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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笔:从大清开始的盗墓生涯 第78章 张海侠

    “张家人是不会老的。”

    张海桐若无其事说完,便看向外面。“是我回来晚了。”

    张海侠反而很淡然,甚至有点欣慰。“你过来,至少说明一件事。”

    张海桐按着他肩膀的手一顿,显然想听听接下来的话。

    “至少说明一切都还有余地。”

    张海桐哂笑。“你真是罕见的乐观,和海楼学的吗。”

    “我现在没法儿不乐观。”张海侠大概真放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让他有些疲惫。哪怕张海桐现在是张海娇的样子,他也觉得安心了一点。至少张海楼肯定不会有事。接下来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张海桐只好说:“睡吧,如果他回来,不要告诉他是我。”

    “为什么?”张海侠又有点紧张了。

    其实他的表情管理很好。曾经张海琪也夸过,说张海侠这个人天生就是做张家人的料子。冷静、聪明,而且有时候有点不近人情。偏偏又对认可的人很上心,为之去死也不为过。

    大多数张家人认可的,其实是张家。

    这种品质很容易招来灾难,一旦所托非人,下场极其凄惨。

    可惜的是,这种表情管理瞒不过张海琪,也瞒不过张海桐。他们不是亲人,却是一起生活过很久的人。

    “这是他的事。”张海桐将张海侠腿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说:“海侠,人的一生有很多事只能自己承担。别人无法替代,这个道理很简单,你比桐叔聪明,应该能明白。”

    张海侠默默然。

    “桐叔,我们……”

    张海桐知道他想问什么,我们都会回厦门吗?张海侠从未说过他想。他和张海楼之间,只有张海楼想。可是张海楼明白的太晚了,或者说他早已知道。但人力有时尽,天命意难违。有时候不是一腔热血和年轻气盛就能办好一件事。

    “会的。”张海桐说:“信桐叔一回,会的。”

    ……

    大概真是睡着了。

    张海桐将张海侠抱起来,放回床上。然后招呼来那个小男孩。

    “姐姐要出去一趟,你看好虾叔,知道吗?”

    小男孩乖巧点头。张海桐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还是个小孩子呢,和当年的张海侠他们差不多。

    走出门的那一刻,张海桐明确感觉到这里有人在监视。问题不大,只看不动手,可能是那个老家伙打算谋定而后动。

    自己出门这些人也没有跟上,大概率在意的也只是张海侠和张海楼两个人。张海娇不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之内。

    张海桐上街第一件事是找了个报童,给他拿了一些钱告诉他送一份报纸去英国酒店。告诉前台,这个报纸是给一位最不符合这个酒店排面的女住户的。如有询问,就说她叔叔给她带信,让她在南安号靠岸那天等在旧官邸那条巷子里。

    “最好带一个手摇轮椅。”

    这是最后一句话。

    19世纪初,手摇金属轮椅已经问世。虽然很贵,但张海桐买得起。以张海娇的性格,身上剩下的钱绝对够了。

    就算不够,也会有人给她送。

    毕竟这次回到南洋,不止他一个人。

    来南洋之前,香港基本安定下来。海外张家目前已经成功“收编”。得益于这些人常年不在国内的“纯洁性”,收拾起来比本家大清洗简单的多。

    除此之外,很多事还要张海客收拢。

    内部基本镇住了,外部也要着手准备。

    南洋档案馆的事一直是几人心上的疙瘩。按照张海客的说法,其实张瑞山已经给张海琪发过警示,就在张海桐去西藏之时,这封密信通过张家特有的渠道去往厦门。

    信送到了,但结果如何不得而知。

    “至少目前来看,南部档案馆杳无音信。我们失去联络了。”张海客的声音很沉。

    他本以为张海桐会立刻站起来说他要去看看,哪怕不会特别激动,至少表情也会表露什么。

    这是那件事之前的张海桐的反应。但现在的张海桐只是问:“现在能走吗?”

    张海客叹了口气,说:“能。我会给你准备好船票,带几个人一起。”

    张海桐点点头,说行。

    于是他就坐船回到这里,很多年前曾经生活过得地方。可能当年叫由美子和直子的两个女人早就死了,毕竟游女寿命普遍不长。

    说不清楚再回这里是什么感觉。

    故土吗?

    张海桐在这里好像没有故土的说法。连东北张家他回去的时间也寥寥无几。张海琪杳无音信,厦门的据点也人去楼空。唯一能查到踪迹还在为南洋档案馆服务的人竟然只有张海楼和张海侠。

    其他特务或许死了,或许跟随张海琪,也有可能在出事之前被她四散放走。无论哪种,南洋档案馆破产已成定局。

    张海桐走在街道上,因为瘟疫和时间原因,街上人不多。倒是接活的脚夫车夫很多,铺子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开着。

    张海桐顺着记忆去购买船票的地方,他曾经在这里乘坐维多利亚号回到大陆,现在却又来到这片曾经逃亡的地方。

    原来供给水手洗澡的澡堂子换了地方,不变的是一样简陋的装修。张海桐顺着人群走到售票口,买了四张南安号二等舱的船票。

    头等舱的票有钱也很难买到,二等舱就是为这些买不到头等舱的人准备的。

    张海桐清楚自己野心很大,如果只有一个人他肯定会舍弃张海娇和她的弟弟,然后给他们一大笔钱。钱这个东西对于张海桐来说确实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工具而已,囤积太多只会是拖累。

    但现在来的不止他一个。

    人嘛,赌性都挺大的。张海桐在香港学会了一些赌术,上桌能做到赢,但为了做戏也会输。摸会了会发现这东西很没有意思,因此他没有牌瘾。

    但人命这种事,有时候得赌。

    横竖都是死,赌一把说不定就活了。

    换句话来说,绝境的时候,张海桐赌瘾挺大的。

    船票到手的那一刻,他捏着这四张薄薄的票,人皮面具下有些僵硬的脸做不出表情。命运就是这样令人哭笑不得,不需要钱的时候钱很多,需要的时候却一毛不剩。

    存不下钱有时候也不怪人,因为钱就是会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分毫没有。

    回到旧官邸时,张海侠坐在窗边。他在和谁说话,毕竟自己走的时候,是把张海侠放在床上的。

    是谁把他抱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