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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雀 惩罚是吻他

    桑晚永远记得退学的狼狈。

    她被诬陷考场作弊,因为拒不认错,被通报批评,她知道是他搞的鬼,所以不肯写那封检讨信。

    那时候很年轻,觉得自尊比什么都重要。

    她那样宁舍不弯,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扫出校园。

    她后悔过。

    但是晚了。

    而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桑晚本以为,许连城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她的东西,她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但其实不是。

    她还有在乎的东西。

    顺利毕业是她当前最大的期盼。

    她不敢跟他犟,但又拉不下脸示弱,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因为用力,有很深的折痕。

    许连城冷笑,“我以为你不在乎呢,原来你还是在乎的。”

    “你卑鄙。”

    桑晚说,“你只会这一招。”

    “好用就行。”许连城并不惭愧,“桑晚,如果有一天你站得比我高,比我有能力,你也可以威胁我。”

    “但现在,你能吗?”

    桑晚眼眶发红,极力控制着不露出脆弱,可是细碎的声调还是带了颤音,“你想怎么样?”

    许连城俯视着她,桑晚的害怕一目了然。

    他知道她的软肋。

    虽然她极力表现得强势,但许连城知道,她被捏住了七寸,此刻的强势是纸糊的,吹吹就倒了。

    他并不乐见她的眼泪。

    至少现在不想。

    也许以前他有一段时间,曾对她的眼泪产生好奇,品尝她眼泪的苦味是一件格外新鲜的事,但那是很久之前的感受了,现在她的眼泪让他烦闷。

    许连城弯腰把唇贴在她的眼皮。

    桑晚闭上了眼。

    眼尾只有一点潮湿,很淡的苦味,许连城用舌头轻轻舔舔干净,随后低头看她。

    “喜欢我这样吗?”

    桑晚僵着脖子,半晌点头。

    “有多喜欢?”

    桑晚不说话。

    “说话。”许连城抬高她的下巴,“别给我装没听到,我要你亲口说。”

    桑晚喘息,半晌,“很喜欢。”

    “真的?”

    “真的。”

    “撒谎。”

    许连城说,“我不信。”

    桑晚,“那你要怎样?”

    许连城提要求,“吻我。”

    桑晚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许连城的表情像戴了面具,隔着一层。

    她垂下眉,踮起脚,刚要贴过去,许连城突然拦住了她。

    他把左脸颊凑过来,点了点唇角,说,“亲这里。”

    是刚刚被那个女孩子亲吻过的地方,还残留着隐约的痕迹。

    桑晚的眼神闪烁,有一瞬间的屈辱,猛然抬头看他,许连城不为所动。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她说的脏是什么,所以他要她亲自把这份‘脏’清除干净,是将她刚刚说过的话再吞回去。

    他这样笃定,她不敢拒绝。

    可偏偏,她的确不敢拒绝。

    桑晚闭上眼,亲了上去。

    许连城的唇角温热,有冒尖的胡茬,有些刺痒,她只亲了一下,就像是被烫伤,往后撤退,但许连城没给她机会,卡住她的腰,凶狠地含住了她的唇。

    “呜呜-”桑晚挣扎。

    许连城并不松手,他带了很大的怒气,舔舔她的口腔,又突然咬了一口她的舌头。

    桑晚闷哼。

    许连城放开了她。

    “疼吗?”他问。

    桑晚瞪着他。

    许连城抬手捻了捻她耳垂,“下次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舌头咬下来。”半是威胁,半是亲昵。

    桑晚,“……”

    可能是看她被折腾得够了,许连城怒气泻了,神色不再那么愤怒。

    “还闹吗?”

    桑晚舌头有些疼,但听出他有算了的架势,不敢再硬撑着惹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句,“我没闹。”

    “那你跑什么?”

    桑晚无语,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

    许连城,“衣服也不穿,东西也不拿,一个人跑出来……什么都没有,你打算去哪?”

    桑晚,“我要回去。”

    许连城,“带你出来玩像是要你的命。”

    桑晚,“我玩够了,累了,想回去了。”

    “许连城,我不想玩了可以吗?”

    她不会玩,也不懂玩,留着也是煞风景,她不懂许连城为什么非要把她带着。

    “我没有对你提过任何要求,许连城,你和谁在一起,和谁玩,玩什么,都是你的选择,我没有权力干涉,也没有资格,我只是不想作陪,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他的花花世界,为什么非要她做个看客。

    “不可以。”许连城看着她,“不管我玩什么,你要陪着。”

    “桑晚,你做不了旁观者。”

    桑晚,“……”

    她无奈,焦躁与愤恨,她张开嘴,想骂什么,最后也只徒然的吐出两个字,“变态。”

    一个十足冷静的变态。

    许连城扯唇笑出声。

    “变态?”他摸了摸她的脸,“也行。”

    桑晚,“……”

    “还有吗?”许连城问,“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除了骂我无耻变态,你没有其他的话想说吗?”

    桑晚,“没有。”

    “真的?”

    桑晚不耐烦,“我说了,那是你的自由。”

    他的自由?

    也是,他的确有风流的自由。

    许连城不再追问。

    他讨好不了她,也可能注定听不到想听的话,那他就不祈求,不追问。

    “回去吧。”

    他说完转身,走了两步,见她不动,回头,“不走吗?”

    桑晚抬腿跟上。

    两个人上了车,许连城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彼此各自坐在座位,望着不同的方向。

    许连城点燃了一根烟,他降下车窗,让冷风吹进车厢,手腕搭在窗户,食指弹了弹烟灰。

    口腔里闷着烟草的味道,久了有一些甘苦。

    “为什么提姚文?”他问。

    桑晚,“没什么。”

    许连城看了她一眼,他跟姚文能拿出来说的,只有酒店那一次。

    “我没有和她上床。”

    桑晚一怔,扭头看过来。

    许连城并没有看她,他吸了一口,朝天吐出,语气所谓,“虽然我不介意多一桩风流事,不过没做过的事,我不背锅。”

    他不会为没做过的事买单,好的坏的,他统统不买账。

    桑晚没说话。

    许连城也没有再开口。

    他不知道桑晚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也不想解释太多,反正对于桑晚来说,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另外,”他又开口,“放心,没打算让你退学。”

    桑晚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许连城轻笑。

    告诉她他没跟人上床,她毫无反应,跟她说不让她退学,倒是换来一点反应。

    许连城问,“为什么这么害怕被退学?”

    桑晚说,“没什么。”

    “就算你毕不了业,也不会没饭吃,为什么这么执着上学这点事。”

    桑晚,“这点事?”

    许连城一顿,看她神色有异,开口,“不然呢?”

    一件大事?

    许连城并不认为。

    “也许吧。”桑晚说,“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退学也好,甚至是重新上学也好,都只是许三少一句话的事。

    她口气里的自暴自弃很明显,许连城知道她的潜意思。

    她对他有偏见。

    或者可以说,对他这样身份的人,一直有偏见。

    许连城并不想去扭转谁对自己的看法,很无用的事。

    “的确是一件小事。”他说,“桑晚,对你来说,很多很难的事,我动动手指就可以做到。”

    “不管你服不服气,这就是现实。”

    所以她如果足够聪明,早该知道要怎么过得更好。

    但可惜,她一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