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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青山 第56章 听不懂人话?

    温黎指着周淮青控诉,“它是你的狗,肯定只听你的话。”

    这一点也不公平,他们主仆两个人合起伙来欺负她势单力薄。

    原本温顺趴在地上的金毛,站了起来,朝着温黎怒吼,“汪。”

    温黎见状再次坐下,眼泪含在眼眶里,欲掉不掉,无声地扒拉着盘子里的荷包蛋。

    整个溏心都流淌在了外面,看上去不太美观,就像她此时此刻杂乱不堪的内心。

    昨天明明他们都已经说好了,现在又突然反悔,就算是想要捉弄人也不应该挑这个时辰,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可偏偏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温黎扔了手中的叉子,彻底没了胃口。

    周淮青看着心烦,不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摆得几分架子,让她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能满足她提出的条件,并能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

    “所以你能怎么办?”

    瞥了眼温黎在他面前故作委屈的模样,薄唇轻启,“打算继续哭给我看?”

    嗤笑了一声,是冷嘲热讽。

    “我没想哭。”

    原本确实是不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忍不住了。

    温黎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它却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不受控制地越掉越多,一滴一滴地落在餐桌上,化成一滩水,雾茫茫。

    她是真委屈,至于到底在委屈些什么,温黎自己都有点弄不清楚原因。

    她对周淮青好像确实总是格外抱有不同于旁人的特殊念想,总觉得他肯定会同意。

    所以才会腆着脸来找他,忽略了他们之间的本质关系,其实并不熟。

    周淮青叹了口气,偏开视线不想看她,还是不忍心从旁递了张纸巾给她。

    温黎赌气没有接。

    他也不惯着,“温黎,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江臣,任你随意玩弄感情的公子哥,我没那么多耐心,会愿意花时间来哄着你、捧着你。”

    周淮青把手里的纸巾不留情面地甩在她面前,“别在我这里耍你的大小姐脾气。”

    温黎红着眼睛,脸上挂着斑驳的泪痕,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突然开始对她疾言厉色的周淮青,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又在发哪门子的狗脾气。

    最后视线和他齐平,处于同一高度上,一字一句地反驳,“我没有玩弄他的感情。”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凭什么这么评价,又凭什么坐在这里对她指手画脚。

    周淮青冷笑,“没有吗?”

    接着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和他退婚?一回国后又马不停蹄地跟他和好,现在出了事,不去找他商量却跑来找我谈交易?”

    “温黎,你拿我当什么?”

    周淮青接二连三的质问下,脸上并没有展露任何愤怒的情绪,是面色如常下的波澜不惊,让人置身冰川深处,冷得发抖。

    温黎想开口解释,也许是想大声反驳,可她不能,也没有立场。

    站在周淮青的角度,他的理解没有错。

    他的话浅显易懂,逻辑严密,就像温水煮青蛙,又或是把藏在无菌环境下,精心培育多年的心血,哗啦一下全抖了出来,裸露在空气中。

    然后冷眼旁观,等着它慢慢枯萎凋零。

    温黎在周淮青逃无可逃的目光审视下,最终垂下了眼眸,她放弃了替自己辩解的念头,选择再一次躲进壳里,逃避虽然不是最明智的方式,却最容易。

    温黎站起身,面朝周淮青,恭敬地表示,“对不起,昨天的提议是我太冒失了,我向你道歉,你就当从来没听见过,也没见过我,什么都没发生。”

    原来在周淮青的眼中,她的所作所为竟代表着这些,或许所有人都是这样看待她,看待她随意玩弄江臣的感情。

    她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解决问题,而周淮青是整件事情唯一的活扣。

    但一切都只是她的异想天开,她太想当然地以为周淮青会帮他了,她凭什么要求所有人都理解,并按照她的意愿去行事。

    温黎说完后起身离开,金毛在她身前,目光呆滞地看着她,拦着她的去路,又看看周淮青,最终耷拉着耳朵,重新趴了回去,呜咽了两声。

    可能是在怀疑狗生,又可能是在替温黎打抱不平,谁知道呢。

    周淮青靠坐在餐椅上,还是一副唯我独尊、狂妄自大的模样,随心所意,猜不透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问,“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对你感兴趣的?”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温黎脚步微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周淮青皱眉,“听不懂人话?”

    昨天都打算献身了,现在还在他面前装什么傻。

    “我胡乱说的,没有就没有吧。”

    是她自取其辱,脑子昏头了,才会跑来周淮青跟前现眼,以后再也不会了。

    就像他昨天说的那样,就算他对自己有点兴趣,但那点兴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也代表不了任何特殊含义,不值一提。

    周淮青本身就是个可怕的存在,他对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吧,包括但不限于温黎。

    高兴的时候,可以尽情释放他的温情和绅士风度,不高兴了一脚把人踹开,可以随意折损、羞辱,不需要付出任何的成本,也不用承受代价。

    温黎笑容得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那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和尊严。

    周淮青勾了勾嘴角,“呵。”

    胡乱说的吗?可真有意思。

    发现达不到自己期待的目的和结果后,还可以充当玩笑话,潇洒自如地离开。

    他差一点要当真了。

    温黎没有察觉到周淮青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时,暗自苦笑伤神的模样。

    她从周淮青家里出来,不死心地转身,用余光回望了一眼。

    没有人。

    今天是农历新年的第一天,外头日光和煦,风和秀丽。

    温黎形单影只地游走在别墅区,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散乱,没有刷牙没有洗脸,这下真成了周淮青口中的孤魂野鬼。

    没多久,她接到了温阳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