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他从禁地来,挥袖写长生 > 第78章 散席

他从禁地来,挥袖写长生 第78章 散席

    “好吃的话李某你自己夹吧。”

    “呃……我不叫李某。”

    “我记得你之前说自己是李某来着?”

    “咳咳!忘了向陆兄自我介绍了,在……我叫李承元,至于李某,是一种平辈之间的谦词。”

    “那陆兄是敬词?”

    “是也不是,只是这样称呼显得更为亲近。”

    “那我以后叫你李兄?”

    “直接唤做承元也可。”

    “叫承元有什么说法吗?”

    “相较于‘李兄’二字,多了些亲近,也多了些随意,没有那么正式与生疏,一般只有极为相熟之人才会直接以名相称,多见于长辈唤晚辈。”

    “原来如此,那我以后叫你承元,你叫我渊?”

    陆渊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李承元措手不及,尚未完全咽下的牛肉直接卡在喉咙中。

    他一边咳嗽,一边连连摆手。

    “咳咳咳!不可!不可!”

    陆渊有些不明所以,他正欲询问,可右手边却忽然传来两道几乎重叠的娇笑声。

    “噗嗤~”

    他抬眼望去,却见李窈书与邓月娇不知何时都看向了这边,眼神古怪,掩口而笑。

    “呃……笑什么?”陆渊不解道。

    李窈书率先止住了笑声,可薄纱之下的眉眼还是带着化不开的笑意,她轻声开口道:“若是两个字的名倒也还好,可你的名只有一个字,单字名唤起来过于亲密,不适合你们之间的关系。”

    这还是她与陆渊相识以来,两人第一次主动交谈。

    一切都水到渠成,极为自然。

    “过于亲密?”

    陆渊稍微想了想李承元满脸儒雅的笑容称呼自己‘渊’的画面。

    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对……

    一旁的邓月娇也终于压抑住了笑声,同样带着笑意道:‘嗯!单字名喊起来过于亲密软糯,就连长辈都很少会如此唤自己的儿孙,这种称谓更多出现在、在夫妻之间。’

    说着说着,邓月娇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陆渊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笑意依旧,却多了几分闪躲与羞涩。

    这下陆渊彻底明白了。

    看着依旧有些没缓过来的李承元,他下意识将身体微微后仰,稍微与对方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下意识的动作再次让李窈书和邓月娇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笑声清脆悦耳,又各自带着略有不同的娇柔之意。

    李承元看着陆渊的动作,心中不禁有些无语。

    称呼是你提的,你还先恶心上了!

    想着想着,他也不自觉笑出了声。

    摇头道:“陆兄悟性如此之高,怎么好像对世间之事都不甚了解?莫非此前一直跟随某位世外高人于山中修道?”

    “不,他是失忆了。”

    说话的并非是邓月娇,而是一直以薄纱掩面的李窈书。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意识到了有些不妥。

    即便隔着面纱,她还是忍不住微微错开了看向陆渊的目光,耳垂微微发热。

    关于陆渊失忆的事情,她还是从对方与王夫子的对话中听来了。

    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讲出来,会不会显得对对方有些过于关注了?

    好在几人似乎都未曾关注这一点。

    陆渊微微点头,邓月娇也在一旁补充道:“对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好像什么字都认识,也都能下意识说出来,很神奇。”

    李承元闻言顿时了然,可看向陆渊的眼神却愈发敬佩了。

    明明对世事一无所知,却能用简单的几句话打开他深埋了十余年的心结,属实神奇。

    “依我看,陆兄失忆之前想必也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才子。”

    “哦?兄长从哪看出来的?”

    “自然是用心看的,陆兄虽然不拘泥于礼数,可言语间却隐隐透露出君子之风。”

    “嗯嗯,陆渊他很好的!”

    “月娇姐姐你是怎么认识陆公子的?”

    “他是我捡回来的……”

    ……

    “你们不知道他那是有多傻,追着我问为什么太阳总是出现在白天,扫帚扫过的地方为什么总是比没扫过的地方干净……”

    “噗嗤~”

    “哈哈哈!陆兄果真是……别具一格。”

    ……

    以几人相互之间复杂的关系,本不该像如今这般凑在一起才对。

    可此时却相谈甚欢,笑声不断。

    两位国色天香的绝美女子,一位自幼儒雅,如今却笑得毫无形象的李承元。

    此番言笑晏晏的局面自然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他们对陆渊这个从面容到气质都极为普通的男子纷纷产生了好奇之心。

    当然,嫉妒也是必不可少的。

    坐在主位的李云柯和老邓头等人自然也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李云柯的嘴角那叫一个难压。

    不仅自家孙子的枷锁被陆渊打开,就连宝贝孙女也抓住了机会,与陆渊增进着感情。

    最为神奇的是,这几人分明关系复杂,却能相处得如此融洽。

    笑着笑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将身子贴近了独自饮酒一言不发的王夫子,小声道:“夫子,你看他们四个其乐融融,其中三个都是你的门生,不如干脆把我那不成器的孙子也一起收了算了。”

    王夫子端起酒杯,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平静道:“悟性不够,我授课他听不懂。”

    李云柯闻言倒也没有什么失望之色,他也就随口提提而已,能成自然是最好,不能成也没什么。

    成为王夫子的门生几乎等同于拿到了天庭神位,岂能没有门槛。

    再者,李承元的学识,可以说是整个太平镇同辈文人之中的魁首,他有自己的路可以走。

    李云柯笑着为王夫子斟满酒。

    “夫子不着急回书院吧?”

    王夫子岂能不知道李云柯在想些什么。

    这里的宾客几乎全是冲着她来的,她一走,宴席自然也就散了。

    她扫了一眼自己的三个未来门生,微微摇头道:“他们日后相处的时间有的是。”

    李云柯连连点头。

    却也明白对方这是要离开了。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夫子便放下了酒杯,站起身。

    她看向李云柯,神色平静道:“别忘了。”

    李云柯知道对方说的是偷偷散布内定门生的事情。

    他虽然心有忧虑,却也随之起身,认真道:“夫子放心。”

    王夫子微微颔首,未与任何人招呼,迈着缓慢的步伐独自离去。

    “恭送王夫子!”

    她不招呼众人,众人却齐齐起身,纷纷弯腰作揖,恭送着她。

    即便途经陆渊四人身旁时,她的脚步也未见丝毫停留,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