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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美人通阴阳,疯批权臣撑腰宠 第194章 你喜欢傅直浔?

    明舒触电一般甩开丰檀的手。

    她的掌心方才被木柴划破了,渗出的血凝成一滴滴的血珠往下落。

    她却已经感觉不到痛意。

    以她如今的修为,不可能进不去一个普通人的灵台。

    如果进不去,只有一种可能:他带了某种法器,阻断了她的清气。

    看来这一回丰檀是有备而来,不能直接翻脸。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殿下,请务必如实回我。”

    明舒暗自平复了心绪,镇定地甩去手上的血珠,取出帕子简单包裹了下。

    “是。”丰檀微微颔首。

    丰檀好脾气地点了点头:“好。”

    “第一,殿下认定梦见的就是上一世的记忆?”

    丰檀毫不犹豫:“自然。”

    明舒:“第二个问题,殿下说雨一定会下大,黄河一定会决堤,所以必须泄洪,便是因为上一世的记忆?”

    丰檀:“是,如今的情况跟梦里一样。”

    “一模一样?”明舒追问。

    丰檀愣了下,倒也不完全是。

    梦里暴雨连连,黄河决堤,浮尸遍地,惨不忍睹。

    更可怕的是,朔州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浓郁阴气,官兵想救灾都无法靠近。

    眼看黄河水要继续往中下游泛滥,阴气要将活人吞噬,危急之下,朝廷唯有舍弃朔州,不顾一切保住涌、武、青三州乃至帝京。

    但即便如此,将士撤退时仍是牺牲了几万人。

    不过,在梦里,此时朔州已然是一片汪洋,并非如现在这般,雨没那么大,境内三条河还都好好的。

    明舒从丰檀的表情里明白了,便不再追问,微微一顿,问了第三个问题:“当时我在哪里?”

    丰檀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明舒只道:“请殿下如实回我。”

    丰檀只能道:“自从你来了东晟后,便不曾离开帝京。”

    明舒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前世与今生所发生之事,是不一样的。我并不知道前世发生过什么,但在今生,从目前的局面,朔州不会被黄河大水淹没。”

    “第四个问题,殿下觉得此时是儿女情长重要,还是东晟半壁江山重要?”

    丰檀沉默了下:“于这一世的孤而言,音音跟江山一样重要。”

    明舒:“既然殿下也认为江山重要,那么请殿下给朔州八十万百姓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要放弃他们,继续防洪。”

    “今生之事已然发生了偏差,那便是说,上一世的惨剧有可能不会发生。”

    “当然,世上之事并无绝对,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力挽狂澜,但糟糕的结局殿下已然知晓,难道还会比那个结局更差吗?”

    丰檀一时无言,似是被她说动了。

    明舒继续道:“至于儿女情长,等朔州之事结束后再议,可以吗?”

    她指了指墙上的星斗阵图,“我想试试阻止四十万将士的亡灵,请殿下给我这个机会。”

    丰檀盯着明舒看了许久,终于松口:“孤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孤一件事。”

    明舒:“殿下请讲。”

    丰檀:“跟傅直浔和离。”

    屋外角落的暗处,傅直浔听闻此话,眸光瞬间冻结成冰,眼底杀意毕露。

    但隐隐的,他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他想知道,明舒会怎么回。

    她……会不会跟之前在小院里那般,仍旧将他拒绝于她的未来与选择?

    屋子里,一时没有声响。

    好一会儿,明舒才缓缓道:“殿下可以跟太子妃和离吗?”

    丰檀皱起了眉头:“孤说过,太子妃身份特殊,孤暂时不能废了她。”

    明舒:“因为殿下与太子妃的婚事,乃是政治联姻,而此次治水,殿下也要镇国大将军的士卒?”

    丰檀没有吱声。

    明舒便道:“我与傅直浔也一样。我们的婚事,是我求皇上赐的婚,我如今提和离,那便是藐视皇命。我也得保全我自己。”

    丰檀目光锐利:“你喜欢傅直浔?”

    明舒沉默了下,目光直直迎向丰檀:“我谁都不喜欢。来东晟半年多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好好活下去。感情这种东西太奢侈,我要不起。”

    “今日我顶撞太子妃和殿下也出于此。我不想朔州被淹,也不想东晟出事,让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切化为泡影,而我又要重新开始。”

    丰檀似是信了,但这个回答并没有让他觉得高兴:“只要你待在孤的身边,便不会再担惊受怕,从此锦衣玉食,你仍旧过你公主一样的日子。”

    明舒用目光指了指身处的柴房:“我做公主的时候,从来不会被关柴房,现在太子妃一句话,就能把身为朝廷命官的我关押起来。”

    为了不激怒丰檀,她语气一直很平静,未曾流露一丝一毫的嘲讽,只说事实,“殿下,你说的也许是真的,但我如今能信的只有我自己。”

    丰檀目光幽深,眼前神色坚毅,话里话外都带着冷酷意味的明舒,跟梦境里娇弱纯真的梵音公主,判若两人。

    他犹豫了下:“你……真的不记得上辈子的事?”

    明舒坚定地摇头:“不记得。”

    丰檀追问:“那为何在父皇赐婚的时候,你会选择傅直浔?你是不是知道他……”以后会是宰辅?

    明舒装着迟疑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道:“殿下是想问为何我不选你?”

    丰檀没有作声,目光却紧紧黏着明舒的脸。

    明舒苦笑一声:“殿下应该知道在来的路上,我被太子妃的人下了药,差点就死了吧?我不选你,是我怕进了东宫就没命。再者——”

    “东晟灭了南宁,我若委身于殿下,又如何跟死去的母后交代?”

    “至于我为何选择傅直浔,缘由也不复杂。如殿下所见,我懂风水之术,卦象显示,傅直浔能助我渡过难关。”

    这些理由都无懈可击,丰檀却仍旧将信将疑。

    他想问“那为何上辈子你选的是孤”?

    可明舒前面已经说了,他所谓的“上辈子记忆”,只存在他的梦境里,她没有。

    一时之间,丰檀说不出话来。

    明舒见他不语,取出火折子,点亮了角落里的一盏灯。

    她拿着灯,继续盯着墙面的星斗阵图看。

    丰檀忍不住道:“你还想待在这里?”

    明舒头也不回:“对我来说,待哪里都一样。但若殿下放我离开,势必惹恼太子妃。殿下带来的兵力是镇国大将军府上的,殿下还是不要出这个头了。”

    丰檀怒火顿起:“这天下姓丰,何来兵力是镇国大将军之说?有孤在,轮得到她发落你?!”

    明舒没回话,也不再看墙上的图,低着头似陷入了沉思。

    丰檀收了些怒火:“走吧,这里又黑又脏,有什么好待的?”

    明舒转过身来,语气很是认真:“殿下,给我三日时间。如果三日内,黄河的水量能控制住,便放弃泄洪,如若不能,一切便遵从殿下命令。”

    丰檀没有应下,只道:“孤明日早上回复你。”

    明舒行了一礼:“多谢殿下。”

    “回去,别待在这里了。”

    明舒从善如流,跟在丰檀身后,离开了柴房。

    院外,太子妃秦楠由婢女撑伞而立,也不知站了多久,见明舒跟着丰檀出来,本就阴沉的脸色,不由白了几分。

    “殿下,为何放她出来……”

    “私自关押朝廷命官,太子妃好大的胆子!”丰檀厉声喝道。

    秦楠身子微微一震,委屈地看着丰檀:“她藐视皇族,出言不逊……”

    “即便如此,那也不应由你来定罪!”丰檀冷冷道,“太子妃,你僭越了。”

    东宫女眷若是干政,轻则废黜,重则灭族,“僭越”二字惊得秦楠当即跪在了地上:“臣妾不敢!”

    “若再有下次,孤会送太子妃回京。”丰檀抛下一句,便再也不管秦楠,径自离去。

    明舒跟在丰檀身后,心里对这样的局面颇为满意。

    傅直浔的茶里茶气,她暂时还学不会,可见缝插针地挑一挑太子跟太子妃之间的刺,倒也不难。

    若之后要跟太子翻脸,太子夫妇二人之间的矛盾自然是越大越好。

    秦楠起身时,恰好看见明舒的背影,眼中瞬间爬满怨恨。

    不知怎的,她就是看这个劳什子“灵微真人”不顺眼。

    甚至莫名觉得太子对这个女人不一般,故而才压不下怒火,直接将人关进了柴房。

    没料到,她的直觉是准的!

    太子竟亲自去柴房看这个女人!

    太子对梵音公主余情未了,即便那人已嫁作人妇,书房里还珍藏着他亲手所绘的画像。

    如今,又冒出这么个女人来!

    为什么太子能见一个喜欢一个,就是不喜欢她?

    只是因为他们的婚事诸事不吉吗?

    他是看不到她对他的深情厚谊吗?

    秦楠越想越委屈。

    可她不敢怨太子,便只能怨梵音公主,怨这什么灵微真人。

    *

    明舒回到行馆后,先去找了楚青时,告知明日一早丰檀会决定是否给三日期限之事。

    楚青时却道:“你尽管按你的计划去布阵。不管有没有这三日期限,我都反对泄洪。”

    他嗤笑一声,“他有兵,我也有。”

    明舒眼中有诧异之色。

    楚青时睇了她一眼:“如今就我们两人,你就不必装了。”

    “你硬刚太子妃,还那么有气势地去柴房,不就是为了逼我下定决心吗?你放心吧,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泄洪,不会因为太子的身份和他五万的兵力改变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