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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入戏太深,姑娘招架不住 第78章 步步错

    假扮温念之生父的男子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对着她行了一礼,“姑娘,对不住。”

    温念之着急地看着不断扑腾地水面,“快救人呐!可别真闹出人命!”

    “是!”

    眼前的人将小指屈起,放在唇边,打了个口哨。

    暗处有人跳入镜湖,打捞南山月。

    同时,这人立即又换上方才那张赌徒的嘴脸,惊恐地大喊,“落水了!将军府的贵人落水了!快救命啊!”

    不远处,王嬷嬷与春晓秋雨听得动静。

    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主子落水,倒是齐刷刷地跑向岸边。

    街上的人想跟着跑过来,却被从树梢上落下的暗卫拦在远处,不得靠近。

    王嬷嬷赶到时,南山月已经被人救了上来。

    “施以援手”的人以及温念之的“父亲”,已经悄悄隐入黑夜中。

    王嬷嬷痛哭流涕,“夫人!夫人你醒醒啊!”

    她伸出手,探了探南山月的鼻息,好在,还活着。

    温念之也松了一口气。

    此计,过于凶险了,她可不想自己的手上真沾上人命。

    王嬷嬷颤抖地指着温念之,“好狠毒!你好狠毒!夫人替你解围,你却想要夫人的命!”

    “跟我去见官!”

    话音落下,有人大步流星,已经行至温念之身侧。

    萧锦羡倾身看了一眼,打了个手势,“没死啊?罢了,苏豫,将两人带走。”

    王嬷嬷老泪纵横、不明所以,她怔在原地,任由苏豫带着人摆弄他们。

    她嘴里被塞紧了一张厚厚的布,谨防她开口。

    按照计划,两人被送至不远处的雁回楼。他们是从后院进去的,谁也没瞧见。

    镜湖岸边再没了动静,远处围着的人群也被驱散。

    两桩热闹都瞧不尽兴!真扫兴。

    人们意兴阑珊,继续逛起灯会。

    岸边留下温念之主仆三人与萧锦羡,她扯了扯那人的袖口,“好险啊,我生怕她被淹死了。”

    “死就死了,她害得你还不够吗?”萧锦羡对上那双受惊的双眼,心口顿时软了下来。

    “害怕了?”他捏捏她的脸,“放心,就算她真死了,我也有法子。”

    温念之瘪着嘴,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一开始害怕她不上钩,不肯出来。后来她来了,喊那人‘温先生’,我又怕露馅儿。我娘姓温,我爹姓王还是姓黄,我都忘了。”

    她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仔细查到我生父头上。”

    估摸时辰差不多了,萧锦羡牵着温念之,从小路绕往雁回楼。

    若不是温念之说,要闹就要在繁华街口闹上一出,才能传得满城风雨。但这繁华街口,附近只有雁回楼能接应,她便请了陆江临帮忙。

    否则,萧锦羡连看都懒得看雁回楼一眼。

    “查到了又如何?不是还有我吗?”他扣紧她的小手,慢悠悠地走着。

    去年,他替温念之料理了香云楼,便盘算着,她还有一个好赌的爹,生怕那爹又给温念之惹出什么事来。那个时候,萧锦羡便使了银子,悄无声息地将她爹“赶”出了定安城。

    只怕,他的后半辈子都不敢再回来。

    温念之来找陆江临帮忙的时候,他心中暗自窃喜。可仔细听了她的计策,却又不禁皱眉。

    他问了一句,“为了他,你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念之,那人果真值得吗?”

    温念之只有一句回答,将他噎得再无后话。

    她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暗处的箭在弦上,箭头对准的是她在乎的人。她若再不主动出手,只怕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及此处,陆江临叹了口气。

    “陆掌柜好雅兴。”

    两人已经入了后院,萧锦羡扫一眼奸商面前的美酒,还有头顶高悬的明月,说出口的话委实阴阳怪气。

    陆江临弯起唇角,挂着痞笑,“陆某为博美人一笑,已将我雁回楼至于险境。这会儿却还不能享用片刻美酒,这是什么道理?”

    他眼波流转,大方的落在温念之身上。

    看得萧锦羡心烦。

    当初就不该听她的!这事哪里轮得到陆江临插手!他在城中还有铺子呢,哼!

    搜了一肚子的话正想开口,便见温念之抢道,“都别说了!明日,城里的风言风语还得请陆公子帮忙放出声儿来。”

    “那是自然。”陆江临应声。

    萧锦羡懒得与那人再费口舌,只问道,“人呢?”

    “在里头。”陆江临侧过身去,“已经醒了,魏然看着,出不了岔子。”

    “我去看一眼。”萧锦羡走了两步又回头,“念念要去吗?”

    他其实不想温念之去,他知道,关着南山月的地方,多半是当初温念之受刑的地方。

    她会害怕。

    但他又不想她和陆江临单独待在一处。

    温念之果然摇摇头,“我在这儿等你。”

    他张口还想说什么,扫了眼两人,心说罢了,他快去快回。

    然后三两步入了暗室。

    南山月已经醒了,她复盘了整件事,惊惧、恐慌猛得从心底袭来。

    她,中计了!

    他打量她半晌,但看她裹着湿漉漉的衣衫和头发,又入了秋,这会儿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默了片刻,南山月忽而大笑起来,率先道,“将军好手段啊。”

    “南山月。”萧锦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负手而立。

    “我原是不想娶妻的,也不想身边有什么女子。你的父亲求了老师,硬将你塞入我府中。一开始,我只觉这辈子会负了你。然只要你安安分分,我也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可你做了什么?替你父亲盯着我?萧某一介武夫,有什么值得他要安插一双眼睛入府呢?今夜漫长,我有耐心,你可以慢慢说。”

    南山月只是冷笑,“将军既然已经察觉,妾身也没什么分辩的。女子一生如浮萍,出嫁前,只能听从父命。入府后,我也想与您夫妻同心,可是将军给过我机会吗?您说您不想娶妻,不想有旁的女子,那温念之算什么?她哪里比得过我?她出身青楼,大字不识,不知礼数。您呢?您是如何待她的?”

    “是,今夜原本是我想借她父亲的手杀了她。我就是见不得她好!就是要她死!说我善妒也好,恶毒也罢。岂料,是我大意了。事已至此,我却没什么好解释的。”

    南山月说完,神色倒是恢复平静。只是眼底的星光,早已黯淡。

    她这一生,不得父亲宠爱,不得夫君宠爱。一步错,步步错。

    从她喜欢上萧锦羡那刻起,什么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