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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明成为朱重八的兄弟朱重九 第191章 户籍功成,荣耀之巅

    晨雾未散,李明已策马出了城。

    马蹄踏过青石板的脆响惊醒了蜷在城根下的流民,有人裹着破棉被支起身子,认出马背上那袭月白圆领袍时,浑浊的眼睛倏地亮起来:“是户部的李大人!”

    昨夜案头那朵沾着朱砂的槐花仍压在李明袖袋里,随着颠簸一下下硌着手腕。

    他扬鞭掠过官道两侧新垦的麦田,嫩绿的秧苗间夹杂着零星灰布包袱——那是流民们用旧衣裹土充作肥料,风里飘着煮野菜的苦涩香气。

    “大人请看,这户的田契编号是洪字三十六。”蹇达抖开泛黄的桑皮纸,指点着地界图上的红泥手印。

    蹲在田埂的老汉慌忙在裤腿上蹭了蹭手,接过新制的竹牌时,枯树皮似的脸皱成了风干的柿饼:“官爷,这牌子真能顶三年税?”

    李明弯腰捞起把湿润的褐土,指缝间漏下的泥屑闪着细碎盐晶。

    他望着远处芦苇荡里若隐若现的煮盐灶,突然想起昨夜架阁库里残缺的浪花纹:“老丈可知,海风刮来的盐粒能肥田?待秋后收了麦,我教你们用贝壳烧灰调酸碱。”

    流民们围拢过来时,蹇达不动声色将马匹横在李明身侧。

    晨光穿透薄雾,照见人群中有个跛脚少年正偷偷用炭笔在掌心描画,李明瞥见那歪扭的“洪”字,笑着解下腰间鎏金算盘:“想学记账?明日卯时来户部架阁库。”

    返程时已近黄昏,官道旁的榆钱树沙沙作响。

    蹇达突然勒马,盯着树杈间半截靛青布条皱眉:“这料子像是织染局的贡品。”话音未落,树丛里窜出个抱陶罐的妇人,罐口溢出的酱香混着江鱼腥气,惊得马匹连退三步。

    “民妇给大人赔罪!”陶罐摔碎的脆响里,妇人颤抖着掏出油纸包好的田契,“隔壁王婶说新契要收火耗钱......”她哽咽着展开契约,鲜红的官印边缘沾着酱渍,像极了昨夜槐花瓣上的朱砂。

    李明蹲身拾起块陶片,突然发现裂纹中嵌着粒黍米大小的青金石。

    这是宫中画匠调色用的颜料,他心头微动,面上却只笑道:“大姐莫怕,明日让蹇书吏带你去架阁库重盖官印。”

    暮鼓声中回到户部衙门时,值夜的杂役正给廊下的气死风灯添油。

    李明驻足望着灯罩上“盐课清平”四个朱砂字,突然从袖中摸出那朵干枯的槐花。

    花瓣背面的暗红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像极了架阁库里那些残缺的浪花纹。

    “大人,通政司来人催户籍黄册了。”蹇达捧着鎏金漆盒过来时,檐角铜铃正被晚风撞得叮咚作响。

    李明将槐花按在最后那卷黄册封皮上,忽然听见宫城方向传来三声净街鞭响——这个时辰,该是圣上批完了通政司的奏本。

    次日朝霞满天时,承运殿前的金砖地上跪满了六部官员。

    李明捧着黄册踏过蟠龙御道,眼角余光瞥见朱元璋龙袍下摆沾着几点墨渍,想来昨夜又彻夜批阅了奏章。

    当他把槐花轻轻压在黄册最上层时,皇帝抚着卷轴突然笑出声:“重九啊,你这户籍编得比徐达的兵符还严实。”

    赏赐的云锦像晚霞铺满丹墀时,李明叩首谢恩的姿势格外郑重。

    他知道这些流光溢彩的缎匹里,必有一匹暗纹织着浪花莲花——就像那些盐引背面的印记,就像此刻穿透云层的朝阳,正将承天门上的琉璃瓦照得金红交错。

    退朝时蹇达候在左顺门外,怀里揣着新制的流民安置图。

    李明解下御赐的羊脂玉带钩递过去,玉色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让光禄寺备二十坛秋露白,记得要松烟墨熏过的封泥。”宫墙柳絮纷飞中,他望着蹇达远去的背影,突然很想尝尝掺了槐花的梨花酿。

    夕阳将承天门琉璃瓦染成金红色时,二十坛秋露白已沿着御街摆开。

    李明倚在五凤楼栏杆上,看着百姓们用竹竿挑起桐油灯笼——这些原本用来夜间查户的照明工具,此刻在暮色中连成蜿蜒星河。

    \"大人,礼部说戌时三刻才是吉时。\"蹇达捧着松烟墨熏过的酒封过来,袖口沾着几点靛蓝染料。

    李明伸手捻了捻那抹颜色,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田埂见到的跛脚少年:\"让你找的画师可寻着了?\"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牛皮鼓浑厚的震动。

    三十六面绘着麦穗与算珠的旌旗猎猎展开,旗杆底部绑着的铜铃与流民腕间的竹牌共鸣。

    人群忽然如潮水般分开,八个赤膊汉子抬着巨幅麻布缓缓入场,布面上墨迹淋漓的户籍黄册在灯笼映照下宛若游龙。

    \"是城南粥棚的伙计!\"蹇达惊得险些打翻墨碟,\"他们竟把感恩簿拼成了万民伞!\"李明望着布匹边角熟悉的炭笔印记,忽然明白跛脚少年掌心练习的\"洪\"字是何用意。

    那些歪扭的笔画此刻化作腾跃的浪花,在晚风里翻卷着直上云霄。

    戌时的更鼓刚响,十二枚烟火箭便窜上夜空。

    流民代表捧着新制的竹牌登上高台,粗粝的手指拂过牌面阴刻的田契编号,竟比擦拭佛龛还要虔诚。\"洪字三十六号地,今岁麦穗多结三成。\"老者嗓音沙哑如破旧风箱,说出的每个字却被铜铃传得老远,\"李大人说要教我们烧贝壳灰...\"

    话说到一半突然哽咽,台下上千块竹牌却齐齐举起。

    叮咚脆响中混着妇人压抑的抽泣,几个总角小儿捧着陶罐挤出人群,罐中腌渍的槐花蜜在灯笼下泛着琥珀光。

    李明感觉袖中干枯的槐花突然发烫,昨夜架阁库里那些残缺的浪花纹在眼前浮动。

    \"接赏——\"太监尖利的通传刺破夜空。

    朱元璋的龙辇碾着满地灯影而来,明黄缎靴踏过竹牌映在地面的光斑,在万民伞前停住。

    帝王指尖掠过麻布上某个炭笔印记,突然转身大笑:\"重九可知,这墨里掺了青金石粉?\"

    李明瞳孔微缩,想起陶罐碎片中那粒黍米大小的青蓝。

    正要开口,流民堆里突然蹿出个系红绸的孩童,将编好的麦穗环套在他手腕上。

    朱元璋的赏赐清单恰在此时展开,云锦的流光映着孩子脏兮兮的笑脸,圣旨上\"赐穿蟒袍\"的字样显得格外刺目。

    子时的梆子敲响时,李明独自留在满地狼藉的御街。

    蹇达抱着喝醉的流民少年往官廨去,那孩子怀里还死死攥着半块画满算符的瓦片。

    夜风吹起万民伞的一角,露出背面用酱汁描画的简易地图——竟是城北盐场的位置分布。

    \"大人!\"巡夜的更夫突然惊呼。

    李明循声望去,只见承天门阴影里站着个戴帷帽的女子,素手轻扬,抛来枚系着红绳的铜钥匙。

    他接住时嗅到淡淡槐香,借着月光细看,钥匙齿痕竟与架阁库密卷上的浪花纹完全吻合。

    宫墙内忽然传来净街鞭的炸响,惊起满街灯笼乱晃。

    李明握紧尚带体温的铜钥匙,望着朱元璋午门方向未熄的烛火,突然想起龙辇离去时帝王袖中露出一角的密折——那暗纹笺的质地,分明是通政司直奏用的加急文书。

    满地碎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其中某片青蓝微闪。

    李明弯腰拾起时,听到远处传来盐船起锚的号子声。

    浪花拍岸的节奏里,他忽然很想尝尝掺了青金石的槐花蜜,不知那滋味是否像极了新政推行时的灼热与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