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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帝师,我的徒弟是暴君 第118章 李家命案

    “望少主勿怪。”裴矩中规中矩的说道。

    黛琦笑意更甚,只是兴趣却少了一些,这裴矩一看就没有她家裴右使和谢左使好玩。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怎么会怪你呢?”

    “多谢少主。”

    压在心中的谜团解了,黛琦和杨广也能睡个好觉了。

    但李璋、李韶父子却睡不着了。

    “阿爹,这措温布行事乖张、肆无忌惮,迟早会连累我们啊。”李韶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跟他合作!

    李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韶继续愁眉苦脸道:“今夜不曾被晋王捉住,下次呢?一旦落入晋王之手,严加拷打之下,我不信他们会死撑着不出卖我们李家。不行,我得再去警告他几句。”

    李璋终于神色一动,喝道:“回来!你现在去找他,觉得他会承认吗?且就算他承认了又如何?他若是会听告诫,今晚便不会动手。”

    李韶怒意更甚,却又无从发泄,更对措温布无可奈何,只能颓然的坐了回去。

    “越是紧迫之时,便越不能慌乱,否则自乱阵脚,不战便败。”李璋沉稳教训道,“如今晋王只是来巡察大索貌阅和输籍定样的成效,万不得已之时,可壮士断腕。”

    只要晋王查清了户籍和田地,自然就会离开陇西。

    “我明白了。”李韶郑重应道。

    李璋到底不比青年人,深夜被吵醒,此时精神便有些不济了,于是挥挥手示意李韶退下,准备继续休息。

    然而李韶还没来得及告退,便听见外面又闹了起来。

    “去看看怎么回事。”李璋克制着怒气沉声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本就够心烦的了,结果这些没眼力的还要生事!

    李韶得了吩咐,连忙出门去查看。正好,一名下人提着灯笼匆匆赶来,他便拦下了他,询问缘由。

    “启禀郎君,张小郎在槐园跳水自尽了。”下人慌忙禀报。

    李韶额头青筋狠狠一跳,有了不祥的预感,神色出现一瞬的慌乱,随即连忙转身跑回屋里禀报李璋:“阿爹,阿爹,不好了,张佩死了!”

    李璋也一震,猛地起身:“怎么在这个时候死了?措温布要疯吗?这个时候杀了张佩,生怕不引起晋王的注意吗?”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此事压下去,把张佩的后事办了。”李璋暴躁少许,便当机立断,“走,去看看。”

    父子二人匆匆来到张佩溺水的现场,此地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张佩的尸体也被下人们打捞上来了。

    “伯父,从兄。”李叔良、李贽等人纷纷行礼。

    李璋此时哪还顾得上这些虚礼,直接挥退他们,上前查看尸体。

    张佩刚被打捞上来不久,浑身都湿漉漉的,还沾了不少淤泥。

    “我可怜的外甥!”李璋妻张氏闻讯赶来,见到张佩尸体的惨状,顿时嚎啕痛哭,“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这样叫我如何跟我死去的妹妹交代啊!”

    “行了,人已经去了,好生操办后事才是要紧。”李璋吩咐一声,随即招手示意下人们将尸体抬下去打理干净。

    “这边出什么事了?”却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李璋心中一突,转身看去,可不就是他此时最不想看见的晋王殿下么?

    “深夜惊扰到了殿下休息,实在该死。”李璋连连赔罪,“此地出了些事,恐污殿下之眼,殿下还是回去休息吧。”

    杨广就是特意赶来的,如何会听他的话回去休息?

    “不忙。”杨广不紧不慢道,随即走上前去。

    李璋自是不好挡路,只得退至一边,让杨广过去。

    杨广看了一眼尸体,发现此人不就是那日诗会第二个作诗的学子么?

    那首诗得了评委极高的赞誉,杨广也觉得写的极为不错,所以印象很深刻——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收起思绪,杨广看了一眼悲痛痛哭的张氏,随后目光扫了一圈问道:“是谁发现的尸体?”

    等了一会,一名仆从走上前:“启禀殿下,是奴。”

    “你叫什么?”

    “奴叫阿山。”

    杨广打量他一眼,直看得他双腿不禁打颤,然后才道:“夜色昏暗,你无事到槐园来做什么?又如何能看见沉入水中的尸体?莫不是故意杀人抛尸,然后贼喊捉贼?”

    阿山吓得面容失色,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殿下明鉴,奴冤枉啊,奴是听见这边有落水的声音,才忍不住好奇过来看看,奴没有杀人啊!”

    “哦?”杨广顺势问道,“那你来时除了听到落水之声,还有没有听到其他声音,或者看到可疑之人?”

    这么问的同时,杨广余光顺便扫过周围众人,观察他们的表情。

    “这,”李璋神色凝重上前,“殿下的意思,张佩是他杀?可他只是内子的外甥,平日里素无仇怨,谁会杀他?”

    阿山本来迟疑,听李璋这么说,便连忙摇头否认道:“奴并未听见其他声音,也并未看见可疑之人。”

    李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殿下想必是多虑了。”

    “那他为何要自杀呢?”黛琦出声替杨广反问道。

    “黛少主这不是为难老夫么?”李璋皱眉,“人已经去了,老夫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如何知道他为何自杀?”

    “李老先生毕竟是代族长,日理万机,无暇顾及这些小事,也确实情有可原。”黛琦淡淡笑道,随即话锋一转,“那么府中总有与张郎君熟悉之人吧?他这些日子有什么异常,应当也知晓一二才是。”

    “哎。”张氏擦了搽眼泪,抽泣着叹息一声,“都怪妾身没有多关心大郎,以至于他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黛琦闻言神色一动:“这么说张娘子知道原因?”

    张氏点点头,低声道:“或许吧,大郎父母早亡,自幼长在李家,与我家小娘青梅竹马,只是小娘视他为兄长,与他并无男女之情,便拒绝了他。谁料,谁料……呜呜,天意弄人啊!”

    “这么说是为情所困?”黛琦幽幽说道,“不过既然你说小娘子拒绝了他,那么此事应该发生的挺早了,他为何早不自尽,晚不自尽,偏偏选在今夜呢?我记得那日诗会,张郎君虽有哀愁之色,却并无死志。难道今夜他见过小娘子,亦或是看见了什么才突然心性大变,寻死觅活?”

    李璋、张氏等人面色俱都大变。

    李璋忙喝止道:“黛少主,这话可不能乱说,休要污了我家小娘名声!”

    “是我唐突了。”黛琦道了声歉,“不过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罢了。”

    李璋心里把她骂了一千三百一十八遍,心道你一个魔头还管起公道来了?

    “阿山并未看见可疑之人,张佩又素无仇家,除了想不开自杀还能有什么死因?”李璋直接给他的死定了性,“黛少主实在多虑了。”

    “如何能确定他说的便是实话?”黛琦指了指阿山,“既然张娘子提到了小娘子,那不妨请小娘子也过来问一问吧。”

    “此乃李家家事,黛少主此言不妥吧?”李璋隐隐有些威胁道。

    “既然出了命案,自然要查清真相才好。”杨广适时出声助力,“张郎君毕竟是李老先生和张娘子的外甥,而他又因身世之故养在你家,想来二位也是拿他当亲生骨肉看待的。”

    “那是自然。”张氏深有感触的应道。

    李璋瞪她一眼,败家妇人,这不是主动给他送把柄么?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李家还推诿就显得心虚了,李璋只能命人去将李晗请来。

    李晗在几个仆从婢子的护送下匆匆赶来,对着长辈和杨广行了一礼。

    “今夜你可见过张佩?”李璋直截了当的问道。

    “并不曾见过,我也是刚刚知道佩从兄出事的。”说到这里,李晗红了眼眶,语气也带了一些哭腔。

    李璋问完,看向黛琦:“黛少主还有何好说?张佩分明是一时想不开自尽,偏偏黛少主非要说是他杀,到底意欲何为?还是故意不想让他入土为安,莫非张佩其实是得罪了你?”

    黛琦听这倒打一耙的言论,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转而对裴矩道:“裴先生可懂验尸?”

    “略懂。”裴矩谦虚道。

    “那就有劳裴先生了。”

    裴矩道了声“客气”,继而走到张佩尸体前,蹲下开始验尸。

    这事杨广是不懂的,黛琦一个女子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去翻一名男子的身,只能由裴矩出马了。

    裴矩扒开张佩衣物,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又翻开他的眼皮、嘴唇查看一番,基本确定了死因便站了起来。

    “先生检查结果如何?”黛琦自动充当捧哏。

    裴矩顺势说道:“身上并无内伤、外伤,头顶也无创伤,可见并非是利器或者内功所伤。”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是溺水自尽,怎么可能会有内伤和外伤?”李韶抓住把柄反问道。

    “我还没说完。”裴矩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