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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东宫细作 第18章 她,将是那个为他孕育孩子的女人

    任轻欢和李嬷嬷的对话,在凌承业回到东宫前,便又一字不漏的传到他耳里。

    「嗯?把一切都交给李嬷嬷管吗?」凌承业坐在御书房旁边的小书房中眼也没抬,仍旧盯着父皇送来的奏折,一字一句仔细读着。

    「回殿下,太子妃的意思就是这样。」福全立在他身边,低声禀报:「嬷嬷不是省油的灯,已经把采风采露叫过去,问了一遍西殿的事了。」

    「奴才之前费了不少功夫,才不让李嬷嬷沾手西殿的事呢......」说着,语气竟有几分委屈。

    凌承业没有回答,只把手上的奏折又翻了一页。

    福全见殿下这个反应,便知他在想事情,乖乖闭上嘴巴,立在一旁等候。

    半晌后,凌承业提笔书写,他的字如其人,俊逸流畅,却又力透纸背,不经过一番苦功,是练不出来的。

    写完了,他又低头细细读了一遍自己的建议,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让福全把奏折搁到一旁风干。

    「待墨干了,便让人把奏折尽快送回御书房去。」凌承业接过温帕子擦了擦手,低声交代。

    「奴才晓得。」

    「之后呢?」又接着问。

    「李嬷嬷走后,太子妃便待在寝殿内歇息。」

    凌承业「嗯」了一声,把帕子扔回桌案上,站起来往外走,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新婚第一天,他就待在前廷办公,把任轻欢晾在后宫自己摸索环境,就不知她对此作何感想。

    但无论她是怎么想的,也只能自己咬牙忍着。任氏既嫁入东宫,就该知道深宫中的女人是如何过日子的。

    凌承业只是没有想到,不过是让人稍微暗示她别管东宫之事,任轻欢就干脆的撒手,什么都不理了。

    但是,不接管那些琐碎的宫务,自然能让她空出更多心力来处理其他事情。比如,为任家和程家办事。

    倒也不是说不通的。

    下辇回到东宫后,凌承业没有返回东殿,而是循着阵阵饭菜香,拐到西殿去。

    天色才刚转暗,西殿已经点亮了灯,守门的太监见到在前头领路的福全,立刻行礼通传,殿门很快被打开,殿内的人迎了出来,站在前头的,便是任轻欢。

    「妾身给殿下请安。」她浅笑着福身见礼,倒是听了他昨晚的命令,没有再下跪行大礼。

    「欢儿是在用膳了吗?」凌承业上前自然地牵住她,一同往饭桌走去。

    「李嬷嬷才刚让小厨房的人送了晚膳过来,殿下回来得正是时候。」任轻欢由他拉着,在饭桌旁坐好。

    侍膳的老太监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脚利落地从每道菜里夹了一筷子到备好的小碟子,小心试吃,确定无碍后,又无声地退了下去。

    任轻欢安静地看着,若这顿饭就只有她一个人吃,老太监是不会出现的。但太子身份金贵,情况自然不同。

    采风机灵地摆了另一套碗筷在任轻欢面前,和福全一人守在一旁,预备为两位主子添饭布菜。

    凌承业却简单摆了摆手,让人退下:「原来是李嬷嬷备的饭菜,怪不得色香味俱全」。又亲自举筷,夹了块鱼肉到任轻欢碗中。

    任轻欢听其语气,便知她让李嬷嬷掌宫一事已经传到太子耳中了。

    但......她还是得问一句吧?

    「殿下不会责怪欢儿怠惰,把一切都推给嬷嬷吧?」眉眼弯弯的,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

    凌承业嘴角掀起,任轻欢这是明知故问,他又怎会责怪呢?只怕她,不够怠惰。

    「怎么会呢?知人善任是件好事。」又瞅了任轻欢一眼,道:「你开心就好。」

    「谢殿下体恤。」任轻欢想了想,笑道:「李嬷嬷如此能干,难怪深受殿下重用。」

    所以,她便选择了放权给李嬷嬷,而非福全或采风采露吗?任轻欢怎可能不知,李嬷嬷是骠骑大将军府的人?

    「嗯,是呢。」凌承业虚应了声,又夹了块鸡肉到她碗中。

    话题到此结束,两人安静地进食。气氛倒也算是温馨自然,没有尴尬的感觉。

    若有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他们天天如此同餐共饮呢。怎会想到,这是两人首次坐在一起用膳?

    吃食在宫中是比较敏感的事,人不能不吃喝,但是每次与人共膳也得冒着被下毒的风险,所以凌承业向来是独自用膳的,身边最多留个福全在旁伺候。

    桌上是小厨房惯备的八道大菜、十道冷盘小菜和两道甜汤,以前吃着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现在旁边坐了另一个人同吃同喝,竟然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不时为对方布菜,视线在饭桌上偶尔交会、错开、又再对上,平添了几分亲密之感。

    他上次与人共膳是什么时候呢?凌承业回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记起十年前那个寒冬。

    那时候,窗外漫天飞雪,把永安宫蒙上了一层白,但他半点儿也不觉得冷。

    因为,他身处凤德宫中,吃着母后特地让人准备的元宵,配着红糖甜汤,吃下去后整个人暖呼呼的。

    那时母后的身子已经很弱了,用了半口元宵就吃不下去,只微笑的看着他吃。他为了让母后开心,一连吃了近十个元宵,肚子撑得不得了。

    眨眼间,过去这么多年了。自母后走后,他再也没有和谁同桌用过膳。

    凌承业抬头望向身边的任轻欢,看着她为他舀了一碗热腾腾的鲜鱼汤,眉眼温柔。

    然,任轻欢不是他的母后,母后早就不在了。

    凌承业瞥了那碗鲜鱼汤一眼,没有去动,改为夹了块冰花冻肉到任轻欢碗中,让她多吃两口。

    用完膳,两人移步至侧殿喝茶消食,福全取来棋盘,给他们打发时间。

    任轻欢盯着棋盘沉思,凌承业半分着心,打量着眼前女子。

    任轻欢的相貌无疑是秀丽的,皇家选秀向来严格,除了讲求家世、才华与性情外,姿容身段也在评核的准则内。

    无论是父皇的妃嫔,或是从他十五岁开始便绕在他身边打转,各式各样、燕瘦环肥的女子,又有哪个不好看?

    所以,他在乎的从来就不是女子的容貌,而是她们的忠诚度和在后宫生存下去的能力。

    任轻欢落了棋,抬起头来与他的视线交会,她莞尔一笑,脸颊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竟给人几分娇憨之感。

    凌承业回以微笑,黑瞳没有再看向棋盘,只深深地注视着她,良久。

    很可惜,任轻欢不是个可信的人。也很可惜,他需要的并不是个夜来陪他吃饭下棋的妻子。

    凌承业再次伸手,隔着棋盘牵握住任轻欢,稍一使劲儿把人拉了起来带往寝室的方向。她是贵和宫的人,不可信,但她并非毫无利用价值。

    他不需要太子妃,但他需要子息。而她,将是那个为他孕育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