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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帝师,我的徒弟是暴君 第070章 随王出征

    “贤侄儿忠君大义,做叔叔的也是佩服不已。”陈王宇文纯称赞道,随即话锋一转,“只是如今我们五人说白了就是被软禁在长安,无法回归封地,便是想清君侧也有心无力啊。”

    此言一出,越王宇文盛、代王宇文达、滕王宇文逌纷纷附和。

    五王各怀鬼胎,心思不一,但却有一点共识——如今他们被软禁在长安,手下兵力不足,就算最后真的成事了,还不是为宇文贤做嫁衣?

    宇文招听完,凝思少许,对着毕王心腹略微为难道:“你也看见了,不是本王与四位兄弟不肯出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若是草草起事,恐难成大事。”

    “王爷容禀,”毕王心腹行了一礼,然后侃侃而谈,“我家主公正是深知五位王爷和官家处境,故而才怒不自胜,愈发痛恨奸佞。主公实不忍见宇文皇室受奸佞磋磨,这才罔顾自身安危,决然起事。还请五位王爷万万相助一二。”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他家主公在雍州过的好好的,不能再逍遥自在了,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被软禁的货?结果你们还想袖手旁观,不出半分力气?这说得过去?

    “这……”宇文招一怔,随即动容道,“先生快快免礼,贤侄儿所为,真是叫我们几个做叔叔的惭愧。你回去告诉贤侄儿,叔叔们虽然被软禁,但普六茹坚还不敢苛待我们,叫他千万不要做傻事,为了几个不成器的叔叔实在不值得。”

    毕王心腹:“……”你们真是比我家主公还要体贴嘞。

    “王爷三思啊。”毕王心腹锲而不舍的游说道,“当初普六茹坚只是大丞相时便敢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软禁五位王爷。若他当真登了大宝,宇文氏又将如何自处?”

    五王心中一凛,随即细思极恐,出了一身冷汗。

    如今普六茹坚不敢动他们,一是名不正言不顺,二是忌惮宇文氏残余势力。可若等他称帝彻底改朝换代之后,他还容得下宇文皇族么?

    别说普六茹坚,就是他们自己也不相信宇文皇族会不想方设法复辟。

    “我家主公雄踞雍州,扼京畿之要塞,五位王爷若能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毕王心腹趁机添了把火,“而五位王爷德高望重,届时何人敢不敬你们?”

    这里要解释一下雍州,并不是大禹划分的九州之一的雍州,而是经过历代分割之后,治所在襄阳的雍州,地处长江支流汉江中游,位于长安东南方。众所周知,荆州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而雍州正好夹在长安和荆州之间,可见其地理位置之重要。

    套路不怕老,管用就行。打一棍子给一枣甜,往往最能糊弄人心。毕王心腹先是恐吓了一番五王,再以利诱之,不愁五王不上钩。

    毕竟这五王能被普六茹坚骗进京来,智商也确实不怎么样。

    果然,五王都动摇了。

    “普六茹坚狼子野心,欲篡我宇文江山,天理不容。”赵王宇文招谴责道,“虽然本王五人身陷京城,无法召集部下兵马,但也可为贤侄儿做内应,只要贤侄儿兵临城下,本王便派人打开城门,届时便可势如破竹,直取普六茹坚狗命!”

    言下之意,若是毕王打不到京城,那就当无事发生。五王虽然智商不高,但胆子小啊。

    毕王心腹本就没指望五王能借兵给他,能得到一个里应外合的承诺便已经达到了目的,于是他借机恭维五王一番,便匆匆告辞回去复命了。

    五王见他没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也松了一口气。若是真让他们借兵给毕王,他们却也是不肯的。

    谁知道借出去之后还能不能要回来?

    毕王心腹一走,五王便又私下密谋起来。

    “若宇文贤成了事,也学宇文护、普六茹坚那般,我等该如何自处?”滕王宇文逌忧心忡忡道。

    “此一节确实不可不防。”宇文招沉思少许,随即提议道,“我等可暗中遣心腹潜出长安返回封地,传信各自世子,命他们待宇文贤兵临城下之时,便即刻起兵赶往长安,届时城中内乱,不论宇文贤还是普六茹坚必无暇顾及我等,等大局已定之时,不论谁成了事,我等都有恃无恐了。甚至,或可坐收渔翁之利。”

    说完,宇文招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妙计,妙计啊。”其他四王纷纷称赞道。

    五王说做就做,立即安排各自心腹乔装打扮秘密出城。

    却不料,普六茹坚防他们就跟防贼似的,无时无刻不盯着他们的动向。要是只有一人悄悄行动,或许还能侥幸瞒天过海。可五王是同时行动的,都派了心腹出城,那目标就大了很多了,总有被普六茹坚抓住马脚的。

    可若真只派一人出城,五王也是不干的。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帮另外四王通风报信?万一他的主子想吃独食呢?

    五个人五种心思,就算勉强因为利益凑在一起,也是无法戮力齐心的。

    只要一人露出了破绽,其余四人自然也跟着遭殃,都被普六茹坚的人捉了回去。

    一通酷刑审问下来,五名心腹全都招了。

    普六茹坚拿到了招供,面色当即沉了下去:“本王都将他们软禁在京了,竟然还不安分!真是自找死路。”

    “相国切莫动怒。”王辅贤劝诫道,“此时正值禅位之关键时机,若杀了五王,于相国名声不利啊。”

    毕竟他都将五王软禁在京了,竟然还要赶尽杀绝,不论内情如何,外人听了总会寒心的。

    这世上最难堵的,就是天下悠悠之口。一旦白的被说成黑的,就很难再洗回来了。

    普六茹坚城府极深,即便怒极也不会做出自损名声之事,不多时他便克制住了怒火,平静的询问王辅贤道:“那么依先生之意,该当如何?”

    “相国胸中自有丘壑,下官不敢妄言。”王辅贤谦虚道。

    普六茹坚摆摆手:“但说无妨。”

    “是。”王辅贤拱手长拜,而后才道,“相国且将这五人秘密关押,将此事暂时压下,只作不知。只待宇文贤起兵,便可以谋反之名诛之,届时相国之威望岂不更上一层?天下何人敢不归心?”

    普六茹坚闻言若有所思:“好,届时本王亲自领兵灭之,让世人看看谁才是天命之人!”

    普六茹坚也是戎马出身,一生征战无数,军功累累,又岂会惧了宇文贤一个才及冠二年的毛头小子?

    “相国英明。”王辅贤再次一拜。

    ……

    雍州。

    宇文贤得了心腹的回复,冷笑道:“本王这五位叔叔也就这点胆子了,需要出力的时候一个个推的比谁都快,分好处了就又都扑回来了,吃相可真难看。不过也总算有点用处,有他们打开城门,总归能给本王省不少兵力。”

    攻城最耗人命,这也是宇文贤即便十分嫌弃五王,也要忍着膈应去联络他们的原因。

    “五王各怀鬼胎,主公不得不防啊。”心腹提醒道。

    “当然要防,本王打来的天下总不能便宜了别人。”宇文贤阴沉道,“安排人给本王盯紧了五王的封地,但凡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是。”心腹领命而去。

    三日后,毕王宇文贤以清君侧之名自雍州起兵,渡过汉江,一路攻到了京畿重地上洛。

    一旦上洛被攻下,毕王军队便可直指京师长安了。

    普六茹坚当朝斥责毕王宇文贤,给他扣了个谋反的帽子,并宣布决定亲自挂帅,征讨叛逆。

    两军于上洛城交锋。

    一时风起云涌,各方关注。

    不仅北周国内有不服普六茹坚的势力蠢蠢欲动,更有南陈虎视眈眈,陈顼甚至派了大将陈纪屯兵江陵,其目的不言而喻。

    当然,陈顼不会傻到现在就命陈纪出兵北上,那只会便宜了普六茹坚。

    江陵即荆州,往北就是雍州。试想一下,若是陈顼趁宇文贤起兵捣了他的老巢,那么宇文贤必败,这不是帮普六茹坚解围么?

    所以他在等,等普六茹坚和宇文贤之间分出个胜负来。

    不管是谁胜了,雍州这块地他都要了。若普六茹坚胜了,那么他就趁机吞下雍州,再往北暂时就不做念想了;可若是宇文贤胜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先吞雍州,打击宇文贤的士气,再挥师北上,直取长安!

    普六茹坚此次不仅亲自出征,还把次子杨广也给带出来了。

    而长子杨勇则留守长安,坐镇京都。杨勇这个人虽无开拓之志,但有守成之才,前面有父亲和弟弟冲锋,后面交给他镇守足矣。

    宇文贤敢起兵,自然是做了不少准备的,雍州又是富足之地,人马、粮草都不缺,可谓是来势汹汹。

    即便是普六茹坚亲自出征,一时也只能坚守上洛,却无法退敌。

    于是两军交锋数日,却陷入了僵持之中。

    上洛城下每天都在上演攻城的戏码,城墙上涂满了死亡士兵的鲜血,有的鲜红,有的则已经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