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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樱桃 第166章 戏楼

    上官凛厌恶上学,只盼着假期能够好好玩耍一阵;竟不想父亲突然安排了一个戏子来教他武功,于是更加不忿。“臭唱戏的,看我怎么折腾你!”

    日上三竿,到了授课时间。程沐风候在练功房多时,却始终不见凛儿的影子。

    “不来?”沐风向门外眺望。“好,不来正好,省不少力气。”他关上门,自顾自地开始吊嗓子。

    “噫——别鬼叫了!谁说小爷没来!”凛儿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捂着耳朵一脸厌弃。

    “哦?呵呵!”沐风看他灰头土脸,嘲笑道,“哪来的小乞丐还敢自称‘小爷’?你要是小爷,我就是你老爷!”

    “你!”凛儿还没见过会这样跟自己斗嘴的大人,“你白长这么大年纪啦!怎么跟小孩一般见识!”

    “哟,瞧瞧,这话又是跟谁学的?是不是你每次一惹先生生气,先生就这样自我安慰呀?”

    “你怎么知道……”凛儿噘着嘴,满不服气。

    “哼,因为你的先生和我的先生一样,都是冥顽不灵的老糊涂。”沐风盘起腿席地而坐。

    “啊?”凛儿也学他的动作,盘坐在他旁边。“你以前,也上过学?”

    “唔……算上过吧。不过我是跟师父学戏。”

    “可是,可是我爹说你的功夫好,才让我跟你习武的。你学戏,功夫好吗?”

    “呵?演戏更要功夫好才行,你以为台上的招式都是花架子?”

    “那,那你演两招给我看看。”

    沐风站起来拍拍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梅花桩。“上个桩给你瞧瞧。”

    话音刚落,他提一口气,一个侧翻凌于桩上;落下时并未踩着桩,而是双脚蹬住桩侧,在两根桩之间劈出一个笔直的一字马。

    “怎么样,想学么?”沐风翻下桩,故作轻松地抖抖腿。

    “噫……你扯得不疼吗?”凛儿捂着裆直皱眉。

    “练习惯了,就跟走路一样简单。来,你也试试?”沐风佯装去抱他。

    “啊——我不要!”凛儿噌地一下跑开,“我才不跟你学!”

    “不学,你怎么跟你爹交代?”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凛儿说着去开房门,“我要出去玩儿了,有缘再会!”

    “别走!我不教你武功,咱们来演戏怎么样?”

    “演戏?”凛儿来了兴趣,“可是我不会唱啊!要不,你给我画花脸吧?”

    “不用唱,也不用画花脸。”沐风把他拉到身侧,故作神秘道,“咱们要演,就往真了演,能瞒过你爹的那种真。”

    “瞒我爹?什么意思呀?”

    “我问你,你想不想跟我溜到府外去玩儿?”

    “想想想!”

    “那你得这么着……”

    ————

    一个月转瞬即逝。出乎意料的,凛儿的功夫长进了不少——让云风头痛的一件大事算是解决了。

    “哎呀哎呀,不愧是程先生,没想到犬子能与先生相处得如此融洽。”云风摆下一桌珍馐款待程沐风。

    “三爷过奖,只是我与令郎恰好性格相合而已。”沐风与云风推杯换盏一番。

    “既然程先生帮了我大忙,我自然也不能食言。”云风让弄花取来五百两银票和七十两纹银,“这些我让下人们包好,送到程先生房间去。”

    “感谢三爷救在下燃眉之急!”沐风给云风抱拳行礼。

    “唉呀见外了。”云风给他添酒,“有件事还没跟先生说。我这西北小院原本有个戏楼,因为之前让两个师弟暂住于此,所以将戏楼拆了。近日我甚是惦念先生的戏,便吩咐工匠重新修葺了戏楼。等用完午膳,先生不妨随我去看看?”

    “这……难道是,为了我修的?”

    “哈哈哈……先生还欠我一场戏。我既是诚心看戏,怎么能让先生登草台呢?”

    沐风没再说话,眼神中却透着激动之情。

    饭后,二人来到西北小院参观。只见那戏楼约五丈宽,十丈长,挂满了水缸大的灯笼,很是气派。沐风看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程先生先准备准备,明日就登台,如何?”

    “嗯!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对于我们这些戏子来说,戏台就是马鞍。不过除了戏台,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在下斗胆向三爷提个要求,不知三爷可否应允?”

    “直说便是。”

    “我有个鼓师,专为我打鼓;我想请他来与我一道登台。”

    “这有何不可?不知是哪位高人,我叫剪月去请他。”

    “住在东郊小条子村,姓黄,叫黄令。最近我没登台了,估计他也没事做。若是在小条子村找不到他,去附近的赌坊肯定能见着。”

    云风一口应下来,随即吩咐剪月去了小条子村。

    小条子村离贝都不远,剪月骑着快马不多时便到了。在村口打听一阵,得知黄令果然在赌坊耍赌。于是寻到赌坊,见十来个打赤膊的糙汉正围着赌桌玩儿得不亦乐乎。

    “敢问哪位是黄令先生?”剪月向众人拱手。

    糙汉们闻声停下手中的玩意,齐齐向剪月看来。剪月被盯得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哪位是黄令先生?”

    众人听清问题,哈哈大笑。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一个骨瘦嶙峋的青年从人群中站出来,斥责众人。

    “好个癞子,摇身一变成‘先生’了!”

    “‘黄先生’,先把欠俺的银子还了呗?”

    青年没理他们,走到剪月面前道:“我就是黄令,找我干啥?”

    剪月见他长得黑黢黢的,塌鼻小眼麻子脸,头上不但斑秃还遍布烫疤,不禁心里泛起嘀咕:“这是程先生要请的人吗?怎么跟地痞流氓似的……”

    “你到底有事没事?”黄癞子不耐烦道,“兄弟还等着我上桌呢!”

    “啊,有事!我是上官府的,是程沐风程先生要请您给他伴鼓。”

    黄癞子闻言波澜不惊,好像早就知道有这回事。“哦,知道了。”他淡淡地回一句,从腰带里翻出几个碎银子丢在赌桌上。“拿走拿走!都听到没,癞子来活儿了,不陪老几位玩儿了!”

    “诶癞子,你那吃饭的本事,啥时候给咱也露几手?”

    “嘁,你都说了是吃饭的本事;你又不给我饭,我干嘛给你露?”他边说边去柜子里取下衣服披上,又对剪月道:“我的鼓没在这儿,你快拉个板车来抬鼓。”

    “板,板车?”这得多大的鼓,要板车来抬?

    “快去呀!不知道癞子用的是大鼓?”黄癞子蹭蹭脚底的泥,趿拉上鞋,“我在村口等你,快去快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