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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帝师,我的徒弟是暴君 第143章 还是三郎聪慧

    “是。”杨广应下,不过临走时又补充一句,“请阿爹秘传长孙大人入宫,若阿娘真的中了玉蝴蝶,也只有他能辨认一二。”

    长孙晟多次出使突厥,甚至对突厥的山川地貌都了如指掌,可以说他对突厥的了解程度比裴矩还要多得多。

    杨坚自是同意,而后秘密派人去传长孙晟。

    待长孙晟也乔装入宫之后,杨坚便让他与杨俊三人一同去了椒房殿,对外只说是请来为皇后看病的医者。

    椒房殿早已戒严,内外都有重重禁军封锁。

    杨俊持有杨坚手令,自然畅通无阻。

    殿内,兽烟缭绕,幽深安静。

    杨俊四人刻意放轻了脚步,到了内殿时,杨俊招来独孤伽罗的贴身宫女:“阿娘醒着么?”

    “启禀秦王殿下,娘子醒着呢,就是精神不好。”宫女低头回禀道。

    “孤知道了,你退下吧。”杨俊挥挥手。

    宫女行了一礼,随后退下了。

    四人轻轻走进内殿,杨俊轻声喊了声:“阿娘?”

    独孤伽罗垫着瓷枕,微微侧头看来,虚弱的轻笑一声:“三郎啊,你怎么来了?”

    “阿娘。”杨广也上前半跪在床边,拉着独孤伽罗的手喊了一声。

    “二郎?!”独孤伽罗惊喜的瞪大了双眼,甚至使劲想要坐起。

    “阿娘您躺好。”杨广鼻头一酸,“儿子不孝,阿娘生病也没能在身边侍疾。”

    独孤伽罗十个子女中,最受宠的不是长子长女,也不是幼子幼女,反而是次子杨广。而杨广自幼备受父母宠爱,对他们的感情自然也是极深的。

    “胡说什么,你在外替你阿爹分忧,如何不是尽孝?不仅是尽孝,更是尽忠。”独孤伽罗慈爱道,“阿爹和阿娘都以你为傲。”

    “阿娘,您先让长孙大人看看。”杨广忽然想起正事,连忙让开一些,请长孙晟过来。

    “微臣见过娘子。”长孙晟行礼道。

    独孤伽罗道了声“免礼”,然后有些不解道:“为何要请长孙大人为我看病?这其中有何缘故?”

    杨广简单将缘由解释一遍,然后道:“长孙大人对突厥极为了解,让他看看也好确认阿娘是否中了玉蝴蝶。”

    独孤伽罗心下一沉,若是她真的中了玉蝴蝶,这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可她真的不愿意去怀疑她的长女和外孙女。

    “微臣得罪了。”长孙晟上前告了声罪。

    独孤伽罗点点头:“不必拘谨。”

    长孙晟轻轻放了一点独孤伽罗的血,用指尖抿起嗅了嗅,而后轻尝一口。

    “如何?”杨广神色颇为紧张的问道。

    长孙晟擦了擦手指,然后问了独孤伽罗一个问题:“娘子生病前可曾接触过什么特殊之物?”

    “特殊之物?”独孤伽罗沉思少许,“这殿内之物都是旧物,并未添新。若说有的话,那便是之前数次阿英来看我,我见她腰间香囊新颖,便拿来把玩了一番,随后就还给了她了,别的也没什么了。可若是那物有毒的话,阿英整日贴身佩戴岂不早已中毒?”

    “那么娘子病中,可有什么异感?”长孙晟又问道。

    独孤伽罗不知想起了什么,猛然变了神色,素来坚强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惊恐之色。

    “阿娘,您怎么了?”杨广和杨俊连忙靠近关切道。

    独孤伽罗紧紧抓着两个儿子的手,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声音沙哑道:“有鬼。”

    杨广四人闻言,俱是一震。

    “阿娘,您太累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即便是有,也定然是心怀不轨的小人装神弄鬼。”杨广连忙宽慰几句。

    独孤伽罗心神稍宁,然后才回答起长孙晟的问题:“在我病倒的第三日,我偶然醒来时看见了介国公。”

    介国公即前朝末帝宇文衍,死于杨坚之暗杀。

    独孤伽罗不知是在回忆,还是由于气息不继不得不停顿了会,接着又道:“后数日,我又接连看见了宇文贤、宇文盛。”

    “敢问娘子之后见鬼是在椒房殿戒严之前还是之后?”长孙晟顺藤摸瓜的问下去。

    “之前。”独孤伽罗刚回答完,便神色一震,“若是如此,那定然是有人装神弄鬼恐吓于我,而在椒房殿戒严之后,他无法出入自如,便也无法继续扮鬼。”

    长孙晟点点头,然后才说起了先前检查所得:“娘子的确中了玉蝴蝶,不过因并未直接服入,且对方所用必定不是鲜活之植,毒性有所流失,故而娘子中毒并不深。”

    杨广几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随即追问道:“可能解?”

    “晋王殿下放心,此毒微臣能解。”长孙晟安抚道。

    “那便好,还请长孙大人快快为阿娘配置解药,孤感激不尽。”杨广迫不及待道。

    长孙晟应承一声,然后研磨提笔写了一副药方,将之交给杨广:“殿下可命可靠之人按此方抓药。”

    “多谢,日后长孙大人若有需要之处,又不违背法纪道德,孤必定竭力相助。”杨广拱手一拜。

    “殿下折煞微臣。”长孙晟连忙侧身避开,不受这一礼。

    杨广思忖一番,还是将药方交给黛琦:“事关重大,就请师父走一趟吧。”

    黛琦虽然经常不着调,但不坑的时候还是比较靠谱的。

    “二郎如此信我,我当然义不容辞。”黛琦郑重其事的接过药方,仿佛扛起了天大的使命。

    系统忍不住骂了句:“智障。”

    虽不中亦不远矣。

    长孙晟见黛琦离开去抓药,便也顺势请辞告退了。他只负责查看独孤伽罗有没有中玉蝴蝶,如今功成自然应当身退,免得无端招惹麻烦。毕竟这下毒的凶手还未找出,甚至有可能涉及皇家辛秘,他当然不想徒惹祸端。

    而杨广解了后顾之忧,却不能将此事就此揭过。他将前后事件联系一番,看向独孤伽罗问道:“阿娘,在‘见鬼’那几日,宫中可有可疑之人出没?”

    “之前我已经盘问过椒房殿中宫人,并无人发现可疑之人出没。”独孤伽罗一边说,一边回想,“不过,那几日阿英总是来看我,我精神不济,她陪我坐上一会我便犯困,每每都让她去偏殿休息。殿内殿外都有宫人守候,她又不懂武功,怕是无法进出自如。”

    “若那不是阿英呢?”杨广语出惊人道。

    独孤伽罗一怔,显然被他这话惊到了:“阿英的音色、身量我都熟悉,怎么会不是她?”

    就算能易容,但声音和身量却是极难模仿。雍虞闾即便得了嘉陵居士真传,总不能伪装成一个比他矮小的女子吧?

    “阿娘,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有一门如意缩骨功,便可随意改变身量大小,突厥也未必没有类似法门。”杨广解释道,不过也没把话说死,而是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有可能另有其人隐藏在暗处,伺机装神弄鬼,阿英只是不巧撞上了。”

    “嗯。”独孤伽罗点点头,然后拍着杨广的手背叮嘱道,“不论如何,乐平是阿娘长女、你之长姊,而阿英是阿娘外孙、你之外甥,没有确凿证据,不可随意定论。否则若是误会一场,却平白伤了亲人感情。”

    杨广恭敬应是,唯父母之命是从。

    只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所谓亲人感情,早在杨坚篡位登基之时,便已经摇摇欲坠了。杨丽华终究是宇文家之妇,与他们隔了一道天堑。

    “三郎也不可出去乱说,明白吗?”独孤伽罗又看向杨俊严厉嘱咐。

    “嗯,三郎一定听阿娘的话。”杨俊重重点头保证一番。

    “乖。”独孤伽罗揉了揉他的脑袋。

    母子三人说了一会话,黛琦那边则抓了药回来了。

    杨广亲自去了灶房熬药,熬得了药便又亲自端来喂给独孤伽罗。除了一开始的抓药,其余过程丝毫不假人手。

    独孤伽罗为其如此醇孝,心中十分欣慰感动。

    先前折腾了许久,又吃了药,独孤伽罗便有些乏了。

    “阿娘您先休息吧,儿子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看您。”杨广起身告退。

    “你去吧,你悄悄回京,务必小心,若是待得久了让人看出端倪,于你不利。”独孤伽罗十分为他着想。

    杨广行了一礼,与杨俊一道告退离去。

    出了宫门,坐在车上,杨广便思考起如何查找证据揪出真凶来。

    对方行事隐秘,更因涉及乐平公主一家,杨广必须小心又小心,否则若是在掌握证据或者抓住凶手前走漏了消息,那对他将会十分不利。

    乐平公主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二郎愁眉不展,可是为寻找证据发愁?”黛琦一语中的。

    杨广坦然点头:“正是。”

    “长孙大人也未能在椒房殿内找出玉蝴蝶相关之物,可见对方行事之小心,想要找到证据确实不易。”黛琦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可是,对方的目的既然是给阿娘下毒,那如今阿娘的毒解了,他们肯定会着急啊。”杨俊简单直白的说道。

    黛琦和杨广对视一眼,俱都露出喜色:“是我们将问题想复杂了,还是三郎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