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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开局醒在李承泽府上 第144章 饵

    连着下了几日的雨,终于迎来了今日这样的大晴天。

    李承泽站在池边喂鱼,听着范无咎讲着消息:“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太子被解禁了。”

    “一月已到,是该解禁了。”李承泽往池里投饵的动作没停。

    谢必安不在,范无咎罕见的动起了他的脑袋:“殿下,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范无咎此话一出,引得李承泽扭头看他一眼。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知是欣慰还是别的什么,道:“该做些什么的是他,受此大辱,他怎会善罢甘休。”

    李承泽将一碗鱼饵都抛了下去,将这空的鱼饵碗递给了范无咎,“饵不够,再去拿一些吧。”

    “是,殿下。”范无咎离去,李承泽侧低着的头望着池内的荷花,

    只瞧这荷花无风自动。

    东宫。

    李承乾在今日才刚被解了禁,在这昏天暗地的太子府中,只需短短一月,他便想明白了很多事。

    一个月前,所有人都以为,皇帝禁太子的足只是意思意思,甚至于连太子自己都也这么以为。

    但当太子走在了被俩侍卫「押回」东宫的路上时,他才觉出了什么不对。

    他不敢细想,太子更不想承认——他父皇,竟真的会如此对他。

    而这一切,等到太子看见被重兵把守的东宫时,才彻底的慌了神。

    庆帝竟下了不许任何人进出的死命令。

    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不允许加餐、不允许下人进去帮其梳洗盘头,甚至连恭桶都只能一日两倒......

    这都不能用严苛来形容,现在人人都传,陛下这是想要废太子了。

    朝堂上也是如此,当太子刚被禁足之时,还有不少的官员都在为太子求情,能上折子的上折子,能早朝进言的早朝进言。

    不外乎都是些什么「太子殿下尚且年幼......」、「太子殿下虽有过错,而作为......」等等。

    说到底,话里话外其实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求庆帝宽恕李承乾。

    庆帝听这些话不太顺耳,但也不会发作。直到有那么一位不长眼的赵姓大臣,提到了那「遥不可及」的以后。

    这位赵蒙奇大人这样说的:

    「陛下!太子殿下此番的确犯错,但陛下实在不必太过苛责。

    且不论这是否会对皇家声誉造成影响,但就对太子殿下而言,若未来太子殿下继位,

    世人若都道新皇曾有过如此「荒淫」之事,这又叫未来的太子殿下如何自处呢?」

    朝堂上的所有人,在当时听完赵大臣的这番话后,都不敢在发一语,生怕自己也会被牵累。

    现任皇帝还搁上面坐着呢,你搁这儿说上未来「新皇」了!?

    赵蒙奇此时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倒也不怪他。

    年过半百,他妻子才于最近刚生下一个儿子。

    在这老来得子的慈父效应加持下,竟是让他犯了大错而不自知。

    他想着: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想来,陛下也会如此吧?

    庆帝坐在上位,环视四周,向打瞌睡的老秦,还有此时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小林飘去一眼。

    林相感受到了头顶的一丝凉意,硬着头皮抬眼,道:

    “陛下,臣以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而太子作为群臣表率,竟犯下此等荒唐之事,实在有违陛下对其之期许,合该受罚。”

    林相这句「群臣表率」,有些爽到庆帝了。只见他冷笑一声,对着赵大臣道:“你听到了吧?”

    赵氏许是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遂连忙称「是、是」。

    可即便他已认错,庆帝也不打算放过他。

    庆帝垂眼,面上一边嘴角挂起标志性的冷笑:“如此浅显的道理你却不懂,看来你已没了在朝堂议事的能力。”

    “陛...陛下...臣”

    忽视了赵蒙奇那跪伏抖动的身子,庆帝径自起身,转身离去。

    “朕念你年迈,不作惩处,下朝后摘了帽子,回家养老吧。”庆帝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朝堂上已没了他的身影。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自己犯了大错。

    仕途算是彻底断送,但也悔之晚矣。

    赵姓大臣彻底泄了力气,在谢过隆恩后,久久无法起身,最后是被人驾着出去的。

    经此一事,在接下来的朝堂之上,便再无一人敢为太子殿下求情了。

    人人都在暗中琢磨:这京都,怕是要变了天了。

    连李承乾自己也这么觉得。

    若是太子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被废...那他会做些什么呢?

    是从今以后会更加的谨小慎微,安安分分的做好儿子的本分;

    还是会破罐子破摔,直接振臂一呼,起兵造反呢?

    在庆帝这里,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可不怕太子有反心,庆帝自认为手眼通天,太子就算想反也没那个能力。

    而这,便也是他敢如此苛责成年太子的原因。

    可是庆帝的傲是在心里,李承乾这边,可并不认为自己没有「反」的能力。

    这次禁足,正好给了李承乾一个「弑父」的好由头。

    即便他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太子爷,这一月禁足,也真是要将他折磨疯了。

    禁足的第一天,便有太监宣读了庆帝的旨意。

    恭桶一日两倒,比大牢里关的犯人强一点。

    毕竟那劳犯都是一日一倒。

    第一天禁闭时,事发突然,李承乾实在没忍住,在半夜使用了恭桶。

    “进来两个人,过来收拾一下。”他方便完后走到门前,通知着门外的侍卫。

    但却得到了冰冷彻骨的回答:“太子殿下,陛下下了命令,恭桶只有晨起和昏后才能倒。”

    说这话的人语气有些战战兢兢,或许是连侍卫也觉得匪夷所思吧。

    听到侍卫竟真的如此坚守命令,李承乾又惊又怒,怒喝:

    “尔敢如此造次!我乃当朝太子,殿下岂会真的如此对我!?你们...”

    李承乾说了许多,但门外的侍卫却不再言语。

    「怎么会?怎么会真的像对待犯人一样对我?只是去酒楼做些荒唐事,怎么会遭到陛下的如此对待?」

    李承乾呆呆的站在门前思考,神经质的怀疑一切。

    “也许...陛下并没有这么想要如此对待我。门外的侍卫如此做法,许是被我二哥收买了,趁我正在禁足,故意来折磨我的?”

    李承乾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来回的在房里踱步,这房里空无一人,此时没有人能与他分析这一切。

    就这样,从狂怒到安静,直到第二日的天光乍亮,他的寝殿门被推开,收走了同他待了一夜的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