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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帝师,我的徒弟是暴君 第208章 又见无真道人

    “你们兄弟也有数月不曾回来了。”甘露殿内,独孤伽罗拉着老哥俩的手扯家常,“阿娘和阿爹对你们甚为想念,如今回来了,二郎也先在京城住下吧,等过了年再回去。”

    “是,阿娘。”杨广乖乖应下。

    杨勇也道:“让阿爹阿娘挂怀了。”

    “大兄、二兄,我们也很挂念你们呀!”几个小的也凑上来围着俩人道。

    “你们几个小滑头,就会说好话哄人。”杨勇慈爱的在他们脑门上摸了一把。

    杨广没说什么,不过也撸了他们一把。

    看着膝下子女友爱和睦,杨坚和独孤伽罗自是欣慰开怀。

    享过天伦之乐后,杨坚便打发了几个小的,只留下了杨勇和杨广。

    这是要说正事了。

    “并州旱情无碍了吧?”杨坚问道。

    “回阿爹,已然缓解。”杨广拱手禀报道,“此外,儿子还请了郦植出山勘察并州地形,主持兴修水利,以防来年再遇灾情。”

    杨坚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赞许道:“此事你做的极好,不仅缓解了并州旱情,还捣毁弥勒教一大据点,傅宣德虽被劫走,但你有先见之明毁去了其丹田,已然废人一个,劫走也无碍。不过其掌教武功极高,平日里需多加提防。”

    “多谢阿爹教诲,儿子谨记。”杨广恭谨道。

    “二郎办事素来周全,面面俱到,小小年纪便可独当一面,大兄真为你骄傲。”杨勇一派真情实意的夸赞道。

    “大兄过誉了,大兄身为太子才是智计无双沉着稳重,二郎还需与大兄多多学习。”杨广谦虚恭维一番。

    “哈哈,你们兄弟互相扶持才是我杨氏皇族长久之道。”杨坚赞赏笑道,随即又说起水泥一事,“要说二郎最大的功劳还是发现了发明水泥的匠人,此乃利在千秋社稷的大功,对了,二郎此次入京可有将那匠人带来?”

    提到水泥,连杨勇也暗暗面色一变,目中闪过一丝嫉妒。为何杨广从来都有这般好运?顺利祈来降雨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他发现了如此重要之物!

    为何这匠人不是出在洛阳反而出在并州?

    他这个太子也做的忒憋屈了。

    “回阿爹,那刘师傅父子都是本本分分的匠人,世代居于晋阳,故土难离,也不擅人情世故,让他们入京反而不美。此前他们献上配方之时儿子已经赏下白银百两,后来阿爹又下了封赏,刘师傅父子俱都感恩戴德,对于配方公之于世并无半点怨言。”杨广回禀道。

    杨坚捋了捋胡须,略一思索,赞同道:“既然如此,便不必去打扰两位匠人了。”

    独孤伽罗也笑着点点头,显然也对这么知情知趣的百姓十分赞许,便也不吝关照之意,为此特意叮嘱杨广道:“两位师傅都是忠君爱国的义士,二郎需多加照顾。”

    “是,阿娘。”

    撇开这个话题,杨坚还对杨广在并州如何经营水泥十分感兴趣,也想看看这个素来优秀的次子在这方面是否也能给他一个惊喜。

    听到杨坚询问,杨广立即恭敬的将并州水泥生产经营模式一五一十的禀报了一遍。

    当他说完,杨坚三人俱都一怔,显然被他的方式给惊讶到了。

    “如此一来,所得之利岂非俱都落入商贾之手?”杨坚皱眉道,“二郎你素来周到,怎会出如此纰漏?”

    杨广不紧不慢的拱了拱手,回禀道:“老子云:‘无为而治’,儿子以为商业之事,若官府多加干涉反而不妥,不若任其似水流般自然奔流汇集,而人力只消稍稍修整河道加以引导即可。《周易》云:‘损上益下,民说无疆’,故藏富于民则国富矣。商业之利不仅利商贾,亦利士农工者。如是,则万民皆可获利。”

    “损上益下,民说无疆。”杨坚若有所思的品评一番,情不自禁的颔首道,“好,好,二郎当真远见卓绝。”

    “商人奸猾,或有不臣。”杨勇忍不住皱眉反对。

    杨坚神色一顿,不动声色道:“哦?那二郎以为如何?”

    杨广再次拱了拱手,却并不与杨勇争辩,只道:“儿子年幼愚钝,所持不过一家之言,然眼界有限,固有其弊,惟阿爹圣裁。”

    这话说的又漂亮又滑不溜秋的,言下之意我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所言所思肯定有不足之处,但阿爹是大人,是皇帝,洞察世事肯定不会出错,一切都有阿爹圣意裁夺就好。

    既表达了自己的主张,又不锋芒毕露,更不与太子杨勇冲突,尺寸把握的刚好,不会引来杨坚的猜疑和不快。

    “呵呵呵呵。”杨坚莞尔轻笑,“二郎有主见又不自负,如此甚好。你们所言都有道理,但正如二郎所说,固有其弊也。财帛动人心,若不加以制约,后果不堪设想。而商人亦人,人有忠奸之辨,岂可一概而论?且国若无商贾流通,不啻于人无经脉运转,岂非死也?”

    这是分别指出了两人话中不足之处,中肯周到,一针见血。

    不得不说,杨坚的确是个开明之君,虽然一开始不赞同杨广的做法,但在听取了他的理由之后便作了反思,并补充修正了杨广的不足。同时也没有像一些持有极端儒家思想的人那样将商人一棍子打死,反而肯定了商人不可替代的作用——商品流通。

    “阿爹圣明。”两人齐齐行礼。

    “那圣人以为当施行何法?”独孤伽罗插了一句,询问杨坚道。

    “娘子可有高见?”杨坚神色一动,随即反问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斟酌少许:“如今京城施行分股之法,朝廷与世家大臣皆参与其中,格局既定,不可贸然改之。不若京城照旧,而其余各州则效仿并州如何?”

    “嗯。”杨坚同样深以为然,“娘子所忧甚是,朝令夕改,则不知所从,迄无宁日。”

    且京城达官显贵遍地,就算更改也没什么意义,最后配方肯定还是落在他们手中。改来改去反而平白得罪了人。不如就按照目前的格局,还能收拢一批人心,稳固皇权。

    在这个特殊的形势下,水泥不仅仅有经济意义,更有政治意义,它就像一条纽带将皇室和世家捆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不知不觉到了飨食时间,杨广和杨勇都在宫中吃了饭才出宫。

    出了延禧门,兄弟二人便就此作别,杨勇自回东宫去,而杨广则往晋王府而去。

    新都建成的晋王府比旧都的宏伟富丽多了,雕栏玉砌,玉宇琼楼,宛如仙家洞府。

    王府中,黛琦正在教训小滚滚。

    因为这货越长越胖,也越来越皮实,捣蛋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大,才来不久就把新王府的花园祸害了个遍。

    “你什么吨位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的吗?竟然去爬树!那树那么细,你一爬还不得都折了啊?你说树它招谁惹谁了?”黛琦拿着一根木条吓唬它道。

    小滚滚缩在栏杆下的角落里,爪子放在胸前对对碰,一双黑眼圈充满了无辜之色,整只熊都怂的不行:“呜呜。”

    杨广立即止住了脚步,站在一丈之外——幸灾乐祸。

    看到这只蠢熊挨训,他怎么就这么高兴呢——啧,瞧它也笑的多开心呀。哈哈哈哈……

    黛琦正在气头上,注意力全在小滚滚身上,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停了还以为是哪个仆从见她训熊没敢过来呢。结果余光一瞥,发现竟然是杨广。

    杨广见她看过来,连忙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脸正色的走过去:“它又做什么了,你又在骂它。”

    “可别提了,一提我就上火。”黛琦手里的木条故意在栏杆上敲得啪啪响,“跟它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爬树不要爬树,就是不听。它以为它还是以前那只小团子吗!”

    “不就是几棵树嘛,不值当动这么大的气。”杨广连忙安抚道。

    简直心机屌。

    “你就惯着它吧。”黛琦气哼哼的把木条一丢,再看一眼混不吝的小滚滚,顿时没了脾气。

    黛琦转身走了,小滚滚立即原地复活爬了起来跑到杨广脚边蹭了蹭。

    杨广嘴角一勾,戳了它脑门一下:“要不是孤,你今天死定了,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唔唔。”小滚滚脑袋凑上去在他手里蹭蹭。

    因为看到小滚滚倒霉,还借它在黛琦面前表现了一回,杨广心情颇为不错,于是大方的赏赐它蹭手心的奖励。

    一代国宝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惨。

    “唔唔。”但小滚滚也不是蠢的,卖完了萌就开始讨价还价了,只见它指着花园里的树叫了两声。

    杨广嘴角一抽,嫌弃的摆摆手:“爬吧,爬吧。”

    “唔唔!”小滚滚激动的叫了一声,然后以猛虎下山之势冲了过去。

    杨广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去,结果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后面传来“咔嚓”一声,某只胖子抱着一根折断了树枝掉了下来,中途脚脚在树杈上绊了一下,身体立即倾斜要看着就要头着地,结果它机智的丢掉树枝以双手抱头的姿势落在了地上。

    看着它一脸懵逼的表情,杨广也不知道说它什么好了,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身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官家如何说?”黛琦不用问都能猜到杨坚肯定会问起关于并州如何经营水泥之事。

    “阿娘提议京城依旧施行分股之法,而其他各州则施行竞标之法。阿爹亦如此作想。”杨广回答道。

    “听说分股之法是裴矩提出的。”黛琦不掩赞赏之色,“京城乃天子脚下,达官显贵云集,此法却是最为合适。裴矩果然大才。”

    在京城施行分股之法和竞标之法对于这些世家、大臣其实没什么影响,最终肯定会落在他们手里就是了。但后者朝廷却无从得利,长此以往世家、大臣更强,朝廷对他们的掌控反而削弱。故而施以分股之法,朝廷吃肉、世家大臣跟着喝汤才是正道。

    “不过官商勾结,官员借机敛财是难免的,地方上也不可能做到公开透明,必然会有官员暗中参股,甚至以权谋私。”黛琦也没有盲目乐观,“水至清则无鱼。”

    “人皆有私欲,贪腐之事自古不可免。”杨广对此也很无奈。

    即便是再伟大的帝王、再圣明的君主,也不可能做到治下完全清廉。

    “嗯,官家是明君,君主贤明政事自然也清明,如此已经很好了。”凡事哪有尽善尽美的,自然不好强求。

    回到京城,杨广又恢复了深居简出的日子,自就藩后他身上的左武卫大将军之职就卸下了,身上也没差事,自然以韬光养晦为主。

    这一日,府上却突然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不是别人,正是无真道人。

    杨广和黛琦见到他时也很诧异,无真道人的气色看起来似乎有些差,仿佛伤势初愈。两人连忙将他迎进府中,请到上座。

    “昔日一别已有数月,前辈似乎身体有恙?”一番寒暄之后,黛琦目露关切之色问道。

    “哎。”无真道人轻叹一声,“小友心细,贫道多谢小友关怀。些许小伤,无妨无妨。”

    听他这么说了,黛琦便也不再多问,转而道:“前辈追查朱妙晨之事,可有收获?”

    “此事说来话长。”无真道人沉吟少许,长话短说,“那日朱妙晨劫走傅宣德之后,便一路南逃,贫道一路追踪至长江之滨,孰料却突然冒出一名蒙面黑衣的高手与她联手合击贫道。贫道与她二人在江边大战一场,最终被她们遁入江中逃脱。贫道也受了些伤势,便暂寻僻静之处疗伤,待出关后却再寻不到她们踪迹。”

    “既然是长江逃脱,那么他们很可能躲入南陈之境,前辈为何又来大兴?”黛琦不解道。

    “弥勒教此前诸多阴谋皆冲大隋而来,贫道不如在此守株待兔。”无真道人意味深长道。

    黛琦闻言也觉有理,且无真道人这话更是给他们提了个醒,弥勒教虽然受了重创,掌教也被无真道人震慑,但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可能,他们绝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