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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雀 他要发疯

    许连城没有立即开车离开。

    他下了楼,站在楼下,把整个房子打量了一眼。

    华府园不是他的家,却是他在国内居住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他知道桑晚也不把这儿当家,但却觉得它是巢穴。

    他和桑晚都需要的一个巢穴。

    但其实不是,这是个金笼子,是困着桑晚,让她厌恶、急于逃脱的地狱。

    那么就毁了吧。

    不被喜欢的东西不该存在。

    “砰”!

    最先碎掉的是旁边的饰品柜,玻璃被一拳砸碎,手背流出血,许连城看了一眼,看细细的伤口渗出的红。

    刺目!

    刺得眼睛疼。

    魅惑!

    让人想抽皮扒骨,吞入腹中。

    是桑晚的第一次。

    雪白的床单上就是这样一点血。

    所以怎么可能有原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不要再去修正错误。

    最好就错下去,永远!

    于是一瞬间就打开了宣泄的出口,他操起矮脚柜砸碎了电视,踢翻了沙发,碾碎了花瓶里新摘的鲜花……视线之内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成了破烂,他没有咆哮,他的嗓子像是被堵着,自矜自傲不允许他像疯子一样失控大吼,去嘶哑喊叫,可他心里的确窝着一条恶龙,它想冲出来,毁掉眼前看到的一切。

    客厅砸碎了还是不满意,于是去了露台,所有的花盆都被一棍子打翻,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动了隔壁的屋子,旁边亮了灯,但是没人敢出来。

    他孤零零地站在露台,任风把他吹冷。

    随后,他才慢慢转身进了屋。

    眼前已经是一片废墟。

    他宣泄完了。

    但是还不够,他还要做很多,他要去找其他的鸟儿,所以他得行动。

    手掌上都是血迹,衣服也乱得不成样子,许连城想了想,进了浴室,镜子里的脸依然很英俊,除了眉毛尾端有血,应该是溅到了玻璃。

    他面无表情地洗了手,把自己收拾得体面,然后踩着碎渣,离开了华府园。

    ……

    禹城最大的娱乐会所红果,许连城要了最大的包厢。

    会所经理巴结地凑到他跟前问他有什么吩咐,

    “三少尽管说,我保证给三少伺候满意。”

    “满意?”许连城轻笑,眉眼带着放纵,“好啊。”

    经理咽了咽口水。

    他当然认识许连城,禹城许家的三少,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但他的确不太了解许连城的脾气。

    毕竟许连城不怎么爱来他们这儿。

    就算来了,也是跟别人一起,其他人有姑娘陪着,许连城却总是一个人,他对这些没兴趣,有点性冷淡。

    所以还真把握不好他的喜好。

    不过这些豪门阔少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或者说所有的男人喜欢的东西都一样。

    酒和色。

    经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知道怎么挠人痒,许少虽然还没摸透,不过不影响,他会让这位三少爷知道他们会所被称为顶级,是有原因的。

    “那三少,我给您安排着?”

    许连城说,“别拘着,我要最好的,多点也没事,我今天想花钱。”

    经理听完眉开眼笑,懂了。

    大少爷是心里不痛快,找乐子来了,那就简单了。

    “那行。”倒了杯酒,经理说,“我这就去安排。”

    很快,包厢里进来了好几批服务员。

    “三少-”

    “三少好-”

    一声声不同音调和音质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人也像会所名字一样,各个皮肤娇嫩,脸颊娇艳,像长熟了的果子,红得别有声色,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许连城的视线一一从她们脸上扫过。

    他长得实在英俊,眉骨明显,眼眸既辣又沉,扫到谁身上,就像在谁身上舔了一口,过了电一样酥麻。

    许连城轻笑。

    他其实知道自己的魅力,很早以前就知道。

    高中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就喜欢这种销金窟,北美那里玩的可比国内花多了,女孩子也是各种各样的,白人女孩、亚裔、棕色,没人不喜欢他。

    或者,他们更喜欢他的钱。

    其实无所谓。

    许连城也算想明白了,有些东西难要,那就不要,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他为什么不直接用?

    反正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那点事。

    上了床,谁都一样。

    他翘起腿,双手向后搭在沙发,口中说,“来。”

    立刻有两个伶俐的服务员走过去,一左一右坐在了他身边。

    “我给三少倒酒。”

    “三少想玩游戏吗?掷骰子好吗?”

    许连城好脾气得很,“好。”

    女孩子闻言,眼睛里透出喜悦。

    人英俊,又大方,而且还这么好说话,谁都愿意伺候这样的客人。

    “你三少想怎么玩?”

    许连城勾唇,“平常你们怎么玩的,我们就怎么玩。”

    女孩子脸一红,“三少欺负人……”

    许连城淡淡笑着。

    他知道红果的游戏,也知道怎么玩游戏,情色场所的游戏都是表象,最后显露的都是欲望。

    但人的欲望不能太原始,那很低级。

    于是有些人就将欲望蒙上一层装饰,让它雾里看花,若即若离,心要痒,但身体却要忍着,忍到最后,才是开餐。

    很虚伪。

    许连城笑出了声。

    他一笑,女孩子就愣了愣,不明白他笑什么,但她反应很快,温香暖玉贴过来,声音勾搭搭的,“三少笑什么?”

    许连城自上而下地斜睨着她,看一双白手顺着他的大腿缓慢上爬。

    “停。”他开口,语气很淡,又很冷,“你太心急了,我不喜欢。”

    女孩子,“……”

    “滚下去。”他的语气依然不激烈,但女孩子却突然打了个寒战,立刻往后挪了一步。

    “三少-”声音怯怯的,“三少怎么了?”

    怎么了?

    他也想知道怎么了?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总是对一切提不起兴趣。

    怎么又像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觉得所有人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只有一个。

    可特殊太费神了,他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让自己不痛快的。

    于是他又恢复了笑脸,淡道,“开个玩笑,怎么,怕了?”

    女孩子搞不明白他的意思,眼瞅着他不敢向前。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许连城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来,坐这儿。”

    女孩子闻言眼睛一亮,挪过去坐上,很快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腰。

    许连城把玩着女孩子的头发,对着其他人说,“把酒都开了。”

    片刻的安静后,包厢里又恢复了喧嚣。

    “三少真大方。”

    “快,给三少拿烟。”

    “三少还想要什么?”

    很妙。

    被奉承讨好的感觉很好,许连城吐了口烟,眼睛望着天花板笑了。

    这才对了,这才是他。

    他有人讨好,不要去讨好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