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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魔王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拍卖魔剑

    不知不觉间,拍卖过了好几轮。江白和白晨坐在一旁,渐渐地有些乏了。

    所谓的赏宝大会从形式上与寻常的拍卖会并没有太大差异,区别只在于要拍卖的“宝物”绝大部分是由参会者带来,拍卖所得也尽归献主,斗金台只是提供场地服务而已。

    但这些由参会者“献出”的宝物良莠不齐,少有惊艳的,大多数都成了各路达官贵人们相互巴结的桥梁,活脱脱的一个大型社交场。

    其实,这才是所谓赏宝大会的真正用处。

    而在此情此景下,江白和白晨的存在尤为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两个下人抬着一块铺着红布的架子上来,放在桌子上。架子呈长条形,上面的红布包裹着,轮廓上明显是剑的形状。

    “各位,接下来的拍品来自一位从魔域归来的神秘人,历尽千辛万苦,才带到人间。不过由于此物太过邪性,其主人恐深受其影响,故到斗金台来,转与有缘人。”

    老童站在台上滔滔不绝。而他的话,同时引起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

    来自魔域的东西,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白晨嗤笑一声。江白果然说的没错,只要给了他钱,连来历什么的都能给你编出来。

    此时老童把红布掀开,露出台上漆黑黯淡的魔剑。

    本来听到是来自魔域之物,众人一脸期待,但在魔剑显出真容之后,却纷纷大感意外之余,更写满了失望。

    这,就是所谓的“邪性”之物?

    但老童的声音接踵而至:“它就是……风生魔王的佩剑!”

    话音刚落,台下四周顿时重新点燃一片炽热目光,与前一刻刚形成的错愕形成鲜明对比。

    但很快有人站出来反驳。

    “风生魔王的佩剑?老童,你可知风生魔王是什么人么?!”有人站起来质疑道。

    但老童不慌不忙,接下来把自己准备好的关于魔剑的来历,经由一笔一笔说明。其中可谓细节尽显,仿佛真实发生在众人眼前。

    在历经无数个巧合之后,魔剑才终于来到眼前,堪比一个精彩纷呈的名着故事。

    在他口中一连串的故事下,唯独是没有一句真话,他也不可能知道真话,也不需要知道。

    四周逐渐平静下来。

    白晨开始感到有些佩服。原来以为这老童不过是在鹜王身边的一条狗,但其实不太对,他更应该是一个财奴,而且是个墙头草。如果有一天他的权势盛过鹜王,这家伙会毫不犹豫地倒戈站在他一边。

    “起拍价六百万,如果有人能出这个价格,可以直接将其带走。”老童最后说。

    江白眉头皱了下,这句话有点出乎意料。一般来说,拍卖官不会把自己的心理价位当做起拍价来定,往往会更低一点,以谋求对方的反馈。

    但老童直接就定了这个价格,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价格太高了,让他觉得没有任何竞拍的空间,只能做一锤子买卖。

    更准确地说,他是在赌一把,而赌的对象,正是坐在正前方的,公输钱庄的负责人。

    在拍卖价出来后,四面顿时鸦雀无声。很显然,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许多人的心理预期。

    唯一有对等财力的,唯有控制帝国财脉的公输家族。

    江白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所谓公输家族的负责人,与她有过交手的,公输右的义子,夜莺。

    她的心里有点紧张。夜莺到底在多大程度上能代表公输家族,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江白心里并没有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老童。

    为了促成交易,老童在拍卖前定然和夜莺通过风,至于夜莺会不会做出决定,就看现在。

    最终,夜莺举起手中的号牌,代表公输家族出手拿下了魔剑。

    江白和白晨同时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大概也包括了台上的老童。

    江白真没想到,夜莺在没有授意的情况下,居然能调动这么大的一笔钱。看来说公输家族富可敌国都有点小瞧了。

    魔剑被拍下后,夜莺只是平静地坐着饮茶,冷淡地面对周围众人的恭贺,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其他人恭贺了两句,见夜莺都没回,虽然不爽这位公输家族代表人的高冷,但也只能腆着脸回去坐下。

    拍卖还在继续,接下来将会是今晚最后的一个拍品。

    一个等人高的笼子在下人的推动下,逐渐现身台上。

    笼子四周覆盖住红布,不算太严实,但也看不到里面的根本。

    只是不难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必然是活的。因为不时有粗重的喘气声从笼子里面传出,就像是豢养着的一头猛兽,一头失去安全感的猛兽。

    和此前的不同,这次老童没有先开始对拍品进行介绍,而是径直走向了笼子。

    他弯下腰,伸手攥住红布的一角,脸上的表情严肃平静。

    四周忽地暗了下来,只有一束光亮从头顶落下,照亮他和面前的笼子。

    殷红的布像是染血般夺目。

    随着他缓缓起身,红布也随之慢慢拉开。

    当红布掀开一半时,所有人终于看清这里面的究竟是什么。

    是一个人,一个长着鱼尾的女人。

    她并没有穿衣服,只是身上覆盖着或深或浅的蓝色鳞片,遮挡住了身上的重要位置。

    她的双手叉开撑着地面,如竹竿般纤细,上面覆着厚厚的鳞片,在光下发出金属的光泽。

    额头微微抬起,露出淡青色的双瞳,警惕地盯着前面。脸上则是一派的狰狞之色,两边的颧骨高高凸起,脸颊无肉,如鲨齿般利齿紧紧地龇着,不时发出粗气。

    “是鲛人?!”白晨清楚地记得百宝跟他说过的鲛人族的往事,那时百宝还跟他说过,鲛人族已经灭亡了。

    但现在眼前的这个是……

    “原来鲛人并未完全灭族。”江白一脸惊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鲛人,和书上描写相差不大,只是眼前的这位女鲛人更瘦削,更狰狞一些。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有对鲛人评头点足的,有忌讳惊恐的,更有之……暴露出贪婪的目光。

    “关于她的来历……我也不清楚。”老童难得地没有说出拍品来历,脸上微微有点惋惜。

    “只是偶然一次,发现她受伤昏在江边,就将她带了回来。她不会说话,心智仅比兽类高些,有着十分凶狠的本质。不过,一旦将她驯服,她会给你所想要的一切。”

    “驯服?看起来不是很容易呢。”坐在前面的一个腆着肚子的油腻胖子眯着眼睛说道。

    这个半人半鱼的女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野兽,那一口锋利的牙齿,随时都能咬进脖子,将气管咬断。

    “确实不好驯服,所以我没打算将她作为拍品。”老童耸耸肩。“就算是童某为这次赏宝大会送给诸位的一个礼物。想要将她带走的规则很简单,那就是驯服她。”

    众人面面相觑,老童说得轻巧,若真有那么容易,他就不会献出来了。

    一时间,无一人敢上前。

    老童看出众人内心的纠结,冷笑一声道:“其实驯服的方法不难,难的是敢不敢而已。”

    他拍了拍手,身后门后有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被下人领进来。乞丐的眼睛蒙着黑布,浑身发抖。

    很快,他被径直领到笼子前,下人往他膝后一脚,迫使他正对笼子跪下。

    就在他跪地瞬间,下人将他的身体按住,将他的手塞进笼子里。

    鲛人女子瞬间暴起,像是野兽闻到了猎物,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住乞丐的手臂,直接扎入血管里。

    乞丐顿时痛苦地大喊大叫,拼了命地想要把手抽回,但在身后下人们的力气下,他的努力毫无作用。

    这一场血腥的场面在众人面前毫无征兆地上演,众人的心也随之绷紧。

    但见乞丐被咬住的手臂逐渐萎缩,紧接着连他的整个人都开始萎缩起来,坐在斗金台下的众人再笨都知道,这个长着一口锋利牙齿的女人,是吸血的!

    但是,在吸过血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女人那双浅青色的双瞳此刻变得柔和了许多。脸上和手上的鳞片也在慢慢淡化,脸上的肉也稍微变得圆润了一点,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好看。

    随着她脸上的狰狞神色变淡,她松开了咬住乞丐手臂的口,缓缓地向后退却,靠着笼子的一角,眼神由凶狠变得畏惧起来。

    而那个被抽干了血液的乞丐,则彻底变成了一具干尸,被下人们抬了出去。

    看着笼子里娇滴滴的大美人,众人的目光凶前炽热。

    先前的那位油腻胖子率先站起,大声道:“不就是喂血么,这个女人,老子要了!”

    “范老板,像这种事,能做到的可不止你一人。”另一名中年富商立马站起,“我的手下不下百人,加上能花钱买到的贱民,她要吸多少血,我就让她吸多少血!”

    “我也能办到!”

    “我也能!”

    看着面前“群情激愤”的样子,江白和白晨同时头皮发麻。这群人就跟魔鬼似的,在谈论起吸血这样惊恐的话题时,竟然以如此轻松的口吻对待。

    他们关注的,不是能不能做,而是做不做得到。

    这是剥削成惯的人才能有的自然,自然的残忍。

    “还是回到最初的规则,谁能将她驯服,谁就能将她带走。”老童的声音令这场“群情激愤”平息下来。

    除了平静饮茶的夜莺,其他人皆是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老童。

    驯服不是做了示范了么?带回去后照做就是了。现在这个鲛人已经恢复平静,还有什么好驯的?

    刚这么想,不到一个喘息,笼子里原本躲在一侧瑟瑟发抖的鲛人女子,手上的鳞片突然变厚,脸庞开始逐渐变得狰狞,大有恢复原样之态。

    怎么会这么快?!

    老童平静地解释说:“她只会对某一类血液感兴趣,当所吸的血液并非所愿,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维持的时间大大缩短。而合格的血液,只需一丁点就足以让她保持一天的正常。”

    “那什么才叫合格的血?”

    老童摇头道:“这只能靠一个人一个人地尝试,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谁想要带走她的话,都可以来试一试,这是勇气与运气的结合。”

    原来童老口中的驯服是这么回事。

    比起用金钱进行拍卖,这次要拍卖的,竟是他们的命!

    “我感觉不太对劲。”江白皱紧眉头,对老童的行为有种说不清的奇怪观感。

    白晨沉声道:“就好像是在逼死他们,对笼子里的人,笼子外的人都一样。”

    他紧紧地盯着笼子里的鲛人,眼里的怒气逐渐攀升。百宝和他说过,鲛人是个歌唱的族类,很少有疯狂的举动。说不准,是这个鲛人吃了什么药才会变成这样。

    老童以之为武器,目标指向台下富商。

    虽然白晨一向的猜测都离谱,但这次,他猜对了。

    老童确实是有此意,但所为的并不是所有人,毕竟这些人大都是斗金台的贵客,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得罪的。

    他所针对的,是其中的一个人。

    那名姓范的油腻胖子不顾旁人的叫喝,自作主张走上了斗金台。

    老童自觉地退了一步,在笼子与油腻胖子之间留出更大的空余。

    眼看着笼子里的美人正在重新长出鳞片,同时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胖子的目光却愈发变得贪婪起来。

    “这胖子,真要把自己的血喂她?他不怕死么?”有人不敢相信地说。

    前一刻还在叫唤胖子下来的人们,现在都逐渐收声,紧张地看着胖子缓缓向笼子靠近。

    这一幕,就连白晨也感到有些紧张。

    总觉得……这胖子,很是眼熟……

    他扭头去找江白,却发现江白不知何时消失了。

    人呢?

    “谁说一定要喂血才能驯服的?”

    斗金台四周,有一段清冷的女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