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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克死八个老板,转眼间城塌了 第88章 大学之道(九)

    黯玛拉急忙问:

    “你见过这个纹章?”

    她一直在调查穿花衣的人,没成想罗文竟然见过它!

    罗文斟酌语言,把西蒙撇开,免得黯玛拉纠缠上西蒙:

    “我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偶然见到过这个纹章,但问了熟人,他们都说不认识。”

    “至于它和穿花衣的人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

    黯玛拉斩钉截铁道:

    “肯定有关系!”

    她望向安休,向他求证:

    “部长大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纹章就是穿花衣的人的象征?”

    安休眼神迷茫:

    “问我做什么?我不知道!”

    “您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

    黯玛拉差点说出它的本质,那是不能直言的名词,她马上压住声音,悄声道:

    “如果您不方便,向我们透露一些细枝末节便是了。”

    安休皱起眉头,不爽地啧了一声:

    “我又不知道,自己去找知道的人!”

    罗文赶在男孩说出更糟糕的话前打岔:

    “所以,穿花衣的人到底是什么?”

    暮奈特手指抵下巴:

    “那是个校园里的都市传说。”

    “据说在大学初创时,偶尔会有人看到走廊上有一个衣着古怪,像披着花衣的人走过,如果你追过去找他,就会彻底失踪,一去不返。”

    “而从一年前开始,学校里就时不时有人会失踪,等大家发现他的尸体时,会看到上面铺着很多花。”

    “第一具尸体是谁,由谁发现的已经不可考了,只知道这种事件越来越多,慢慢的,人们开始称这种情况是‘穿花衣的人’作祟。”

    “教授会一直拒绝承认那个东西存在,反复辟谣,反而让大家更加好奇。”

    “黯玛拉对它很感兴趣,她立志要在派斯特大学取得教授职位,就是因为想知道那个传说的真相。”

    来大学掏高额学费花大把精力,只为了调查一个不知真相的都市传说,不愧是王族的大小姐,有的是钱和时间。

    黯玛拉画出纹章,有些激动:

    “我调查了很久,这个纹章一定是真的!”

    安休拨开她的画板,对此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

    “小屁孩,你以为穿花衣的人就是身上带着很多花的人?真够没文化的。”

    “那是一种刑罚!”

    其余三人全都愣住了。

    安休叹道:

    “那是一种古老年代的酷刑,‘穿花衣’不是指穿上了一件花里胡哨的破衣服,而是指酷刑的过程。”

    “被处刑的人会面临所有人的审判。每当有人认为他该死,就会在他的身上扎进一支花,花茎会永远留在他的身体里,吸食他的力量,像还没被折下一样,鲜艳欲滴,给受刑人带去剧痛。”

    “越多人投花,他就越痛苦,直到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扎上了鲜花。那时的受刑人就像一团绽放的花簇,一举一动都伴随着世间难有的苦痛,却仍然要坚持着走下去,继续去寻找更多人投花。”

    暮奈特作为吸血鬼都听得有些脊背发凉,摸着肩膀问:

    “那……既然都这么疼了,怎么还要去找人给他扎花?”

    黑暗中,安休幽幽的声音宛如鬼魅:

    “为了去死啊。”

    “那些人不是因为恨他,所以投票,而是因为不忍心他受苦,才愿意投票。”

    “穿花衣的人等同于被下达了永生不死的诅咒,连自尽都做不到,只有那些吸食力量的花才能杀死他。”

    “受刑人自第一朵花扎根那刻起,余生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求死。”

    “这些人最早能找到的投票人往往是他们的挚爱亲朋,可这些爱他的人扎进去的花反而折磨得最久,要是花朵一直不够,受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他们的人内心煎熬,跟着他受苦,而自己始终不得解脱。”

    暮奈特共情得快哭出来了:

    “天呐!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怎么会被这么对待!”

    “一般来说是大逆不道,本事还不小的人才会被这么处刑,刑期不等,最长的已经不可考了,最少上亿年吧。”

    “至于最短嘛,有一个人从受刑到死只用了半天。”

    黯玛拉好奇:

    “谁?怎么会这么短?”

    安休低头玩着画笔,看不出表情,淡淡道:

    “受人爱戴呗。”

    “那是个很尽职的家伙,得到了全校人的支持。无数人事先得知他会被处刑,特意自远方而来,为他的安息投花。”

    “只花了半天,他就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了。”

    “不过,看他死得这么快,处刑的人嫌不够解气,就把所有去投花的人全杀了。”

    “那个人是一名大学校长,在他死后,那所着名的大学因此荒废,再无一个活人。”

    大学…….

    罗文瞪大眼睛,想起先前植物系教授对安休说的话:

    “教授数量的增加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越多鲜花,越能点缀衣裳。”

    派斯特大学的每一位教授,就是收容镇压灾害的“鲜花”。

    他忽然间觉得四周寒气逼人,毛骨悚然,仿佛地板下有冲天的怨气。

    那个被处刑的人和因他而被处死的人灾害化后,怀着浓浓的恶意,时刻凝视着这座大学的一切,意图将他们的痛苦报复给所有人。

    难怪安休警告他不能调查,这东西一定是无夏城隐藏着的惊天大雷。

    安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没劲:

    “所以,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凶案都是别人干了嫁祸的。”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些,你们还要查下去吗?”

    暮奈特怯怯地举手:

    “别了,我怕死。”

    黯玛拉可不这么想,劝暮奈特:

    “那不是更说明了,我们要查的人和那位可怜的受刑人无关吗?”

    “那个身份不明的凶手是在拿这个刑罚做消遣,即使穿花衣的人有知,说不定还会帮我们弄死他。”

    暮奈特还是不敢:

    “你上,我,我提供远程支援。”

    在无夏城,怕死算是一种优良品德了。

    黯玛拉不再强求,问罗文:

    “还走吗?”

    罗文点头。他不怕别的,只要别查到灾害本体就是了。

    暮奈特自己都不敢呆在占卜间了,和众人一起离开,紧跟在黯玛拉后面出门,其次是罗文,最后是安休。到他的时候,门恰好合上了。

    他伸手握住门把手,可门把手却忽地变作一只手,牵上男孩的手。

    安休下意识后退,想挣脱开对面那只手,但那只手抓着他不放,问他:

    “你有想过成为皇帝吗?”

    安休的身子轻轻颤抖,一言不发,半晌后才想起那件事,自言自语:

    “皇帝已死。”

    “对喔,皇帝已死。”

    他如释重负,摇头失笑道:

    “不会再有人成为皇帝了。

    门的另一侧,罗文发现安休没跟着出来,打开门,问男孩:

    “怎么没跟着出来?”

    男孩背着手走出门,对帮他挡门的罗文眨眨眼:

    “提问,罗文,如果你未来注定会成为大人物,你会想做些什么?”

    罗文被他没头没脑的问题问懵了:

    “什么意思?”

    “我是问你,假如你有一天起来,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大人物,你会做些什么?”

    罗文认真思考了一下,摇头:

    “我成不了大人物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他连普通的人生都过不好,何况当个大人物?

    安休的红宝石眼睛不满地眯起:

    “你还真是较真!这只是一种假设,假设你懂吗?你就当作是一场小游戏,畅想下未来。”

    罗文又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没头没脑的,垂眸盯着安休:

    “我不清楚你说的大人物是有多大本事。”

    “但如果是我的话,我想……尽可能弥补自己做错的事。”

    闻言,安休十指合拢,小脑袋扬起,冲着他笑,眉眼都笑弯了:

    “听你说的话就知道,你肯定是成不了大人物的。”

    “不过嘛,虽说你当不上什么大人物,也是一件好事。”

    “我倒是觉得,像你那样反而可以实现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