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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威武 第80章 查账

    “鄙人宋鸿渐,乃是此间掌柜,请问诸位前来,有何贵干?”

    那儒雅老者并没有因为林舒等人穿着飞鱼服,而有丝毫谦卑。

    他端着茶盏,不卑不亢地淡然说道。

    林舒平静地上前走了两步,“向你打听一个人,韩忠富听说过么?”

    “老夫有过目不忘之能,自然记得。”

    宋鸿渐捋着胡须道:“好像他有一个女儿,生得花容月貌。

    当时在这里的赌客,都想让他以女儿为赌注。

    后来,被刑部徐尚书家的公子设下圈套,那姓韩的果然上当,将女儿输了出去。

    再后来之事,老夫也就不知道了。”

    “原来你也知道是徐建南下套,想必你也参与其中吧?”

    “大人说笑了,这赌坊之内,也有许多人私自对赌,老夫并不干涉。”

    “据老夫所知,那姓韩的不过是个普通富农,何以劳烦大人前来问询?”

    林舒道,“那韩氏之女,已经嫁给了我。”

    宋鸿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听闻那韩小姐花容月貌,大人好福气。

    不过韩老先生之死,与老夫的确无关,还望大人详查!”

    “这家赌坊的东家是谁?”林舒问。

    “正是老夫,”宋鸿渐道:“因为老夫姓宋,所以取名叫宋氏赌坊。”

    “既然这样,那就跟本官走一趟吧,”林舒刀鞘一指,厉声道,“给我拿下!”

    张小千带领校尉,立即冲了过去。

    宋鸿渐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脸色一变道:“大人,难道因为韩老先生之死,便要迁怒于宋某?

    说起来韩老先生,虽非宋某陷害,但毕竟事情发生在宋氏赌坊。

    老夫愿赔一千两,不,一万两银子,补偿大人。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大人节哀顺变。”

    “宋掌柜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林舒冷笑道:“只可惜,本官前来,并非为了钱。

    你只要说出,背后真正东家到底是谁,本官便对你网开一面。

    若你不肯说,那便请你去我北林卫的昭狱,松松筋骨。”

    宋鸿渐听了这话,不由愣在当场。

    他刚才还以为,林舒是来借旧事来敲竹杠的。

    所以甘愿掏一万两银子消灾。

    可没想到,林舒竟然问起真正东家,说明对方来意不简单。

    “大人,这里既然叫宋氏赌坊,东家自然是宋某,还能有谁?”

    宋鸿渐苦着脸道。

    “不说是吧?那就带走,”林舒指挥道,“把这里所有人都控制起来,逐一甄别。

    所有账目、银两,必须维持原貌,等待勘察,不准任何人乱动。”

    “遵命!”

    校尉们顿时行动了起来。

    宋鸿渐虽然高声喊冤,但却无济于事。

    很快便被押入昭狱,捆绑在柱子上。

    行刑官把鞭子沾了水,准备行刑。

    林舒凛然说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我提醒你一下,是不是云氏家族?”

    “东家就是老夫,不是什么云氏啊,”宋鸿渐歇斯底里地喊道。

    “行刑吧,”林舒摆了摆手。

    “啪啪啪!”

    行刑官的鞭子,一下下抽了过去。

    每一鞭都能抽出一条血痕,鲜血渗出来,浸透衣服。

    宋鸿渐刚开始还杀猪一般地尖叫。

    但几十鞭子下去之后,便没有了声音。

    林舒早就想到,不可能那么容易拿到赌坊跟云家联系的证据。

    毕竟云家盘踞北燕百十年,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不可能挑选一个孬种,前来管理赌坊。

    “用凉水浇醒,继续行刑!”

    林舒命令。

    有校尉端起一盆凉水,把宋鸿渐泼醒。

    林舒问道:“现在肯不肯说实话,这赌坊到底是谁开的?”

    “就……是老夫……”宋鸿渐有气无力地道。

    “还嘴硬,继续打!”

    于是行刑官又抡起皮鞭。

    几十鞭子之后,又把宋鸿渐给打晕。

    泼醒之后再问,他依然咬死,他就是赌坊东家。

    陈青木小声道:“林舒,看来这老家伙骨头太硬,誓死也不肯招。

    再这么行刑下去,就真把人打死了。”

    “先带下去吧,”林舒叹口气道,“看来想要撬开他的嘴,仅靠动刑是不可能了。”

    陈青木问道:“接下来,你还有什么办法?”

    林舒想了想道:“云家之所以不顾声誉,私开赌坊,其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为了银子。

    接下来并分两路。

    我带一路人去赌坊查账,看看他们盈利都去了哪里。

    若银子被云氏之人收走,云氏家族就算想赖也赖不掉。

    请陈大人带一路,去搜查这宋鸿渐的家。

    有异常证据,必须带回来。”

    “好,”陈青木点点头道,“这赌坊乃是坑人的生意,必然日进斗金。

    只要顺着银子去向查下去,一定能查出背后东家。”

    ……

    林舒从卫所内,请了精通查账的吏员,又重新回到宋氏赌坊。

    此时赌坊内所有账目都已经封存。

    账房也已经被控制住。

    北林卫的吏员接手账目,经过一番计算之后,吸一口凉气道:“从账上看,这一座小小赌坊,每天净利都在五千两上下。

    一个月就是十五万两。

    一年有一百八十万两的纯利。

    足够给咱们卫所开三年的薪俸。”

    林舒道,“黄赌从来都是暴利。

    要不是如此大的利益驱使,云家能铤而走险,私开这个?””

    这个时候,陈青木带人赶了过来,低声对林舒道,“那宋鸿渐的家,我们已经详细搜查过。

    仅仅收到一千二百两银子。

    而且此人生活极其简朴,府中并无奢靡之物。”

    林舒哼了一声道:“一天盈利就是五千两,赚了钱却不花?

    一年一百八十万两。

    这赌坊已经开业十几年,那数千万两的银子,都去哪儿了?”

    “还有一点可疑之处,”陈青木道:“那宋府之中,除了两个老仆外,再无其他人。

    据仆人说,姓宋的是有个夫人,但并不常来。

    除此之外,他们老爷便深居简出,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戚。”

    “那就是了,”林舒道,“这宋鸿渐像极了被人控制,推到前台的提线木偶。

    后面人怎么操控,他便怎么做。

    我就不信,这十数年,几千万两银子,能凭空消失。

    把账房给我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