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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沉溺 第41章 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贺西楼有把握,就等着看她崩溃,提前庆祝呢,她想。

    阮清月到包厢的时候,里面很热闹,基本没人留意到她。

    除了贺西楼。

    那双眼睛溺在光阴暗处,透过人群看着她走近,透出一抹萧冷的讽刺。

    “黄锡。”贺西楼突然出声。

    阮清月脚步顿了一下,听到他声音不低的说:“周公子派福星给你送贺礼来了。”

    他这么说话,别人想不注意她都难。

    她原本想走过去让他出来说两句话,结果所有人都在看她,她不送点祝福都说不过去。

    贺西楼也不是单纯阻止她,更是提醒她,今晚她来这里的事周云实会知道。

    她不是一向想瞒着周云实么?背着周云实来这种聚会怎么解释。

    没办法,阮清月打完招呼后先离开包厢。

    包厢里依旧热闹,也有人试图去和贺西楼搭话,都被他的冰冷吓退了。

    祁真进去的时候,贺西楼虽然与世隔绝的靠着沙发,整个人隐在暗色里,但已经精准和他对视。

    嘈杂声里,祁真弯下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贺西楼从沙发起身,依旧一身昏暗的往门口走。

    阮清月知道贺西楼不想见她更不想谈长缆的事,她也没有让祁真把自己带到顶楼,而是在楼梯间等着。

    贺西楼来的时候,她转身看了他。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直接停在了距离她最远的位置,仿佛她会把他怎么样。

    阮清月只好朝他走过去。

    每近一步,她好像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冷一个度,最后在她距离一步站定时,他眉目淡薄,目光倒是落在她身上。

    她今天是夜班,还没回南庭换衣服,中午去参加了秦岁染店里的月庆,身上穿了新的旗袍,是作为「醉染」一年四季免费模特的礼物。

    六位数的浮光锦即便在不亮灯的楼梯间也夺人眼球。

    她刚刚去包厢的时候外面有大衣,现在大衣微敞,像某种邀请。

    贺西楼眼里的冷光像是尖利的冰锥,能将人一招毙命又不着痕迹,“有没有新鲜的,跟了周云实这么久,就学这点便宜伎俩。”

    她站在昏暗里,楼道的一缕光落在他脸上,阮清月能看到他的眼神。

    顺着低头看了自己,旗袍露出来巴掌宽,才发现大衣开了,干脆不去拢,姿态隐约柔软,“我没对周云实用过你说的伎俩。”

    不知道他是不是冷笑了一声。

    “怎么不对他用,对他的喜欢比不上林战?”

    他只说林战就是讽刺她这会儿勾引他是纯纯的利用,阮清月也反驳不了。

    她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是呢?”

    如果说她就是最喜欢林战,他会不会愿意把项目让给周云实。

    她朝他靠近了一步,抬起脸看着他,脖子里是他上次送的项链。

    送过之后,这是见她第一次戴。

    却是为了周云实。

    在她的手刚碰到他时,贺西楼已经捏了她的腕骨,那一下的力道隐约就是恨不得把她捏碎的架势。

    她气息往里抽,他的力道才松了,顺势丢掉她的手腕,把手别回裤兜,宽阔的肩膀压弯下来。

    距离近一点,清冽的气息扑到她额头,鼻尖,又在唇边停住。

    阮清月听到他毫不掩饰的讽笑一声,气息已经凑到她耳边,近乎蹭着她的耳垂。

    呼吸明明是温热的,但每一个字又异常凉薄:“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种话确实够刀人,即便有心理准备还是让人控制不住的应激剧痛。

    贺西楼已经直起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到他慢悠悠的低音拖着凉意:“举手之劳,让你看看周云实也不过如此。”

    楼梯间的门开了,一缕光倾泻,他走了,剩下一片昏暗。

    阮清月从大衣兜里摸了摸手机,点亮电筒。

    这个夜班尤其忙碌,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阮清月感觉站着就能睡着。

    她给周云实说不用过来接,太累想在办公室直接睡,下午自己回去。

    周云实最近太忙,没有说什么。

    而她穿过马路直接回了南庭。

    撑着意识冲了个澡,准备躺到床上之前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织了一小截的围巾。

    窗外天色刚完全亮,没太阳,灰扑扑的,阮清月开了床边氛围灯。

    比起前几天,围巾又长了一截,她给贺西楼发了个照片。

    刚步入会议室的男人阴着脸,看样子睡得不好,低头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转手划开屏幕,调出南庭某个监控,一眼就能看到床上的人抱着毛线针睡着了。

    脸更黑了。

    手机被咚的丢到会议桌上,旁边的长缆项目负责人被吓了一跳。

    祁真倒是行若无事,示意负责人该怎么汇报就怎么来。

    “贺总,您下达的任务完成了,您边看我边给您讲?”负责人把项目目标、成本等调研资料递过去。

    贺西楼一把拿过来,“我不识字?用你讲。”

    负责人:“……”

    平常不是都懒得看各种文件的么。

    今天周六,只有他们项目组加班,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笔。”贺西楼翻转手腕。

    负责人立马递过去。

    只见他在资料上唰唰唰几笔,然后把文件扔了回来,“照着做投标书。”

    这个会议就结束了。

    负责人看着总裁给的数据目瞪口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接下来的一周,阮清月时间比较宽松,因为周云实盯着做标书,回家很晚,她下了班也在南庭待两三个小时再回去。

    她没再找过贺西楼,他当然也不可能找她。

    十二月的第一周,秦岁染说那个项目已经投标结束,马上会进行开标和唱标,最迟周四。

    “开标和唱标环节都是公开的,你不看看?”

    阮清月的排班改了,夜班只周五那天,所以周三、周四她都是白班。

    周三她一有空就盯手机,项目没动静。

    周四,她也时刻关注,终于见着动态了,贺西楼果然在列,且作为投标单位亲自到场,隔着两个单位就是周云实。

    唱标内容她没时间看,只能等下周中标公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