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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中转站 第16章 杀鸡放血

    日记到这儿就结束了,这之后的时间没有任何记录。

    结合黄英的年纪,这中间恐怕有接近20年的空白。

    “所以,是黄英家里的猪脚出了问题!”

    看着一脸狂热的孔鹊,阿旭想不明白,猪脚有什么问题?是猪脚不够大?还是不好吃啊?!

    孔鹊一下子跳了起来,开始进行自己的推测。

    “因为黄鹂要走,黄英留不住她,所以怀恨在心,在猪脚里下毒了!”

    一听这话,谢南州和江又年忍不住眼前一黑。

    阿旭一下子跳起来,脖子涨得通红,指着孔鹊反驳。

    “你说啥呢?!我们村里的人可爱惜粮食了,谁会在猪脚里面下毒?!那是肉啊!就是下毒了,我也吃得下去!”

    提起这件事,江又年深有感触,他不止一次看到村长把掉在桌上的饭捻起来吃掉。

    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怎么可能舍得肉呢?

    张叔捋了捋胡子,感慨道。

    “小孔啊,这个可能性不大,我也是庄稼人出身,农村的猪脚非得是大年大节,或是有贵客到了才拿出来招待的,怎么舍得往里面下毒呢?”

    这么一分析,孔鹊确实觉得自己的推测太武断了。

    讪讪地坐了回去。

    “至少从情感上分析,黄英她对黄鹂的态度是敬爱偏多的,她应该不会下毒害她。”

    江又年下意识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心口,分析道。

    不然黄英也不会在疯疯癫癫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黄”这个字。

    不然也不至于喜欢黄英这个名字。

    “你怎么了?”

    谢南州的眼睛放在江又年按在心口的手上。

    江又年侧头看去,谢南州眉头蹙起,神色紧张。

    “没什么,有一点不舒服,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南州转身从衣服的内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玉质的玲珑小瓶,从里面倒出来两粒乌黑的小丸递到江又年嘴边。

    “吃了它。”

    江又年下意识躲开,“什么东西?”

    谢南州一边把小瓶子塞回怀里,一边严肃地看着江又年,“毒药。”

    闻言,江又年挑了挑眉,“哦。”

    然后毫不犹豫地从谢南州的掌心把小丸拿起丢进了自己嘴里。

    看江又年神色缓和了许多,谢南州才又回到了讨论的中心。

    “黄英对黄鹂的感情不假,如果她被人利用了呢?”

    此话犹如一记惊雷扔进了众人的心里。

    那时候黄英还小,如果是被人利用了也说得过去。

    但这件事,说到底,也只有黄英、黄鹂和村里人知道了。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只有黄鹂还在湖里。

    “难不成...我们去找湖娘?”

    赵明哆嗦着问出了这句话。

    “找死啊!找湖娘!那是...”

    孔鹊一巴掌拍在赵明的后脑勺上,“鬼啊”两个词还没吐出口,就被身后谢南州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对,找湖娘。”

    谢南州双手环抱,眼神不似玩笑。

    “南哥,不是吧?咱们真要去送死?”

    孔鹊哆哆嗦嗦地猫在谢南州身边,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神情。

    不过,他失望了。

    “不去就不会死了?难道你打算留在这里陪着阿旭吃一辈子鱼?”

    谢南州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了。

    自从进来,大家伙就没吃过肉。

    当然,除了赵明和阿旭。

    “我...我我我,可是我害怕呀!万一童子尿又用完了...那不就......”

    孔鹊一脸苦涩地坐在地炉边,已经泪眼汪汪了,他是真的害怕。

    “老板,不怕,我把这小子抓起来,湖娘来了咱们就给他放血,我会杀鸡。”

    泰哥一脸憨厚地一把将阿旭从凳子上提溜起来,确实像是拎着只小鸡仔。

    杀鸡?!阿旭一脸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吓得脸色都白了。

    孔鹊一见阿旭吓得跟只鹌鹑一样,忽然间就破涕为笑了。

    满屋子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不少。

    阿旭的作用再次得到了体现,上次仅凭几滴血就可以力挽狂澜。

    带着他,就像是个行走的血库,那不就妥了?

    “我我我我!你们这些人也太坏了!亏我还一大早起来给你们做饭!”

    阿旭用衣服紧紧地把自己的脖子遮了起来,以此寻求安全感。

    “放心吧,他们那是吓你的,哈哈哈!”

    张叔在角落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哼!这还差不多!那你们中午想吃什么?”

    阿旭前脚刚放完狠话,后脚就又开始张罗午饭了。

    此话一出,小小的屋子里又传出了众人的没好气的笑声。

    阿旭实在愚蠢,也实在有趣,虽然生气,但是也不忘了要给大家做饭。

    说起要做饭,小悠活跃地跑到灶门口坐了下来,帮阿旭生火。

    张叔起身帮着择菜。

    阿旭索性大着胆子,叫孔鹊和泰哥去旁边的田里摘点儿菜回来。

    孔鹊骂骂咧咧地起身,老老实实地干活。

    临走还不忘拽上一直偷懒的赵明。

    灶台旁张叔和阿旭讨论着做什么菜。

    灶门口小悠咬牙切齿地掰断了一根柴火。

    门外的田里传来孔鹊叽里哇啦的叫声,赵明在呛他,泰哥在拉偏架。

    江又年坐在地炉旁,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种氛围和感觉,他从未体验有过。

    陌生,却又像是一束光。

    让人想要靠近又害怕被灼伤的光。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虚幻的怨境中有了同伴,有了羁绊。

    有人关心冷暖,有人张罗温饱。

    现实里,恐怕他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有什么东西从眼角冒了出来,江又年惊觉。

    抬手一擦,晶莹的水珠暴露了他的情绪。

    江又年慌忙抬袖擦拭,直到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只有衣袖上颜色更深的那块地方能够短暂地证明方才那一刻的存在。

    谢南州在江又年看不到的地方一只手抬起,又落下。

    抬起,再落下。

    心里纵然 有千言万语,可是话到嘴边最终又咽了下去。

    “你们俩,坐着也是坐着,把豆子剥出来吧。”

    阿旭系着块七拼八凑缝起来的围裙,把一个筛子递到江又年手上。

    又把一个盆子塞到谢南州怀里。

    “怎么眼睛红红的,是被柴火熏的吗?我看看,是不是哪根柴没干透啊?”

    阿旭倾身看到江又年红红的眼眶,又蹲下身子去看水壶下的柴火。

    阿旭专注的模样,让江又年心里一暖。

    这个阿旭就是被这个破村子给荼毒了,本心不坏。

    “好了,没有了,你去忙吧,豆子我们马上剥好。”

    江又年把阿旭叫起来,捧着筛子转头去找谢南州的盆。

    却发现他正脸色不虞地盯着阿旭。

    “你怎么了?”

    谢南州眼神聚焦回到江又年脸上。

    而后一脸不悦地一把拿过江又年腿上的筛子,放到了地上。

    “你累了,不用出力,坐着看我剥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又年总觉得谢南州生气了,但是他找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