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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威武 第46章 新儒学派

    “不知陆世叔千里迢迢赶来北燕,所为何事?”

    萧素素语气平静的问道。

    陆景兴叹口气道:“老夫前来北燕,一来受太后之托,探望公主殿下和世子。

    传太后原话:‘素素自嫁去北燕,至今已有十八年,却从未回京探望过哀家,想来对哀家依然怀有怨念。’”

    萧素素淡淡的道:“本宫哪敢对母后有怨念?

    只不过本宫既为北燕王妃,身上难免沾染粗鲁习气,与乾京文采风流格格不入,怕冲撞了母后。”

    陆景兴道:“公主可是太后唯一的亲生女儿。

    太后对公主甚是想念,也想念她唯一的外孙。

    尤其那首《游子吟》传至乾京,太后每日都要诵读几遍。

    之前,天下人对北燕颇有偏见,觉得燕人地处北境,民风彪悍,好勇斗狠,文风不盛。

    可是自从《游子吟》与《破阵子》传遍天下,如今世人对北燕已大有改观。

    更何况,如今‘新儒学’兴起。

    燕京乃‘新儒学’起源之地,天下还有谁人敢看不起北燕?”

    萧素素满头雾水道:“何为‘新儒学’?

    我燕京何时又成为学派起源之地?”

    陆景兴道:“世人所传之儒学经典,皆以数百年前先贤手稿传世为准。

    数百年来,历代儒生皆以皓首穷经为宗旨,逐字逐句解读经典,不敢有丝毫懈怠怀疑。

    虽有许多解读不清之处,但历代大儒皆给出自己讲解传世,倒也自圆其说。

    可是几个月前,以北燕宋审言为首的儒生,突然提出一个惊世骇俗的说辞。

    咱们几百年传世的儒家经典,或许都是错的。

    这说辞虽然有些离经叛道。

    但他给出一套新儒家经典,似乎将原来典籍中那些无法解释的章句,全都解释通了。

    于是世间便出现,以全新儒家经典为教义的‘新儒学派’,形成大量拥趸。

    当然,还有许多因循守旧之人,批判新儒学派是歪曲经典,刨儒学根基。

    但是,却不耽误‘新儒学派’追随者越来越多。

    两派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萧素素闻言,吃惊不已道:“你可知道,那所为新儒家经典,是出自我儿之口?”

    “自然知道,”陆景兴道:“这也不稀奇。

    几百年前那位留下手稿的先贤,跟世子情况差不多。

    之前平平无奇,但一夜之间,梦游天国,便脱胎换骨,留下诸多手稿传世。

    世子难道不是突然之间,便起了诸多变化?”

    “你是说……我儿也是突然之间,梦游天国,学了这诸多本事回来?”

    “这只是老夫猜测,想来大概如此,”陆景兴叹口气道:“只可惜,世子将来要继承王位,领兵打仗。

    他若能专心治学,定能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

    萧素素听陆景兴夸赞自己儿子,心里感到高兴。

    而且陆景兴也解释了,为什么儿子突然之间,便打通任督二脉一样,什么都会了。

    原来是梦游天国,从那个神秘世界学来的。

    “我儿就算将来做了燕王,也未必不能像他曾外祖父那样,成为文坛宗师。”

    萧素素略显得意。

    随即又问陆景兴道:“不知陆祭酒前来北燕,所为第二件事是什么?”

    陆景兴道:“如今‘新儒学’越来越兴盛。

    我乾京国子监乃大乾最高学府,自然也要开授以新儒学经典为教义的课程。

    而天下新儒学最有力倡导者,便是原北燕国子监祭酒,宋审言。

    听说十六年前,宋审言因为一篇文章,惹恼北燕王,差点被充军发配。

    只因他是北燕第一大儒,在众多门生求情之下,方才戴罪立功,去往西山书院教书。

    既然宋审言在燕王眼里,只是一个罪臣。

    可否行个方便,让陆某带至乾京国子监,做个博士,专门传授新儒学?”

    “你原来是为了宋审言而来?”

    萧素素神色冷峻了起来,冷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恐怕要白跑一趟了,我们北燕,绝不会放宋夫子离开?”

    “为何?”

    陆景兴诧异道:“燕王能因为一篇文章,迁怒于宋审言,将其充军发配,为何不能让他随老夫去往乾京,教授学问?”

    “你以为,我家王爷是真的因为一篇文章,才贬斥的宋夫子么?”

    “难道不是?”

    萧素素神秘地笑了笑道:“宋夫子若不遭到贬斥,堂堂北燕第一大儒,国子监祭酒,如何前来西山书院教学?

    他又如何能教授我儿?”

    陆景兴听了这话,顿时像遭到雷击一样,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他才嘴唇微微颤抖道:“老夫明白了。

    宋审言得罪燕王是假,让他前来教授世子是真。”

    萧素素缓缓道:“十六年前,我儿刚刚出生,王爷便定下了穷养策略,带我母子去民间,过平民生活。

    但生活可以节俭,对儿子培养却不能马虎。

    必须挑选天下最顶级大儒前来教授。

    时任国子监祭酒的宋审言,便是不二人选。”

    陆景兴不忿地接口道:“所以燕王便借题发挥,故意生气,将宋夫子贬斥至西山书院。

    可是如此对待一位大儒,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岂非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了?”萧素素淡然道:“宋审言不知不觉间,已经做了十数年世子少师,将来我儿登上王位,岂能亏待了他?

    如今受多少苦,将来我儿都能补回来。

    宋夫子半个身子,已经坐上燕国国相宝座,岂能跟你离开?”

    “那倒也是,”陆景兴长叹一口气,点点头道:“看来老夫是白跑一趟了。”

    “你也不算白跑一趟,”萧素素道,“我儿马上就要参加童子试,陆世叔作为天下第一大儒,可以指点一下我儿,好让他考试通过。”

    陆景兴苦笑着道:“世子作为新儒学派的开山鼻祖,却为了童子试而发愁,此事传扬出去,岂不令人可笑?”

    萧素素道,“童子试如何选拔,本宫也不知道,既然陆世叔到了,不妨给指点一二。”

    “既然如此,老夫就勉为其难,献丑了。”

    陆景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