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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英雄传说 第91章 宋江避难

    杨芝褚邀州府六案孔目一同饮酒。酒过三巡,席间谈及案子之事。只闻那孔目嘴角微扬,缓声道:“铃辖,您当知官府公文往来之规。此公文,小吏下笔时,犹如妙手丹青,诸多细节可巧妙隐匿。只要苦主未至州府告状,您再略施银钱,私下将此事了却即可。”

    杨芝褚闻之,心中已有计较,当即取出一锭蒜头金,悄然塞入孔目怀中,面带微笑,言道:“如此,便有劳兄台了。此乃些许薄礼,权作润笔之资,还望兄台笑纳。”

    二人相视,心领神会。皆知宋江之文书,经此“润色”,罪责大减,至多不过刺配之果。然当下棘手之处,乃张文远切莫告官。

    此等事难不倒杨芝褚。他遣人至阎母家中,好言相劝后言明,愿补偿阎母二千贯。只求阎母息事宁人,不再追究此事。

    阎母正为日后生计发愁,闻此,当即应允。毕竟阎婆惜已逝,宋江亦获罪,她自觉唯有接受此结果。

    女儿后事需料理,阎母遂花钱雇人将棺椁送出县。张文远身着孝服,一路啼哭撒纸钱。行至山岗,突见一蒙面男子,仿若自地而出,高呼:“此山我开,此树我栽,欲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张文远不敢有丝毫言语,战战兢兢地从怀中取出一把银钱,颤抖着递了过去。岂料,那男子猛地将他拽过,锋利的尖刀抵住他的咽喉,阴狠地说道:

    “哼,老子早已打探清楚,你家日前得了数千贯钱,就这点银子就想打发老子?识趣的,速速将你家的金银全部交出。否则,老子刀下无情,届时你只能去花那冥钱了。”

    阎母在后面目睹此景,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逗留,当即丢下棺椁和送葬之人,不顾一切地撒腿狂奔。张文远见状,急忙指向阎母,如救命稻草般向那男子呼喊道:“钱皆为这老妇所得,我身无分文,你快去追她。”

    蒙面男子冷哼一声,鄙夷地说道:“原来你只是个穷光蛋。”话未说完,举刀便刺向张文远的胸口。只见那刀径直没入,男子顺势一拧,张文远即刻气绝身亡。

    男子随即将他一推,如疾风般赶上前去,一刀砍在阎母背后,阎母应声倒地,男子又连补数刀。随后在那阎母身上搜刮尽财物,便扬长而去。行至林中,男子揭开脸上黑布,此人正是那周通!

    无独有偶,是夜阎家突遭大火,然周遭邻舍皆袖手旁观,无人施救。正所谓“横财不富命穷人,亏心折尽平生福”,阎母贪得此不义之财,必有此报。

    知县闻之,遣人赴现场勘验。未几,勘验毕,知县复召那精于文书之刀笔吏。但见那刀笔吏匆忙书就一文,简略记录案情。

    继而,知县令人将官府先前所为此案之行文详加修订,将罪责尽归于唐牛儿,谓其为案之主犯,命人于其面上刺金印,发配五百里以了此事。

    可怜这唐牛儿,本欲随宋江谋取些许利益,岂料非但未得多少实惠,反遭此不白之冤。其被打得呼爹喊娘,惨受一顿杖责,而后被套上沉重枷锁,凄凄惨惨地被押解而去。

    且说这宋江,自朱仝离宋家村后,即向老父郑重辞别。只见其缓缓拜别父亲,眼中泪水潸然流淌。宋太公见此,缓缓转身,自怀中取出一包金银,递与宋江,沉凝言道:

    “吾儿幸而避过此劫,日后必是前途无量。切勿再为此事烦忧,你素来喜欢结交江湖豪杰,然而行事须谨言慎行,切记要洁身自好,切莫误入歧途,沦为那不法之徒,玷污吾宋家清誉之门啊。”

    宋江赶忙躬身施礼,接过包裹,又抄起那柄朴刀,一步一回头,满怀不舍地离开了宋家村。一路行来,不知不觉已过晌午,此时夜色渐深,四下静谧。

    宋江本欲觅得一处稍作休憩,却不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只闻一人高呼:“押司,速登车!我乃周提辖麾下骑兵,奉命送您至渡口。那里有备好的船只,押司只管吩咐。”

    宋江闻之,赶忙拱手作揖,言道:“多谢周通兄弟仗义援手,宋江便叨扰了,这就上车。”言罢,宋江登上马车,一路上只感身心俱疲,未几,便在这摇晃的马车中昏昏睡去。许久,方才悠悠转醒,抬眼望去,马车已然抵达渡口。

    宋江下了马车,登上早已在此等候的船只,便闻船家恭恭敬敬问道:“相公欲往何处?是沿河南下抑或北上?”

    宋江稍作思考,开口答道:“便去青州吧,有劳船家一路相送了。”

    船家领命,驱船一路南下。一连三日,船只顺流而下,安然过了河间府。船家止桨,向宋江拱手言道:“宋押司,我只能送您至此了。您瞧,这余下的路程,唯有走陆路了。”

    宋江听了,心中甚是感激,赶忙自怀中取出十两银子,递与船家,说道:“多谢船家一路护送,此些银两权作酒钱了。”言罢,他拿起朴刀,背起包裹,下船而去。

    此后,宋江一路前行,途中未作停留,径直走了七八日。这一日,他登上了一条土冈。极目远眺,前方一座高山耸立,山势巍峨险峻,气势磅礴。

    宋江心中暗忖:“终是到了。”言罢,他便朝着那座高山循着熟悉的路径行去。未几,眼前出现一处酒店,门前有一泓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屋后怪石嶙峋,乱山环绕。再定睛观瞧,这酒店不过是村落里的简陋酒肆而已。

    宋江迈入店内,沉声道:“店家,给我来两角好酒,再切些肉。”

    店家闻听,缓缓摇头应道:“客官,小店现今只有茅柴白酒,肉已售罄。”

    宋江无奈,只得接过店家递来的酒碗,轻抿几口,只觉这酒苦涩难咽,心中烦闷更甚。正欲开口,却见店家蓦然转身,取出一瓮窖藏的陈酿美酒,揭开盖子,那酒香霎时四溢。紧接着,店家又娴熟地拎出一只肥鸡,操刀在案板上切起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