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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圈霸总说他后悔了 第112章 玫瑰

    夏秉春打来电话的时候,傅青章刚换好衣服,从实验室走出。

    众人出来的时候还在交谈,在一片黑压压的西装人士中,助理准确地找到傅青章,将手机递了过去。

    “你跟阮知在一起吗?”

    夏秉春声音急切,完全没了往常的镇定。

    傅青章顿了顿,如实道:“没有,什么事?”

    夏秉春气息都不稳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阮知现在在做什么?”

    傅青章面露疑惑,没有回复。

    夏秉春不再等他说什么,发了个截屏过去。

    “他刚刚给我发了条消息,傅青章,你快去看看!”

    傅青章点开照片,有片刻的恍惚。

    【夏老板,非常感谢您的照顾和提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妈妈在您之前说过的疗养院里定期做检查,您以后可以帮忙关照一下吗?非常感谢您~】

    傅青章有些疑惑,阮知什么时候跟夏秉春讨论过家人的事?

    他突然想起,早上阮知跟他告别时的神情。

    目光眷恋,又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整个人显得很委屈,让他心头一酸。

    还以为他是在为昨天的事情服软……

    “好。”

    回复完夏秉春,傅青章恢复状态,心跳逐渐加快。

    无暇多想,跟副手和众人打过招呼后,傅青章先行离去。

    去停车场的路上,傅青章逐渐迈步跑起来,还趁机给周应年打了个电话:“阮知在做什么?”

    周应年听起来有些意外,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道:“阮先生正在浴室洗澡。”

    “快去看看。”

    傅青章把手机放在置物区,启动了车子。

    周应年虽然疑惑,但还是听从命令去敲了敲门。

    浴室并没有水声,敲门叫了几声后,阮知没有任何回应。

    周应年这才紧张起来。

    “没有回复。”

    周应年一边回答,一边眉头紧皱。

    作为一位影视明星,阮知洗澡向来用时很久,浴室里放满了他要用的各类产品,更何况有时候还要陪傅青章……周应年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今天确实有些不对劲。

    自从手术后,阮知就有些畏寒,喜欢在午后最暖的时候洗澡,今天阳光很好,可阮知进去之后,除了刚开始的水声,就不再有动静了。

    周应年补充道:“阮先生已经进去大概三十分钟了。”

    “找钥匙,开门。”

    “好的。”

    周应年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经商世家的安全措施向来很到位,房门材质特殊,锁是特定的机械锁,普通枪弹都不一定能打开,只能用钥匙开锁。

    往常每间房门都会插着钥匙,没有人会去注意钥匙的问题。

    但是今天浴室门上的钥匙不见了。

    周应年看着没有挂断的电话,报备道:“我跟这里的管家联系,拿备用钥匙,您路上当心。”

    “嗯,尽快。”

    傅青章的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但轰鸣的发动机声已经出卖了他。

    联系完管家,周应年四处查看一番。

    还好家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利器,只有一个拆箱器找不到了。

    那区区2毫米的刀锋,应该很难造成什么致命伤吧?

    阮知这段时间情绪低落,动不动就要去卫生间待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脸色憔悴。

    周应年知道他伤心,但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他们是商人,有利益最好,没有利益便暂时退让,但不会放弃自己,傅青章和他的想法向来相似,这会儿恐怕也有些意外吧。

    二十分钟的路程,傅青章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到家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了警方的警告信息,不过他暂时来不及看。

    管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打开门的,傅青章率先闯进卫生间,仓皇着拉开浴室的玻璃门。

    圆形浴缸像一朵硕大的艳红色玫瑰。

    正在缓缓往外流淌汁液。

    苍白的人躺在其中,像是被身下的玫瑰吸干了养分,已经没有了意识。

    “阮知?”

    傅青章木然地喊了一声。

    他走向阮知,脚下却都是溢出的红色血液。

    将人从浴缸抱了出来,放在地上,众人这才看到阮知的胳膊。

    阮知的睡衣是短袖,露出的胳膊苍白纤细。

    手腕处不知道被划了多少次,经水后溃烂看不出形状。

    往上还有五六道划痕,从温水里出来后,还在汩汩流血。

    因为刀刃实在太短,他只能一次次划下去,直到疼得休克过去……

    傅青章无措地抬起手,想按住伤口帮他止血,但迟迟没敢下手。

    他很难想象,自己触碰到这些伤口的时候,阮知会有多么疼痛难忍。

    管家已经拿来绷带,两人颤着手将伤口绑上。

    周应年紧张地看着手机,建议道:“救护车还有五分钟到,或许我们可以先下去。”

    单次超速和闯红灯都是严重违法行为,更何况傅青章一路都是这么走来的。

    抱着人到楼下的时候,交警已经赶到了。

    “不好意思,我的……我爱人失血过多,现在需要急救。”傅青章的德语还算流利,但是提到称呼的时候,还是磕巴了一下。

    外籍管家立马道:“我来处理。”

    傅青章不再多说,带人上了已经到来的救护车。

    周应年开了另一辆车跟上。

    看着医护人员进行各种抢救措施,但躺着的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突如其来的耳鸣,让傅青章觉得自己的意识不太清晰,仿佛置身梦境中。

    他一直觉得阮知不太聪明。

    毕竟和他比起来,这人太年轻,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识过,很多事情也处理不好,有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自己只需要稍微出手,他就只能乖乖听话,哪怕并不情愿。

    但是他忘记了,哪怕是再坚韧的绳弦,也有断掉的那一天。

    正如他所想,阮知确实笨笨的,因为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只能做这样的傻事,试图永远解脱。

    不知道阮知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

    以前最怕疼的人,后来在他跟前再也不敢喊累喊疼,战战兢兢伏低做小。

    现在还将自己伤成这样。

    眼前的人苍白没有生机,傅青章脑海中却浮现出、这人恋恋不舍跟他说“再见”的模样。

    可是自己只回了一个冷淡的“嗯”。

    如果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说话……

    看着阮知被推进急救室,西装革履的人狼狈地站在门外,眼眶红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