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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红尘逮天神 第110章 生命和使命

    联合执法队的人在拱桥、画舫,树下,围着看树。

    刘闪在小道上扫视着那些人,重点又观察了市办主任片刻,他对身旁的闵晚晴说道:“除了那个市办主任,其他人没啥责任感,更没有使命感。你可以讲价,别说树叶儿在哪儿,谁要给谁,反正上外面不见效,回头来找你,你还能拿捏住他们。”

    “嗯,最低两万,他们要在别墅里熬汤,我得加价。”

    “加吧,你看那两个考古专家,凑那么近,恨不得连树皮也啃了。”刘闪不再嫌她铜臭。

    看树的人,有的气愤,有的遗憾;有失望的,有难以置信的,有人仰天叹息。

    市办主任跳上画舫,喊道:“来来来,开个现场会,听听警察同志的侦查方向,这案子要严查。别墅还得查封了,城管局的同志,协助法院的同志去办,驱离这里的房客……”

    “说什么呐?让我们去你家住吗?”闵晚晴见他们没官威了,已然不怕。

    有个法官建议道:“包主任,您看是不是等他们找到临时居所后,再驱离啊?”

    “都上来吧,开了会,统一了意见,再行动。”包主任见围着树的人,还恋恋不舍,有些人朝闵晚晴那边看,又道:“别怕她,一会儿特警就来了。”

    刘闪低声对闵晚晴道:“你试试他们的心。”

    闵晚晴一怔:“试什么心呀?”

    “看他们对事业公务忠诚,还是对他们和他们家人的身体忠诚。你叫卖叫卖。”刘闪说话间,关照式地看了看己方的人。牛三闵爸等人站在身边;温雅玲和方琼距离较远,在小道的拐弯处,安放轮椅方便,又避免被人挤下池塘。这是刘闪安排的。

    刘闪又吩咐闵爸,让他站在女儿身边,护着点儿。

    闵晚晴多了个心眼儿,说道:“刘师兄,我把要买树叶的人带出去后,你找我爸拿了树叶儿给我送来。凭那几个怂货,绑架不了我。谈好了,收了钱,我给你发信息。”

    “oK。”

    他们说话的时候,联合执法队已在正儿八经地开会了。

    温雅玲茫然地看向画舫,距离远,影像模糊。她像是从特保病房放出来的一只小鸟,融入天空的兴奋感很快过去了,接着是怅然、迷惘、孤寂。在新的世界里不知所措,丢了魂,断了根儿,没有丝毫的存在感,心里空空荡荡。

    “方琼姐,我太没用了。”

    方琼笑了,这一笑,面部像抽风。她拉着温雅玲手从轮椅上站起,安慰着她,说话还磕巴,大意是:妹妹,你有用。咱俩只要参加了,就是有用了。你要开心点儿,经常跟闵晚晴在一块儿,别老陪着我,你看,我现在能走动了。我觉得,我找回来一个世界。

    她是大巴山老区出来的大学生,传承着打土豪分田地想不劳而获的精神。

    当年方琼想借谢闲富的桥,找一处幸福彼岸,哪知,没过两年好日子,她就跳楼摔瘫了。她威胁褚照天跳楼,是出去对丈夫的感恩。这个小土豪虽然也坏也狠,但对方琼家却好。给岳父买了农用车跑贩卖,又买了大巴跑客运,一家人富了。

    可是,老区人民很怀旧。

    方琼瘫了,老家的亲人有着优良传统,当穷人时恨富人,当富人了嫌弃穷人。没人再理她,反是谢闲富把尿把屎侍候她。瘫痪八九年,方琼看懂了世界。

    她劝温雅玲要找到自己的世界。

    可温雅玲朝这世界看去,明晃晃的眩目,觉得只适合呆在特保病房那个阴暗天地。

    闵晚晴的声音仿佛在阻止她,温雅玲被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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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晚晴对着手机大声说道:“……我手上的神树叶儿不多了。雪姐,你那几个朋友就算了吧。我刚才跟查封别墅的执法人员说了,要卖给他们,别人才还回了房本。”

    她真在打电话,只是说出的话有真有假。假话是说给联合执法人员听的。

    *******

    王慈雪也不清楚详情,她给阮朝阳和吴六奇定了规矩,每天子午时,要给他俩驱毒。

    她正在富丽堂皇,自己家中的客厅里。

    “好。你别硬杠,硬顶,能不伤人的,就别伤人,伤了你自己更不好。昨天给你说过,必要时,拿神树叶儿送人,能拉人缘,能消灾,你想赚几个零花钱,你去赚吧,反正要讲究安全。我这会儿正忙着,你有事找米盈,请她老公帮帮。”王慈雪匆匆说完就挂了机。

    她正色对吴六奇道:“你要是把阮朝阳放跑了,门主没处罚你,我来罚!”

    吴六奇掉头对阮朝阳发出威胁道:“你敢跑……”但他想到柳越说到的作威作福那个人,又改口道:“回来看我受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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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晚晴仍然对着手机在喊:“雪姐,我先问问他们。他们不要,我再卖给你的朋友……好的……拜拜!”她被王慈雪最后那番叮嘱感动到了,发誓一定要多赚几个零花钱。

    刘闪在闵晚晴打电话时,观察着画舫里的人。

    越来越多的眼睛朝这边看来,有偷偷的,有明目张胆的。

    闵晚晴对画舫里的人喊道:“我等不了啦,谁要神树叶儿的,快上来登记。这里的老板,朋友多,马上要来别墅了。我是该拍老板马屁,还是卖你们面子,你们掂量掂量吧。”

    画舫里的人还有顾忌,只是期待地看着包主任,却没人敢回答闵晚晴。

    刘闪也在打电话:“爸,说好今天过来,这会儿您在哪儿呢?树叶儿快没了,您再不过来……”这个电话也是真打的。昨天,刘爸也确实叫闵晚晴给他留一片儿树叶。可他现在正陪市帮部戴副主任在泡脚,两人都对给各自洗脚的妹子流连忘返。

    “什么叫再不过来?我和戴主任晚上去,要是没了树叶儿,我废了你!”

    刘闪夸张地冲着画舫惊呼着:“什么?市帮部的戴副主任也要树叶?”

    刘爸训斥道:“嚷什么嚷?闭上鸟嘴!戴主任捞你下了不少功夫。你想害他呀?”

    刘闪的老爹从小就仰慕本地的梁山英雄好汉,长大后自然也有一身土匪绿林脾气,靠着掳掠奸淫黑白勾搭开辟了一条致富之路。刘闪立下当警察的志,跟青春期的反叛有关。

    由于闵晚晴靠得太近,刘闪怕她听到老流氓的谈话内容,挂了机。

    “戴主任真要跟你爸一块儿来?”闵晚晴低声问道,并朝画舫呶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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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舫里的人听到戴主任这三个字,当真是如雷贯耳,引起了无声的震动。

    刚才建议等房客和褚家家人找好临时居所,再驱离的法官对包主任道:“包主任,对不起,我老婆病重,要换骨髓,老没配型的,人快死了。”

    包主任起初对他的建议就不满,也只当他是个棒槌,太拘泥条文。

    可现在这个法官的公然动摇,显然是来自于戴主任这个称呼的出现,这就是政治立场的问题了。自从帮政国三者合一的政治体制回归,林首脑的绝对权力权威受到了严重威胁。虽然他还兼着帮部主任的头衔,但戴副主任是常务副主任,不免有觊觎之心。

    在政治立场上,包主任站得很稳。

    他严肃地向法官建议:“死了不好吗?省钱,省事儿,还能找个年轻的。”

    这个法官还有点血性,他怒睁双眼,骂道:“草泥马!”愤然中转身走到画舫边,跨上了小道:“姑娘,我要。”

    闵晚晴拿着手机,打开二维码:“咱们加个微信,就算登记了。我再备注个名儿。”

    他们扫码时,联合执法人员纷纷下了画舫。

    “我姓项,叫项玉龙,是城关区法院的。”项玉龙怕出错,放慢语速,小心地报着名,扫码后,又等了一会儿,见闵晚晴没有疑问,又才说道:“我爱人要是再等不到能配上型的供体,真要走了。我做过缺德事儿,连累到了她。可这报应,也该报应在我身上啊。”

    “行,等我登记完,带你们上南门等着,一会儿我师兄把神树叶儿给你们带去。”

    闵晚晴不带感情地介绍着临时想出来的程序,但她内心已有偏向。这个人刚才还有些善心,又是为了救老婆求神树叶儿的,还敢大胆承认错误,人品好。

    她入世不深,只靠浅显的表面,对项玉龙作出了判断。

    刘闪在他俩说话时,让其他执法人员排好队,再把牛三拉到一边,叫他带兄弟们腾个地儿,先上南门去等。他低声吩咐道:“你通知你的兄弟,把北门关好。等这些人拿了树叶,叫他们从南门出去,绕一圈儿,走路去北门。”

    牛三担心地问道:“他们愿意走路吗?”

    “不愿意走的,就退货,到时候我也在场。你们先去。”刘闪说罢,走到方琼和温雅玲身边,“你俩也别在这儿晒太阳了,热,还没带水,回去吧。这儿没事了,不用担心。”

    温雅玲不愿走。可方琼又告诉她,是没事儿了,她俩在这里反而碍事。

    然后,方琼又对刘闪说,要是他经常住这里,就多带温雅玲一起玩儿,陪着又老又有病的女人,实在枯燥之极。刘闪声称,师傅要在这儿住下,他会陪着,观察一段时间,顺便等师傅的儿子来作决定。那时候,他才能回县局去办离职手续。

    “真不当警察了?”温雅玲关切地问道。

    刘闪笑道,早不想当了。以前是跟师傅处得好,陪他当的。以后他还会干侦查这一行,只是不在体制内干。“温姐,等师傅走路利索了,我就带你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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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舫里除了包主任,没别人了。他朝小道看去,心里一阵凄凉:

    真是一叶障目的蠢货,群氓,只图私利,难道他们就不明白,收回国有土地使用权,连整个别墅都是国有资产了,这两棵树自然就算国家财产了。而国家财产,不就是官员和公务们的共有资产吗?当然,两颗树的树叶不能一次性满足全市一百多万领导干部公务员。

    但你们多等两年就会死吗?

    分树叶,应该先满足级别高的领导干部,咱们帮不是最讲究纪律性吗?红尘的人口这么多,肯定搞不了绝对平均主义。国有资产必须收回国有!个人不能为了私欲去占国家的便宜。虽然包主任的儿子是唐氏综合症患者,每天都给包氏家族丢脸,他也不会去占便宜。

    正因为有高贵的阶级觉悟武装着包主任,他才不会被闵晚晴的一片树叶儿给收买了。

    他是带着使命来的,林首脑的岳父对国家有贡献、有功劳,应该先用神树叶。市政府、市帮部的领导都已人在中年,谁没个病呢?谁家里又没个病人呢?临行动之前,林首脑亲自对他说:“包兴隆,完成这次联合执法任务,优先给包子弄片树叶吧。”

    多大的恩德!多重的使命啊。

    儿子出生时,长得挺可爱,大脑袋,大圆脸,肉乎乎的。岳母亲切地叫他包子。后来,这名儿就这么叫下去了,传开了,叫得包主任夫妇心酸啊。可林首脑一叫,他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一定得完成这次的光荣使命。

    可现在他有辱使命了。

    小道上,几十个人把路堵死了,包主任想走,也走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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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英在柳艳秋和米盈一路的宽慰下,三个人慢慢悠悠地走来。她们上了拱桥,米盈见主要人物都在,却没看到那个特丑的女人,那人丑得叫人刻骨铭心。

    昨晚上米盈夫妇来,王慈雪让闵晚晴出面带别墅今后的工作人员来见过面。

    王英道:“你说的李尚铭吧?上午她见她妈连哮喘病也没了,就带走了。她告诉我,中午不在这儿吃饭。还说晚晴是个马大哈,真要管事,应付不下来。她把她妈送回家,尽快回这儿料理料理财务上的事儿。”

    柳艳秋看见刘闪朝闵晚晴走来,飞快说了一句你们聊,就飞快地下了桥。

    米盈问王英:“是得有人管管钱。在这儿吃饭,都交钱吗?”

    “都交。要说我家闺女马虎,那是马虎。对她钱一点不马虎,连他干爹的钱都收。说警察收入高,见着就来气。”

    米盈朝柳艳秋看去,不觉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