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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孕:帝王抛朱砂痣后沦陷了 第230章 伴驾

    如墨夜色深沉地笼罩着流云宫,侧殿内唯有几盏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洒下昏黄而黯淡的光晕。

    一片静谧,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猫叫,夹杂着树叶沙沙声,听不真切。

    殿内,陶梦晴身着一袭藕荷色寝衣,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因是才沐浴过,发梢犹带水滴,宫婢在她背后用干帕子擦发。

    陶梦晴则坐在绣凳上,一心一意逗着怀中的猫咪。

    那是一只雪白的猫,正是那长大不少的雪团。

    如今的雪团被她养得胖嘟嘟的,两只手都难以完全捧住,蜷缩在陶梦晴的怀中,团在一起睡觉时,那毛茸茸的模样倒真像一个纯净无瑕的雪团,憨态可掬。

    嬷嬷从殿外走进来,瞧见陶梦晴专心致志逗猫,失了仪态,不禁皱眉,忍不住开口说道:“小主,您怎么一点儿也不心急?”

    “没几天陛下就要去春蒐了,这一去便是近一个月,您何时才能再次承宠啊?”

    嬷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陶梦晴轻轻地抚摸着雪团的柔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嬷嬷的话毫不在意。

    “嬷嬷,您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也是知晓的,就算陛下不去春蒐,日日在这皇宫里,我又能承几次宠呢?去与不去,于我而言又有何妨?”

    陛下的恩宠对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得她去费心追逐,还不如想着怎么把雪团养得白胖胖。

    “你说是不是呐,雪团。”陶梦晴拿着风干的鱼肉干,给怀里的雪团咬,当做零嘴。

    嬷嬷见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心中更是着急,走上前几步,苦口婆心地劝说。

    “小主,这后宫之中宠爱哪有从天而降的?历来都是靠争来的呀!您若不主动争取,何时才能在这宫中站稳脚跟?”

    陶梦晴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侧脸贴在雪团的身上,感受着它柔软的皮毛与身上传来的温暖,轻声说着:“嬷嬷,我本就不如阿姊聪慧伶俐,更没那个心思和脑子去与人争宠。”

    “我只愿和我的雪团待在一块儿,图个清净罢了。况且我既已入了这宫门,便也知道是回不去家了,又何必去强求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呢?”

    嬷嬷听着她的话,心中一阵酸涩。

    她又何尝不知晓,自从进宫后,小主便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笑容也变得少之又少。

    唯有大娘子偷偷送来这只小猫,与陶梦晴作伴时,她才会露出笑颜。

    深不见底的宫墙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她与家人远远地隔开。

    一入宫门深似海,除了逢年过节那寥寥无几的机会,连家人的面都难以见到半分。

    见她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相反看得最是清楚,嬷嬷竟不忍再相劝,搅扰她的兴致。

    不久前永宁宫还死了个郁郁寡欢的采女,小主能想得开,已是十分难得了,不是么?

    陶梦晴尚不知嬷嬷心中的这番感慨,她沉浸在自己与雪团的小世界里。

    擦干发后,她拿着一根羽毛逗猫棒,轻轻地逗弄着雪团。

    雪团上蹿下跳,活泼可爱,陶梦晴被它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

    一时间,殿内倒也充满了几分难得的欢乐气息,冲淡了沉闷,仿佛将烦恼与纷争都隔绝在了门外。

    ……

    乾清宫内的灯火通明如昼,十二盏琉璃宫灯透出暖黄色的光晕洒在雕龙画凤的梁柱上,为威严的金龙金凤添了几分柔和之意,却难掩肃穆。

    高盛康手捧一卷薄册,脚步轻盈且恭敬地走进殿内,趋近御案前,微微躬身,双手呈上,轻声说着。

    “陛下,这是此次春蒐伴驾的草拟名录,请陛下过目。”

    “太后娘娘也嘱咐敬事房,陛下子嗣缘薄,此次春蒐出行,三两妃嫔相伴是远远不够的,最好是能有六七人,也好为皇家绵延子嗣。”

    刻意压着放低的声音在阒然的金殿依旧清晰可闻,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谢临渊放下手中朱笔,神色平静地接过名录,目光缓缓扫过一个个名字。

    姝贵妃程明姝和美人宋佩英两人的名字记录在册,他不意外。

    明姝是央着他去的,宋佩英则是他一时兴起带上的。

    可当目光触及舒银柳的名字时,谢临渊心中略过一丝意料之外的波澜。

    他抬眸看向高盛康,声音微冷地质问:“这舒银柳怎么也在册?”

    上次让她收敛攀附的心思,罚跪还没跪够?

    他是听值守的宫人说,舒银柳跪至一半昏迷,是被人抬回宫的。

    高盛康心中一凛,连忙解释:“回陛下,此次春蒐太后要求一同前往,舒婕妤是陪伴太后的。”

    “陛下若是不喜欢,届时不召她侍寝便是了,老奴会妥善安置舒婕妤的住所,隔得远些不会搅扰您。”

    高盛康之前也见到过舒婕妤来乾清宫红袖添香,陛下的态度他瞧得清楚,自是揣摩出陛下对她并无好感。

    若不是太后那边的情分,恐怕也不会让她位居婕妤之位。

    说完,他低下头,眼角余光悄悄观察着谢临渊的神色,暗自庆幸自己还算知晓陛下心思。

    谢临渊呼出一口浊气,不再纠结此事。

    目光落回桌上绿头牌,修长手指轻轻划过牌面,在苏玉珂的绿头牌略有停顿。

    他近日接连召寝苏玉珂,为的也是给母后看。况且苏玉珂的表现无功无过,她与明姝相处融洽,带她同行,明姝也有个伴。

    这般想着,谢临渊在绿头牌上点了点,高盛康记下。

    接着,他又将目光下移,注意到沈念烟。

    朝堂上宋大将军与吏部沈尚书彼此不对付,他既然让宋佩英伴驾,何不也带吏部尚书之女沈念烟?

    这样做既能在复杂局势中寻得平衡,后宫妃嫔之间也能多些制衡与周旋。

    谢临渊的眸光继续下移,在几乎看尽时,一个名字不期然撞入眼帘。

    ——晏答应晏依玉。

    从皇贵妃到德妃再到答应,敬事房更改了三次的绿头牌格外崭新。

    高盛康在旁静静候着,见陛下突然没了动静,悄悄抬眸瞧去。

    只见陛下凝视晏答应的牌子,眼仿若幽潭,深不见底,似有无数复杂情绪在其中翻涌。

    他蓦地出声:“把晏答应也带上吧。”

    高盛康立刻收敛神色,答着:“是,陛下。”

    至此,伴驾名录已定。

    看似简单的伴驾人选确定,实则暗藏了诸多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