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启 第10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能说会动的纸片人林烨是真没见过。
地上的纸人做工实在粗糙，只是简简单单能看出大致的人形，头、身子和四肢，纸片边缘还毛毛躁躁，就像是谁随手撕出来的拙劣手工。
现在这纸人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泥土碎屑，破破烂烂被藤蔓压在地上，如果不是它刚才发出的动静，林烨估计很难注意到。
“大佬大佬”，小小的纸人拼命挥手：“能不能帮个忙把我弄出来”。
林烨走到近前，低下头仔细看它。纸片人看见他手上的青焰，不由自主瑟缩了下，却还是壮着胆子努力开口：“把我弄出去不亏的，我能帮你报仇”。
“你”？
林烨虽然时刻保持着警惕，却还是忍不住失笑：“就你这个样子”？
“我........”，小小纸人一听这话，似乎有些愤怒，手脚乱挥：“我只是不小心着了道，被水泼了，其实我很厉害的”。
纸人的四肢上下挥舞，林烨却突然眯起眼睛，上前一步用手指牢牢按住它的右腿，抹平了仔细看。
薄薄透着水汽的纸片上，是一道浅黑色印痕。
“大......大佬”，纸人似乎是吓到了，摊平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林烨心里却涌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你是”，他盯着那道黑色，缓缓开口：“金子涵的向导”？
“是啊是啊..........额............啊”？
小纸人回答的超级顺溜，回答完自己也傻了眼，它一片平坦的脸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林烨却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你你......你怎么知道”？
“任务内容是什么”，林烨这个时候反而不急了，索性在纸人身边蹲下身，好整以暇问道。
“不是，大佬，难道你也是............，不对啊，这个任务应该没有其他对契者参与了”。
林烨听到这，没忍住笑了。
他戳了下地上使劲扑腾的纸人：“我先问的，你要是不好好回答，就呆在这里吧，我不管了”。
“啊”？
小纸人一下子愣住了，随即激动地扬起脑袋：“别呀别呀，我再这么呆半天就真的要死了，我说我说，大佬救救我”。
地上全是湿漉漉的水渍，小小的纸片人浸在水里，都快要浸化了。
二十分钟后，林烨切断层层叠叠缠在一起的藤蔓，拎起地上湿哒哒的小纸人放到肩上。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金子涵，密宗外门武僧，死于两年后的一次宗门内讧。
被主持人108契约后，他的第一个场景任务，就是来到现在的时间节点，阻止一切的源头，阴尸在松潘城的失控。
而肩上的这个纸人，就是他的向导。
“金子涵也不是很清楚事情的全部细节，只知道事情发生后，几个逃出来的师兄带人重返松潘围剿，却发现阴尸和城里所有被阴气感染的人都消失了”。
“消失了”？
“对”，肩膀上的纸人名叫莫言，人族能力者，觉醒的是非常罕见的血统：扎纸匠。
用纸扎出各种东西，赋予生命，就是扎纸匠。
这个冷门血统前期非常脆弱，纸做之物怕水怕火，又容易损坏。不过只要熬到后期，就能通过能力不断提高纸扎的品质，简简单单几张纸撕出大致形状后，几乎能创造万物。，可以说是一飞冲天。
莫言只经历过三次任务，按理说新人向导的任务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
“可能是因为这个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纸人有些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照理说，他只要按照金子涵所指的位置把阴尸偷出来，再两个人合力把它运出城就行。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难料，新人金子涵狠狠坑了他的向导一把，把他搞过来喂给了阴尸当养料。
“然后我就在梦境里一直没醒来，直到整个身体的精血都快要被吸收干净，濒死前清醒过来，赶快撕了个纸人，把魂魄寄托到了纸人身上”。
莫言指了指一个角落：“要不是这样，估计我现在已经彻底凉了，我的骨架就在那，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其实发展到后期，扎纸匠大概率会舍弃肉身，把灵魂寄托到更强的纸人身上，只不过他现在还只能算是个萌新，临时寄魂的纸人也只是普通白纸潦草撕的。
这纸人一旦再次损毁，他也就直接没了。
“我前面一直不明白，金子涵为什么要坑我”，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死了，他也完不成任务，对他有什么好处”？
“嗯”？林烨注意到他的语气，侧头看他：“现在知道了”？
“我死了之后，有两个武僧下来查看尸体的时候说起，我才知道”，莫言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原来金子涵所在的宗门，向来有炼制阴尸作为护院的传统，然而近年来灵气凋敝，酝养出的尸体越来越达不到炼制要求。
“于是他们就在护院武僧里挑了个体质合格的，直接弄死，作为原材料使用”，纸人无语到：“虽然炼制过程挺顺利，可是横死的尸体怨念太重，他们压不住”。
现在的情况下，要保证不出问题，密宗这边有三个选择。
一是毁掉阴尸，这绝不可能，这是他们近年来炼制得最成功的一具成品，怎么都是舍不得的。
二是加固困阵，等炼制完成就能完全控制阴尸。可是上一次阴尸猝不及防突然暴走，炼阵的法师被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最后就是，用血肉祭祀，只要喂饱阴尸，就能让它再稳定一段时间，说不准能撑到炼制结束。
所以，金子涵即想拿到任务奖励，又不愿意跟宗门撕破脸，就只能把向导搞过来喂阴尸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跟你说，这个新人阴得很”，纸人在林烨肩膀上上蹿下跳：“等我把主持人的情况介绍的差不多，该教的都教完了，才开始坑我”。
“所以我们两个，就是被骗过来的口粮喽”，林烨皱眉：“说不定能撑到炼制结束，是什么意思”？
“密宗那边把阴尸挪到松潘，主要是为了转移风险”，莫言嗤了一声，林烨实在有些好奇，纸人都没有嘴，他这声音到底是从哪发出来的。
“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万一真的失败了，倒霉的只会是这里的人”。
“任务要求是怎么说的”，林烨盯着棺木的方向开口：“一字不错重复给我听”。
纸人在林烨肩膀上坐了下来，歪着头静止了一会，似乎是在查看识海。
“唔，阻止阴尸暴走......危害松潘城”，他一字一顿念了一遍，转头看林烨：“有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阴尸就算暴走，也没关系”，林烨想了想：“不会危害到松潘就行，对吗”？
“对”，纸人点头：“我们没办法毁掉阴尸，就想着把它偷出来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可是现在好像连带出松潘都不太可能”，它挠了挠头，懊恼道：“这几次闹出的动静太大，各个城门口肯定布满了暗哨，出现就会被抓住的”。
林烨转头看向莫言，嘴角泛起一丝奇异微笑。
“额.........”，小纸人莫名抖了抖：“大佬你......你别这个神情，我害怕”。
“你们处理不了，我可以啊”，林烨转头把小纸人从肩膀上拿下来，拎到自己面前：“不如，我帮你处理阴尸，你陪我演场戏”？
莫言：？？
地上的纸人做工实在粗糙，只是简简单单能看出大致的人形，头、身子和四肢，纸片边缘还毛毛躁躁，就像是谁随手撕出来的拙劣手工。
现在这纸人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泥土碎屑，破破烂烂被藤蔓压在地上，如果不是它刚才发出的动静，林烨估计很难注意到。
“大佬大佬”，小小的纸人拼命挥手：“能不能帮个忙把我弄出来”。
林烨走到近前，低下头仔细看它。纸片人看见他手上的青焰，不由自主瑟缩了下，却还是壮着胆子努力开口：“把我弄出去不亏的，我能帮你报仇”。
“你”？
林烨虽然时刻保持着警惕，却还是忍不住失笑：“就你这个样子”？
“我........”，小小纸人一听这话，似乎有些愤怒，手脚乱挥：“我只是不小心着了道，被水泼了，其实我很厉害的”。
纸人的四肢上下挥舞，林烨却突然眯起眼睛，上前一步用手指牢牢按住它的右腿，抹平了仔细看。
薄薄透着水汽的纸片上，是一道浅黑色印痕。
“大......大佬”，纸人似乎是吓到了，摊平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林烨心里却涌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你是”，他盯着那道黑色，缓缓开口：“金子涵的向导”？
“是啊是啊..........额............啊”？
小纸人回答的超级顺溜，回答完自己也傻了眼，它一片平坦的脸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林烨却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你你......你怎么知道”？
“任务内容是什么”，林烨这个时候反而不急了，索性在纸人身边蹲下身，好整以暇问道。
“不是，大佬，难道你也是............，不对啊，这个任务应该没有其他对契者参与了”。
林烨听到这，没忍住笑了。
他戳了下地上使劲扑腾的纸人：“我先问的，你要是不好好回答，就呆在这里吧，我不管了”。
“啊”？
小纸人一下子愣住了，随即激动地扬起脑袋：“别呀别呀，我再这么呆半天就真的要死了，我说我说，大佬救救我”。
地上全是湿漉漉的水渍，小小的纸片人浸在水里，都快要浸化了。
二十分钟后，林烨切断层层叠叠缠在一起的藤蔓，拎起地上湿哒哒的小纸人放到肩上。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金子涵，密宗外门武僧，死于两年后的一次宗门内讧。
被主持人108契约后，他的第一个场景任务，就是来到现在的时间节点，阻止一切的源头，阴尸在松潘城的失控。
而肩上的这个纸人，就是他的向导。
“金子涵也不是很清楚事情的全部细节，只知道事情发生后，几个逃出来的师兄带人重返松潘围剿，却发现阴尸和城里所有被阴气感染的人都消失了”。
“消失了”？
“对”，肩膀上的纸人名叫莫言，人族能力者，觉醒的是非常罕见的血统：扎纸匠。
用纸扎出各种东西，赋予生命，就是扎纸匠。
这个冷门血统前期非常脆弱，纸做之物怕水怕火，又容易损坏。不过只要熬到后期，就能通过能力不断提高纸扎的品质，简简单单几张纸撕出大致形状后，几乎能创造万物。，可以说是一飞冲天。
莫言只经历过三次任务，按理说新人向导的任务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
“可能是因为这个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纸人有些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照理说，他只要按照金子涵所指的位置把阴尸偷出来，再两个人合力把它运出城就行。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难料，新人金子涵狠狠坑了他的向导一把，把他搞过来喂给了阴尸当养料。
“然后我就在梦境里一直没醒来，直到整个身体的精血都快要被吸收干净，濒死前清醒过来，赶快撕了个纸人，把魂魄寄托到了纸人身上”。
莫言指了指一个角落：“要不是这样，估计我现在已经彻底凉了，我的骨架就在那，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其实发展到后期，扎纸匠大概率会舍弃肉身，把灵魂寄托到更强的纸人身上，只不过他现在还只能算是个萌新，临时寄魂的纸人也只是普通白纸潦草撕的。
这纸人一旦再次损毁，他也就直接没了。
“我前面一直不明白，金子涵为什么要坑我”，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死了，他也完不成任务，对他有什么好处”？
“嗯”？林烨注意到他的语气，侧头看他：“现在知道了”？
“我死了之后，有两个武僧下来查看尸体的时候说起，我才知道”，莫言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原来金子涵所在的宗门，向来有炼制阴尸作为护院的传统，然而近年来灵气凋敝，酝养出的尸体越来越达不到炼制要求。
“于是他们就在护院武僧里挑了个体质合格的，直接弄死，作为原材料使用”，纸人无语到：“虽然炼制过程挺顺利，可是横死的尸体怨念太重，他们压不住”。
现在的情况下，要保证不出问题，密宗这边有三个选择。
一是毁掉阴尸，这绝不可能，这是他们近年来炼制得最成功的一具成品，怎么都是舍不得的。
二是加固困阵，等炼制完成就能完全控制阴尸。可是上一次阴尸猝不及防突然暴走，炼阵的法师被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最后就是，用血肉祭祀，只要喂饱阴尸，就能让它再稳定一段时间，说不准能撑到炼制结束。
所以，金子涵即想拿到任务奖励，又不愿意跟宗门撕破脸，就只能把向导搞过来喂阴尸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跟你说，这个新人阴得很”，纸人在林烨肩膀上上蹿下跳：“等我把主持人的情况介绍的差不多，该教的都教完了，才开始坑我”。
“所以我们两个，就是被骗过来的口粮喽”，林烨皱眉：“说不定能撑到炼制结束，是什么意思”？
“密宗那边把阴尸挪到松潘，主要是为了转移风险”，莫言嗤了一声，林烨实在有些好奇，纸人都没有嘴，他这声音到底是从哪发出来的。
“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万一真的失败了，倒霉的只会是这里的人”。
“任务要求是怎么说的”，林烨盯着棺木的方向开口：“一字不错重复给我听”。
纸人在林烨肩膀上坐了下来，歪着头静止了一会，似乎是在查看识海。
“唔，阻止阴尸暴走......危害松潘城”，他一字一顿念了一遍，转头看林烨：“有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阴尸就算暴走，也没关系”，林烨想了想：“不会危害到松潘就行，对吗”？
“对”，纸人点头：“我们没办法毁掉阴尸，就想着把它偷出来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可是现在好像连带出松潘都不太可能”，它挠了挠头，懊恼道：“这几次闹出的动静太大，各个城门口肯定布满了暗哨，出现就会被抓住的”。
林烨转头看向莫言，嘴角泛起一丝奇异微笑。
“额.........”，小纸人莫名抖了抖：“大佬你......你别这个神情，我害怕”。
“你们处理不了，我可以啊”，林烨转头把小纸人从肩膀上拿下来，拎到自己面前：“不如，我帮你处理阴尸，你陪我演场戏”？
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