有地瓜?”

    门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奇怪,方才明明听见响动...”

    我们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缸盖被掀开一条缝。

    千钧一发之际,我掏出地瓜砸过去,拽着香妃从后窗翻了出去。

    月光下,我们瘫坐在御花园假山后,看着彼此沾满面粉的狼狈模样,突然同时笑出声。

    “喂,”

    香妃戳我胳膊,

    “其实你当皇帝...也不算太差劲。”

    《四》

    次日早朝,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听兵部尚书吵架。

    昨夜和香妃偷吃烤地瓜聊到三更,现在困得直打晃。

    “陛下!北狄使者即将进京,是否按旧例备三百车粮草?”

    我迷迷糊糊想起倒夜香时听老太监说过,北狄人最喜烈酒,脱口而出:

    “换成三百坛烧刀子...”

    朝堂突然安静如鸡。

    我瞬间清醒,只见丞相大人激动得胡子乱颤:

    “妙啊!北狄缺粮多酒,此计既能彰显天朝气度,又可解边关互市之争!”

    我擦着冷汗干笑,转头看见香妃不知何时躲在屏风后,正冲我竖大拇指。

    他今日倒是打扮得人模狗样,如果忽略裙角沾着的糖渍的话。

    下朝后他把我堵在书房:

    “韭菜花,朕发现你有当昏君的天赋。”

    “陛下教得好。”

    我嬉皮笑脸地递上玫瑰酥,

    “御膳房新做的,您最爱吃的...”

    “放肆!朕才不爱吃甜的!”

    他嘴上这么说,却迅速抢过点心,

    “快想怎么应付太后!她方才召了钦天监!”

    我顿时笑不出来了。

    昨日太后看香妃的眼神,活像屠夫盯着待宰的羔羊。

    正发愁时,李公公突然慌张来报:

    “陛下!太后娘娘往冷宫去了!”

    我们赶到时,太后正站在口枯井前。

    月光照着她惨白的脸,她幽幽转头:

    “皇儿可记得,端慧皇后就是在此处投井的?”

    香妃突然浑身发抖,我这才想起——他现在用的身体,正是端慧皇后族亲的。

    《五》

    我扒着井沿往下看,黑黢黢的井口像怪兽的喉咙。

    太后提着灯笼站在旁边,阴森森地说:

    “当年端慧皇后就是抓着这丛青苔滑下去的......”

    “母后!”

    我一把拽住要往井里扔石头的香妃,

    “这井年久失修,还是明日......”

    话没说完,香妃突然脚下一滑。

    我下意识去拉他,结果两个人跟麻花似的扭成一团,“扑通”栽进井里。

    “你们殉情能不能换个地方!”

    太后在井口尖叫。

    井水冰凉刺骨,我抹了把脸正要骂人,突然看见井壁上泛着幽幽绿光。

    香妃哆嗦着凑近一看,竟是半块嵌在砖缝里的翡翠玉佩,上面刻着古怪符文。

    “这...这是朕小时候弄丢的陪葬玉佩!”

    香妃突然大叫。

    “您说话吉利点成吗?”

    我使劲抠玉佩,

    “什么叫陪葬......哎?这背面有字!”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们看清上面用朱砂写着:

    “魂归本位,需得真心一吻,然若心意相通,则......”

    后面的字被青苔糊住了。

    井口传来李公公的吆喝声:

    “快放鸭子!老祖宗说鸭子能把人浮上来!”

    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十几只肥鸭劈头盖脸砸下来。

    香妃被鸭掌踩着脸,我在扑腾中啃了满嘴鸭毛。

    等被捞上来时,太后看着两个湿漉漉的“落汤鸡”,嫌弃地后退三步:

    “怎么还带着股鸭屎味?”

    《六》

    北狄使者进京那日,我坐在龙椅上如坐针毡。

    底下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正端着海碗敬酒:

    “陛下,是爷们就干了这碗!”

    我盯着能淹死耗子的酒碗,突然想起倒夜香时偷喝米酒的下场——那次我抱着恭桶唱了一宿《十八摸》。

    正想推辞,屏风后传来香妃的咳嗽声。

    得,这是催我硬着头皮上。

    三碗下肚,我看使者的大胡子变成了会动的海草。

    香妃急得在珠帘后跺脚,我冲他咧嘴一笑:

    “爱妃~来给朕跳个舞~”

    大殿瞬间死寂。

    丞相的胡子翘成了八字,使者手里的羊腿“啪嗒”掉在地上。

    香妃脸黑得像锅底,从牙缝里挤出话:

    “臣妾...近日崴了脚......”

    “朕抱你跳!”

    我摇摇晃晃起身,一把扯过他就转圈圈。

    他绣着金线的裙摆扫翻了果盘,我镶玉的腰带勾住了他的发簪。

    在众人惊呼中,我们像两个缠在一起的陀螺,“咚”地撞上柱子。

    唇瓣相触的瞬间,我闻到他带着酒气的茉莉香。

    天地突然旋转,耳边响起玉佩的嗡鸣声。

    等再睁眼,正对上香妃瞪圆的桃花眼——这次是他自己的身体!

    “换回来了!”

    我惊喜大叫,却发现自己正压在他身上,龙袍和妃子服散作一团。

    使者兴奋鼓掌:

    “中原皇帝与妃子的房术,果然不同凡响!”

    《七》

    太后举着玉佩闯进来时,我和香妃正在打架。

    他扯着我衣领咆哮:

    “凭什么朕要学《男诫》!”

    “是您自己说互换期间要有规矩!”

    我抓着《如何做好皇帝》的册子挡脸。

    “都闭嘴!”

    太后把玉佩拍在桌上,

    “钦天监说了,这玩意儿还剩最后一次互换机会。”

    她眯起眼睛打量我们:

    “你俩到底......”

    我和香妃异口同声:

    “换回来!”

    碰到玉佩的瞬间,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再睁眼时,我正躺在倒夜香的小破床上。

    窗外传来李公公的尖叫:

    “陛下!您怎么把奏折折成纸飞机了!”

    我蹦起来就往寝宫跑,却在月亮门撞上一堵人墙。

    香妃...不,皇帝穿着龙袍,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玫瑰酥。

    “陛下,玉佩......”

    “碎了。”

    他摊开手心,翡翠碎末从指缝簌簌落下,

    “方才被太后养的哈巴狗啃了。”

    我们大眼瞪小眼,突然同时笑出声。

    他屈指弹我脑门:

    “往后早朝你跟着,那个北狄使者的胡子......”

    “像您养死的吊兰!”

    我接得顺溜。

    皇帝愣了下,伸手把我头上的稻草拿掉:

    “明日开始,夜香不用倒了。”

    在我瞪大的眼睛里,他慢悠悠补充:

    “改当御前奉茶宫女。”

    远处传来太后中气十足的怒吼:

    “两个小兔崽子又在偷懒!\"”

    我们相视一笑,朝着夕阳下的宫墙跑去。

    深红色的砖墙上,两只麻雀正在争夺半块玫瑰酥,惊起一串清脆的扑棱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