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迥沙 第4章 夜访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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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寺光此刻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他从小的时候就认为自己非同凡人，肯定不会像山野农夫那样度过平淡的一生。
如今有了这等奇遇，还见到了神秘的世外高僧，看来自己将来的前途会是一片明朗。
就是没搞明白那位高僧今日的出现到底意欲何为，这些人都神神叨叨的，这是打算让自己悟啊。
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就去刘胖子家看一下袁珊，反正躺在炕上怎么睡也睡不着，去看一眼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心里也就踏实了。
刚好还可以跟她讲讲自己刚才的奇遇，如此奇妙的事情黄寺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人分享了。
罢了他就顶着寒风往刘德智家去了。
……
袁珊也睡不着，刚才的那顿饭吃的非常忐忑，虽然这刘家老爷没有追究她带着黄寺光偷吃肉的事情，不过她爹刚才过来带来了一个更加让她难以接受的消息
。
刘老爷有意想要把她娶回家里给他当儿媳妇。
老爹跟她说了一堆嫁到刘德智家当儿媳妇的好处，但是一切都遵从自己的意愿，如果她真有意的话也先不要着急答应，让自己假意没看上他的儿子，打算在即将可能要成为婆家人的面前演一出，好能再多提点儿条件。
袁珊紧了紧被子，把头蒙在里面蜷缩在一起。
她可没有一点儿想要嫁给六子的想法，之前就有去她家说媒的人都让她老爹一口回绝了，怎么今天却跑过来跟自己商量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刘老爷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
咻咻～咻咻～
一阵不那么响的口哨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袁珊掀开被子坐起来把头伸到窗户边上想要看看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吹口哨。
窗外正是兴奋的睡不着觉的黄寺光，他一路小跑到刘德智家的后墙外，本来想直接去窗户边看看袁珊在不在，但又怕袁姗的老爹跟她在一个屋里，于是只能出此下策，如果她能听到出来看一眼的话就知道是自己。
真没想到他这个办法竟然成了。
袁珊一眼看到了坐在墙根的黄寺光，心中有些意外，可紧接着又娥眉微蹙把头缩了回去。
“你罢回克唉！”黄寺光小声地说：“出来出来。”
等了半晌没有人回应他：“俺知道今天是俺不好，回克了以后也是心上麻烦的，所以这不是过来看看你这儿怎么样了。”
袁珊没有理他，黄寺光知道她是真生气了，这气劲儿还不小呢。
“俺错了，俺真知道错了，你把头伸出来俺跟你说几句话。”
“俺跟你木啥好说的。”屋里传来了袁珊幽怨的声音：“俺过两天就是刘家的儿媳妇了，不能跟别的男人说话，不太合适。”
黄寺光听到以后一脸懵。
这事情来的有些太突然，这今天刚见面，怎么转眼间就要成刘家的儿媳妇了？难不成是刘胖子拿偷吃肉的事情为难她了？
“到底是咋回事？你跟俺说说。”他有点着急：“是不是因为下午偷吃肉的事情？刘胖子威胁你了是不？你不能嫁给六子啊，他们一家都不是啥好人。”
话说完袁珊的小脸儿探出了窗外：“你以为你是谁哦？你说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吗？俺看他们家人比你像好人，你把俺扔下自己跑了，俺干嘛要听你的？”
“不是啊，俺那会儿如果不跑的话岂不是坐实了你跟俺是一伙的了？跑了才是替你着想，你可以跟他们说自己刚进伙房就撞见俺偷东西，这样他们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就你会骗人，那俺衣服里那两个馍馍怎么解释？”袁珊靠着窗台玩起了自己的头发：“算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反正六子个子大长得又精干，家底儿也厚实，为了娶俺进门要给俺家下十头猪的聘礼，俺觉得也挺好。”
黄寺光急得直跳脚：“十头猪就把你收买了？你咋这么不值钱！”
听到黄寺光这么说，袁姗的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本来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心里就委屈，她被人冤枉还不都是为了帮他，现在他还这么说自己，袁珊又把头缩了回去，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黄寺光直起身来看着窗户里面，背对着自己的袁珊把膝盖抱在胸前蜷缩成一团，此刻他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袁珊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什么要对这个第一天才认识的人生气，她就是觉得他可怜，想要照顾他，也幻想着对方能够多依着自己一些，应该是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的吧，要不然听到这些话也不会让她感觉这么委屈。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黄寺光半天也没发出什么动静。
袁珊心想他大概已经走了吧，毕竟刚认识，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以后更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你要不再跟你爹说说？”
他竟然还没走？袁珊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跟你爹说说要不再缓缓，这个事儿先不着急，你们是外村人，对刘胖子家并不是很了解。或者你想办法拖住你爹，给俺争取点时间，俺想想招儿看能不能也凑十头猪来。”
那个年代的人总是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袁姗也就明白了黄寺光的心意，在这个出了门都能把鼻涕冻成冰溜子的冬夜里给她带来了一些暖意。
“俺凭啥听你的？咋了你还要娶俺不成？”
黄寺光说：“俺也挺中意你的，俺不想让你嫁给六子。”
“你怎么那么霸道？俺都没同意你喜欢俺，凭什么你要做主。”
“那你说让俺咋办？你如果不喜欢俺，你直说就行，让俺死了这条心。”
袁珊用手抹了抹还没有干的泪痕，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的那张脸：“你要是想娶俺的话，那你得出十一头才行，要比六子家多一头。”说完她就笑了出来。
黄寺光见她笑了，就也跟着一块笑了起来。真好，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比憋了一泡尿遇见了茅房还让人舒畅。
“你为啥这么晚了还跑过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过来看看俺吧。”袁珊问黄寺光。
“那还能有假，俺因为今天这事儿夜不能寐，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实在是放心不下你。”
“你这个嘴皮子太能溜了，俺都怕被你给骗了。”
“俺是那种人吗，过来不仅是为了看看你。”黄寺光突然一脸神秘：“俺刚才还遇到了一件怪事儿，一定要跟你说道说道。”
“啥怪事儿？”
黄寺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好好吹嘘一番，这种事情能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说出来一定会特别受崇拜：“你现在悄摸出来，出来俺带你去个地方，这里不太方便说，万一一会儿被别人发现就麻烦了。”
“可俺不敢出去，万一动静太大惊动了院子里的狗，狗一叫大家不都醒了么。”
“你咋这么日囊（笨）？”黄寺光把只粘着几片破窗户纸的窗户朝外打开：“这破窗户连个插销都没有，你就从这儿翻出来，俺接着你。”
“行吧，那你等俺穿个嚡（鞋）。”说完她就跑到炕沿，穿上鞋披上了自己的棉袄，踩着被子就踏到了窗沿上。
袁珊抓住黄寺光伸出的手，虽然他的手一点也不暖和，但是却让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里热得发烫。
黄寺光等到她从窗沿上跳了下来，把窗户轻轻关好，得亏她是一个人住一间屋，要不然想要出来还真有点困难。
两个人顺着墙根，弓着身子踏着小碎步离开了刘德智家附近。
午夜里的村子一片乌漆嘛黑，只能靠着月光勉强看见地上的路。
毕竟是土路，难免会有点坑洼的地方，再加上这会儿的风特别大，袁珊这个小身板都快要被吹飞了。
黄寺光看见走得非常吃力的袁珊，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用自己那不是特别宽厚的后背挡在她的前面。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村子中央，村子中央是一座旧的祠堂，这祠堂一看样子就是年久失修，房顶上的瓦片零零散散，一大半草皮都暴露了出来。墙面还算完整，立柱的漆面已经干裂脱落，缝子宽的可以塞进去一根指头。
黄寺光推开了祠堂的大门，厚重的大门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院子中间有一个一人高的石狮子雕像，雕像旁边是一口窄井，井边上还有一个缺了边角的大水缸。黄寺光把门关上以后，带着袁珊朝着院门正对的小门走去。
祠堂的屋檐下挂着两个破旧的灯笼，灯笼上的纸早就没了，空有两个竹架子，周围还绑了一圈红幡布。
两个人走进屋里，中间只摆了一个香炉和两个跪垫，还有几个零散的牌位东倒西歪的扔在那里。
袁珊坐在旁边的一个干草堆上面，看着这阴森森的祠堂，里面全是灰尘不说，房梁上还结满了蜘蛛网。
“这地方真吓人。”
“有俺在呢你怕啥？”黄寺光抱了一坨干草放在中间的空地上，然后从院子里捡了好多散落在地上的树枝。他把干草铺在底下然后把树枝堆在了干草上面。
他走到香炉跟前，手伸进香炉下面一摸，变魔术似的掏出了一盒火柴。
他点着一把干草，弄了个简易的小火堆。天气太冷，祠堂里四处漏风，点个火堆暖暖身子。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担心袁珊经不住这么折腾。
“俺们这边这个祠堂，平时也木啥人来，就是每年祭祖拜先人的时候才会用一次。”黄寺光边说边用木棍翻着火堆：“之前村里有个神婆子说让大家凑钱把祠堂翻修一下，然后被刘胖子大包大揽下，他说他要一个人出钱修这个祠堂，但是直到现在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袁珊把手伸到火堆上面，她太冷了，大半夜偷跑出来，这要让她爹发现这还能得了。
“你总是跟俺说刘胖子家不好，到底是为啥？这一天相处下来，俺感觉他们家也没啥不好的地方啊。”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情况。”火光照在黄寺光的身上，在后面的墙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人家多机敏（聪明），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嫁给他们家六子，所以还没有暴露本性而已。”
如今有了这等奇遇，还见到了神秘的世外高僧，看来自己将来的前途会是一片明朗。
就是没搞明白那位高僧今日的出现到底意欲何为，这些人都神神叨叨的，这是打算让自己悟啊。
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就去刘胖子家看一下袁珊，反正躺在炕上怎么睡也睡不着，去看一眼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心里也就踏实了。
刚好还可以跟她讲讲自己刚才的奇遇，如此奇妙的事情黄寺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人分享了。
罢了他就顶着寒风往刘德智家去了。
……
袁珊也睡不着，刚才的那顿饭吃的非常忐忑，虽然这刘家老爷没有追究她带着黄寺光偷吃肉的事情，不过她爹刚才过来带来了一个更加让她难以接受的消息
。
刘老爷有意想要把她娶回家里给他当儿媳妇。
老爹跟她说了一堆嫁到刘德智家当儿媳妇的好处，但是一切都遵从自己的意愿，如果她真有意的话也先不要着急答应，让自己假意没看上他的儿子，打算在即将可能要成为婆家人的面前演一出，好能再多提点儿条件。
袁珊紧了紧被子，把头蒙在里面蜷缩在一起。
她可没有一点儿想要嫁给六子的想法，之前就有去她家说媒的人都让她老爹一口回绝了，怎么今天却跑过来跟自己商量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刘老爷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
咻咻～咻咻～
一阵不那么响的口哨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袁珊掀开被子坐起来把头伸到窗户边上想要看看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吹口哨。
窗外正是兴奋的睡不着觉的黄寺光，他一路小跑到刘德智家的后墙外，本来想直接去窗户边看看袁珊在不在，但又怕袁姗的老爹跟她在一个屋里，于是只能出此下策，如果她能听到出来看一眼的话就知道是自己。
真没想到他这个办法竟然成了。
袁珊一眼看到了坐在墙根的黄寺光，心中有些意外，可紧接着又娥眉微蹙把头缩了回去。
“你罢回克唉！”黄寺光小声地说：“出来出来。”
等了半晌没有人回应他：“俺知道今天是俺不好，回克了以后也是心上麻烦的，所以这不是过来看看你这儿怎么样了。”
袁珊没有理他，黄寺光知道她是真生气了，这气劲儿还不小呢。
“俺错了，俺真知道错了，你把头伸出来俺跟你说几句话。”
“俺跟你木啥好说的。”屋里传来了袁珊幽怨的声音：“俺过两天就是刘家的儿媳妇了，不能跟别的男人说话，不太合适。”
黄寺光听到以后一脸懵。
这事情来的有些太突然，这今天刚见面，怎么转眼间就要成刘家的儿媳妇了？难不成是刘胖子拿偷吃肉的事情为难她了？
“到底是咋回事？你跟俺说说。”他有点着急：“是不是因为下午偷吃肉的事情？刘胖子威胁你了是不？你不能嫁给六子啊，他们一家都不是啥好人。”
话说完袁珊的小脸儿探出了窗外：“你以为你是谁哦？你说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吗？俺看他们家人比你像好人，你把俺扔下自己跑了，俺干嘛要听你的？”
“不是啊，俺那会儿如果不跑的话岂不是坐实了你跟俺是一伙的了？跑了才是替你着想，你可以跟他们说自己刚进伙房就撞见俺偷东西，这样他们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就你会骗人，那俺衣服里那两个馍馍怎么解释？”袁珊靠着窗台玩起了自己的头发：“算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反正六子个子大长得又精干，家底儿也厚实，为了娶俺进门要给俺家下十头猪的聘礼，俺觉得也挺好。”
黄寺光急得直跳脚：“十头猪就把你收买了？你咋这么不值钱！”
听到黄寺光这么说，袁姗的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本来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心里就委屈，她被人冤枉还不都是为了帮他，现在他还这么说自己，袁珊又把头缩了回去，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黄寺光直起身来看着窗户里面，背对着自己的袁珊把膝盖抱在胸前蜷缩成一团，此刻他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袁珊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什么要对这个第一天才认识的人生气，她就是觉得他可怜，想要照顾他，也幻想着对方能够多依着自己一些，应该是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的吧，要不然听到这些话也不会让她感觉这么委屈。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黄寺光半天也没发出什么动静。
袁珊心想他大概已经走了吧，毕竟刚认识，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以后更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你要不再跟你爹说说？”
他竟然还没走？袁珊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跟你爹说说要不再缓缓，这个事儿先不着急，你们是外村人，对刘胖子家并不是很了解。或者你想办法拖住你爹，给俺争取点时间，俺想想招儿看能不能也凑十头猪来。”
那个年代的人总是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袁姗也就明白了黄寺光的心意，在这个出了门都能把鼻涕冻成冰溜子的冬夜里给她带来了一些暖意。
“俺凭啥听你的？咋了你还要娶俺不成？”
黄寺光说：“俺也挺中意你的，俺不想让你嫁给六子。”
“你怎么那么霸道？俺都没同意你喜欢俺，凭什么你要做主。”
“那你说让俺咋办？你如果不喜欢俺，你直说就行，让俺死了这条心。”
袁珊用手抹了抹还没有干的泪痕，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的那张脸：“你要是想娶俺的话，那你得出十一头才行，要比六子家多一头。”说完她就笑了出来。
黄寺光见她笑了，就也跟着一块笑了起来。真好，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比憋了一泡尿遇见了茅房还让人舒畅。
“你为啥这么晚了还跑过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过来看看俺吧。”袁珊问黄寺光。
“那还能有假，俺因为今天这事儿夜不能寐，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实在是放心不下你。”
“你这个嘴皮子太能溜了，俺都怕被你给骗了。”
“俺是那种人吗，过来不仅是为了看看你。”黄寺光突然一脸神秘：“俺刚才还遇到了一件怪事儿，一定要跟你说道说道。”
“啥怪事儿？”
黄寺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好好吹嘘一番，这种事情能在喜欢的姑娘面前说出来一定会特别受崇拜：“你现在悄摸出来，出来俺带你去个地方，这里不太方便说，万一一会儿被别人发现就麻烦了。”
“可俺不敢出去，万一动静太大惊动了院子里的狗，狗一叫大家不都醒了么。”
“你咋这么日囊（笨）？”黄寺光把只粘着几片破窗户纸的窗户朝外打开：“这破窗户连个插销都没有，你就从这儿翻出来，俺接着你。”
“行吧，那你等俺穿个嚡（鞋）。”说完她就跑到炕沿，穿上鞋披上了自己的棉袄，踩着被子就踏到了窗沿上。
袁珊抓住黄寺光伸出的手，虽然他的手一点也不暖和，但是却让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里热得发烫。
黄寺光等到她从窗沿上跳了下来，把窗户轻轻关好，得亏她是一个人住一间屋，要不然想要出来还真有点困难。
两个人顺着墙根，弓着身子踏着小碎步离开了刘德智家附近。
午夜里的村子一片乌漆嘛黑，只能靠着月光勉强看见地上的路。
毕竟是土路，难免会有点坑洼的地方，再加上这会儿的风特别大，袁珊这个小身板都快要被吹飞了。
黄寺光看见走得非常吃力的袁珊，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用自己那不是特别宽厚的后背挡在她的前面。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村子中央，村子中央是一座旧的祠堂，这祠堂一看样子就是年久失修，房顶上的瓦片零零散散，一大半草皮都暴露了出来。墙面还算完整，立柱的漆面已经干裂脱落，缝子宽的可以塞进去一根指头。
黄寺光推开了祠堂的大门，厚重的大门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院子中间有一个一人高的石狮子雕像，雕像旁边是一口窄井，井边上还有一个缺了边角的大水缸。黄寺光把门关上以后，带着袁珊朝着院门正对的小门走去。
祠堂的屋檐下挂着两个破旧的灯笼，灯笼上的纸早就没了，空有两个竹架子，周围还绑了一圈红幡布。
两个人走进屋里，中间只摆了一个香炉和两个跪垫，还有几个零散的牌位东倒西歪的扔在那里。
袁珊坐在旁边的一个干草堆上面，看着这阴森森的祠堂，里面全是灰尘不说，房梁上还结满了蜘蛛网。
“这地方真吓人。”
“有俺在呢你怕啥？”黄寺光抱了一坨干草放在中间的空地上，然后从院子里捡了好多散落在地上的树枝。他把干草铺在底下然后把树枝堆在了干草上面。
他走到香炉跟前，手伸进香炉下面一摸，变魔术似的掏出了一盒火柴。
他点着一把干草，弄了个简易的小火堆。天气太冷，祠堂里四处漏风，点个火堆暖暖身子。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担心袁珊经不住这么折腾。
“俺们这边这个祠堂，平时也木啥人来，就是每年祭祖拜先人的时候才会用一次。”黄寺光边说边用木棍翻着火堆：“之前村里有个神婆子说让大家凑钱把祠堂翻修一下，然后被刘胖子大包大揽下，他说他要一个人出钱修这个祠堂，但是直到现在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袁珊把手伸到火堆上面，她太冷了，大半夜偷跑出来，这要让她爹发现这还能得了。
“你总是跟俺说刘胖子家不好，到底是为啥？这一天相处下来，俺感觉他们家也没啥不好的地方啊。”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情况。”火光照在黄寺光的身上，在后面的墙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人家多机敏（聪明），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嫁给他们家六子，所以还没有暴露本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