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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不知老婆好,重生纠缠要抱抱 第209章 你得这样丢下我

    池砚之被他空洞眼中的绝望惊醒,无措地愣在他面前。

    陆珩显然气得不轻,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收回指着窗外的手,像是要开始履行陪池砚之跳楼的“承诺”。

    然后——

    从池砚之脑袋上方抓了一把空气——那是控制池砚之的坏线团,又从自己胸腔抓了一把“灵魂”。

    在手里团吧团吧。

    远远地、用力地甩出去。

    再以最迅猛的速度关了窗,对盯着他看的池砚之轻松地笑笑:“你看,解决了。”

    池砚之没有说话的动力,于是眨了眨眼睛。

    陆珩开心起来,凑过去吻他的睫毛。

    很痒。

    所以眼睛闭上了。

    超——大的进步。

    “乖宝,你只是生病了,”陆珩尝试用自己高不了太多的体温给池砚之暖手,失血过多的亏空还没有恢复,“需要解决的疾病不是你自己。”

    需要杀死的是疾病,不是你。

    池砚之很静,被陆珩拥着,下巴搭在陆珩的肩上平稳呼吸。

    噪音远去,这一刻显得静谧,他轻轻闭上眼睛。

    祁星河拎着炖好的汤赶来看到这一幕。

    陆珩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池砚之躺在他怀里。

    静悄悄的。

    很温馨,但是吓得他魂都要飞了。

    护工被赶在门外不敢过去,那两人又这么个状态,祁星河很难不去联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的两位小祖宗,”祁星河走过来,“都到床上躺着去。”

    没人回应他。

    祁星河察觉到不对。

    “……陆珩?砚之?”他小心地步步靠近。

    在看到池砚之惨白的面色时大脑轰的一声,迅速按铃呼叫医生。

    有人从陆珩的怀里接过池砚之,陆珩没有阻拦。

    也没动。

    他的视线落在窗外,涣散的目光里隐约映出下坠的灵魂。

    风声呼啸,纷飞的雪花薄而韧。

    在反复刺穿一颗不能流血的心脏。

    怀里空了,就灌进冷风。

    陆珩拥抱冷风。

    ……

    夏浔临时有工作飞去外地了,方珏回老家看望父母,顾轻舟在公司开完会就赶过来。

    冰冷的、充斥消毒水气味的走廊。

    急救室的门前。

    祁星河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深深低着头,双手焦躁地抓扯着头发。

    “发生什么了?”

    祁星河深深吸气:“陆珩标记砚之,用了不少信息素……所以、所以……”

    他说不明白。

    陆珩第一次标记就耗光信息素,腺体还没分泌多少,就又进行标记。

    导致思维断片。

    池砚之在他怀里失去呼吸的时候陆珩不知道。

    也或许是知道的。

    或许他想成全他的爱人。

    祁星河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他作为这两人感情的旁观者,唯一的念头就是救人。

    “护工呢?!”顾轻舟气急败坏道,“花钱请他们,结果连两个活动范围那么小的病人都看不住?!”

    “护工说陆珩把他们赶出去的。”

    顾轻舟低声骂了句脏话,目光投向急救室的红灯:“陆珩怎么样了?”

    “打了镇定剂睡下了,”祁星河摇头,“医生说他应激障碍发作,精神状态很不好。”

    -

    陆珩说要被杀死的不是池砚之。

    半个多月没说话的池砚之静了很久,跟他说“我不爱你了”。

    这很没道理。

    他们本来就没有在聊这个话题。

    但池砚之是病人啊,陆珩会哄好自己一万次,原谅池砚之一万零一次。

    “不爱我……”

    陆珩压下心里那阵委屈。

    被爱又被冷落的一方会因为出现的一些不确定性获得更多的委屈。

    时时刻刻都是害怕的。

    在池砚之不给回应的每分每秒,陆珩都在寻找他还爱自己的证据。

    眼下不是委屈的时候。

    “你说你依赖我的信息素,对我有反应,想被我亲被我抱,允许我做你的小狗,都是因为不爱我?”陆珩仿佛在跟一团温柔的空气争辩,“宝宝别傻了,你根本不会因为信息素契合就亲吻拥抱、接受一个你不爱的人给你的标记。”

    寂静的风雪不会回应陆珩找的借口。

    陆珩告诉怀里的冰:“你爱我,我知道的。但是如果你心里认为不爱我了,也可以的,那么恨呢?厌恶呢?”

    池砚之思维混乱,跟他不在一个频段。

    许久才应他:“嗯。”

    陆珩在思考他的记忆停留在哪里,于是提问:“那你希望我怎样呢?”

    “上完节目、履行离婚的承诺。”

    原来在这里。

    又不完全一样。

    池砚之只是记忆与时间线混淆,要是真回到了那个阶段,怎么可能还任由他抱着?

    陆珩自动把这理解为撒娇。

    “你还在想丢下我?”身体深处涌出的疲倦包裹陆珩的意识,浑身发冷,急需主人的拥抱。

    小狗的眼睛黑得纯粹:“我知道了,但你得好起来,然后……”

    身形一晃。

    陆珩撑住身边的窗台:“然后我们去参加那个节目,结束了就离婚。”

    池砚之有一瞬很想说“不”。

    池砚之想扶陆珩一把。

    但身体的控制权又不知道被什么夺走了。

    他看见陆珩撑着窗台也站不住,以十分狼狈的姿势摔在地上。

    “你得……”陆珩艰难地坐起来,似乎觉得自己很没用,露出局促的笑,渴望主人不要嫌弃他,“你得这样丢下我,去过很好的日子,而不是死掉……”

    可以离婚,他答应离婚,他愿意以离婚的方式被池砚之丢下而不是以“死亡”。

    护工推来一个沙发,扶陆珩坐上去。

    陆珩把人赶走,伸手拽池砚之。

    池砚之很轻,雾一样飘忽,被他一扯就带进怀里。

    “你走的时候,要带上我,”陆珩一句话换了好几次气,“我只是一只小狗,是你行李的一部分。”

    月光映着满地的血。

    这画面在他昏迷的梦里循环了无数遍,现在又铺在眼前。

    陆珩不想说下去了,模糊的视线里全是红色。

    终于在池砚之眼中的暴雪里撕碎身体露出腐朽的灵魂。

    十四岁的少年跪在月光下,二十四岁的青年跪在乡下旧房子里。

    面前都是浓稠的血迹。

    月亮碎了。

    黑檀木捧着月亮碎片,交付生命。

    池砚之,你以为这样就能丢下我吗?

    池砚之的心脏,请记得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