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的守护者 第230章 通往明日的旅途
德丽莎带领着圣芙蕾雅学院的众人在天命总部内横冲直撞，接连掠过各种建筑设施，最后在一座大门紧闭的实验基地前停下脚步。
没有管一旁的虹膜检测设备，德丽莎直接用犹大的誓约将紧闭的实验室大门砸烂，然后用手扒拉着由于中心凹陷诞生的缺口。
那双纤细的手臂骤然用力，低沉的吱嘎声响起，这座数百公斤重的金属大门直接被撕扯下来，随手丢到一边。
“好了，走吧！”
“还是这么乱来……”
拍了拍手，德丽莎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消失在黑暗的甬道之中。姬子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叹气，立刻跟上，布洛妮娅也跟在后面，然后是面色严肃的塞西莉娅，最后忧心忡忡的芽衣。
实验室的供电设备似乎已经被瘫痪，内部一片漆黑。唯有红色的警戒灯以及那些培养舱的微光灯还在在顽强的闪烁着，各种被崩坏能感染的生物浸泡在培养舱中，在众人的眼前不断掠过。
“果然，这个地方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德丽莎喃喃自语，数十年前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在她还没有获得德丽莎这个名字，刚醒来的时候，被命令进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的‘姐妹’在这里厮杀。
不过现在不是沉浸在回忆的时候。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德丽莎来到了整座实验室的中心地区，一抹光芒从头顶投射下来，将什么东西展示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德丽莎的瞳孔骤然收缩，僵在原地。
唯一的实验舱已经化作无用的残骸，细密的电弧不断悦动，只有在高浓度崩坏能坏境下才能诞生的崩坏能结晶镶嵌在玻璃的内壁之上，散发着妖艳的光。
投射下来的光芒源头不是实验室的头灯，而是阳光，实验室的天花板被强横的力量破开一个大洞，能够借此看到碧蓝的天空以及漂浮的云朵。
众人的心顿时沉到谷底。
这一切都只代表一件事，
律者，已经觉醒了。
“琪亚娜……”芽衣的双手紧握，指甲由于用力而深陷手掌之中，几乎要划破皮肤。
突然，周围的空间泛起一阵涟漪，仿佛有无数的虚数之手撕裂空间延伸而出，相互叠加将她们抓握在手心之中，仿佛是孩童用手指捏起蚂蚁。
视觉短暂的陷入黑暗，头脑也变得昏沉，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然出现在一片完全不同的区域。
芽衣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下意识的抬头，光影重叠之下，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琪亚娜’正微笑的看着她，双眸中满是温和。
“芽衣……我的芽衣……”她轻声开口。
“琪亚娜？你没事吗？！”
芽衣又惊又喜，她伸手想要抚摸琪亚娜的面容，但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少女的蓝色眼瞳化作璀璨的金色，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自她的喉咙中响起。
“真高兴一醒来就有你陪在我身边，现在，让我们重新合为一体吧，我的半身。”
咔嚓！
一抹紫色的电光自芽衣的体内爆发，将琪亚娜伸向她胸脯的手臂猛地弹开，芽衣也趁机挣脱了少女的怀抱。
与此同时，数根的金色锁链自虚无中延伸而出，将空之律者的身体完全禁锢，尖锐的骑枪与重剑自两边袭来，同时攻向对方的脖颈！
———
无形的气浪自空之律者的身体中爆发，骑枪和重剑仿佛被两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悬停在她的脖颈边缘，无法前进分毫，最后被猛地甩开。
空之律者随意的摆手，那些束缚她的锁链便寸寸断裂，化作淡金色的光粒消失在空中。
“没事吧芽衣！”
德丽莎阻挡在少女的跟前，金色的十字架在她的身旁展开，一根根锋锐的长矛也随即暴露而出。
“啧，空间能力吗……还真是中了头奖了！”
稳住身形，姬子眉头紧皱，塞西莉娅则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西琳，混杂着哀伤，愧疚，以及些许开心。
她用枪尖划破自己的的手臂，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逸散而出，以螺旋的轨迹沿着塞西莉亚的手臂向上蔓延，周边生长出尖锐的锥刺，化作宛若血之荆棘编织而成的骑枪，直指前方。
空之律者皱起眉头，这挺骑枪让她本能的感觉到不适，而这个少女的眼神，则更是激起了沉睡在她灵魂之中的回忆，属于西琳的回忆。
“是你，你居然没死？”
“西琳……”塞西莉亚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又是这个语气，又是这个眼神。”空之律者略带愠怒的说着：“又打算用冠冕堂皇的话语欺骗我吗？又打算用爱来感化我吗？”
“无聊的把戏，和那时候相比，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不是的……”
“我可不会再被你欺骗了。”空之律者冷漠道，金色的闪电自她垂落的裙摆之上奔涌，向着一旁的空间狠狠轰击，将其撕裂。数十道虚数传送门在她的身后开启，仿佛数十只冷漠的巨大眼瞳。
“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
粗壮的雷柱自远方升起，直冲云霄。
“征服的雷电吗……”
奥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影，微微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么，是时候进入正题了，我的朋友，准备好欺骗世界了吗？”
“……”
“哈哈哈哈，别露出这副表情，也别道歉。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奥托大笑着，他依旧保持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早已浑身罪孽，不过是多背负一些骂名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他失神般抚摸着上面的那个身穿洁白婚纱，笑容灿烂的白发女子，抚摸着那永远不可能再触碰，也决不能再触碰的笑颜。
“谢谢你，我的朋友，能够将这份珍贵的礼物送给我。”
他轻声道，碧绿色的双眸闪过一丝光芒。
咔咔。打火机点燃了照片的一角，奥托将其扔在空中，看着它随风飘远，仿佛在看着一只沐浴火焰的蝴蝶。
“……”
“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很遗憾，这对于我来说，是奢望，是幻想，是绝不可能实现的，属于量子之海的，一触即破的泡影。”奥托喃喃道，轻轻摇头。
他早已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跌落深渊的罪人是没有资格去触碰高天之上的圣女的，因为哪怕是注视都是对她的亵渎。
“就让身为罪人的我继续作为罪人暂时的活着吧，不用愧疚，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等价对换，不是吗？”
“开心点，你可马上要成为英雄了，我的朋友。”
“……”
“不用觉得自己不够格，也不用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配不上身为英雄的品行。在我看来，伪善，恰好是成为英雄的前提。”
男人如此说道。
“愿意为了世界的美好而弄脏自己，甚至奉献生命的伪善者，可比满口仁义道德，按兵不动的虚伪者要强的多。”
“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个名号的。”
“那么，开始吧，属于我们的愚戏！”
·
“呼，总算解决了，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啊。”
伤痕累累的拳甲化作淡淡的光辉消失在空中，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长出一口气。
在他的面前，一个巨大的磐岩魔方正在不停转动，血肉与骨骼的破碎声响回荡在周围。尾赫复制体就被封印在其中，不断地被厚重坚硬的星岩碾碎身体，以此来消耗崩坏能，制止再生。
瓦尔特坐在自己构建出来的大排档椅子上，眼眸中带着疲惫。他面前的一大片区域都充斥着爆炸的黑色痕迹，火焰在狂舞。导弹残片以及泰坦的残骸几乎要将这块地面铺满，
在战场的中心，只留下了两团模糊的血渍，其中的细胞已经完全死去。
“啧，没意思，比本尊弱太多了。”
黑希儿端坐在王座之上，无聊的把玩发丝。羽赫复制体跪倒在她的跟前，胸口被利爪贯穿，四肢则是被黑色的锁链捆扎结实，无法动弹。
少女用脚尖勾起复制体的下巴，她看着对方空洞无神的双眼，没由来的感觉一阵烦躁。黑希儿挥挥手，凋零的权能便顺着利爪灌入羽赫复制体的身躯，将其湮灭为虚无。
“诸位，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好和坏消息。”爱因斯坦的通讯传来，但她还没说完特斯拉就不耐烦的插嘴：“别卖关子了鸡窝头，现在可不是选择先听哪个消息的时候！”
“爱因斯坦博士，到底怎么回事？”瓦尔特皱眉道。
“空之律者已经成功夺取了芽衣小姐体内的征服宝石，现在正朝着你们的方向飞来。”
“什么？！”胖子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姬子她们……”
周围的空间泛起一阵涟漪，空之律者凭借传送门突然来到了他们的头顶，三人顿时一惊，身体紧绷的看着她。
但随后，他们便发现了异常，空之律者现在的样子十分狼狈，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她转头看着某处，金色的眼眸中满是惊恐和愤怒。
刺耳的风声从远方传来，一道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死神之影正朝着这边急速飞来，左眼的猩红红芒仿佛来自深渊。
“我刚才说的是坏消息，”爱因斯坦补充道：
“好消息是，夜凝先生在她们遭受伤害前就赶到了，现在正追着第二律者。”
那道身影猛地悬停在半空，双腿轻点空气。六只藏匿着灰白色竖眼的漆黑羽翼缓缓摆动，带动周围的尘土飞扬而去。
“还想往哪跑？”他冰冷开口，众人这才看清楚了人影的样子。
那是个身高近两米的巨人，肌肉扎实。
他的脸庞被狰狞的面甲覆盖，白色的长发随风舞动，黑色的刚硬赫甲覆盖住了他的整个身躯，带着大片的裂纹，猩红的光芒在其中闪烁，仿佛有血液在流动。
锋利的锥刺自关节突出身体的表面，他微微抬手，蕴含着凋零之力的黑雾宛若火焰般凝聚于利爪般的掌中，携带着恐怖的威能。
感受着熟悉的，已经脱离掌控的权能，空之律者愤怒开口：“小偷，那是我的东西……你这个渎神者！！”
“你这种弱鸡也配叫神？”夜凝冷笑着：“三颗宝石，在我手下连两百个回合都撑不住，也就这种程度。”
“混账，我杀了你！！”
空之律者暴怒，强烈的气浪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爆发，化作席卷一切的飓风，无数的凌厉风刃从飓风中爆射而出，直逼夜凝的面门。
青年只是右手用力将跃动的黑雾一把捏散，无形的领域自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那些袭来的风刃瞬间寸寸爆裂，飓风宛若一吹就灭的烛火，彻底消失于天地。
风，被掠夺了‘生命’。
“除了原生的核心，你对其他宝石的掌控程度实在是低的离谱。”
面对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空之律者，夜凝则是冷漠的嘲讽：“最强的几种权能在你的手中连一半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废物。”
若不是你的崩坏能无限，以及稍微有点脑子，没有宝石，A级女武神都能揍扁你。”
“除了膨胀快，真想不出你有什么优点。”
“混蛋！！！该死的渎神者！！我一定要杀了你！！”空之律者破防了 ，她朝着夜凝破口大骂，然后立刻开启传送门跑路，动作快到其他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虽然嘴上厉害，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夜凝先生的体内检测到了与静谧宝石一样的波长信号，果然是成为了死之律者吗？”爱因斯坦若有所思，
“崩坏能检测结果……6987hw，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数值。”她不禁感到庆幸，幸好这一位强大的战士站在他们这一边，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掌声响起。
“精彩，真是精彩至极。”奥托缓步走来，他朝着众人张开双臂，嘴角微微勾起，“还真是一场不错的剧目呢，战斗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也是时候得让我这个剧目的编排者上台演说了，不是吗？”
“奥托……”瓦尔特看着面前的金发男子，咬牙切齿，眼眸中满是愤怒，以及痛彻心扉的恨意。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个疯子！
嗡——！！狂风肆虐，那道死神之影突破音障，快到拖拽出的残影瞬间消失，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爆鸣，夜凝的右手捏住了奥托的脑袋，将其狠狠砸入大地！！
轰！！！
烟尘四起，奥托躺在布满蛛网裂纹的大地之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魂钢铸就的脸蛋也因夜凝手上的巨力之下咔咔变形，逐渐扭曲。
“我的朋友，干嘛一出场火气就这么大，”奥托的嘴角依旧勾起，“你该多笑笑，有助身心健康。”
“我的身心健康可用不着你来关心。”
夜凝冷冷道：“你还真是给了我不少的惊喜，又是我的克隆人，又是让我的学生成为律者，还有什么混账的事情是你干不出来的？”
“哈哈哈哈……你猜呢？”
说完，奥托的语气猛地一顿。他的这具混账身躯瞬间溶解，宛若漂浮的水银般缠上了夜凝的手臂，鲜红如血的物质从中显露而出，化作血锥狠狠刺入青年的身躯！
夜凝的身形骤然一僵。
咔咔。伴随着玻璃般的破碎声，他身上的赫甲寸寸爆裂，化作黑色的光粒开始消散开来，青年捂着胸口，额头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崩坏能正在飞速流失。
黑色的诡异裂纹自他的脖颈处开始朝着大脑蔓延，血肉皮肤开始飞速炭化变黑，然后再生。
“夜哥！！”
“夜凝！！”
胖子和黑希儿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刚准备冲过来，无数的金色锁链便破土而出，将三人的身躯捆扎结实，无法动弹分毫。
一切都变成金色，齿轮于天空浮现，缓缓转动，恍若神迹降临。
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能够将领域内所有崩坏能完全无效的最强结界。
瓦尔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浑身仿佛要撕裂开来。胖子和黑希儿也好不到哪去，无力感占据了心神，圣痕力量构建的服饰也逐渐消失。
随后，在他们的注视之上，不成人型的奥托不知从哪里掏出了［黑渊］，黑色的长枪反射着乌黑的色泽，随后被狠狠插入夜凝的胸口！
“不！！！”少女撕心裂肺的惊呼，两种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噶、啊……”
青年的喉咙被鲜血灌满，视线逐渐模糊，巨大的贯穿伤占据了他的胸口，心脏被直接碾碎，那原本占据脖颈的黑纹向着周围开始飞速蔓延，青年一半的身躯都开始逐渐炭化。
但尽管如此，夜凝咬牙捏住了奥托的手臂，苍白的火焰自手中浮现，熊熊燃烧，将他残破不堪的魂钢身躯烧成灰烬。
“呵呵呵呵，夜凝，我很好奇，在针对你基因的剧毒，弑神之枪，黑渊的三重攻击之下，你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男人的笑声消失在天际，神恩结界也就此解除。
“不！不！！不！！！”
黑希儿挣扎着站起身体，她踉跄着奔来，想要帮夜凝拔出那把枪，但伸出的手却又在不住颤抖。
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无边无际的恐惧淹没了她的内心，仿佛马上要失去某样心爱的东西。
少女的眼泪慢慢的流下，连她自己都不自知。
青年掰断了那柄插在他胸口的黑渊，哐当一声扔在地上，胸口的血肉勉强的蠕动着，但始终无法愈合，他的再生已经跟不上细胞凋亡的速度了。
“别哭……我没事…真的…”
看到希儿在哭泣，他伸手想要抚摸少女的脸颊，替她擦去泪水。但却停住了手，他的双臂已经被完全炭化了，皮肤开裂，粗糙不堪。
啊啊，要是把她的脸划破了可不行。夜凝微笑着，炭化的嘴角开裂，向着耳根蔓延，看起来狰狞无比。
“夜凝哥哥！！”
“我带你回去，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双眸的色泽化作一蓝一红，少女语无伦次的说着，她们拥抱着那道浑身破碎的身影，无比用力，却又小心翼翼，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拥入怀中。
青年抚摸着少女的发丝，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等我回来，相信我。”
少女呆呆的注视着他，刚准备说什么，后颈被感受到一股巨力，她顿时晕了过去，青年抱着她，将其交到胖子手中。
“夜哥……”用残余的力量构建出岩石手掌托举着希儿，胖子满脸复杂的看着身前的青年。
“放心吧，濒死而已，还死不了。”
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我在那个世界等你。”
“嗯。”将意识昏厥的瓦尔特背在背上，胖子转身离开：
“别死了，夜哥。”
“放心吧，”背对着胖子，青年大笑着走向与他相反的道路：“我可是黑色死神啊，怎么可能会死？”
但你会受伤啊。
胖子闭上眼睛，在心中轻声说道。
啪嗒啪嗒。青年一步步的走着，碳化的身体表层迅速剥落，发出冰川开裂般的声音，三对羽赫从爆裂的脊椎中生长而出，猛地展开，黑色的刚硬羽毛泛起紫色的光芒。
［又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啊，宿主］
“要你管，我乐意，身体还能撑多久。”
［五分钟，弑神之枪消除了你全身的崩坏能，不灭之躯在那一刻无法发动，而黑渊与创生权能相互抵消，导致所有的再生手段都无法使用。
针对你基因的剧毒超过了‘毒物分解’的最大承受值，仅仅数秒便蔓延至全身，现在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绝境了］
“或许吧。”夜凝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的空气吸入身体，虽然听起来很糟糕，但对他来说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虽然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但不灭之躯依旧能用，静谧宝石也和他融为一体，提供着无穷无尽的崩坏能，让他的身体在溃败的同时也在不停修复。
一切都跟预想的一样。
“帮我分担一下身体的掌控权，留下心脏大小的血肉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他们交谈着，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抖动，等夜凝再度睁眼的时候，已然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区域。
虚数空间。
“诶呀呀～★瞧瞧，这不是夜凝老师吗？”
空之律者踩踏着紫色的半透明着力点，于高空之上一步步走来，双眼中满是戏谑：
“身为渎神者，居然沦落到这副模样，被自己的同胞背刺了嘛？还真是可悲。”
“就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让你无比痛苦的死去。”
“哼，就凭你？”
夜凝冷笑，语气满是不屑：“我是变弱了，但这可不代表，你变强了。”
“这具身体不属于你，乖乖还回来吧，还给她的主人。”
“大言不惭。”
空之律者冷哼一声，无数的金色传送门在她的背后开启，亚空之矛从中钻出，齐刷刷地对准了下方的破碎人影。
这副景象，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审判深渊的恶魔。
漆黑的重剑从虚空中拖拽而出，苍白的火焰自剑身上燃起，夜凝的双眼的深处也亮起凶悍的红色光芒，他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琪亚娜，我知道你看得见。”
青年如此说道，不大的声音在这片领域清晰无比，他将重剑遥遥指向空之律者，盯着对方的金色眼眸，冲着那被囚禁的少女淡淡微笑：
“好好看着吧，我如何施展火之神神乐舞。”
“这或许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了。”
“………死吧。”
空之律者眯起眼睛，她用力将右手挥舞而下，那些锋锐的长矛同时激射而出，金色的长弧从天空飞掠，袭向下方的青年，带着刺耳的音爆声响彻云霄！
夜凝一步踏碎脚下的地面，一黑一白两道残影拖拽而出，青年就这样高速奔行着，重剑接连舞动，在空中勾勒出长长的轨迹，火焰也一同盘旋蜿蜒，化作狰狞的炎龙咆哮而去！
那些亚空之矛根本无法触碰到青年，在靠近的一瞬间便被炎龙吞噬，崩碎开来！！
火之神神乐舞·日晕之龙 头舞！
“大言不惭！”
空之律者冷笑，她在虚空之中猛地一握，无形的空间之力瞬间禁锢了青年的身躯，让他无法前进。
与此同时，大量的紫色方块从传送门中弹射而出，携带着恐怖的力量挤压在青年的身上，妄图将他碾压成泥！
“太弱了。”
火之神神乐舞·辉辉恩光！
火焰自青年的周身燃起，不顾空间的禁锢和发出崩坏声响的身躯，他猛地举剑挥砍，粗达数十米的炽热炎柱随着青年挥剑的动作于大地之上喷涌而出，直冲云霄，苍白的烈焰化作火焰风暴，席卷一切！
砰！！！
巨人撼动大地的脚步声，一道漆黑的身影突破掀起的烟尘，宛若炮弹般从地面弹射飞起，巨大的羽翼猛地煽动，带着破碎的身躯袭向高空之上的空之律者！
“少在那里，得意忘形！！！”
空之律者怒吼，金色的双眸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数以千计的亚空之矛再度构建而出，灭世的风暴在她的周围诞生，千万道风刃同亚空之矛一同飞射而出！
面对着几乎占满视觉的，根本无法躲避的绝杀，青年只是淡淡的笑着，炭化的嘴角微微开裂。
他将重剑立在跟前，火焰蔓延至青年的全身，整个身躯都被点燃，血肉化作飞灰，
“火之神神乐舞………”
他轻声道，缓缓说出了从未使出，也是最强的第十三型。
“玄晖扶光。”
———！！！
仿佛一轮微缩的太阳在眼前爆发。夜凝接连挥舞着重剑，双翼飞腾旋转，剑技宏大庄严，将所有的攻击全部格挡，将所有的攻击全部弹开。
他的身体不断开裂，掉落的皮肤与血肉燃烧着从他的身上掉下，在短暂地滑翔后化为光雨洒落。而创造这片光雨的青年，则宛若燃尽自身的火神。
空之律者的视线一下子被刺眼的白芒所覆盖，等她回过神来，青年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鼻子中充斥着血肉焦糊的味道。
夜凝缓缓抬起焦黑成炭的右手，放在了少女的头顶，冲她露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学会了吗？琪亚娜……”
回应他的是一枚锋锐的亚空之矛，以及空之律者愤怒的眼神。
胸口再度被贯穿。夜凝的身体终于崩溃，他向后倒去，四肢、肩膀、脖颈、胸口都瞬间崩裂，他仿佛一块被狠狠击打的黑炭，彻底粉碎成渣。
但空之律者脸上的表情却突然由愤怒变得惊恐，一支蓝色的药剂不知何时扎在她的脖子之上，内部保存的血清顷刻间便注入其中。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响起，庞大的崩坏能自少女的体内向外散发，这片空间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模样，开始坍塌。
勉强完好的头颅在空中旋转，夜凝闭上眼睛，落入了深不见底的虚数空间之中。
［时空之门已准备就绪，］
［开始世界跃迁！］
……
“休伯利安携带着德丽莎她们逃离了包围圈，K423，夜凝去向不明，陈列也消失了。
律者再次陷入了沉睡，但她在世界范围内引起的崩坏却没有停止。
在这种危机下，逆熵也可能重新团结起来，和德丽莎联盟，神州则不需要我的担心，晨曦早就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另外，她也是一个不确定因素。羽毛的力量，第八神之键【羽渡尘】，似乎还隐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
但，无妨。
实验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受到影响。
夜凝，我的朋友，希望你还能回来。
我的落幕，需要你的见证，那些被你带领的人们，也需要你的归来。
——奥托.阿波卡利斯。
没有管一旁的虹膜检测设备，德丽莎直接用犹大的誓约将紧闭的实验室大门砸烂，然后用手扒拉着由于中心凹陷诞生的缺口。
那双纤细的手臂骤然用力，低沉的吱嘎声响起，这座数百公斤重的金属大门直接被撕扯下来，随手丢到一边。
“好了，走吧！”
“还是这么乱来……”
拍了拍手，德丽莎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消失在黑暗的甬道之中。姬子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叹气，立刻跟上，布洛妮娅也跟在后面，然后是面色严肃的塞西莉娅，最后忧心忡忡的芽衣。
实验室的供电设备似乎已经被瘫痪，内部一片漆黑。唯有红色的警戒灯以及那些培养舱的微光灯还在在顽强的闪烁着，各种被崩坏能感染的生物浸泡在培养舱中，在众人的眼前不断掠过。
“果然，这个地方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德丽莎喃喃自语，数十年前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在她还没有获得德丽莎这个名字，刚醒来的时候，被命令进行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的‘姐妹’在这里厮杀。
不过现在不是沉浸在回忆的时候。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德丽莎来到了整座实验室的中心地区，一抹光芒从头顶投射下来，将什么东西展示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德丽莎的瞳孔骤然收缩，僵在原地。
唯一的实验舱已经化作无用的残骸，细密的电弧不断悦动，只有在高浓度崩坏能坏境下才能诞生的崩坏能结晶镶嵌在玻璃的内壁之上，散发着妖艳的光。
投射下来的光芒源头不是实验室的头灯，而是阳光，实验室的天花板被强横的力量破开一个大洞，能够借此看到碧蓝的天空以及漂浮的云朵。
众人的心顿时沉到谷底。
这一切都只代表一件事，
律者，已经觉醒了。
“琪亚娜……”芽衣的双手紧握，指甲由于用力而深陷手掌之中，几乎要划破皮肤。
突然，周围的空间泛起一阵涟漪，仿佛有无数的虚数之手撕裂空间延伸而出，相互叠加将她们抓握在手心之中，仿佛是孩童用手指捏起蚂蚁。
视觉短暂的陷入黑暗，头脑也变得昏沉，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然出现在一片完全不同的区域。
芽衣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下意识的抬头，光影重叠之下，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琪亚娜’正微笑的看着她，双眸中满是温和。
“芽衣……我的芽衣……”她轻声开口。
“琪亚娜？你没事吗？！”
芽衣又惊又喜，她伸手想要抚摸琪亚娜的面容，但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少女的蓝色眼瞳化作璀璨的金色，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自她的喉咙中响起。
“真高兴一醒来就有你陪在我身边，现在，让我们重新合为一体吧，我的半身。”
咔嚓！
一抹紫色的电光自芽衣的体内爆发，将琪亚娜伸向她胸脯的手臂猛地弹开，芽衣也趁机挣脱了少女的怀抱。
与此同时，数根的金色锁链自虚无中延伸而出，将空之律者的身体完全禁锢，尖锐的骑枪与重剑自两边袭来，同时攻向对方的脖颈！
———
无形的气浪自空之律者的身体中爆发，骑枪和重剑仿佛被两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悬停在她的脖颈边缘，无法前进分毫，最后被猛地甩开。
空之律者随意的摆手，那些束缚她的锁链便寸寸断裂，化作淡金色的光粒消失在空中。
“没事吧芽衣！”
德丽莎阻挡在少女的跟前，金色的十字架在她的身旁展开，一根根锋锐的长矛也随即暴露而出。
“啧，空间能力吗……还真是中了头奖了！”
稳住身形，姬子眉头紧皱，塞西莉娅则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西琳，混杂着哀伤，愧疚，以及些许开心。
她用枪尖划破自己的的手臂，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逸散而出，以螺旋的轨迹沿着塞西莉亚的手臂向上蔓延，周边生长出尖锐的锥刺，化作宛若血之荆棘编织而成的骑枪，直指前方。
空之律者皱起眉头，这挺骑枪让她本能的感觉到不适，而这个少女的眼神，则更是激起了沉睡在她灵魂之中的回忆，属于西琳的回忆。
“是你，你居然没死？”
“西琳……”塞西莉亚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又是这个语气，又是这个眼神。”空之律者略带愠怒的说着：“又打算用冠冕堂皇的话语欺骗我吗？又打算用爱来感化我吗？”
“无聊的把戏，和那时候相比，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不是的……”
“我可不会再被你欺骗了。”空之律者冷漠道，金色的闪电自她垂落的裙摆之上奔涌，向着一旁的空间狠狠轰击，将其撕裂。数十道虚数传送门在她的身后开启，仿佛数十只冷漠的巨大眼瞳。
“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
粗壮的雷柱自远方升起，直冲云霄。
“征服的雷电吗……”
奥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影，微微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么，是时候进入正题了，我的朋友，准备好欺骗世界了吗？”
“……”
“哈哈哈哈，别露出这副表情，也别道歉。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奥托大笑着，他依旧保持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早已浑身罪孽，不过是多背负一些骂名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他失神般抚摸着上面的那个身穿洁白婚纱，笑容灿烂的白发女子，抚摸着那永远不可能再触碰，也决不能再触碰的笑颜。
“谢谢你，我的朋友，能够将这份珍贵的礼物送给我。”
他轻声道，碧绿色的双眸闪过一丝光芒。
咔咔。打火机点燃了照片的一角，奥托将其扔在空中，看着它随风飘远，仿佛在看着一只沐浴火焰的蝴蝶。
“……”
“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很遗憾，这对于我来说，是奢望，是幻想，是绝不可能实现的，属于量子之海的，一触即破的泡影。”奥托喃喃道，轻轻摇头。
他早已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跌落深渊的罪人是没有资格去触碰高天之上的圣女的，因为哪怕是注视都是对她的亵渎。
“就让身为罪人的我继续作为罪人暂时的活着吧，不用愧疚，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等价对换，不是吗？”
“开心点，你可马上要成为英雄了，我的朋友。”
“……”
“不用觉得自己不够格，也不用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配不上身为英雄的品行。在我看来，伪善，恰好是成为英雄的前提。”
男人如此说道。
“愿意为了世界的美好而弄脏自己，甚至奉献生命的伪善者，可比满口仁义道德，按兵不动的虚伪者要强的多。”
“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个名号的。”
“那么，开始吧，属于我们的愚戏！”
·
“呼，总算解决了，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啊。”
伤痕累累的拳甲化作淡淡的光辉消失在空中，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长出一口气。
在他的面前，一个巨大的磐岩魔方正在不停转动，血肉与骨骼的破碎声响回荡在周围。尾赫复制体就被封印在其中，不断地被厚重坚硬的星岩碾碎身体，以此来消耗崩坏能，制止再生。
瓦尔特坐在自己构建出来的大排档椅子上，眼眸中带着疲惫。他面前的一大片区域都充斥着爆炸的黑色痕迹，火焰在狂舞。导弹残片以及泰坦的残骸几乎要将这块地面铺满，
在战场的中心，只留下了两团模糊的血渍，其中的细胞已经完全死去。
“啧，没意思，比本尊弱太多了。”
黑希儿端坐在王座之上，无聊的把玩发丝。羽赫复制体跪倒在她的跟前，胸口被利爪贯穿，四肢则是被黑色的锁链捆扎结实，无法动弹。
少女用脚尖勾起复制体的下巴，她看着对方空洞无神的双眼，没由来的感觉一阵烦躁。黑希儿挥挥手，凋零的权能便顺着利爪灌入羽赫复制体的身躯，将其湮灭为虚无。
“诸位，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好和坏消息。”爱因斯坦的通讯传来，但她还没说完特斯拉就不耐烦的插嘴：“别卖关子了鸡窝头，现在可不是选择先听哪个消息的时候！”
“爱因斯坦博士，到底怎么回事？”瓦尔特皱眉道。
“空之律者已经成功夺取了芽衣小姐体内的征服宝石，现在正朝着你们的方向飞来。”
“什么？！”胖子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姬子她们……”
周围的空间泛起一阵涟漪，空之律者凭借传送门突然来到了他们的头顶，三人顿时一惊，身体紧绷的看着她。
但随后，他们便发现了异常，空之律者现在的样子十分狼狈，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她转头看着某处，金色的眼眸中满是惊恐和愤怒。
刺耳的风声从远方传来，一道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死神之影正朝着这边急速飞来，左眼的猩红红芒仿佛来自深渊。
“我刚才说的是坏消息，”爱因斯坦补充道：
“好消息是，夜凝先生在她们遭受伤害前就赶到了，现在正追着第二律者。”
那道身影猛地悬停在半空，双腿轻点空气。六只藏匿着灰白色竖眼的漆黑羽翼缓缓摆动，带动周围的尘土飞扬而去。
“还想往哪跑？”他冰冷开口，众人这才看清楚了人影的样子。
那是个身高近两米的巨人，肌肉扎实。
他的脸庞被狰狞的面甲覆盖，白色的长发随风舞动，黑色的刚硬赫甲覆盖住了他的整个身躯，带着大片的裂纹，猩红的光芒在其中闪烁，仿佛有血液在流动。
锋利的锥刺自关节突出身体的表面，他微微抬手，蕴含着凋零之力的黑雾宛若火焰般凝聚于利爪般的掌中，携带着恐怖的威能。
感受着熟悉的，已经脱离掌控的权能，空之律者愤怒开口：“小偷，那是我的东西……你这个渎神者！！”
“你这种弱鸡也配叫神？”夜凝冷笑着：“三颗宝石，在我手下连两百个回合都撑不住，也就这种程度。”
“混账，我杀了你！！”
空之律者暴怒，强烈的气浪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爆发，化作席卷一切的飓风，无数的凌厉风刃从飓风中爆射而出，直逼夜凝的面门。
青年只是右手用力将跃动的黑雾一把捏散，无形的领域自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那些袭来的风刃瞬间寸寸爆裂，飓风宛若一吹就灭的烛火，彻底消失于天地。
风，被掠夺了‘生命’。
“除了原生的核心，你对其他宝石的掌控程度实在是低的离谱。”
面对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空之律者，夜凝则是冷漠的嘲讽：“最强的几种权能在你的手中连一半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废物。”
若不是你的崩坏能无限，以及稍微有点脑子，没有宝石，A级女武神都能揍扁你。”
“除了膨胀快，真想不出你有什么优点。”
“混蛋！！！该死的渎神者！！我一定要杀了你！！”空之律者破防了 ，她朝着夜凝破口大骂，然后立刻开启传送门跑路，动作快到其他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虽然嘴上厉害，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夜凝先生的体内检测到了与静谧宝石一样的波长信号，果然是成为了死之律者吗？”爱因斯坦若有所思，
“崩坏能检测结果……6987hw，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数值。”她不禁感到庆幸，幸好这一位强大的战士站在他们这一边，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掌声响起。
“精彩，真是精彩至极。”奥托缓步走来，他朝着众人张开双臂，嘴角微微勾起，“还真是一场不错的剧目呢，战斗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也是时候得让我这个剧目的编排者上台演说了，不是吗？”
“奥托……”瓦尔特看着面前的金发男子，咬牙切齿，眼眸中满是愤怒，以及痛彻心扉的恨意。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个疯子！
嗡——！！狂风肆虐，那道死神之影突破音障，快到拖拽出的残影瞬间消失，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爆鸣，夜凝的右手捏住了奥托的脑袋，将其狠狠砸入大地！！
轰！！！
烟尘四起，奥托躺在布满蛛网裂纹的大地之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魂钢铸就的脸蛋也因夜凝手上的巨力之下咔咔变形，逐渐扭曲。
“我的朋友，干嘛一出场火气就这么大，”奥托的嘴角依旧勾起，“你该多笑笑，有助身心健康。”
“我的身心健康可用不着你来关心。”
夜凝冷冷道：“你还真是给了我不少的惊喜，又是我的克隆人，又是让我的学生成为律者，还有什么混账的事情是你干不出来的？”
“哈哈哈哈……你猜呢？”
说完，奥托的语气猛地一顿。他的这具混账身躯瞬间溶解，宛若漂浮的水银般缠上了夜凝的手臂，鲜红如血的物质从中显露而出，化作血锥狠狠刺入青年的身躯！
夜凝的身形骤然一僵。
咔咔。伴随着玻璃般的破碎声，他身上的赫甲寸寸爆裂，化作黑色的光粒开始消散开来，青年捂着胸口，额头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崩坏能正在飞速流失。
黑色的诡异裂纹自他的脖颈处开始朝着大脑蔓延，血肉皮肤开始飞速炭化变黑，然后再生。
“夜哥！！”
“夜凝！！”
胖子和黑希儿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刚准备冲过来，无数的金色锁链便破土而出，将三人的身躯捆扎结实，无法动弹分毫。
一切都变成金色，齿轮于天空浮现，缓缓转动，恍若神迹降临。
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能够将领域内所有崩坏能完全无效的最强结界。
瓦尔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浑身仿佛要撕裂开来。胖子和黑希儿也好不到哪去，无力感占据了心神，圣痕力量构建的服饰也逐渐消失。
随后，在他们的注视之上，不成人型的奥托不知从哪里掏出了［黑渊］，黑色的长枪反射着乌黑的色泽，随后被狠狠插入夜凝的胸口！
“不！！！”少女撕心裂肺的惊呼，两种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噶、啊……”
青年的喉咙被鲜血灌满，视线逐渐模糊，巨大的贯穿伤占据了他的胸口，心脏被直接碾碎，那原本占据脖颈的黑纹向着周围开始飞速蔓延，青年一半的身躯都开始逐渐炭化。
但尽管如此，夜凝咬牙捏住了奥托的手臂，苍白的火焰自手中浮现，熊熊燃烧，将他残破不堪的魂钢身躯烧成灰烬。
“呵呵呵呵，夜凝，我很好奇，在针对你基因的剧毒，弑神之枪，黑渊的三重攻击之下，你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男人的笑声消失在天际，神恩结界也就此解除。
“不！不！！不！！！”
黑希儿挣扎着站起身体，她踉跄着奔来，想要帮夜凝拔出那把枪，但伸出的手却又在不住颤抖。
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无边无际的恐惧淹没了她的内心，仿佛马上要失去某样心爱的东西。
少女的眼泪慢慢的流下，连她自己都不自知。
青年掰断了那柄插在他胸口的黑渊，哐当一声扔在地上，胸口的血肉勉强的蠕动着，但始终无法愈合，他的再生已经跟不上细胞凋亡的速度了。
“别哭……我没事…真的…”
看到希儿在哭泣，他伸手想要抚摸少女的脸颊，替她擦去泪水。但却停住了手，他的双臂已经被完全炭化了，皮肤开裂，粗糙不堪。
啊啊，要是把她的脸划破了可不行。夜凝微笑着，炭化的嘴角开裂，向着耳根蔓延，看起来狰狞无比。
“夜凝哥哥！！”
“我带你回去，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双眸的色泽化作一蓝一红，少女语无伦次的说着，她们拥抱着那道浑身破碎的身影，无比用力，却又小心翼翼，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拥入怀中。
青年抚摸着少女的发丝，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等我回来，相信我。”
少女呆呆的注视着他，刚准备说什么，后颈被感受到一股巨力，她顿时晕了过去，青年抱着她，将其交到胖子手中。
“夜哥……”用残余的力量构建出岩石手掌托举着希儿，胖子满脸复杂的看着身前的青年。
“放心吧，濒死而已，还死不了。”
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我在那个世界等你。”
“嗯。”将意识昏厥的瓦尔特背在背上，胖子转身离开：
“别死了，夜哥。”
“放心吧，”背对着胖子，青年大笑着走向与他相反的道路：“我可是黑色死神啊，怎么可能会死？”
但你会受伤啊。
胖子闭上眼睛，在心中轻声说道。
啪嗒啪嗒。青年一步步的走着，碳化的身体表层迅速剥落，发出冰川开裂般的声音，三对羽赫从爆裂的脊椎中生长而出，猛地展开，黑色的刚硬羽毛泛起紫色的光芒。
［又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啊，宿主］
“要你管，我乐意，身体还能撑多久。”
［五分钟，弑神之枪消除了你全身的崩坏能，不灭之躯在那一刻无法发动，而黑渊与创生权能相互抵消，导致所有的再生手段都无法使用。
针对你基因的剧毒超过了‘毒物分解’的最大承受值，仅仅数秒便蔓延至全身，现在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绝境了］
“或许吧。”夜凝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的空气吸入身体，虽然听起来很糟糕，但对他来说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虽然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但不灭之躯依旧能用，静谧宝石也和他融为一体，提供着无穷无尽的崩坏能，让他的身体在溃败的同时也在不停修复。
一切都跟预想的一样。
“帮我分担一下身体的掌控权，留下心脏大小的血肉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他们交谈着，周围的空间开始剧烈抖动，等夜凝再度睁眼的时候，已然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区域。
虚数空间。
“诶呀呀～★瞧瞧，这不是夜凝老师吗？”
空之律者踩踏着紫色的半透明着力点，于高空之上一步步走来，双眼中满是戏谑：
“身为渎神者，居然沦落到这副模样，被自己的同胞背刺了嘛？还真是可悲。”
“就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让你无比痛苦的死去。”
“哼，就凭你？”
夜凝冷笑，语气满是不屑：“我是变弱了，但这可不代表，你变强了。”
“这具身体不属于你，乖乖还回来吧，还给她的主人。”
“大言不惭。”
空之律者冷哼一声，无数的金色传送门在她的背后开启，亚空之矛从中钻出，齐刷刷地对准了下方的破碎人影。
这副景象，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审判深渊的恶魔。
漆黑的重剑从虚空中拖拽而出，苍白的火焰自剑身上燃起，夜凝的双眼的深处也亮起凶悍的红色光芒，他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琪亚娜，我知道你看得见。”
青年如此说道，不大的声音在这片领域清晰无比，他将重剑遥遥指向空之律者，盯着对方的金色眼眸，冲着那被囚禁的少女淡淡微笑：
“好好看着吧，我如何施展火之神神乐舞。”
“这或许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了。”
“………死吧。”
空之律者眯起眼睛，她用力将右手挥舞而下，那些锋锐的长矛同时激射而出，金色的长弧从天空飞掠，袭向下方的青年，带着刺耳的音爆声响彻云霄！
夜凝一步踏碎脚下的地面，一黑一白两道残影拖拽而出，青年就这样高速奔行着，重剑接连舞动，在空中勾勒出长长的轨迹，火焰也一同盘旋蜿蜒，化作狰狞的炎龙咆哮而去！
那些亚空之矛根本无法触碰到青年，在靠近的一瞬间便被炎龙吞噬，崩碎开来！！
火之神神乐舞·日晕之龙 头舞！
“大言不惭！”
空之律者冷笑，她在虚空之中猛地一握，无形的空间之力瞬间禁锢了青年的身躯，让他无法前进。
与此同时，大量的紫色方块从传送门中弹射而出，携带着恐怖的力量挤压在青年的身上，妄图将他碾压成泥！
“太弱了。”
火之神神乐舞·辉辉恩光！
火焰自青年的周身燃起，不顾空间的禁锢和发出崩坏声响的身躯，他猛地举剑挥砍，粗达数十米的炽热炎柱随着青年挥剑的动作于大地之上喷涌而出，直冲云霄，苍白的烈焰化作火焰风暴，席卷一切！
砰！！！
巨人撼动大地的脚步声，一道漆黑的身影突破掀起的烟尘，宛若炮弹般从地面弹射飞起，巨大的羽翼猛地煽动，带着破碎的身躯袭向高空之上的空之律者！
“少在那里，得意忘形！！！”
空之律者怒吼，金色的双眸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数以千计的亚空之矛再度构建而出，灭世的风暴在她的周围诞生，千万道风刃同亚空之矛一同飞射而出！
面对着几乎占满视觉的，根本无法躲避的绝杀，青年只是淡淡的笑着，炭化的嘴角微微开裂。
他将重剑立在跟前，火焰蔓延至青年的全身，整个身躯都被点燃，血肉化作飞灰，
“火之神神乐舞………”
他轻声道，缓缓说出了从未使出，也是最强的第十三型。
“玄晖扶光。”
———！！！
仿佛一轮微缩的太阳在眼前爆发。夜凝接连挥舞着重剑，双翼飞腾旋转，剑技宏大庄严，将所有的攻击全部格挡，将所有的攻击全部弹开。
他的身体不断开裂，掉落的皮肤与血肉燃烧着从他的身上掉下，在短暂地滑翔后化为光雨洒落。而创造这片光雨的青年，则宛若燃尽自身的火神。
空之律者的视线一下子被刺眼的白芒所覆盖，等她回过神来，青年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鼻子中充斥着血肉焦糊的味道。
夜凝缓缓抬起焦黑成炭的右手，放在了少女的头顶，冲她露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学会了吗？琪亚娜……”
回应他的是一枚锋锐的亚空之矛，以及空之律者愤怒的眼神。
胸口再度被贯穿。夜凝的身体终于崩溃，他向后倒去，四肢、肩膀、脖颈、胸口都瞬间崩裂，他仿佛一块被狠狠击打的黑炭，彻底粉碎成渣。
但空之律者脸上的表情却突然由愤怒变得惊恐，一支蓝色的药剂不知何时扎在她的脖子之上，内部保存的血清顷刻间便注入其中。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响起，庞大的崩坏能自少女的体内向外散发，这片空间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模样，开始坍塌。
勉强完好的头颅在空中旋转，夜凝闭上眼睛，落入了深不见底的虚数空间之中。
［时空之门已准备就绪，］
［开始世界跃迁！］
……
“休伯利安携带着德丽莎她们逃离了包围圈，K423，夜凝去向不明，陈列也消失了。
律者再次陷入了沉睡，但她在世界范围内引起的崩坏却没有停止。
在这种危机下，逆熵也可能重新团结起来，和德丽莎联盟，神州则不需要我的担心，晨曦早就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另外，她也是一个不确定因素。羽毛的力量，第八神之键【羽渡尘】，似乎还隐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
但，无妨。
实验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受到影响。
夜凝，我的朋友，希望你还能回来。
我的落幕，需要你的见证，那些被你带领的人们，也需要你的归来。
——奥托.阿波卡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