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到最后，我成了一方雄主 第204章 人心难测
少黎位于流花城西北，相距约有三百里。
若骑马而行，至多四日可达。
为不引狼兵注意，一无身份，二无籍贯文书的祁六，可不敢随意买马，只能老老实实，一步步走过去。
本以为凭借脚程，可在七日左右抵达少黎。
但祁六千算万算，没算到桃桃这位公主，有一身的公主病！
走两步，要么乏了，要么脚疼，要么就要喝水，水喝多了，就要寻地方便。
更可气的是，荒山野岭她都不愿随处解决，非要寻茅厕才行。
一见祁六瞪眼，她要么无声抿嘴流泪，要么一言不发，开始摆弄稻草编绳，说些什么亲族皆去，我岂可独活之类的言语。
几次三番下来，把祁六的脾气都磨没了。
骂不得，也打不得，至多出言吓唬。
但恫吓之言，说多了也不顶用。
“赶紧走吧！别磨蹭了，再磨蹭，我真扒你衣服了昂！”
桃桃坐在地上，揉着脚，闻言面不改色：“你扒吧，正如公子所言，贫雷扁腚，有什么可看？”
“你就不怕丢人？！”
“应朝皇室连祖宗基业都丢了，我还有什么可丢的？”
“……”
祁六拿她没法。
只感叹道：“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
婳婳、宋癸自不必提，一个活泼好动，天天有使不完的力气，另一个则是出名的奇女子，武艺登峰造极，二人与他相处，从不拖泥带水，偶有撒娇，也皆为调情，未有摆烂一说。
阮玉姝虽是大家闺秀，但骨子里颇多倔强，哪怕被婳婳故意放狗吓唬，也强撑不示弱，那故作坚强的样子，每每让祁六觉得亏欠许多。
只有眼前这位前朝公主，一不听话，二无所谓，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让他徒呼奈何。
没办法下，祁六唯有出钱，买了辆独轮车，让对方坐在上面，推着前进。
“公主晓得这叫什么？”
他在嘴上找便宜：“这就叫老汉推……”
“公子有所不知，床帏笫间之事，身为皇室宗亲，需要打小启蒙，延续血脉，对我族而言最为重要，翻云一十八式，我尽在掌握，公子若想讨教，某可指点一二。”
祁六颇不服气，恼道：“纸上谈兵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回头咱来真的！”
桃桃嗤道：“公子只会口花花，昨晚我二人并肩而睡，近在咫尺，也不曾发生过什么。”
“你瞧不起谁呢？我、我那是太累了！”
“公子所言所行，让我想起诸多往事，彼时身边有个亲近人，倒与公子很像。”
“你不用夸我，我知道我霸气侧漏，但与皇帝相比，还少了几分威仪，这点瑕疵，某还是晓得的。”
“非是父皇，而是我的贴身太监小禄子，他身体虽残，但很上进，最喜欢钻研男女之事，不曾读书，却一肚子学问，满腹荤涩骚句，常逗得众人捧腹。”
祁六瞪眼道：“你再将我与太监扯到一块，我就把你丢下来，自己走！”
桃桃便不说话了。
祁六推着独轮车，顺砂石官道，一路行至城门下。
流云城门前排出长队，更有发型独特的狼兵镇守。
他们支起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个大盘，里面盛放一整条炖熟的牛腿。
几人一人一把小刀，边削肉享用边饮酒，不时将目光往人群中扫去。
遇到有点姿色的小娘子，谁看上了眼，谁便过去。
也不避人，就在道旁草丛中，把裤子一褪，行起云雨之事。
丈夫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黑着张脸，站在前面阻下行人视线，为媳妇保留一丝体面。
待狼兵完事后，夫妻俩还得跪地叩首，感谢狼兵赏识。
排祁六前面的是对父女。
姑娘颇有姿色，一下被狼兵相中。
这帮人起来三五位，相互以猜拳决定先后顺序。
那姑娘苦着脸不愿靠近，结果其父却甩一耳光怒骂：“能得天兵垂幸，是你今世造化，休要哭啼！”
说罢，竟主动将闺女拽去，帮着推入草丛中。
桃桃见了，吓得身躯蜷缩，颤颤巍巍，几次回头，欲言又止，面纱后的眼神相当急切，希望祁六尽快带她远离。
但祁六并未调头，反笑着向前迎上，面对兵丁盘问，指着桃桃说道：“这位是我媳妇，没别的，带来此城，就是为孝敬几位天兵。”
说完，他冲饮酒的狼兵抱了抱拳：“诸位切莫客气，实在不行，某可帮忙扶腰！”
桃桃都听傻了，满眼难以置信。
但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几位狼兵扫她一眼，就兴致缺缺的别过脸去，嘴里还用狼语骂了句什么。
盘问官兵听了，适时翻译：“天兵说，这娘们贫雷扁腚，头发花白，你当亲娘供着足矣，还敢说是自己媳妇，再不滚蛋，就赏你二十鞭！”
祁六点头哈腰连连道歉，在对方催促下，推着独轮车，载着目光呆滞的桃桃入城。
入了城中，找了间小客栈投宿。
为掩人耳目，祁六表示二人是夫妻。
听的店家目瞪口呆，连夸口味真重。
等进入房间，关好房门，桃桃闷闷不乐的拿掉幂蓠，坐在桌前，面对铜镜，左瞧右看，又薅下一根白发，拿在手中怔怔出神。
祁六不仅没劝，反补刀道：“要不……以后咱对外宣称婶侄关系？”
桃桃瞪他眼，旋又低头，望了望前胸。
不死心的她，用双手托着，在铜镜前比比划划。
祁六再次补刀：“别费那劲，我有个知己，比你还贫，她同样挤不出什么。”
桃桃不干了，回身指责起来：“百姓深受狼兵欺辱，你尽收眼底，却选择无视！”
“那敢问公主大人，希望我如何？”
“当、当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逃离……”她越说声音越小，似乎自己也意识到想法天真。
祁六拍起巴掌，夸赞道：“不愧是前朝皇室，觉悟实非我能及。”
“你挖苦我。”桃桃听的出来，“但当年穆王南下，父皇独木难支，幽赢百姓惨遭奴役，并非父皇之过。”
“呵，都这个时候了，还为他贴金，你倒是说说，非他之过，是谁之过？”
桃桃认真道：“怪只怪父皇心善，过于轻信，乃至兵权分散，未曾掌握在手。”
祁六喔了声。
桃桃继续道：“若当年父皇狠下心来，调诸位叔父亲王入京，设计围杀，收回兵权，穆王绝难东进！”
“也不尽然吧，幽赢重地，国之所系，天子守国门，岂会无兵可用？”
“兵马皆在国舅手中，穆王只是用一匹千里驹，便让国舅生了异心。”
桃桃一双手指头乱动，竟是控制不住的，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稻草，编起绳子来。
“父皇自尽前，悔不当初，一再对我说，人心隔肚皮，自己的命，还是攥在自己手里的好。”
一番话入了祁六耳中，心中颇不是滋味。
因他在应南的兵马大权，皆给了阮玉成。
在应北的十几万众，则交由张聘率领。
这算不算轻易信人？
会不会重蹈覆辙？
祁六当然是相信他们二人的。
可当年应朝皇帝，对国舅、亲王何尝不是信任？
“我听闻，苏王迎娶士族阮家之女，且对阮家颇多器重，这不是长久之法。”
桃桃的话像一根针，刺的祁六心口直跳。
他不愿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苏王的事，我当臣子的，不便议论，这事儿休要再提，我只问你，既然消息如此灵通，可晓得如今少黎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邪魔歪道出现，远道而来，蛊惑民心？”
桃桃想了想，恍然道：“你是为他来的。”
“咦，那你可来晚了。”
“前些天，听路过歇脚的行商说，无心道道魁汪仲康，遭人刺杀，已经身亡。”
祁六眉毛一挑：“凶手呢？她……如何了？”
“据说是被抓了，过那么多日，估计是被斩了吧。”
祁六眼前一黑，胸口闷的厉害。
若骑马而行，至多四日可达。
为不引狼兵注意，一无身份，二无籍贯文书的祁六，可不敢随意买马，只能老老实实，一步步走过去。
本以为凭借脚程，可在七日左右抵达少黎。
但祁六千算万算，没算到桃桃这位公主，有一身的公主病！
走两步，要么乏了，要么脚疼，要么就要喝水，水喝多了，就要寻地方便。
更可气的是，荒山野岭她都不愿随处解决，非要寻茅厕才行。
一见祁六瞪眼，她要么无声抿嘴流泪，要么一言不发，开始摆弄稻草编绳，说些什么亲族皆去，我岂可独活之类的言语。
几次三番下来，把祁六的脾气都磨没了。
骂不得，也打不得，至多出言吓唬。
但恫吓之言，说多了也不顶用。
“赶紧走吧！别磨蹭了，再磨蹭，我真扒你衣服了昂！”
桃桃坐在地上，揉着脚，闻言面不改色：“你扒吧，正如公子所言，贫雷扁腚，有什么可看？”
“你就不怕丢人？！”
“应朝皇室连祖宗基业都丢了，我还有什么可丢的？”
“……”
祁六拿她没法。
只感叹道：“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
婳婳、宋癸自不必提，一个活泼好动，天天有使不完的力气，另一个则是出名的奇女子，武艺登峰造极，二人与他相处，从不拖泥带水，偶有撒娇，也皆为调情，未有摆烂一说。
阮玉姝虽是大家闺秀，但骨子里颇多倔强，哪怕被婳婳故意放狗吓唬，也强撑不示弱，那故作坚强的样子，每每让祁六觉得亏欠许多。
只有眼前这位前朝公主，一不听话，二无所谓，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让他徒呼奈何。
没办法下，祁六唯有出钱，买了辆独轮车，让对方坐在上面，推着前进。
“公主晓得这叫什么？”
他在嘴上找便宜：“这就叫老汉推……”
“公子有所不知，床帏笫间之事，身为皇室宗亲，需要打小启蒙，延续血脉，对我族而言最为重要，翻云一十八式，我尽在掌握，公子若想讨教，某可指点一二。”
祁六颇不服气，恼道：“纸上谈兵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回头咱来真的！”
桃桃嗤道：“公子只会口花花，昨晚我二人并肩而睡，近在咫尺，也不曾发生过什么。”
“你瞧不起谁呢？我、我那是太累了！”
“公子所言所行，让我想起诸多往事，彼时身边有个亲近人，倒与公子很像。”
“你不用夸我，我知道我霸气侧漏，但与皇帝相比，还少了几分威仪，这点瑕疵，某还是晓得的。”
“非是父皇，而是我的贴身太监小禄子，他身体虽残，但很上进，最喜欢钻研男女之事，不曾读书，却一肚子学问，满腹荤涩骚句，常逗得众人捧腹。”
祁六瞪眼道：“你再将我与太监扯到一块，我就把你丢下来，自己走！”
桃桃便不说话了。
祁六推着独轮车，顺砂石官道，一路行至城门下。
流云城门前排出长队，更有发型独特的狼兵镇守。
他们支起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个大盘，里面盛放一整条炖熟的牛腿。
几人一人一把小刀，边削肉享用边饮酒，不时将目光往人群中扫去。
遇到有点姿色的小娘子，谁看上了眼，谁便过去。
也不避人，就在道旁草丛中，把裤子一褪，行起云雨之事。
丈夫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黑着张脸，站在前面阻下行人视线，为媳妇保留一丝体面。
待狼兵完事后，夫妻俩还得跪地叩首，感谢狼兵赏识。
排祁六前面的是对父女。
姑娘颇有姿色，一下被狼兵相中。
这帮人起来三五位，相互以猜拳决定先后顺序。
那姑娘苦着脸不愿靠近，结果其父却甩一耳光怒骂：“能得天兵垂幸，是你今世造化，休要哭啼！”
说罢，竟主动将闺女拽去，帮着推入草丛中。
桃桃见了，吓得身躯蜷缩，颤颤巍巍，几次回头，欲言又止，面纱后的眼神相当急切，希望祁六尽快带她远离。
但祁六并未调头，反笑着向前迎上，面对兵丁盘问，指着桃桃说道：“这位是我媳妇，没别的，带来此城，就是为孝敬几位天兵。”
说完，他冲饮酒的狼兵抱了抱拳：“诸位切莫客气，实在不行，某可帮忙扶腰！”
桃桃都听傻了，满眼难以置信。
但让她更没想到的是，几位狼兵扫她一眼，就兴致缺缺的别过脸去，嘴里还用狼语骂了句什么。
盘问官兵听了，适时翻译：“天兵说，这娘们贫雷扁腚，头发花白，你当亲娘供着足矣，还敢说是自己媳妇，再不滚蛋，就赏你二十鞭！”
祁六点头哈腰连连道歉，在对方催促下，推着独轮车，载着目光呆滞的桃桃入城。
入了城中，找了间小客栈投宿。
为掩人耳目，祁六表示二人是夫妻。
听的店家目瞪口呆，连夸口味真重。
等进入房间，关好房门，桃桃闷闷不乐的拿掉幂蓠，坐在桌前，面对铜镜，左瞧右看，又薅下一根白发，拿在手中怔怔出神。
祁六不仅没劝，反补刀道：“要不……以后咱对外宣称婶侄关系？”
桃桃瞪他眼，旋又低头，望了望前胸。
不死心的她，用双手托着，在铜镜前比比划划。
祁六再次补刀：“别费那劲，我有个知己，比你还贫，她同样挤不出什么。”
桃桃不干了，回身指责起来：“百姓深受狼兵欺辱，你尽收眼底，却选择无视！”
“那敢问公主大人，希望我如何？”
“当、当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逃离……”她越说声音越小，似乎自己也意识到想法天真。
祁六拍起巴掌，夸赞道：“不愧是前朝皇室，觉悟实非我能及。”
“你挖苦我。”桃桃听的出来，“但当年穆王南下，父皇独木难支，幽赢百姓惨遭奴役，并非父皇之过。”
“呵，都这个时候了，还为他贴金，你倒是说说，非他之过，是谁之过？”
桃桃认真道：“怪只怪父皇心善，过于轻信，乃至兵权分散，未曾掌握在手。”
祁六喔了声。
桃桃继续道：“若当年父皇狠下心来，调诸位叔父亲王入京，设计围杀，收回兵权，穆王绝难东进！”
“也不尽然吧，幽赢重地，国之所系，天子守国门，岂会无兵可用？”
“兵马皆在国舅手中，穆王只是用一匹千里驹，便让国舅生了异心。”
桃桃一双手指头乱动，竟是控制不住的，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稻草，编起绳子来。
“父皇自尽前，悔不当初，一再对我说，人心隔肚皮，自己的命，还是攥在自己手里的好。”
一番话入了祁六耳中，心中颇不是滋味。
因他在应南的兵马大权，皆给了阮玉成。
在应北的十几万众，则交由张聘率领。
这算不算轻易信人？
会不会重蹈覆辙？
祁六当然是相信他们二人的。
可当年应朝皇帝，对国舅、亲王何尝不是信任？
“我听闻，苏王迎娶士族阮家之女，且对阮家颇多器重，这不是长久之法。”
桃桃的话像一根针，刺的祁六心口直跳。
他不愿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苏王的事，我当臣子的，不便议论，这事儿休要再提，我只问你，既然消息如此灵通，可晓得如今少黎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邪魔歪道出现，远道而来，蛊惑民心？”
桃桃想了想，恍然道：“你是为他来的。”
“咦，那你可来晚了。”
“前些天，听路过歇脚的行商说，无心道道魁汪仲康，遭人刺杀，已经身亡。”
祁六眉毛一挑：“凶手呢？她……如何了？”
“据说是被抓了，过那么多日，估计是被斩了吧。”
祁六眼前一黑，胸口闷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