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澜 第二章 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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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散学的钟声敲响。
“艰难的一天，”元随微抬头，“终于要结束了。”
起身收拾东西。
悦儿无奈地摇摇头。
“敲钟了，”正好这时弃定走过，“不舍得走吗？”
元随回过头，“悦儿，走没？”
“你们先走吧，”悦儿抱起两筒简，“我还有些问题要问先生。”
话落便走了出去。
元随看了弃定一眼，“那走吧。”
.
没有风，不起一圈涟漪。
夕霞倒映江面，天色染上一抹令人迷恋的昏黄。
却传来一声叹息。
奈儿静静地望着江面，仿佛自己的思绪能被带远。
“娘，我们回来了。”
不远处，元随和弃定三步作两步跳了过来。
奈儿闻声回头，“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肚子饿了，”弃定笑了笑，“想快点回来吃娘做的饭……”
奈儿也跟着笑起来，“那便回去吧。”
元随和弃定点了点头。
.
夜幕降临，明明如月。
元随躺在床上，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弃定一屁股坐下，“哥，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也没什么，”元随回过神来，“就是娘她……”
弃定躺下身，“怎么了？”
元随刻意顿了一下，“每晚散学回来都会看到娘望着喻水出神……”
弃定嗯了一声，“她在盼望爹能回来吧。”
元随叹了一口气，“娘这一等就是十五年啊……”
“哥，”弃定侧过头，“你说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娘说他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元随收回眼光，“这么久都听不到一点音信，可能已经为国捐躯了……”
弃定叹了一口气。
“天晚了，别想了，”元随侧过身子，“睡吧。”
又到弃定陷入沉思了。
.
天放亮。
檐下滴着水。
弃定揉揉睡眼，望向窗外，“这雨是在昨天夜里下的？”
再看旁边的元随，还拿被子蒙着头，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喂，猪猡，”弃定伸手推了推，“起床了。”
元随不耐烦地拿手打开，“嚷嚷什么……”
弃定掀起盖在身上的被衾，“天亮了。”
“亮就亮呗，”元随把被衾拉回来，“今天又不用上学，多睡一会儿又没什么关系。”
“真就猪猡，”弃定下床，无奈地摇了摇头，“睡死你得了。”
不经意间地一瞥，目光落到墙角的一个箱子上。
弃定快步走过去，“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看着这个被锁上的箱子，顶盖积满了灰，锁也生了一点斑锈，顿时好奇心大发。
便打算打开一窥究竟。
找来一根铁丝，伸进孔里，捣鼓了好一阵，也没有能打开。
“气死我了，”弃定一脚踹过去，“什么破锁头……”
吵醒了回笼熟睡的元随。
“鸡叫什么？”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哥，”弃定回过头，“你箱子里边装的是什么？”
元随揉揉睡眼，“哪来的箱子？”
弃定不屑地吐了一口水，“这呢。”
元随从床上下来，“我也不记得里面装的什么了。”
弃定看着箱子，“拿钥匙来喂。”
“哪来的钥匙？”元随笑了一声，“砸开不行？”
两人找来一把锤子，对着铁锁就是一个重击。
多砸两下，便脱落下来。
掀起盖子，里面堆满了物品。
弃定随手拿起一件，是个小灯笼，“有点破烂啊。”
“这个弹弓怎么只有叉了？”
“这面具怎么这么小？怕不是抢小孩的吧……”
望着这些旧物，元随心情渐渐沉了下去。
弃定回过头，“哪弄来那么多东西的啊？”
元随晃了晃脑袋，“都是以往灯会散场时捡的，反正他们也不要。”
“诶，”弃定抓起一块瓦片，“这不是我们以前打水漂时玩的吗？”
元随眼光拉过来，“我记得你好像都是输给我。”
“呵呵，”弃定一眼不屑，“这么爱搬弄是非啊，明明是你从来没赢过我好吧。”
“来，”元随上抛瓦片，“一决雌雄。”
“来呗，”弃定冷笑一声，“谁怕谁？”
.
太阳躲在白云后不再探头出来，天色显得阴沉，没有生气。
元随拗了拗手腕，抓起地上的一片碎瓦，“看好了。”
弃定叼着草根，“看着呢。”
元随闭上眼睛，刻意等了一会儿。
“能不能快点？”弃定不耐烦地站在旁边，“不丢就让我先来。”
元随只是把手中的瓦片捏得更紧了，“别急。”
再睁开眼时，只能捕捉到一道黑色闪电划过。
瓦片飞快地擦过江面，排出一条完美的直线，其后跟着圈圈涟漪。
弃定往江面看去，“十一、十二……”
一阵风吹过，瓦片沉入江下。
元随心下一笑，“不减当年啊……”
又微抬眉眼，“怎么说？”
“十七漂而已，”弃定轻笑一声，“就这怎么敢得意的啊？”
元随斜眼一笑，“你行你来。”
弃定故作轻松，捡起地上的一片断瓦，“瞪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气沉丹田，呼出时轻描淡写。
瓦片脱离指尖，向前飞去。
砰！
一头扎紧江里，溅起高高的水花。
“哈哈哈，”元随不禁捧腹，“你是来搞笑的吗？”
“意外，”弃定也有点想笑，“这只是个意外……”
“装模作样的，”元随笑得肚子痛，“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摔过去……”
弃定目光低下，刻意寻找较为扁平的瓦片。
得意一笑，“看着……”
“这次可要把握好啊，”元随眼中藏着讪笑，“别再来丢人现眼了。”
“别叫，”弃定沉下心，“好好看着就行了。”
换左手抓瓦片，紧闭两眼。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视线也变得模糊。
似乎要下雨了。
弃定睁开眼，正好划过一道闪电，顺势将指尖的瓦片甩出。
飞掠过江。
元随眼光微敛，“八、九、十……”
“怎么说？”弃定眉毛高扬，“二十三漂。”
“有这么多？”元随投来怀疑的目光，“我怎么才数得十六漂呢？”
“呵呵，”弃定显得不屑，“怕不是为了赢，故意的吧……”
“行，”元随晃了晃脑袋，“那就再来一次，让你输得心服。”
弃定微微一笑，“你能飞到二十漂，就算我的……”
“呵呵，”元随摇了摇头，“搁这装什么呢你……”
正遇此时，大雨倾天而下。
“走了，”弃定把手盖过头顶，“等下成落汤鸡了……”
元随跟了上去，“你怎么跑那么快？”
两人快步向小屋跑去。
再看江面，已是涟漪连片。
流水人家，如此太安。
散学的钟声敲响。
“艰难的一天，”元随微抬头，“终于要结束了。”
起身收拾东西。
悦儿无奈地摇摇头。
“敲钟了，”正好这时弃定走过，“不舍得走吗？”
元随回过头，“悦儿，走没？”
“你们先走吧，”悦儿抱起两筒简，“我还有些问题要问先生。”
话落便走了出去。
元随看了弃定一眼，“那走吧。”
.
没有风，不起一圈涟漪。
夕霞倒映江面，天色染上一抹令人迷恋的昏黄。
却传来一声叹息。
奈儿静静地望着江面，仿佛自己的思绪能被带远。
“娘，我们回来了。”
不远处，元随和弃定三步作两步跳了过来。
奈儿闻声回头，“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肚子饿了，”弃定笑了笑，“想快点回来吃娘做的饭……”
奈儿也跟着笑起来，“那便回去吧。”
元随和弃定点了点头。
.
夜幕降临，明明如月。
元随躺在床上，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弃定一屁股坐下，“哥，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也没什么，”元随回过神来，“就是娘她……”
弃定躺下身，“怎么了？”
元随刻意顿了一下，“每晚散学回来都会看到娘望着喻水出神……”
弃定嗯了一声，“她在盼望爹能回来吧。”
元随叹了一口气，“娘这一等就是十五年啊……”
“哥，”弃定侧过头，“你说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娘说他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元随收回眼光，“这么久都听不到一点音信，可能已经为国捐躯了……”
弃定叹了一口气。
“天晚了，别想了，”元随侧过身子，“睡吧。”
又到弃定陷入沉思了。
.
天放亮。
檐下滴着水。
弃定揉揉睡眼，望向窗外，“这雨是在昨天夜里下的？”
再看旁边的元随，还拿被子蒙着头，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喂，猪猡，”弃定伸手推了推，“起床了。”
元随不耐烦地拿手打开，“嚷嚷什么……”
弃定掀起盖在身上的被衾，“天亮了。”
“亮就亮呗，”元随把被衾拉回来，“今天又不用上学，多睡一会儿又没什么关系。”
“真就猪猡，”弃定下床，无奈地摇了摇头，“睡死你得了。”
不经意间地一瞥，目光落到墙角的一个箱子上。
弃定快步走过去，“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看着这个被锁上的箱子，顶盖积满了灰，锁也生了一点斑锈，顿时好奇心大发。
便打算打开一窥究竟。
找来一根铁丝，伸进孔里，捣鼓了好一阵，也没有能打开。
“气死我了，”弃定一脚踹过去，“什么破锁头……”
吵醒了回笼熟睡的元随。
“鸡叫什么？”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哥，”弃定回过头，“你箱子里边装的是什么？”
元随揉揉睡眼，“哪来的箱子？”
弃定不屑地吐了一口水，“这呢。”
元随从床上下来，“我也不记得里面装的什么了。”
弃定看着箱子，“拿钥匙来喂。”
“哪来的钥匙？”元随笑了一声，“砸开不行？”
两人找来一把锤子，对着铁锁就是一个重击。
多砸两下，便脱落下来。
掀起盖子，里面堆满了物品。
弃定随手拿起一件，是个小灯笼，“有点破烂啊。”
“这个弹弓怎么只有叉了？”
“这面具怎么这么小？怕不是抢小孩的吧……”
望着这些旧物，元随心情渐渐沉了下去。
弃定回过头，“哪弄来那么多东西的啊？”
元随晃了晃脑袋，“都是以往灯会散场时捡的，反正他们也不要。”
“诶，”弃定抓起一块瓦片，“这不是我们以前打水漂时玩的吗？”
元随眼光拉过来，“我记得你好像都是输给我。”
“呵呵，”弃定一眼不屑，“这么爱搬弄是非啊，明明是你从来没赢过我好吧。”
“来，”元随上抛瓦片，“一决雌雄。”
“来呗，”弃定冷笑一声，“谁怕谁？”
.
太阳躲在白云后不再探头出来，天色显得阴沉，没有生气。
元随拗了拗手腕，抓起地上的一片碎瓦，“看好了。”
弃定叼着草根，“看着呢。”
元随闭上眼睛，刻意等了一会儿。
“能不能快点？”弃定不耐烦地站在旁边，“不丢就让我先来。”
元随只是把手中的瓦片捏得更紧了，“别急。”
再睁开眼时，只能捕捉到一道黑色闪电划过。
瓦片飞快地擦过江面，排出一条完美的直线，其后跟着圈圈涟漪。
弃定往江面看去，“十一、十二……”
一阵风吹过，瓦片沉入江下。
元随心下一笑，“不减当年啊……”
又微抬眉眼，“怎么说？”
“十七漂而已，”弃定轻笑一声，“就这怎么敢得意的啊？”
元随斜眼一笑，“你行你来。”
弃定故作轻松，捡起地上的一片断瓦，“瞪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气沉丹田，呼出时轻描淡写。
瓦片脱离指尖，向前飞去。
砰！
一头扎紧江里，溅起高高的水花。
“哈哈哈，”元随不禁捧腹，“你是来搞笑的吗？”
“意外，”弃定也有点想笑，“这只是个意外……”
“装模作样的，”元随笑得肚子痛，“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摔过去……”
弃定目光低下，刻意寻找较为扁平的瓦片。
得意一笑，“看着……”
“这次可要把握好啊，”元随眼中藏着讪笑，“别再来丢人现眼了。”
“别叫，”弃定沉下心，“好好看着就行了。”
换左手抓瓦片，紧闭两眼。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视线也变得模糊。
似乎要下雨了。
弃定睁开眼，正好划过一道闪电，顺势将指尖的瓦片甩出。
飞掠过江。
元随眼光微敛，“八、九、十……”
“怎么说？”弃定眉毛高扬，“二十三漂。”
“有这么多？”元随投来怀疑的目光，“我怎么才数得十六漂呢？”
“呵呵，”弃定显得不屑，“怕不是为了赢，故意的吧……”
“行，”元随晃了晃脑袋，“那就再来一次，让你输得心服。”
弃定微微一笑，“你能飞到二十漂，就算我的……”
“呵呵，”元随摇了摇头，“搁这装什么呢你……”
正遇此时，大雨倾天而下。
“走了，”弃定把手盖过头顶，“等下成落汤鸡了……”
元随跟了上去，“你怎么跑那么快？”
两人快步向小屋跑去。
再看江面，已是涟漪连片。
流水人家，如此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