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的魔王 第二百七十六章 血花
大天神殿下的沉墟之内，百宝和清目盲退到了石碑附近。化蛇在他们周围盘绕，给他们留出空间的同时，也将来袭的怪物阻隔在外。
这些怪物被百宝称之为尸鬼，或者说守尸鬼。
直到看到他们的样子，百宝识海里那些已经消失了的记忆逐渐翻起，想了起来。
尸鬼一物最初是由血魔一脉所造，血魔以魔血污染异兽地狗，使之成为最初的尸鬼，守护在血魔大墓。后来，随着“血染”之术的不断进化，尸鬼的来源已不再局限于地狗这种生物，而是来源于任何生灵。不过，他们仍然会被血染成同样的模样，在这副样子中，它们既仍然带着地狗的特征，但更多的像是一只蜥蜴，或者二者的结合。
比起模样上的可怖，它们的数量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东西。
现在靠着化蛇的保护，它们一时还无法突破到百宝他们身边，但肉眼看着围过来的数量正在变得越来越多。而化蛇虽然对这些怪物有一定的威慑力，但面对相对细小而繁多的敌人，它身上的伤口逐渐多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琉璃海对魂界的侵袭持续之下，他们的头顶开始出现天空，不再是漆黑的一片，而是类似天空的碎片开始一点一点地在黑暗中铺设，周围的水声逐渐明显。原本的沉墟就处于暗河，当幻境与所谓真实连接，那些真实的意象也相应地投射进来。大量的尸鬼就是通过这些所谓幻境与真实的连接进入了“现实”。
所以，如果百宝他们想要逃，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但对百宝来说，对清目盲的“剔骨换血”还没完成，而要完成这一步，他们必须要留在此地。
在这种关头，百宝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石碑。石碑上刻画了尸鬼的模样，但也刻画了一些其他图案。
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其中所描绘的一株血兰。
百宝愣了一下。这座石碑应该是数十万年前的东西，但其中的血兰却和寒单城的特有花卉丝毫不差，很难不让人怀疑血兰本身就是魔域之物。
是的，过去的记忆再度翻起，他隐约中记得血魔旧地确实有一些类似的植物。
“清目？”他轻唤了一声，想让清目盲来确认这图案上的植物究竟是不是血兰。
但清目盲没有回应他，她只是在呆呆地看着化蛇和尸鬼们的战斗，一动不动。
百宝记起在清目盲的记忆中也有一条大蛇，当初从天神教的大火中将她救下。但化蛇作为一名沉墟护灵，不好说有没有离开过这里。
“它……好熟悉。”清目盲走神似地看着大蛇。眼前的大蛇确实让她想起了梦中的场景，那个在水面上救了她的大蛇。
“什么熟悉？”
“啊，”清目盲反应过来，回头看向百宝。“这里出现这么多尸鬼，它们会不会跑到外面去？”
百宝眼珠一转，道：“已不可避免了。这些尸鬼很难被杀死，化蛇为你舍弃了内丹，在尸鬼的围攻下，它的力量慢慢变弱了。我们得想办法帮它。”
说罢，他重新把视线投回石碑上，准确地说是那株血兰图案身上。
“血兰，是一种怎样的花？”他问。
清目盲这时也注意到了石碑上的血兰图案，刚开始也和百宝一样感到吃惊，但很快镇定下来。
“对寒单人来说，所谓血兰其实是一种孤独之花。”
“孤独？”
“嗯，寒单城为花卉之都，但血兰的生长习性与其他所有花卉都截然不同。血兰习惯于独自生长，一旦把它放在其他花卉里面，它就会迅速干皱成干草。正因如此，它无法融入在任何的花圃之中，但却可以生长在任何恶劣之地。当然，就如同所有的寒单人一样，血兰也无法在其他地方长时间存在，没法移植，它的生长特性只存在于寒单。”
说到这里，清目盲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血兰真正特别的是，就算是化为干草的血兰也并不意味着死去。若人以血豢之，它就会重新开放，而且愈发娇艳，但与此同时，它的生命也会定格在三个时辰。既像是一场交换，又像是一场幻梦。”
交换……幻梦……
百宝像是想起了什么，走上前去，以指尖直接滴血石碑上的血兰图案。
很快，鲜血沿着图案的纹路流遍整朵血兰，就像是给它上了颜色。但随后，这朵“血兰”开始绽放起来，就像在石碑中活了过来，极力伸展自己的姿态，枝叶和花瓣也在此刻不断生长，越扩越大，其呈现出来的结果甚至可以用盛大来形容了。
“果然是血练花……”
“血练花？”清目盲疑惑问道。
百宝解释道：“血练花是生长在魔域血都的花，它的习性与你口中的血兰相似，只是我原来没想到它在人间会长成血兰这种样子，只有在饮血之后才会变回自己的本来面目。另外，它还有一种特别的能力，摄魂。”
话音刚落，从他们周围的地面上便凭空生长出无数血练花，一直向外蔓延，直至将整个广场铺满，将包括他们、化蛇乃至尸鬼们都覆盖在这些红色的花海之中。
在花海之中，尸鬼的行动瞬间受到了阻碍，纷纷匍匐在地上。他们龇牙咧嘴，愤怒地嘶叫着，却没法再向之前那样发动攻势。
“血练花的摄魂本是血魔常有的手段，我若没猜错，它也是护灵之一。”百宝进一步说。
清目盲总算松了口气，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百宝看了她一眼，道：“化蛇内丹暂时压制了你体内圣骸的反扑，但要它被彻底驱除出你体内还需要化蛇的力量。到那时，你就能成为真正的人类。”
“人么……”清目盲的表情没有预想中的开心。
“放心，你的仇人我已经帮你报仇了。至于公输右，我相信郡主他们是不会让你失望的。”百宝以为清目盲是为成为人后无法报仇而担心，于是便如此开导她。
清目盲突然抬起头，莞然一笑，用力地点了下头。
不过化蛇还没来得及施法，百宝他们便看到化蛇朝着前方一个方向警惕地嘶叫。
他们扭头望去，只见前方血练花铺就的地面上，尸鬼纷纷向两侧让开，嘶吼着发出警告，却无一敢直扑上去。
一个人影手持玉剑从中慢慢走来，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
“清奎？”百宝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
“父……父亲……”清目盲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父亲，而且从父亲身上的血痕来看，他应该是一路杀到这里来的。
“他手上的玉剑对尸鬼有威慑作用，难怪能一路杀到这里。”百宝认出清奎手中玉剑不凡。
“你们果然在这里。”清奎抬头看向他们，脸色严肃得吓人。
“别误会，这些东西可不是我们放出去的。”百宝将清目盲护在身侧，“琉璃海侵入这里，将原本属于魂界的东西释放出去，这是神族操纵的结果。”
“大主教惑无心跟你刚好是两种说法。”清奎慢慢把剑举起。
“……”百宝有点不知从何处解释。
“但我相信你。”清奎突然说。
这句话让百宝愣了一下。
清奎又说：“我相信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好人，只是我更不愿相信惑无心罢了。”
百宝知道，他口中的惑无心其实指的是勾玉，勾玉在天神教利用了这个名字。
等等，百宝忽然发现清奎这句话很怪。
“你什么时候见过惑无心？”
“这不重要。”清奎转过身去，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在意琉璃海的变动是不是神族所为。我从祖辈手上接过城主之位时就已明白这一天终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我的时代。但不管怎样，我都会为此一试，结束这场漫长的噩梦。”
“你想怎么做？”
“这把玉剑据说是真正的天之神所赐，为斩断寒单城人的噩梦而生。我从前一直不明白它的真正含义，但当我看到琉璃海所展现出来的真幻，我才明白我所背负的责任。”
“真幻？”
“你们不需要知道。”清奎扭头看了清目盲一眼，“你的眼睛恢复了，很好，接下来就赶紧离开这里吧。魔族人，守护好她，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说完这句话，清奎提起玉剑，径直朝着他们跑了起来。
一众尸鬼在此时出乎意料地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顶着血练花的压制，争先恐后前去阻止。
但清奎仍然是突破了它们的封锁，直面面前的化蛇。
“又是一条大蛇，你也和他们一样消失吧！”
清奎挥起玉剑，在空中划出一个乂字。
化蛇则是张开血口，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
玉剑划出的锋芒打在蛇首之上均被化解，只闪出两道火星，但清奎却借机接近了化蛇。依靠自己的灵活度，他闪过化蛇甩出的长尾，进一步摆脱它，很快直面百宝和清目盲。
百宝下意识地把清目盲护在身后，但清奎却从他们头上一跃而过。
百宝在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清奎的目标难道是……
他猛地回头，看到清奎已经落到石碑之上。
没错，清奎的目标就是这座石碑。
此时清奎端起手中玉剑，玉剑剑镗处突然长出一只眼睛，发出一道夺目金光，闪晃了一众的视野。而清奎在下一步迅速把玉剑直接刺进了石碑！
刹那间，石碑表面的石皮碎裂，耀眼的白光闪烁出去，将清奎扫飞出数十步之外。与此同时，那白光更将空间内的一切生物尽数吞没。
百宝和清目盲同时挡住眼睛，一段刺耳的蜂鸣声过后，他们缓缓睁开眼睛，呈现在眼前的，是石碑破碎后的模样。
一个水晶凝结成的女人。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水晶封印。
“果然，这里就是一切的污染源头，只要把这里彻底毁灭，噩梦就会终结。”清奎强撑着站起来。因为方才的强光中距离太近，清奎没来得及躲避，此时的他双目流着血泪，已然失明。
原来他是打着这样的念头。百宝突然懂得了清奎的用意。
清奎口中的污染无疑是指这满地的尸鬼，毫无疑问，如果主人的尸骸被毁，这些守尸鬼也会跟着消失。
百宝显然无法接受。所谓沉墟主人，是他的故人女邪，他怎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的遗骸被毁灭？即便这是所谓唯一的办法。
当然，仅凭清奎的能力，能否毁灭魔骸本身就充满着不确定。
这时候，尸鬼们开始变得躁动起来，遍地的血练花再也没能令它们匍匐，就像是感召到了某种指令或力量，再度围了过来。而这次它们目标则是直接变成了那座水晶人像，为此甚至不再对百宝他们进行攻击。哪怕是化蛇依旧在阻止他们，但尸鬼们也没有非要打败化蛇，而是想办法绕过它的保护。
“它们怎么又动起来了？”
百宝没想到尸鬼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摆脱血练花的影响，不过他也很快发现了尸鬼行动上的差异。和方才不知疲倦地围攻不同，眼下的尸鬼们居然讲究协作起来。
“不对，它们似乎是在接受命令。”
“阁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有人站在高处鼓掌。
这些怪物被百宝称之为尸鬼，或者说守尸鬼。
直到看到他们的样子，百宝识海里那些已经消失了的记忆逐渐翻起，想了起来。
尸鬼一物最初是由血魔一脉所造，血魔以魔血污染异兽地狗，使之成为最初的尸鬼，守护在血魔大墓。后来，随着“血染”之术的不断进化，尸鬼的来源已不再局限于地狗这种生物，而是来源于任何生灵。不过，他们仍然会被血染成同样的模样，在这副样子中，它们既仍然带着地狗的特征，但更多的像是一只蜥蜴，或者二者的结合。
比起模样上的可怖，它们的数量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东西。
现在靠着化蛇的保护，它们一时还无法突破到百宝他们身边，但肉眼看着围过来的数量正在变得越来越多。而化蛇虽然对这些怪物有一定的威慑力，但面对相对细小而繁多的敌人，它身上的伤口逐渐多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琉璃海对魂界的侵袭持续之下，他们的头顶开始出现天空，不再是漆黑的一片，而是类似天空的碎片开始一点一点地在黑暗中铺设，周围的水声逐渐明显。原本的沉墟就处于暗河，当幻境与所谓真实连接，那些真实的意象也相应地投射进来。大量的尸鬼就是通过这些所谓幻境与真实的连接进入了“现实”。
所以，如果百宝他们想要逃，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但对百宝来说，对清目盲的“剔骨换血”还没完成，而要完成这一步，他们必须要留在此地。
在这种关头，百宝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石碑。石碑上刻画了尸鬼的模样，但也刻画了一些其他图案。
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其中所描绘的一株血兰。
百宝愣了一下。这座石碑应该是数十万年前的东西，但其中的血兰却和寒单城的特有花卉丝毫不差，很难不让人怀疑血兰本身就是魔域之物。
是的，过去的记忆再度翻起，他隐约中记得血魔旧地确实有一些类似的植物。
“清目？”他轻唤了一声，想让清目盲来确认这图案上的植物究竟是不是血兰。
但清目盲没有回应他，她只是在呆呆地看着化蛇和尸鬼们的战斗，一动不动。
百宝记起在清目盲的记忆中也有一条大蛇，当初从天神教的大火中将她救下。但化蛇作为一名沉墟护灵，不好说有没有离开过这里。
“它……好熟悉。”清目盲走神似地看着大蛇。眼前的大蛇确实让她想起了梦中的场景，那个在水面上救了她的大蛇。
“什么熟悉？”
“啊，”清目盲反应过来，回头看向百宝。“这里出现这么多尸鬼，它们会不会跑到外面去？”
百宝眼珠一转，道：“已不可避免了。这些尸鬼很难被杀死，化蛇为你舍弃了内丹，在尸鬼的围攻下，它的力量慢慢变弱了。我们得想办法帮它。”
说罢，他重新把视线投回石碑上，准确地说是那株血兰图案身上。
“血兰，是一种怎样的花？”他问。
清目盲这时也注意到了石碑上的血兰图案，刚开始也和百宝一样感到吃惊，但很快镇定下来。
“对寒单人来说，所谓血兰其实是一种孤独之花。”
“孤独？”
“嗯，寒单城为花卉之都，但血兰的生长习性与其他所有花卉都截然不同。血兰习惯于独自生长，一旦把它放在其他花卉里面，它就会迅速干皱成干草。正因如此，它无法融入在任何的花圃之中，但却可以生长在任何恶劣之地。当然，就如同所有的寒单人一样，血兰也无法在其他地方长时间存在，没法移植，它的生长特性只存在于寒单。”
说到这里，清目盲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血兰真正特别的是，就算是化为干草的血兰也并不意味着死去。若人以血豢之，它就会重新开放，而且愈发娇艳，但与此同时，它的生命也会定格在三个时辰。既像是一场交换，又像是一场幻梦。”
交换……幻梦……
百宝像是想起了什么，走上前去，以指尖直接滴血石碑上的血兰图案。
很快，鲜血沿着图案的纹路流遍整朵血兰，就像是给它上了颜色。但随后，这朵“血兰”开始绽放起来，就像在石碑中活了过来，极力伸展自己的姿态，枝叶和花瓣也在此刻不断生长，越扩越大，其呈现出来的结果甚至可以用盛大来形容了。
“果然是血练花……”
“血练花？”清目盲疑惑问道。
百宝解释道：“血练花是生长在魔域血都的花，它的习性与你口中的血兰相似，只是我原来没想到它在人间会长成血兰这种样子，只有在饮血之后才会变回自己的本来面目。另外，它还有一种特别的能力，摄魂。”
话音刚落，从他们周围的地面上便凭空生长出无数血练花，一直向外蔓延，直至将整个广场铺满，将包括他们、化蛇乃至尸鬼们都覆盖在这些红色的花海之中。
在花海之中，尸鬼的行动瞬间受到了阻碍，纷纷匍匐在地上。他们龇牙咧嘴，愤怒地嘶叫着，却没法再向之前那样发动攻势。
“血练花的摄魂本是血魔常有的手段，我若没猜错，它也是护灵之一。”百宝进一步说。
清目盲总算松了口气，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百宝看了她一眼，道：“化蛇内丹暂时压制了你体内圣骸的反扑，但要它被彻底驱除出你体内还需要化蛇的力量。到那时，你就能成为真正的人类。”
“人么……”清目盲的表情没有预想中的开心。
“放心，你的仇人我已经帮你报仇了。至于公输右，我相信郡主他们是不会让你失望的。”百宝以为清目盲是为成为人后无法报仇而担心，于是便如此开导她。
清目盲突然抬起头，莞然一笑，用力地点了下头。
不过化蛇还没来得及施法，百宝他们便看到化蛇朝着前方一个方向警惕地嘶叫。
他们扭头望去，只见前方血练花铺就的地面上，尸鬼纷纷向两侧让开，嘶吼着发出警告，却无一敢直扑上去。
一个人影手持玉剑从中慢慢走来，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
“清奎？”百宝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
“父……父亲……”清目盲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父亲，而且从父亲身上的血痕来看，他应该是一路杀到这里来的。
“他手上的玉剑对尸鬼有威慑作用，难怪能一路杀到这里。”百宝认出清奎手中玉剑不凡。
“你们果然在这里。”清奎抬头看向他们，脸色严肃得吓人。
“别误会，这些东西可不是我们放出去的。”百宝将清目盲护在身侧，“琉璃海侵入这里，将原本属于魂界的东西释放出去，这是神族操纵的结果。”
“大主教惑无心跟你刚好是两种说法。”清奎慢慢把剑举起。
“……”百宝有点不知从何处解释。
“但我相信你。”清奎突然说。
这句话让百宝愣了一下。
清奎又说：“我相信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好人，只是我更不愿相信惑无心罢了。”
百宝知道，他口中的惑无心其实指的是勾玉，勾玉在天神教利用了这个名字。
等等，百宝忽然发现清奎这句话很怪。
“你什么时候见过惑无心？”
“这不重要。”清奎转过身去，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在意琉璃海的变动是不是神族所为。我从祖辈手上接过城主之位时就已明白这一天终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我的时代。但不管怎样，我都会为此一试，结束这场漫长的噩梦。”
“你想怎么做？”
“这把玉剑据说是真正的天之神所赐，为斩断寒单城人的噩梦而生。我从前一直不明白它的真正含义，但当我看到琉璃海所展现出来的真幻，我才明白我所背负的责任。”
“真幻？”
“你们不需要知道。”清奎扭头看了清目盲一眼，“你的眼睛恢复了，很好，接下来就赶紧离开这里吧。魔族人，守护好她，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说完这句话，清奎提起玉剑，径直朝着他们跑了起来。
一众尸鬼在此时出乎意料地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顶着血练花的压制，争先恐后前去阻止。
但清奎仍然是突破了它们的封锁，直面面前的化蛇。
“又是一条大蛇，你也和他们一样消失吧！”
清奎挥起玉剑，在空中划出一个乂字。
化蛇则是张开血口，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
玉剑划出的锋芒打在蛇首之上均被化解，只闪出两道火星，但清奎却借机接近了化蛇。依靠自己的灵活度，他闪过化蛇甩出的长尾，进一步摆脱它，很快直面百宝和清目盲。
百宝下意识地把清目盲护在身后，但清奎却从他们头上一跃而过。
百宝在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清奎的目标难道是……
他猛地回头，看到清奎已经落到石碑之上。
没错，清奎的目标就是这座石碑。
此时清奎端起手中玉剑，玉剑剑镗处突然长出一只眼睛，发出一道夺目金光，闪晃了一众的视野。而清奎在下一步迅速把玉剑直接刺进了石碑！
刹那间，石碑表面的石皮碎裂，耀眼的白光闪烁出去，将清奎扫飞出数十步之外。与此同时，那白光更将空间内的一切生物尽数吞没。
百宝和清目盲同时挡住眼睛，一段刺耳的蜂鸣声过后，他们缓缓睁开眼睛，呈现在眼前的，是石碑破碎后的模样。
一个水晶凝结成的女人。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水晶封印。
“果然，这里就是一切的污染源头，只要把这里彻底毁灭，噩梦就会终结。”清奎强撑着站起来。因为方才的强光中距离太近，清奎没来得及躲避，此时的他双目流着血泪，已然失明。
原来他是打着这样的念头。百宝突然懂得了清奎的用意。
清奎口中的污染无疑是指这满地的尸鬼，毫无疑问，如果主人的尸骸被毁，这些守尸鬼也会跟着消失。
百宝显然无法接受。所谓沉墟主人，是他的故人女邪，他怎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的遗骸被毁灭？即便这是所谓唯一的办法。
当然，仅凭清奎的能力，能否毁灭魔骸本身就充满着不确定。
这时候，尸鬼们开始变得躁动起来，遍地的血练花再也没能令它们匍匐，就像是感召到了某种指令或力量，再度围了过来。而这次它们目标则是直接变成了那座水晶人像，为此甚至不再对百宝他们进行攻击。哪怕是化蛇依旧在阻止他们，但尸鬼们也没有非要打败化蛇，而是想办法绕过它的保护。
“它们怎么又动起来了？”
百宝没想到尸鬼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摆脱血练花的影响，不过他也很快发现了尸鬼行动上的差异。和方才不知疲倦地围攻不同，眼下的尸鬼们居然讲究协作起来。
“不对，它们似乎是在接受命令。”
“阁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有人站在高处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