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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婢 第100章 无他

    “我没有,是福康公主找的秦元……”

    话未完,他手掌捂着我后脑勺,用嘴将我细碎的声音都堵回去。

    这个吻算不上温柔,狂风骤雨一般在我唇齿间席卷,粗野至极,好似在宣泄怒意。

    另一条搂抱着我的手臂越锢越紧,似要将我融进血肉里。

    我满脑子想着,隔壁有人。

    他的吻慢慢往下,手自然而然的去扯我襟裤。

    “别,”我求道,“月事来了,脏……”

    萧瑾疏动作停下,对我说:“到渔村当日,你院子里晒着几条月事带,说明当时你要么来着,要么刚走。算算日子,你现在身上绝不可能来月事,若真有,得让太医好好看看了。”

    我紧攥着襟裤边缘的手变得僵硬。

    该死的。

    隔壁的床咯吱一声响,那人下了床,径直向门口的方向走出去。

    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动静。

    我松了口气,也识趣的松开襟裤。

    秦元泽出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不至于被他耳闻。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并没有继续。

    萧瑾疏捏着我下颔,令我转过脸来,不得躲避他深邃如渊的目光。

    “你信任他。”

    说起来,的确是的,哪怕和秦元泽的遇见并不愉快。

    我相信他不会以帮我的名义带走我,又做出利用我的事。

    也相信他取之有道。

    哪怕共处一室,他说护我便是真护我,对我的言行必然止乎于礼。

    我说:“他答应我的事,都做到了。”

    无论是带我离开萧律手底下,还是带我偷得两三日逍遥,他都没有食言。

    萧瑾疏眸中划过一道痛色,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疲惫。

    他躺下来。

    “明早回去,这里用不着你。”

    “为何?”

    “他回来京城俯首称臣,也是在赌命,”萧瑾疏道,“若我瞻前顾后,对他留足后手,他又岂能将顾虑都抛开去。”

    我领悟到八成。

    所以他同三七说的“拿出诚意”,并非虚言。

    我道:“萧律会提一些条件,多多少少与我有关。”

    这个问题,他早该思虑过的。

    萧瑾疏嗓子微哑:“还没下雨,你便以为天要塌了,愁太早。”

    可不就是我的天要塌了么。

    无所谓,昭国的天别塌就行。

    我说:“我的去留是不要紧,只要圣上记得承诺我的事,我相信圣上终有一日……”

    萧瑾疏打断我的话。

    “再胡思乱想,方才的事就继续做。”

    我老老实实闭上嘴。

    但片刻后,他还是俯身上来。

    “做完吧。”

    隔壁的人没有回屋,但我还是死死咬住唇,没有出声。

    ……

    我决定听信萧瑾疏一回,回去京城,不掺和银川城的事。

    大清早的,我走出屋子,便看到秦元泽立在庭院中对着砖墙杵立着。

    我只能看到他背影,不见其脸色。

    “不去银川城了,”我客气说,“让你受累跑这一趟。”

    秦元泽迟迟才转过身来,面色有些彻夜未眠的疲惫感,神情生硬不自然,目光晦涩。

    “那我们京城再见。”

    萧瑾疏安排了人送我回去,自然不能再与秦元泽同行。

    我多嘴问一句:“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

    我寻思着可能是清早挨了训斥。

    既然如此,我该与他避嫌。

    我向他告别往外走,他又唤住我。

    “南书月,我昨晚不敢回房。”

    这么细想,我好像确实没听到隔壁屋子有人回来。

    “为何不敢?”

    我问出口了,才恍然明白过来他怕的是什么,顿时有些想扇自己嘴。

    秦元泽唇角衔着苦涩滋味。

    “你心里无他。”

    我慌忙看了眼外头。

    侍卫就在院子外守着,应当没听到他这话,他实在不该说这话。

    我提醒道:“与你无关。”

    秦元泽自嘲一笑。

    “对,与我无关。”

    外头侍卫催道:“娘娘,请上马车。”

    ……

    回京城已有半日,我还时不时想起那双黯淡自伤的眼睛。

    在渔村时候,秦元泽每回过来,都会帮我劈一大堆柴,足够我用上大半月。

    劈柴时候,他半开玩笑的对我说:“这些粗活总得有人干,不然我们搭伙过日子吧。”

    我说:“我可不是千金小姐,粗活干惯了的。”

    我没有直面回答他的话,他也识趣,没有纠缠着说下去。

    他与我的相处,向来都是点到为止,不会让我觉得压迫,有什么不自在之处。

    转眼回来京城已有三日。

    算算时日,银川城的消息也该传回来了。

    我不禁忐忑起来。

    这一如逼宫那一日,成或不成,整个京城天翻地覆,整个昭国亦是影响深远。

    秦芳若求见我时,我正准备小憩。

    不太想见她,直觉告诉我她没好话。

    但闲着也是闲着,百无聊赖,便允她入内,在亭中见了她,就当解闷。

    她没入座,站着问我:“你知道哥哥那半年都在做什么吗?”

    我摇头。

    他总在外面奔波,但我一句没有问过,那不是我该插嘴的事,插了也帮不上忙。

    秦芳若说:“他游走在那些向着平王的各位藩王处,以理,或者以利,劝说他们臣服于新皇,放弃襄助平王。”

    是秦元泽能干出来的事。

    我由衷敬佩,情不自禁的感叹。

    “他跟你真不像一个爹娘生的。”

    秦芳若说:“几位藩王动摇了心思,不肯再鼎力相助,平王深知夺权无望,这才回信同意与新皇见面一谈。”

    我说:“这么说来,你哥哥是功不可没的。”

    秦芳若讥讽的提了提唇角。

    “哪怕看在我哥哥的份上,圣上也不该允平王回京城,他必然与哥哥过不去。”

    我听出来言下之意,心中一喜。

    “所以银川城中谈妥了。”

    是个好消息,我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

    “嗯,”秦芳若盯着我,意有所指说,“这不是养虎为患吗?也不知是谁给圣上吹了枕边风,叫圣上做出这样的举措。平王他曾企图谋逆,如何能回来?”

    话里话外的埋汰我。

    好似萧律回来,对我有好处似的。

    我笑道:“要不说你和秦元泽根本不像亲兄妹呢。”

    萧瑾疏当然要迎他回京城,甚至还要大摆宴席,大概就以萧律平定西南有功的理由。

    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做给外邦看的。

    我昭国好得很,没有内乱,你们这些魑魅魍魉不必等着打那份歪主意。

    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否则他去银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