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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雀 给钱,让她买药

    办公室里,许连城的目光落在手机上。

    那上面是姚文发过来的截图。

    没有桑晚的回复。

    正如姚文说的那样,桑晚并不关心,也不嫉妒。

    她可有可无。

    许连城冷冷地勾起唇角。

    桑晚是在下班后收到了许连城的信息,又是酒店的房号和时间。

    和第一次一样。

    她捏紧了手机,突然觉得喘不过气,静静站了许久,才慢慢敲了一个字,“好。”

    她没有回家,而是打了车直接去了酒店。

    酒店走廊很安静,这个时间正是晚饭的时间,还不是太晚,但是酒店里却过分安静,又或者因为这是顶楼,所以显得像只有她一个人。

    桑晚抬头敲门。

    很快,门被拉开,许连城站在门后。

    他看了她一眼,不带任何表情。

    “进来。”他先转身。

    桑晚跟在他后面。

    许连城身上还穿着西装,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像是要马上出门的样子。

    桑晚站在房间中央,不太明白许连城叫他过来做什么。

    三十二层楼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许连城回头,问她,“洗澡了吗?”

    “什么?”桑晚有点没反应过来。

    许连城说,“下次来之前记得先洗澡,我不想浪费时间等。”

    “……”

    耳朵里像是落了一道雷,以至于整个脑袋都被劈到了,嗡嗡作响。

    桑晚的脸突然变得苍白。

    眼珠子黑幽幽的像是个黑洞,默默看着他。

    她没有开口。

    似乎是被黑洞吸走了所有的氧气,许连城有一瞬间呼吸不畅,冰封的心也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起了涟漪,但随之就被恼怒取代。

    他恼怒他自己这么容易被左右。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那个信息。

    她不在乎他跟谁睡过,也不在乎他是否有其他的女人,不在乎他是否结婚……她从不在乎他。

    所以他为什么要在乎她?

    她是他花钱买的,他享用就好了。

    许连城的神色重新变得冷漠,走过去,手搭在她肩膀,让她趴在床上。

    桑晚侧过脸,“你干什么?”

    “别动。”许连城语气毫无起伏,“不想一整晚耗在这,就配合点。”

    双手抓紧了被子,桑晚想骂人。

    像以前一样跟他打一架,或者闹一场,撕破脸皮,不管不顾。

    但今天真的没有心力。

    她今天一整天都觉得疲乏,而收到他的信息,到来到这个房间,被他询问是否洗干净开始,这种疲乏到达顶点。

    她觉得人不应该有感知。

    就这样吧。

    她不再挣扎。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享受,只是机械的完成。

    事后,她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蒙上头,像是这样就可以当一切没发生过。

    许连城坐在床头。

    他点燃了一根烟,袅袅青烟里,他的目光落在城市的夜景。

    身上的西装还完好无缺的穿着,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好像刚刚并不是在寻欢作乐,而是参加商务宴会中途,出来开个小差。

    非常的不珍重。

    想起刚刚桑晚颤抖无力的模样,他微微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幻想着那是一场你情我愿。

    半晌,他睁开眼。

    桑晚的嘴巴紧紧闭着,像是睡着了,呼吸声放得很轻。

    许连城伸手摸她的额头。

    桑晚突然惊醒,别过脸避开。

    手停在她脸颊上方,许连城默默盯着她。

    “你有想要问的吗?”许连城开口,语气平静。

    桑晚没有回答。

    其实是有的,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一直到此刻,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个夜晚,留给她的从头到尾都是轻视,是被当作商品一样对待的轻视。

    原来折磨一个人并不是只有单纯的暴力,他只要收起他所有的温柔,不再给她同等的欢愉,超出承受范围的高频率,原来也会让人精疲力尽。

    以至于一句话都不想说。

    “没有。”她开口。

    许连城扯唇。

    桑晚说,“没事的话,我想睡了。”

    “困?”许连城问。

    桑晚没回答,但是把被子扯了扯,盖住了下巴,算作回答。

    “我好像没有说,你可以留宿。”许连城开口。

    桑晚,“……”

    桑晚不确定是不是幻听,她的眼看过来,隔着一点距离,许连城脸上一切微小的表情都一清二楚。

    他眼眸里是一点嘲弄,嘴角抿着,脸颊绷着,不近人情极了。

    桑晚掀开被子。

    她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一团,跟许连城的整洁比起来,她实在狼狈。

    他也没有脱她的衣服,只是掀开一角满足他的需求。

    桑晚抬腿下床,坐在床沿,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脸不需要,因为他们没有亲吻,所以脸上除了一点汗渍,是她身上最干净的地方。

    她用衣袖把额头的汗擦掉。

    鞋子被踢到床尾,她弯腰穿好,然后转身。

    许连城问,“这就走了?”

    桑晚没有回头,“你还想怎么样?”

    许连城走到她身后,“只是想说,你比第一次表现得还要烂。”

    体力耗尽,以至于脑袋转得很慢,愤怒都慢了半拍。

    桑晚想,他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最后她是被他抱在怀里的,玻璃窗前全是他们的身影,冰凉的玻璃贴着腹部,后背是他不厌其烦的索求。

    她无力承受,甚至主动张口低求,“不要再这……”

    他没有听,反而越来越有兴致。

    蛮力与冲撞,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所以她才会想,要在这儿睡一晚。

    但又被他再次羞辱。

    桑晚忍无可忍。

    “无耻。”

    许连城无动于衷。

    他转身,走到桌子边,拿起钱包,掏了两张红钞回来。

    “记得买药。”他抓起她的手。

    桑晚手一颤,条件反射性想缩,被许连城牢牢抓着不许她躲。

    于是那两张红色的纸就被好好的搁置在她手心。

    比今晚所有的震惊都多,以至于她的神色出现了一点空白,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许连城居高临下。

    “你!”

    “你也不想留麻烦不是吗?”许连城打断她。

    桑晚气愤,怒火让她的脸颊嫣红,像被涂抹开的口红,很动人。

    她想把钱甩到他脸上,也想把他大骂一顿。

    但最后,她只是攥紧了手心,“好。”

    许连城的眼眸很黑。

    他静静看了她两秒,然后先她一步走向门口。

    门被拉开,砰一声,又关上。

    许连城走了。

    桑晚站着不动,咬紧了牙,低头看着手里的钱,眼泪突然滴答一声。

    恰好打湿手指。

    她想,不能哭。

    她现在最该做的,是回家,然后洗个澡。

    毕竟,有点脏。

    但是太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