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克死八个老板，转眼间城塌了 第51章 【武装皮纳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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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总算到10月了。
罗文推开出租屋的小窗，探出头，深深呼吸，沉醉在清晨的新鲜空气中。
不好意思，沉醉不了，韭菜味太重了。附近那家附魔颜料厂正值旺季，气味大得熏人。
他马上关窗，躲回房间里。
不管怎么样，罗文又活过了一个月，真是可喜可贺。
他住院时一度考虑过要不要给对灾局请个病假，不过组长来探望他时，明确告诉他：不必。
对灾局不在乎办事员的死活，能来上班就成。要不是无夏城禁止死灵法术，办事员就算是死了也得来上班。
可惜城里确实没有死灵术，因此，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办事员定期吱一声，提醒局里他们人还没死就成。
罗文每隔几天都和对灾局汇报过一遍，见他还没死，局里决定发发慈悲，帮他加速一下人生的进程，没给他休养的时间，很快为他安排上新任务。
得到上头的召唤，罗文不得不回去上班。他例行到楼下的咖啡店买早餐，却没想到有位熟人也在这里。
一位戴眼镜的棕发少年穿着店里的制服，正在扫地。
罗文惊讶道：
“西蒙，你来这里上班了？”
西蒙忍不住挠头，旁边的猫妖店员（见第3章）好奇地问：
“你们认识呀，真巧！”
天使店主笑眯眯地答道：
“我们最近开通了外送服务，西蒙是我们新聘请的外送员。”
西蒙不好意思地补充道：
“我是来兼职的。”
猫妖小姐炫耀自己不明显的肱二头肌，说：“西蒙不在的时候，就是我来当外送员啦！”
她又有些沮丧：
“不过，我不会开车，只能送地铁附近的地方。”
罗文为店主的生意兴隆感到高兴，不过中区离他太远，他快赶不及上班了。他接过咖啡，没闲聊上几句便匆匆离开。
到了对灾局，他又见到一位意料之外的熟面孔。
“卡扎德拉（见第22章）？”
第七小组的天使，卡扎德拉大摇大摆地坐在属于组长的办公室内，叼着雪茄，摆出帅气的姿势，和罗文打招呼：
“哟，罗文。”
“没猜到是我吧！没错，组长，不，应该说第七小组原本的组长，他......”
见卡扎德拉表情阴沉，罗文的心跟着提起来了，难道组长他出意外了？
“......他今天休息。”
卡扎德拉两手一摊，瞪着罗文：
“很奇怪吗？我们平时有谁比那个工作狂来得更勤快？但他偶尔还是会休息的。”
“所以，第七小组暂时由我这个副组长来管理咯。”
罗文疑惑：
“你是副组长？”
对灾局还有副组长这个职位？
卡扎德拉慢悠悠地站起，捶腰，给罗文倒茶，答道：
“部长大人临时任命的，然后他跑去开会了。”
安休......罗文虚起眼睛，意识到组内最靠谱的那个人走了，现在恐怕是第七小组最危险的时刻。
“言归正传，这次是个双人任务，上头安排得很急，偏偏组里最强的两个人都不在。”
卡扎德拉摸着下巴，道：
“带上我一起去吧，我担心你一个人搞不定。”
你的语气像是在说：任务太简单了，赶紧带上我给你的人生增加些难度吧。
罗文瞄了一眼文件，突然失去表情管理能力，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的任务他一个人真的搞不定。
......
主城九区中的工厂区是属于工厂联盟的地盘。
这里工厂林立，每家都在工厂主的控制下，约等于一个小王国。过去土矮人就在印刷厂工作。
而[正义女神]的正义军工厂是整个工厂区最大的几个“王国”之一。
作为强大神明，祂来到地球后领悟到了“射程之内俱是正义”的道理，成为了无夏城唯一的军火供应商。除了极少数从城外走私进来的军火，无夏城绝大部分的热武器都出自此处。
这是一位和五大管理局关系还不错的强大神明，虽然关系好得有限。管理局是祂的最大客户。有收容灾害这个理由，罗文和卡扎德拉可以按照流程拜见这位强大神明，祂不会拒绝的。
而且正义军工厂应该巴不得对灾局的人赶紧过来把那个玩意儿带走。
卡扎德拉和罗文刚给军工厂看了证件，军工厂的员工便火急火燎地派出中层带路了。
“呃，实在想不到那个东西居然会在我们工厂出现。”
带路的人是一位地精，也被称作地侏。他们个子矮小，手脚很大，施法天赋出众的同时还擅长精细的工作，人人都是优秀的工程师。
地精带着一顶标志性的红色尖顶帽子，擦擦冷汗，给两人引路：
“五个员工结伴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了它。幸好没有员工受重伤，只是有个倒霉蛋被流弹击中了手臂。”
“我们没能及时封锁住它的行动，现在它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他紧张兮兮地说：
“我们担心它不断进化，直到……我们都会完蛋的！”
罗文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卡扎德拉问道：
“你们的老板和司祭呢？”
对那些大佬而言，压制住那个还未发育起来的灾害应该不难才对。
“老板他们……暂时有事，脱不开身。”
地精压低声音，说：
“你们是对灾局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们都在处理一件更要紧的事。”
罗文只能从他的潜台词里听出，[正义女神]和施法者都被某样灾害拖住了。但他确实不知道地精指的是什么。
卡扎德拉热心地解释道：
“罗文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毕竟局里的教材只写出来了大部分常见的灾害。有一部分灾害的信息只有权限够高的人才能知道。”
“我们收容到的灾害都被对灾局统一回收保管了。但有部分灾害是不可被移动，甚至是不可被收容的。这些灾害只能被留在原地进行管理。”
“而军工厂地下，就有一个无法被收容，只能定期抑制其活动的灾害。”
“我也不知道它的更多信息了，只知道它的名字叫做【敌皇帝所求】。”
卡扎德拉刚说出灾害的名字，地精突然大叫道：
“不能念出它的名字！”
他瞪大眼睛，四处张望，见灯光没有熄灭，才松了口气，警告卡扎德拉：
“不要在工厂内部提它的名字，它可能会生气的。”
卡扎德拉眯起眼睛，追问道：
“喔，你的意思是它是活着的？能感知到我们在叫它的名字？”
地精一愣，马上闭嘴，干瞪着她生气。
卡扎德拉缠着他，试图从地精嘴里撬话：
“既然有这么危险的灾害存在，你起码得告诉我们它的特性吧。”
地精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这时，罗文淡淡地道：
“地精和哥布林应该没有连上厕所都要结伴的习俗吧。”
“还是说，连上厕所都必须要有这么多人一起去，才能保证安全？这就是你们应对那个灾害的办法？”
地精一噎，表情稍稍松动，最后才勉强开口道：
“不要乱看，不要落单，时刻保证自己在同伴的视线范围内。”
“还有，如果周围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必须马上跑，去找光源。”
说完，他再也不愿意透露任何细节，把话题绕回正事上：
“我给你们找了个帮手，让她跟着你们吧。”
“问雅，过来，你来负责为两位办事员引路。”
他用呼叫机招来一位人类女性，让女人俯身，当着他俩的面在她耳边说：
“记得别让他们说不该说的，做不该做的。”
他的声音一点没压低，明明白白地让二人听见了。
女人心领神会，扶了一下眼镜，对二人道：
“二位可以称呼我为问雅，请跟我来。”
问雅戴着眼镜，梳着单马尾，穿着工装，没怎么打扮，平平无奇，和刻板印象里的理工女一模一样。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地给二人介绍工厂，带二人前往灾害出没的地区。
卡扎德拉见罗文盯着问雅，手肘顶他，使了个眼色，坏笑道：
“怎么一直瞧人家？”
她不仅渴望禁忌知识，同样喜欢八卦。
罗文摇摇头说：
“嗯......我只是在想，问雅小姐是不是东方人？”
问雅停下脚步，有些惊讶：
“是，我姓秦。”
她端详罗文的脸，黑发黑眼，于是问：
“你也是地球人，东方人？”
罗文点头，答道：
“我也是，我姓罗。”
秦问雅沉默一瞬，语气古怪地问：
“姓罗，叫罗文，罗罗文？罗文罗？”
罗文纠正道：“要么用新大陆语叫我罗文·罗，记得停顿，要么用你的母语叫我罗文。我父母的性格比较......难以评价，他们给我们三姐弟起的名字都比较怪。”
秦问雅笑了，点头赞同，非常有共鸣：“有些父母确实很难评。”
罗文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的笑脸，在心底嘀咕：
“还真是她啊。”
除非是有超自然能力影响，否则他是不可能忘记见过一面的人的。何况秦问雅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上个月的时候，这个女人在便利店里把自己给打劫了。
没错，秦问雅就是蒙面新娘团里的凤冠（见第12章）。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伪装都没做，换套衣服卸了个妆就出来上班了。
当然实际上，秦问雅身上恒定着可以催眠他人，使其不会认为她和凤冠是同一人的强力法术。只是这招对罗文不起作用。
精神控制、心智操纵类的法术都太隐蔽了，所以总是令人防不胜防。但对罗文这个免疫此类法术的人，它们又隐蔽到罗文根本意识不到其他人对他使用过这类法术。所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特点。
他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别给自己找事，不要拆穿。
“据我们所知，那个灾害最后一次出没的地点就是这里。”
秦问雅站在一间大门前，卡扎德拉和罗文看到大门上的字，脸色瞬间变了。
大门上写着“新式武器研发部”。
卡扎德拉都忍不住嚷嚷起来：
“疯了吧，你们到底是怎么让那种东西混进来的？”
秦问雅长叹道：
“所以我们迫切需要你们的帮助。”
她拿卡刷开大门，幽幽地说：
“这个部门内有工厂内生产的所有武器的原型、概念型、改造型和其他变型，总数多达三千种。”
“请你们务必要赶在【武装皮纳塔】进化到不可收容的地步前，把它抓住。”
“否则，我们工厂的所有普通员工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
正义军工厂的某个黑暗之处，一位男子不急不慢地走着，他的手上捏着一页纸，像是被谁从书本上撕下来似的。
纸张上写着：
【......根据记载，武装皮纳塔是一种极其热衷于破坏周围环境的灾害，它们擅长使用任何武器，是最顶尖的武器专家。而它们最致命的特点便是会收集周围的武器，改造武器，填充自身，不断进化。
而现在，[继承卿]将它带去无夏城武器资源最充沛的正义军工厂，并且将它放入了新式武器研发部。
如果放任它进化下去，整座军工厂都会被它炸上天。
但偏偏在这个紧急时刻，被封印在工厂下的敌皇帝所求恰好进入活跃期，[正义女神]和祂的司祭们分身乏术，无法及时支援。
而面对如此恶性的事件，对灾局却诡异地进入静默期，仅仅派出了两名普通办事员处理此事。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抑或说，这背后其实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正义军工厂犹如一个漩涡，将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其中。
而这一切，却只是一场席卷无夏城的海啸的序幕。】
男人念完纸上的文字，自言自语道：
“早在投票之前，[正义女神]就已经投过弃权票。”
“而弃权本身，便是一种态度。”
“祂已经永远失去了资格。”
纸张在他的手中凭空燃烧起来，金红色的火光下，男人终于露出真容。如果罗文和卡扎德拉在此，一定会惊讶地发现，男人竟然和组长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轻了许多，没有紧锁眉头，没有戴金丝眼镜，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男人轻声念道：
“那些无法被凡人解释的巧合，我们称其为天命。”
“而如今，天命又将我指引到了何方？”
罗文推开出租屋的小窗，探出头，深深呼吸，沉醉在清晨的新鲜空气中。
不好意思，沉醉不了，韭菜味太重了。附近那家附魔颜料厂正值旺季，气味大得熏人。
他马上关窗，躲回房间里。
不管怎么样，罗文又活过了一个月，真是可喜可贺。
他住院时一度考虑过要不要给对灾局请个病假，不过组长来探望他时，明确告诉他：不必。
对灾局不在乎办事员的死活，能来上班就成。要不是无夏城禁止死灵法术，办事员就算是死了也得来上班。
可惜城里确实没有死灵术，因此，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办事员定期吱一声，提醒局里他们人还没死就成。
罗文每隔几天都和对灾局汇报过一遍，见他还没死，局里决定发发慈悲，帮他加速一下人生的进程，没给他休养的时间，很快为他安排上新任务。
得到上头的召唤，罗文不得不回去上班。他例行到楼下的咖啡店买早餐，却没想到有位熟人也在这里。
一位戴眼镜的棕发少年穿着店里的制服，正在扫地。
罗文惊讶道：
“西蒙，你来这里上班了？”
西蒙忍不住挠头，旁边的猫妖店员（见第3章）好奇地问：
“你们认识呀，真巧！”
天使店主笑眯眯地答道：
“我们最近开通了外送服务，西蒙是我们新聘请的外送员。”
西蒙不好意思地补充道：
“我是来兼职的。”
猫妖小姐炫耀自己不明显的肱二头肌，说：“西蒙不在的时候，就是我来当外送员啦！”
她又有些沮丧：
“不过，我不会开车，只能送地铁附近的地方。”
罗文为店主的生意兴隆感到高兴，不过中区离他太远，他快赶不及上班了。他接过咖啡，没闲聊上几句便匆匆离开。
到了对灾局，他又见到一位意料之外的熟面孔。
“卡扎德拉（见第22章）？”
第七小组的天使，卡扎德拉大摇大摆地坐在属于组长的办公室内，叼着雪茄，摆出帅气的姿势，和罗文打招呼：
“哟，罗文。”
“没猜到是我吧！没错，组长，不，应该说第七小组原本的组长，他......”
见卡扎德拉表情阴沉，罗文的心跟着提起来了，难道组长他出意外了？
“......他今天休息。”
卡扎德拉两手一摊，瞪着罗文：
“很奇怪吗？我们平时有谁比那个工作狂来得更勤快？但他偶尔还是会休息的。”
“所以，第七小组暂时由我这个副组长来管理咯。”
罗文疑惑：
“你是副组长？”
对灾局还有副组长这个职位？
卡扎德拉慢悠悠地站起，捶腰，给罗文倒茶，答道：
“部长大人临时任命的，然后他跑去开会了。”
安休......罗文虚起眼睛，意识到组内最靠谱的那个人走了，现在恐怕是第七小组最危险的时刻。
“言归正传，这次是个双人任务，上头安排得很急，偏偏组里最强的两个人都不在。”
卡扎德拉摸着下巴，道：
“带上我一起去吧，我担心你一个人搞不定。”
你的语气像是在说：任务太简单了，赶紧带上我给你的人生增加些难度吧。
罗文瞄了一眼文件，突然失去表情管理能力，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的任务他一个人真的搞不定。
......
主城九区中的工厂区是属于工厂联盟的地盘。
这里工厂林立，每家都在工厂主的控制下，约等于一个小王国。过去土矮人就在印刷厂工作。
而[正义女神]的正义军工厂是整个工厂区最大的几个“王国”之一。
作为强大神明，祂来到地球后领悟到了“射程之内俱是正义”的道理，成为了无夏城唯一的军火供应商。除了极少数从城外走私进来的军火，无夏城绝大部分的热武器都出自此处。
这是一位和五大管理局关系还不错的强大神明，虽然关系好得有限。管理局是祂的最大客户。有收容灾害这个理由，罗文和卡扎德拉可以按照流程拜见这位强大神明，祂不会拒绝的。
而且正义军工厂应该巴不得对灾局的人赶紧过来把那个玩意儿带走。
卡扎德拉和罗文刚给军工厂看了证件，军工厂的员工便火急火燎地派出中层带路了。
“呃，实在想不到那个东西居然会在我们工厂出现。”
带路的人是一位地精，也被称作地侏。他们个子矮小，手脚很大，施法天赋出众的同时还擅长精细的工作，人人都是优秀的工程师。
地精带着一顶标志性的红色尖顶帽子，擦擦冷汗，给两人引路：
“五个员工结伴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了它。幸好没有员工受重伤，只是有个倒霉蛋被流弹击中了手臂。”
“我们没能及时封锁住它的行动，现在它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他紧张兮兮地说：
“我们担心它不断进化，直到……我们都会完蛋的！”
罗文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卡扎德拉问道：
“你们的老板和司祭呢？”
对那些大佬而言，压制住那个还未发育起来的灾害应该不难才对。
“老板他们……暂时有事，脱不开身。”
地精压低声音，说：
“你们是对灾局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们都在处理一件更要紧的事。”
罗文只能从他的潜台词里听出，[正义女神]和施法者都被某样灾害拖住了。但他确实不知道地精指的是什么。
卡扎德拉热心地解释道：
“罗文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毕竟局里的教材只写出来了大部分常见的灾害。有一部分灾害的信息只有权限够高的人才能知道。”
“我们收容到的灾害都被对灾局统一回收保管了。但有部分灾害是不可被移动，甚至是不可被收容的。这些灾害只能被留在原地进行管理。”
“而军工厂地下，就有一个无法被收容，只能定期抑制其活动的灾害。”
“我也不知道它的更多信息了，只知道它的名字叫做【敌皇帝所求】。”
卡扎德拉刚说出灾害的名字，地精突然大叫道：
“不能念出它的名字！”
他瞪大眼睛，四处张望，见灯光没有熄灭，才松了口气，警告卡扎德拉：
“不要在工厂内部提它的名字，它可能会生气的。”
卡扎德拉眯起眼睛，追问道：
“喔，你的意思是它是活着的？能感知到我们在叫它的名字？”
地精一愣，马上闭嘴，干瞪着她生气。
卡扎德拉缠着他，试图从地精嘴里撬话：
“既然有这么危险的灾害存在，你起码得告诉我们它的特性吧。”
地精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这时，罗文淡淡地道：
“地精和哥布林应该没有连上厕所都要结伴的习俗吧。”
“还是说，连上厕所都必须要有这么多人一起去，才能保证安全？这就是你们应对那个灾害的办法？”
地精一噎，表情稍稍松动，最后才勉强开口道：
“不要乱看，不要落单，时刻保证自己在同伴的视线范围内。”
“还有，如果周围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必须马上跑，去找光源。”
说完，他再也不愿意透露任何细节，把话题绕回正事上：
“我给你们找了个帮手，让她跟着你们吧。”
“问雅，过来，你来负责为两位办事员引路。”
他用呼叫机招来一位人类女性，让女人俯身，当着他俩的面在她耳边说：
“记得别让他们说不该说的，做不该做的。”
他的声音一点没压低，明明白白地让二人听见了。
女人心领神会，扶了一下眼镜，对二人道：
“二位可以称呼我为问雅，请跟我来。”
问雅戴着眼镜，梳着单马尾，穿着工装，没怎么打扮，平平无奇，和刻板印象里的理工女一模一样。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地给二人介绍工厂，带二人前往灾害出没的地区。
卡扎德拉见罗文盯着问雅，手肘顶他，使了个眼色，坏笑道：
“怎么一直瞧人家？”
她不仅渴望禁忌知识，同样喜欢八卦。
罗文摇摇头说：
“嗯......我只是在想，问雅小姐是不是东方人？”
问雅停下脚步，有些惊讶：
“是，我姓秦。”
她端详罗文的脸，黑发黑眼，于是问：
“你也是地球人，东方人？”
罗文点头，答道：
“我也是，我姓罗。”
秦问雅沉默一瞬，语气古怪地问：
“姓罗，叫罗文，罗罗文？罗文罗？”
罗文纠正道：“要么用新大陆语叫我罗文·罗，记得停顿，要么用你的母语叫我罗文。我父母的性格比较......难以评价，他们给我们三姐弟起的名字都比较怪。”
秦问雅笑了，点头赞同，非常有共鸣：“有些父母确实很难评。”
罗文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的笑脸，在心底嘀咕：
“还真是她啊。”
除非是有超自然能力影响，否则他是不可能忘记见过一面的人的。何况秦问雅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上个月的时候，这个女人在便利店里把自己给打劫了。
没错，秦问雅就是蒙面新娘团里的凤冠（见第12章）。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伪装都没做，换套衣服卸了个妆就出来上班了。
当然实际上，秦问雅身上恒定着可以催眠他人，使其不会认为她和凤冠是同一人的强力法术。只是这招对罗文不起作用。
精神控制、心智操纵类的法术都太隐蔽了，所以总是令人防不胜防。但对罗文这个免疫此类法术的人，它们又隐蔽到罗文根本意识不到其他人对他使用过这类法术。所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特点。
他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别给自己找事，不要拆穿。
“据我们所知，那个灾害最后一次出没的地点就是这里。”
秦问雅站在一间大门前，卡扎德拉和罗文看到大门上的字，脸色瞬间变了。
大门上写着“新式武器研发部”。
卡扎德拉都忍不住嚷嚷起来：
“疯了吧，你们到底是怎么让那种东西混进来的？”
秦问雅长叹道：
“所以我们迫切需要你们的帮助。”
她拿卡刷开大门，幽幽地说：
“这个部门内有工厂内生产的所有武器的原型、概念型、改造型和其他变型，总数多达三千种。”
“请你们务必要赶在【武装皮纳塔】进化到不可收容的地步前，把它抓住。”
“否则，我们工厂的所有普通员工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
正义军工厂的某个黑暗之处，一位男子不急不慢地走着，他的手上捏着一页纸，像是被谁从书本上撕下来似的。
纸张上写着：
【......根据记载，武装皮纳塔是一种极其热衷于破坏周围环境的灾害，它们擅长使用任何武器，是最顶尖的武器专家。而它们最致命的特点便是会收集周围的武器，改造武器，填充自身，不断进化。
而现在，[继承卿]将它带去无夏城武器资源最充沛的正义军工厂，并且将它放入了新式武器研发部。
如果放任它进化下去，整座军工厂都会被它炸上天。
但偏偏在这个紧急时刻，被封印在工厂下的敌皇帝所求恰好进入活跃期，[正义女神]和祂的司祭们分身乏术，无法及时支援。
而面对如此恶性的事件，对灾局却诡异地进入静默期，仅仅派出了两名普通办事员处理此事。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抑或说，这背后其实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正义军工厂犹如一个漩涡，将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其中。
而这一切，却只是一场席卷无夏城的海啸的序幕。】
男人念完纸上的文字，自言自语道：
“早在投票之前，[正义女神]就已经投过弃权票。”
“而弃权本身，便是一种态度。”
“祂已经永远失去了资格。”
纸张在他的手中凭空燃烧起来，金红色的火光下，男人终于露出真容。如果罗文和卡扎德拉在此，一定会惊讶地发现，男人竟然和组长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轻了许多，没有紧锁眉头，没有戴金丝眼镜，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男人轻声念道：
“那些无法被凡人解释的巧合，我们称其为天命。”
“而如今，天命又将我指引到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