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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没?顶流和影帝双向暗恋了 第110章 【花都篇·医生】

    “怎样,虽然我记不住人,但记故事能力还是蛮不错吧。”范音摸出支细烟,单单叼咬着没点燃,叙述过去发生的事时语气神态罕见地正经了会儿。

    事情说完,她卸下端正姿态,双手环胸抱紧自己。医院里凉飕飕的。出门走得急,忘记穿大衣,这会儿有点冷了。

    再瞧路其安,穿得比她还少。

    干坐让人心里更发慌,范音搓搓手臂,试着问:“小卷毛,你不冷吗?”

    “…我还好,范老师,您先回去吧。”听了许久故事,急救室的门却还关着,单薄衣物压根没有御寒能力,路其安觉得遍体都是冷的,唯独心脏里还有难止的一团热,“我守着就好。”

    那团热支撑他继续站着,等待一门之隔的恋人。

    范音不与他争,又默默坐了几分钟,决定放弃打扰小情侣,起身和刚打完电话回来的郑副导交代两句,先行离开。

    手机叮叮咚咚响起好几声,路其安打开它,回复完最新消息,向上翻动。

    是莫谦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讲述之事与范音说的正是同一件。

    如果不是有了两方证明,路其安会不愿相信。

    本以为莫识已经够痛苦了,哪能想到,真正的痛苦是想象中千百倍不止。

    如今,他还失去了忘却的保护。

    *

    大陆另一端,莫识出意外的事刚上热搜,莫谦便被枕边人的惊呼声吓得立刻放下工作,靠近捂着嘴紧盯手机屏幕的越清菡,忙问她发生了什么。

    “小识…小识出事了。”越清菡弹起身,点那条热搜了好几次才点进去,是心旅节目组官方的声明,表示因嘉宾身体原因,路其安和莫识的直播间会暂时关闭。

    莫谦面色一凛,掏手机给助理拨通电话,准备让他定最近一趟航班的机票。

    越清菡这会儿倒比他冷静了些,按住莫谦的手,语速很快:“公司不能没有人管,何况小识身边有路家那孩子在,我去就行。”

    近来娱乐圈内风波对各家娱乐公司造成巨大的压力,公司正是离不开管理的时候。

    “好,记得注意安全。”莫谦无话反驳,叹了口气,通话还没接通,嘟嘟地响,“小词呢?你想带着他吗?”

    他基本是什么话都听妻子的,紧要关头时也的确是越清菡头脑更清晰。

    “…带着吧。”越清菡已起身开始收拾行李,略加思索给出答复。

    家里保姆是新来的,信不过。莫谦忙起工作肯定顾不上孩子,何况越清菡与母家关系不和,莫谦又再无其他亲人。

    全部是事实。

    莫谦心中有点沉抑的刺痛,简单和助理交代完情况,神情忧郁地给路其安发了两条消息,上前给妻子帮忙。

    航班在两小时后,他们时间非常紧迫。

    莫更词早早睡下了,被妈妈叫醒时有些起床气,听到是小叔叔出了事,四岁的小崽硬是撇着嘴把眼泪憋了回去,配合地穿衣服,临行时抓了把糖果揣进衣兜。

    最着急时偏有人来找,莫谦被不断轰炸的信息提示音扰得不厌其烦,勉强抽空看下,是路其安在问他关于莫识童年的事情,看样子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那件事是家族的污点,父母在世时最大限度地确保了它的秘密性,除了当时的知情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根本查不出来。

    医院的就诊记录彻底抹去,了解事情经过的保姆只有两位,皆早早去世。哪怕他背后是路家也有查不出的事,除非…

    莫谦急忙翻看热搜榜,果不其然,在更偏下的位置出现了范音的名字。

    看来是瞒不住了。

    *

    路其安很擅长消化情绪,在无人的地方独自整理思绪。

    总有人说冤有头债有主,可莫家父母都去世了,总不能让人去掘了夫妻二人合葬的坟吧。

    他好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没法改变过去。

    甚至不切实际地想着,如果能早点出生,早点能和莫识相遇,是不是能弥补缺失亏欠的亲情…

    不过片刻,路其安再抬手把因心疼掉下的眼泪擦干净。

    起码,他可以许诺一个美满幸福的未来,还来得及,时间能够治愈伤痛,反复撕开的伤疤总有愈合的时候。

    路其安想做那个治疗创伤的医生。

    推门走进单人病房,莫识刚好醒来,残余的药效让他看上去很平静,听到开门声,微微转动眼眸,视线飘去门口方向,却没有着落点,是涣散的。

    空洞,死寂,里面没有任何东西,装不下不存在的希望,也装不下多到溢出来的绝望。

    医生走过来和他交代情况,她看出病人和这位家属是东方面孔,放缓语速把音调咬得更清晰:“情况暂时稳定了,听说病人有多年精神病史,他应该定期服用药物并且避免刺激,您以后要多注意。”

    “因为病人有自毁倾向,所以我们采取措施限制了他的动作。”

    她回头指了指床边的铁铐。

    “能麻烦您把它们解开吗?”路其安记住医嘱,对她礼貌地笑了笑,尽量想让对方信服,“请放心,我能控制好他。”

    这所私立医院以最大限度满足病人与家属需求为准则,医生问过路其安是否确定,得到肯定结果,她不多犹豫,按着要求解锁。

    假使出了事故,医院不担责。

    医生离开了,偌大的病房内顿时寂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路其安丝毫没表现出心里惴惴不安,走近病床拉开软椅落座。

    莫识像没看到,定定地发呆。

    铁铐刚戴上时他挣扎得厉害,成年男性力量不容小觑,即使内圈有层厚实软垫,手腕还是勒红了一圈。

    床头矮柜上放着为病人准备的果盘,路其安拿起水果刀,慢慢地、仔细地削好个苹果,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

    “医生说最好多吃新鲜蔬果。”他叉起其中一块,轻轻送到床上人唇边,软下语气哄,“哥哥,张嘴。”

    莫识这才聚焦了视线,别开脸抿紧唇表示抗拒,体力透支后说话凶不起来:“不要。”

    路其安不逼他,反手把苹果塞进自己嘴里,撑着脸颊盯人看:“哥哥累的话再睡会儿,我会守着你的。”

    他不断地回避话题,始终轻漫,像没有发生任何大事。

    “事情你应该了解了。”莫识不敢看他,怕自己会露出脆弱神色,同样怕看着恋人的脸会心软到说不出狠话。

    疼痛余韵尚残,藏在哪个隐秘角落,绵长如同永远不会停止,时刻提醒:这具躯体是不完整的,注定遭人厌弃。

    亲生父母血缘至亲,尚且不愿给予关心,他要怎么能坦然接受路其安的爱意。

    暗涌的情绪躁动,药物压制着,仿佛将情绪分割成两半,多病态,多恶心,父母说出的话像某种预言——他永远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

    莫识觉得自己配不上路其安这么好的人,没有资格拖累他。

    “路其安,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