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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咒 第96章 妖怪

    小姑娘的娘也赶忙凑过来,把菜刀搁在一旁的木桌上,脸上堆满笑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说道:

    “是啊,这饭菜刚端上桌子还没等吃呢,就听说野猪来了。”

    这时候,她的目光扫到满桌的残羹剩饭,微微迟疑了一下,带着点儿怯生生的语气说:

    “也不知道俺家这饭菜合不合恁们城里人的胃口。”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围裙不停地擦着手,眼神里透着质朴与好奇,不住地打量我们几个。

    从这一家三口的面相和穿着打扮看过去,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普通老百姓。

    他们这般热情好客,倒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一开始的判断,心想,说不定这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呢。

    可我又转念一想,这儿毕竟是锁龙山的槐村里,还是得小心谨慎为妙,所以我表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三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刘尖见气氛稍有缓和,忙不迭地赔着笑,双手把桌上的钱又往男人跟前推了推,点头哈腰地说:

    “大哥大嫂,实在对不住,未经允许就进了贵府,这点钱就当是赔罪了。”

    男人瞅了瞅钱,皱了皱眉,大手一挥,把钱推了回去,瓮声瓮气地说: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缘分,哪能要恁们的钱,山里人没啥好招待的,晚上把那野猪炖上,咱们好好喝点。”

    刘尖忙不迭地摆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

    “不了不了,一会儿我们几个就得下山了,还有工作等着我们呢,我们几个对这山路属实是不熟,一会儿能麻烦大哥送我们一趟不?”

    男人面露为难之色,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刘尖见状,赶紧又说:

    “大哥,您也别为难,肯定不能让你白跑。”说着,他又从钱包里迅速点出一千五百块钱,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

    谁料男人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

    “大兄弟,恁误会了,不是说俺不愿意送,主要是山下有条河,凡是阴天,不管下不下雨它都涨水,除非天晴,不然下不了山啊!”

    “哦?怪了,”刘尖眉毛一挑,脸上满是好奇,探着脑袋问道,“来的时候咋就没瞅见有河呢?”

    男人顺口接了一句:“恁们是打哪旮瘩来的呀?”

    刘尖不假思索,脑袋一扬,应声道:“我们是从白河县那边,走锁龙山景区的门进来的。”

    男人一听,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神色里满是惊讶:“啥?这么说,恁们是从前山那片槐树林子穿过来的?”

    刘尖身子前倾,急切地追问:“那槐树林……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啪”地一声重重拍了下大腿,脸上肌肉紧绷,紧张兮兮地说道:

    “那槐树林子里可闹腾着妖怪哩,邪性得很!咱平时上山打猎,都绕着那片林子走,压根不敢去!”

    他这话一出口,我心下猛地一紧,暗自思忖:这妖怪难道就是赵思琪故事里提到的老槐树?它会和我身上的咒有关系吗?

    这般想着,我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赶忙插话问道:“大哥,您快讲讲,那槐树林子里闹妖怪到底咋回事?”

    “嗐,这说来可就话长喽!”大哥不紧不慢地把手伸进皱巴巴的口袋,摸索了好一阵,掏出个旱烟,接着又在另一个口袋里翻找起火来。

    我虽说不抽烟,可平日里工作需要,习惯在兜里备个打火机。

    见此情形,我一个箭步跨上前,掏出打火机,给大哥点上。

    大哥用食指轻轻在我手上点了两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权当谢过。

    接着他把旱烟往嘴里一塞,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团浓重的白雾,悠悠开口:

    “这妖怪,年头可不短了,俺打小就有它的传闻。眼下时不时还能在村子附近瞅见它的影儿呢!这玩意儿能迷人心智,还会弄出大雾,要是不小心闯进林子,整不好就被它迷住,引进前山那妖洞子里弄死!”

    我皱着眉头,满心疑惑的追问:“大哥,您还亲眼见过?这东西到底长啥样啊?”

    大哥又狠狠嘬了一口烟,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飘向远处,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东西估摸是成精了,都化作人形了。俺是见过几回,不过离得老远,没瞅准,就瞅见那头发老长,埋了吧汰,跟个野人似的。”

    也不知怎的,听了大哥这番形容,我脑海里冷不丁就浮现出那个疯女人的模样。

    男人吐出一片烟雾,脖子微微向前伸,继续补充道:

    “听人说,那东西是从隔壁槐村跑下来的,时不时就来咱周边几个村子偷摸找吃的,俺家院子里种的菜,没少被它霍霍,好在它来俺们这光偷菜,没害人。”

    他这话一落地,我只觉眼前突然一亮,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起来,身体微微一颤,脱口而出:

    “大哥,您说它从槐村来?可咱们这不就是槐村吗?”

    大哥忙摆手,连连摇头道:“小兄弟,可别瞎说了,咱们这儿是柳村,恁说的那槐村,早几年就被那妖怪给祸害得没人了。”

    吴雅鹿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句嘴,歪着脑袋,轻声说道:“柳村?槐村?看样子,你们这儿的村子都是照着树起名的呀!”

    大哥点了点头,下巴微微上扬,应和道:

    “那可不,咱这一片有柳村、槐村、榆村、柏村、桦村等等,俺琢磨着,老一辈闯关东过来的时候,瞅着村子周边啥树多,就给起啥名,以前都叫啥树村,后头嫌啰嗦,就把‘树’字给省了。”

    听到这儿,我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愧疚,脸上微微一红,暗暗自责:

    看来真是错怪人家了。上次张天昊误闯的是那个透着古怪的槐村,和咱们现在待的柳村,压根不是一个地儿。

    念头刚落,我的肚子就很是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肚子,心想要是早知道这儿不是“槐村”,刚才吃点东西也好啊。

    我斜眼瞟了瞟餐桌,看着那堆残羹剩饭,又想起之前放的狠话,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动筷子。

    这时,身旁的闫大哥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对我使了个眼色,下巴朝着一个方向微微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