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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郎,求你别跑 第26章 治内伤陈年旧情

    雕月小筑顶楼。

    屋内布局陈设雅致温馨,既有文人的意境,又有生活的烟火气息,足见屋子的主人似乎将这里早早就给某人留下了准备。

    中间客厅,左侧卧房,右侧书房,卧室和书房在有一个长廊,对着满城风光。

    苏布衣安静的躺着,听着那婉约舒缓的琴音再次缓缓睡去,心中的一切杂念归无。

    苏兰玉手缓缓按下琴弦,抬眸看向他沉沉的睡意,微微打量了个哈欠,等他的日子里她也没能安心睡好。

    起身迈开修长圆润的玉腿,款款靠近自家夫君,她眸中的困意愈见浓重。

    “夫妻同床共枕也很自然吧?”苏兰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和羞涩,俏脸有些微烫。

    “哼,醒过来不许笑我投怀送抱。”

    褪去身上衣物,留下贴身的白衣,玉手轻轻揭开锦被贴在苏布衣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颗芳心逐渐落地,脑袋昏昏跟着睡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

    睫毛下氤氲雾气消散,苏兰睁开眼睛,随之秀眉微蹙,蓦然发觉怀里男子体温的不对,忙起身玉手贴了贴额头。

    “不好”,苏兰眸中清冷化作了浓郁的担忧,以他的功力怎么会有这些小病,抿了抿红唇,轻哼道:“跟小时候一样倔强,心思比命重,但在我这里,这个郎中你看定了。”

    绢帕浸湿,贴着额头贴好,苏兰转身撩开珠帘走出卧房,急匆匆朝着楼下走去。

    紫衣感受到自家主人难得的急躁,赶紧贴身跟上,心中预感到了房内楼主伤势的不乐观。

    房门敲响,白芷立即打开,温婉恬静的俏脸上似乎毫不意外,侧身迎进门后,淡淡说道:“他的伤我已经想好办法。”

    苏兰微怔,不过很快就微微颔首,眼前这位若非瞥一眼就知道他的病情,那也不配叫药王谷医仙了。

    略一沉吟,轻声问道:“可有什么麻烦?”

    白芷点点头,“接二连三受伤,外伤易愈,内伤难合,枫川渡孤岛为了让他活命,我扎了一针,利弊参半,恐怕接下来少则半年,多则数年内,再难恢复八品武者巅峰。”

    苏兰抬眸看向女子愁容,抿了抿嘴,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

    “你的内力不适合他。”白芷面色平静说道,随即递过来一杯药茶说道:“你思虑过度,此茶可以安神,一会儿我施针需要你将他体内淤血逼出。”

    “嗯”,苏兰抬袖优雅的饮下药茶,闻着花香浓郁,入口温良润喉,的确解困解乏。

    白芷提起药箱说道:“命人备下木桶,药浴才能抵抗得住你内力的寒气。”

    苏兰点头,唤来紫衣安排,二人便朝着顶楼走去。

    苏布衣被叫醒,眼神迷糊的厉害,嘴角微微抽搐苦笑:“我....”

    酥润的玉手摸了一下额头,白芷脸色淡漠对一旁苏兰说道:“枫川渡之前,就已经重伤在身,此次更有生命危险。”

    咽了咽口水,苏布衣望了一眼温婉女子,有些惊恐的看向一旁冷脸的韵美夫人,解释道:“我无大碍,只是有点发烧罢了。”

    白芷轻哼一声,抬手银针扎了下去,声音微冷又坚定:“我才是最好的郎中。”

    苏布衣苦笑,有一种本能的心慌浮上心头,盯着冷艳女子,脸色微苦。

    “静心养病,谨遵医嘱。”苏兰一字一句,眼神中是深邃的担忧和后怕,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结,补充一句:“否则,家法伺候。”

    苏布衣叹息,忙摇点头。

    白芷夹着银针无法下手,蹙了蹙秀眉,声音微冷:“有些话,是不是应该避开我这个外人。”

    “不用。”“不用。”

    二人同时开口,似乎是生怕女子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不过两人的目的似有不同。

    苏兰俏脸微红,苏布衣则是看向她微红俏脸,忙解释道:“不过是抄写经史子集,稳定心神罢了。”

    白芷轻哼一声,心中莫名有些慌乱和复杂,白了他一眼说道:“一会儿脱了衣服,坐进木桶里,会有一些痛苦。”

    “好”,苏布衣也知道身体的糟糕,外加自家夫人在身侧督导,自然格外配合,只是眼神里似乎有些情绪翻涌,丝丝痛处藏在深邃之下。

    过了一会儿。

    木桶准备妥当,苏布衣裸着上身躺在热水中,见白芷拿出一枚白色药丸丢入水中,正诧异水中蒸腾的雾气,便眼前一黑晕死在苏兰手上。

    “灌入真气,我来施针,必须一次将他体内经脉激活,导出体内淤血。”白芷淡淡说了一句话,随后深深看了冷艳女子一眼,“我知你恨不能以身替代,但是过程中不得松懈,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未雨绸缪,可见这般作为的过程会有多痛苦,苏兰贝齿轻咬红唇,盯着手上俊朗中透着柔弱的脸庞,正色开口:“我知道了。”

    随着真气灌入,白芷每一次施针,苏布衣都会呕出一口黑血,银针剧烈震动,逐步趋向于稳定。

    白芷死死盯着他脸色的变化,额头渗出细汗,鬓角的发丝贴着白皙的容颜,让人看着觉得既靓丽又心疼。

    苏兰同样不容乐观,难怪人说“医者不自医,也不医治亲人”,眸中每见到他呕血一次,上气不接下气的痛苦,她的心就如刀绞一般,更别说医者自己。

    她不禁眸子看向轻盈袅娜的药王谷医仙。

    当年苏布衣游离江湖,诛杀魔教一个用毒的长老被算计,虽倾尽全力将其斩杀,但也昏死在了路边,飞雪楼找到他时,他正在白芷药芦被治疗。

    后来,治病期间,药王其人被苏布衣发现竟然以活人试药,炼制药人,所以他出手斩杀。

    但为了保住药王在自己女儿心中的医中圣手形象,不至于让白芷心神崩塌,苏布衣什么也没说,被刺了很多针后,转身离开。

    自己找到他时,若非飞雪楼某位长老的手段,恐怕真有生命危险。

    只是,她还是能一眼看出她对他有情。

    那日听闻他会死,便挎着药箱一同赴险,可见她心中的杀父之仇和情爱之喜,到底到了一种何其纠结的程度。

    也许一起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喝过孟婆汤,来世没有仇恨,两个人说不定还有什么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缘分。

    苏兰盯着虚弱的苏布衣,心中暗叹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人,还是得一句你的解释才能罢休。

    不是外人不能说明真相,情里面的真相时机和人物,才是让一切自然而然的关键。

    如果她告诉了她又能如何,破碎药王的形象,同时二人此生依旧不相见?

    违背了苏布衣最后的好意。

    “好了!”白芷虚弱的叹了一句,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仿佛精神一瞬间被抽空,“近一个月内,按照我稍后的药方服药即可,我该走了。”

    苏兰递过绢帕,望着她眼中复杂的神色,于心不忍的说了一句:“既然不放心,何必这么执着。”

    抬起有些凌乱的俏脸,白芷眼神里透着茫然和纠结,咬了咬泛白的嘴唇,苦涩一笑,“为了他,你以女子之身闻名诸国,然后陪他智定天下,卑微至此,甘之如饴,可是我做不到,我的父亲也曾是天地大医,我们有仇。”

    苏兰无奈,撇开恶事不谈,还有一段血缘之情,因为父母亲的关系,她的亲情何其淡薄,但是她却知道天伦之乐一定很珍贵。

    微微叹息,她拱了拱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差遣,刀山火海,我必履之。”

    白芷起身屈膝行礼,背起药箱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带一丝留恋,出后一刻,俏脸上早已梨花带雨,一颗心仿佛被抽走了一般疼。

    就像当年她面对他的责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爹?你说啊。”

    她多一句话都没有,只有那句,“你要杀我?”

    是啊,她愤怒之下脑袋一热真的就扎了上去。

    可是他一动没动,生生忍受了下来,她怔怔失神,再也只能看着他苦笑转身离开。

    “苏楼主,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喃喃丢下一句话,她轻盈的倩影消失在了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