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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轻点罚,十七还不够听话吗 第280章 顾辞篇10 义弟

    房门轻合,屋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暗沉的房间让人忍不住多想,沈怀卿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在被中的顾辞,眼中闪过几抹复杂的情绪,随即伸手,毫不留情地将被子掀开。

    不着片缕的人瞬间打了个寒颤。

    虽说快入春,但夜里的寒气依旧刺骨。

    “主人想做什么?”

    “不叫名字了?”

    顾辞将脑袋埋进臂弯:“属下不敢。”

    “不敢?”沈怀卿轻笑,侧躺下去。脑袋枕着手臂就这么看着缩成一团的人:“你刚才不是叫得很顺口吗?怎么现在又不敢了?”

    顾辞沉默,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回答,沈怀卿都不会满意。

    于是他另起话头,小心问道:“阁里,何时多了位二公子?”

    沈怀卿闻言,眉梢微挑,手臂依旧枕在脑后,目光懒散地落在顾辞身上,

    “你用什么身份问我?”

    “奴隶...”

    “奴隶可不会躺在我的床上。”

    顾辞的身体一僵,他很想下床回自己的房间。可惜,没有允许他不敢动。

    沈怀卿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忽然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顾辞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暧昧:“顾辞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主人... ...”顾辞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颤抖,“求您... ...别这样。”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低贱的模样,可沈怀卿却总是让他记回从前。

    “别怎样?”沈怀卿笑着伸出手,指尖划过顾辞的脊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顾辞哥哥,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叫你吗?现在又不喜欢了?”

    “... ...”实在不知怎么回话的顾辞,闷哼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沈怀卿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也不知何事刺激到了他,语气也变得的阴晴不定:“顾辞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还是说... ...你心里其实恨极了我,却不敢说出来?”

    “我哪敢恨你...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

    “你倒是清楚。”

    话落,沈怀卿顿时没了继续玩弄他的兴致,可能是困了,也可能是方才的插曲让他心烦。

    被子被他重新握在手里,轻瞥眉目,最后还是盖回到了顾辞身上。

    随即冷着脸躺回床面,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可是,身旁人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那颤抖虽然轻微,却像是无声的抗议,搅得他心烦意乱。他皱了皱眉,猛地转过身,目光阴冷地看向顾辞。

    “抖什么?”沈怀卿的嗓音满是不耐,“冷?”

    顾辞的身体一僵,立即深吸一口气:“属下... ...不冷。”

    “不冷?”沈怀卿越发不耐,伸手捏住顾辞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那你抖什么?怕我?”

    顾辞被迫与他对视,慌乱尽显,但很快又被他压下。他低声道:“没有... ...”

    不知为何,心中的躁意越来越满,沈怀卿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怒意,“给我好好睡觉!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抖一下,就给我滚下去跪着!”

    太过紧张的某人,耳边嗡嗡作响,模糊不清。只听见了最后一句——滚下去跪着。

    几乎是本能地,顾辞迅速从床上起身,动作快得仿佛怕慢一步就会惹来更大的责罚。

    膝盖砸在地面,垂头。

    沈怀卿愣住。

    内心的怒火好似即将爆发:“我让你跪了?”

    “属下,听主人的吩咐。”

    “你... ...”沈怀卿的眉头皱得更紧,莫名的烦躁愈发强烈:“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故意跟我作对?”

    闻言,顾辞有些想笑。

    脾气好?沈怀卿?

    凶起来的时候,沈怀卿简直像一头吃人的野兽,哪里和“脾气好”这三个字沾得上边?

    于是他硬生生将那股荒谬的笑意咽了回去。

    沈怀卿见他不答,怒意更甚。

    可看着对面那副满身伤痕的身子,却开不了要罚他的话语。

    只好强压怒气,侧过身重新躺回床面。“喜欢跪是吧,那就跪着吧。”说完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被罚跪的顾辞终究难以忍受夜晚的气温,估摸着沈怀卿已然入眠,便催动内力抵御冷寒,继而闭上双眼保存体力。

    一睡,一跪。

    整晚就这么过去。

    天刚亮,昏暗的室内终于迎来了一丝暖意。顾辞依旧跪在床边,膝盖早已麻木,目光低垂,盯着地面,思绪却早已飘远。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

    顾辞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岁的少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紧跟着几位阁中弟子。

    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到房间内的情景时,瞬间都惊讶的噤了声,默契般退到门外。

    顾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起身,迅速从床上抓起自己的衣物,慌乱地套在身上。

    沈怀卿也被这动静惊醒,眉头紧皱,慢慢坐起身来。

    待视线聚焦,扫过房间,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年后,立即转头看向一侧的顾辞,“面朝墙,跪下。”

    慌乱的顾辞随意套上几件衣物后,来不及整理衣摆,走到墙角跪下。

    沈怀卿轻咳一声,语气不悦:“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少年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知所措。

    门外的弟子往里看了一眼,这才不安的踏进房间。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抱拳道:“阁主,属下失职,二公子走的小路,我们...我们没能拦住。”

    沈怀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无关紧要的人离去后,他的视线重新落在少年身上:“我不是让你待在莫林山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 ...”突发的状况,少年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原来你不让我回来,是因为这个?”

    沈怀卿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少年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哽咽,“我都看见了!你...你和他... ...”目光扫向墙角跪着的顾辞,那失控的情绪里有愤怒,有失望,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

    顾辞背对着他们,跪在墙角。

    浑身的颤栗让他冒出一种想逃离这里的冲动。

    今此一遭,他的狼狈,下贱,定会传遍整个千面阁,他的自尊将丝毫不剩。

    沈怀卿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不耐:“你看见什么了?不过是罚他跪着罢了,何必大惊小怪?”

    少年怎会相信,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你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吗?他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为什么...为什么衣衫不整?你...你们... ...”

    沈怀卿的脸色越发阴沉,起身下床行至少年身前,本以为要发怒,最终缓了缓脸色,安抚道:“小昀,我何时骗过你?”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目光柔和了几分:“不过是奴隶犯了错,罚他罢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温柔的嗓音让墙角的顾辞抬起了头。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温柔的沈怀卿了。

    少年咬了咬唇,夺眶而出的泪水被沈怀卿亲自拭去。随即重新扫视着屋内,除去床榻上的被褥有些凌乱之外,其余地方一如既往。

    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暧昧气息,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药香,瞬间拉回了少年此行的目的。

    “对了... ...怀卿哥,我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说罢,就往沈怀卿身上扒拉,而沈怀卿也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乱摸。

    衣角被掀开,少年又红了眼眶。“有没有事,大夫怎么说的?”

    “只是些皮外伤,大夫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

    “可是...我听说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怀卿哥,你别骗我...”

    沈怀卿无奈叹气,“哭什么,这么大个人了。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吗?”

    “可是...”

    “好了,我你也已经看到了,你可以回莫林山了。”

    话落,少年偏过头。

    “我不回。”

    “小昀听话,你明知道我后面要做什么,你留在这,不安全。”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退让。

    还在罚跪的顾辞不是故意偷听他们谈话的,只是房间就这么大,又只有他们三人,他不想听都没办法。

    小昀?

    哪个昀?

    想到这,他不禁想起了八年前死去的弟弟,顾昀。

    “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才要留下来帮你!”少年高声,两人似乎越吵越凶。“说不定,凭我的身份,顾庆... ...”

    话未说完,沈怀卿拽着少年出了房门,直到走到一处僻静的庭院才停下脚步。

    少年的手腕被他握得有些发疼,忍不住皱眉:“这次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了!”

    沈怀卿松开手,无奈扶额:“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吧。不过,凡事皆须听从于我,否则,我亲自送你回去。”

    闻言,少年重重点头,随即咧嘴一笑:“小昀一直都很听话的!”

    见人如此乖巧,沈怀卿只好作罢:“方才房间里的人,你没有认出来吗?”

    少年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我认识?”

    沈怀卿点了点头:“你二哥。”

    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好似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

    他不是不知他的二哥进了千面阁,只不过想起方才的情景,让他不禁惊愕。

    沈怀卿的目光深邃,抬手按住少年的肩膀,低声道:“你二哥不能相信。他虽然进了千面阁,但他的心思难测,绝不能让他发现你还活着。”

    “可我们总会撞见... ...”

    “小昀,你听好了。你们八年未见,你的样貌变化很大,他未必能认出你。就算他认出了,你也绝不承认。他不敢对你做什么,知道吗?不然,顾庆海知道你没死,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抓回去。”

    少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我知道了。”

    不知跪了多久的顾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额头抵在墙面,想以此来抵消双膝间带来的痛感。

    直到房门再次被推开,他才猛然回神。

    “顾辞,阁主说你可以起来了。”一名阁中弟子站在门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好奇。

    顾辞的身体稍许一僵,随即抬起头,看向那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点了点头后回应:“知道了。”

    刚一动弹,膝盖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那人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小心点。”

    男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闲聊意味。他一边扶着顾辞站稳,一边压低声音问道:“顾辞,你昨晚... ...是不是和阁主睡了?”

    话落,顾辞垂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没有。”

    男子却不依不饶,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哎呀,别这么冷淡嘛。咱们都是自己人,说说又不会怎么样。再说了,阁中谁不知道阁主对你可是特别得很,虽然罚你是罚得最凶的,但三年来贴身伺候的只有你一人!”

    顾辞的脸色越发难看,面露怒火,但很快被他压下。

    男子被顾辞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他讪讪地笑了笑,扶着顾辞往外走,嘴里还不忘小声嘀咕:“不说就不说嘛,这么凶干什么... ...对了,二公子今日回府,阁主大摆宴席给他接风洗尘,让你过两个时辰前去伺候,听说阁中长老们都会出席!”

    顾辞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声音依旧冷淡:“这个二公子是谁?为何我从未听人提起过?”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二公子是阁主认的义弟,名叫沈昀。你五年前入阁,前两年一直在受训,三年前才被调到阁主身边伺候。而二公子三年前便离家了,所以你从未见过他。”

    顾辞的眉头皱得更紧,沈昀?“三年前离家?为何?”

    男子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二公子当年离家,是阁主亲自送他走的。”

    义弟?

    顾辞垂眸。

    他竟不知,沈怀卿还认了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