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璁珑 第75章 林昌遇险（三）
四毛不慌不忙：“各位请吧，要打出去打，我奉陪到底！”
孬孩儿见四毛和我的架势，是练家子，似乎敌不过，他的手下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于是他带着手下撤出了火锅店。
厨师似乎也看得出这里的情形，待孬孩儿等人出了店门后，便准备回厨房，他看了看我们，说道：“要吃饭，就留下好好吃，你们几个，等下出去得小心了，这帮外地佬可不好惹！”
童蕾着急地望着我，我劝童蕾不必担心，四毛比较激动：“我怕个甚，等下看我怎么杀出去！”
我笑了笑：“四毛，杀出去，真没必要，孬孩儿在这也算外地人，林昌本地民风彪悍，他们也不敢擅自动手，另外我们只顾吃饭，莫管其它，他们自然不攻自破了！”
四毛疑问道：“为何？！”
童蕾似乎也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安慰他俩儿说道：“你们相信孬孩儿为什么忽然来林昌？和我们前后脚来到这家火锅店，太巧了吧。至于这个问题，你们先安心涮羊肉便可，其它事情不必担心，到时候自有分晓！”
我们从晚上七点吃到了九点半，我开玩笑地说：“孬孩儿就算是一头野猪，怕也已经走了！再不走，恐怕想走都来不及了！”
童蕾追着问我这是为何，四毛总说我卖关子，不够意思。
晚间十点十分，店门被缓缓推开了，发出一阵轻微的 “吱呀” 声，打破了店内原有的安静。紧接着，走进来几个男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个头很高，身姿挺拔，站在那儿就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十分威武。他的脸庞轮廓分明，透着一股坚毅，两道浓眉下，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身上穿着一件款式简约却质地精良的深色夹克外套，手里夹着小皮包，走起路来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身后跟着的那个男子，也都一脸严肃，看起来精明强干，紧紧跟随着他的步伐。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火锅店氛围，变得越发微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大家都在暗自揣测着这些人的来历和来意呢。
“倪叔，你可算来了！”
“陈墨，刚刚下班就往这赶，希望我来的不算晚！”
童蕾和四毛不解地问我：“陈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倪警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此地并非谈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倪警官走出了店门，虽然是一身便装，估计孬孩儿就算没离开，也会因为看出这股刚正的气质，四散而去。
“倪说，要去哪里？”
“我们的车在前面引路，你们的车跟着，附近有个政府的内部招待所，那里非常安全！”倪警官安排好后，便率先上了前车，四毛开着面包车紧随其后。
到了招待所，我们上到三楼，里间有一处隐蔽的会议室，倪警官推开大门，里面已经坐着几位了，倪警官赶忙介绍起来。
“陈墨，这几位是我们的同事，老案子，新情况，这事儿你得和我们再细说细说！”
四毛大惊：“陈墨，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好意思，此行我假借小蕾来林昌落实展会一事，实际上想找一个人，问一件事。”
倪警官的另外一名同事微笑着说：“没事，陈墨，这几位都是当年和倪队一起办过那个旧案子的老同志了，你有什么发现，就大胆地说，不要紧张，从另外一个层面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可不止一次打交道了。”
我看着四毛和童蕾，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两位，之前是我瞒了你们，关于双鱼纹铜镜一案，情况非常复杂，所以我来林昌之前就预知到了此行恐怕有危险，所以和倪警官有过约定，今晚就在那个火锅店碰头，没想到遇到了孬孩儿一帮人。”
倪警官分析道：“孬孩儿可能就是一个巧合，如果他们真要图谋不轨，没必要放在明处，或者说，他只是其中一步棋。”
“倪警官，我先说说你的看法，不成熟，但是都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
“所以，陈墨，今晚必须得由你做开场白……”倪警官补充道。
我于是向大家缓缓道出了关于双鱼纹铜镜的事情。
“那一切还得从小磊告诉我，他见过双鱼纹铜镜开始。那时我就感觉，一切也许不是巧合。当我第一次看到双鱼纹铜镜，是我和童蕾到了宋金斌的店里，在一个桃木盒子中看到了此物，当时童蕾一眼便认出这是一面赝品。之后我拿着童蕾的照片去询问了叶教授，也知晓了一些考古队的往事，有关于这面无价之宝——双鱼纹铜镜的秘辛。然而这一切，我除了感觉诡异外，实在找不出任何疑点，但是我时常反问自己，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我会频繁地接触到这面铜镜的多重信息。叶教授将我们的谈话向他的上级做了汇报，也与倪警官进行过交流，一致认定订制这面铜镜的人应该与当年阿城文物失窃案有关。还有……”
我看了倪警官，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是倪警官补充道：“还有这个案子可能和当年的宁怀远谋杀案有关！”
童蕾低着头，一副惊呆的表情：“陈墨，你说的我不明白，这镜子真的与世间传闻一样，不吉利吗？”
倪警官的助手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幻灯片，继续解说道：“当我们得知了陈墨，叶教授和宁怀远之子宁磊的口述之后，我觉得这两起案件应该可以并案调查，但是是否重启宁怀远谋杀案的调查，还需要更多的实证。当年那起杀人沉尸案中，最终结案的根据是当事人承认，宁怀远上门讨要工程款未果，与其产生了肢体冲突，被殴打致伤致死，如今看来，我们还需要重新提审当年服刑的犯罪人员，当然需要谨慎从事。”
“陈墨，倪叔竟然和你开诚布公，证明我们信任你，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不打紧，你再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案子的蹊跷的。”
“那是……因为黄瑛曾告诉我，第二次绑架她的人，并不是第一次绑架她的人，他们其实并非是勒索，而是借着绑架勒索的名义，用黄瑛的生命，威胁黄浩说出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应该就是与双鱼纹铜镜有关。黄瑛并不知道双鱼纹铜镜究竟是什么，在她转述时我曾忽略了这个细节，但是后来，当我看到了黄瑛留给我的遗书中里，有提到这个词，只不过黄瑛写成了双鱼镜，这个描述虽然不准确，但是应该指的是一个物件。”
我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倪警官，关于一些黄瑛的隐私，我不想说下去了。”
倪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陈墨，你已经说得很好了！”
倪警官继续说到：“陈墨，我们也很难过，但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往往过程也是很残忍的。绑架黄瑛的这群畜牲，他们曾通过在黄浩面前侮辱黄瑛，给她注射毒品，殴打等行为来威胁黄浩说出关于双鱼纹铜镜的事情，这应该不是一个假设，而非常接近客观事实。黄浩最终说没说，并不知道，从黄瑛的叙述来看，黄浩是被带离黄瑛被侮辱时所在的区域之后被杀害的。但是这恰好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黄浩可能与宁怀远的案子是脱不了关系的，至少是知情人之一或者说是直接的参与人之一。”
倪警官的助手补充道：“我们从黄瑛的遗书中可以断定，黄浩是宁怀远案子的知情人，甚至可能参与其中！请看这两张照片，一张是叶教授提供的当年考古队的采样翻拍的照片，一张是童蕾同学在宋金斌处拍摄的彩色照片，经过专家比对，黑白照片上的是真品，彩色照片上的是仿制品，这个判断，叶教授与童蕾的判断一致，而且得到了其他专家的复议，但是为什么在天宝路重新会出现一模一样的仿制品在秘密售卖，我们暂时无法判断其中的联系，所以这也是本案的关键点之一！”
倪警官走到童蕾面前，轻轻地问道：“童蕾，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宋金斌会请你看这面铜镜？”
童蕾摇着头，似乎很紧张：“我……我真的不知道！”
倪警官安慰道：“别紧张，我们这是研讨会，不是审问，大家都在这里，我们一起推理，才能找到事实。”
“宋老板这个人吧，其实没什么朋友，是一个不会做古董生意的生意人，他的身世我比较清楚，也是一个可怜人，我劝过他别做这行，他非但不生气，还经常向我虚心请教，看他人还不错，会搭理一二，时间长了，自然熟悉了。平时他常会请教我一些关于古董鉴定方面的问题，有时候也会给我看他进的新货，但是大多都是假的，他也是死要面子，有时候自己打了眼，非要说是替别人代卖，当然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从不会在意这些。”
“童蕾，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当时判断是假的！”
“因为那上面很多都是现代仿制的残留与印记，与古青铜器，尤其是金代的物件特征极其不符，与正常赝品不同的是，那面铜镜像是故意那么做的，所以就下了判断！”
“你本就是行家，宋老板找你鉴定，也合情合理，你们平时既做生意，又算是朋友！”
“嗯……算是吧！”
“但是，对于那时的陈墨来说，他其实对这类物件是不太懂的，用你们内行的话说，是个棒槌，他为什么和你要一起去？”
说完，倪警官尴尬地看向了我，挠了挠头：“陈墨，这个棒槌是口误……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
童蕾还是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我赶忙说道：“那天，我交代好阿瑛照顾好阿兮的事情之后，就与童蕾去了宋老板那里，之前我们约好的，是叫我们一起去。”
倪警官似乎若有所思：“虽然看起来很自然，你陪着童蕾，但好似是一个疑点。”
我摇了摇头，补充道：“倪警官，你们别猜了，你们就没想过，有人嘱咐过宋老板，给童蕾鉴定是假，一定得让我看到那枚铜镜才是他们的目的！”
“陈墨，你是说……有人操控着这件事？”倪警官追问道。
“没错，那就是故意留给我的，借着宋老板让童蕾做鉴定的机会，故意留给我的线索，让我去串联，之前我莫名中毒，恐怕也和这个案子有关。”
倪警官：“中毒那件事，是有点不清不楚，那么我理解的是凶手，或者说知情人，借用多人之手，让陈墨见到这面铜镜，然后再通过陈墨的社会关系，将铜镜的事情间接传达给叶教授，宁磊，然后再让警察知道，也可能是对方预料之中的。我们现在虽然不能揣摩出他的意图，但是似乎都证明了，直到现在，我们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倪警官正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分析着眼前这棘手的案情。桌上堆着助手整理的卷宗和资料，他时而拿起一份仔细端详，时而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什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专注而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寂静。倪警官赶忙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接起了电话。随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他的神色瞬间变得不对劲儿了，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慌乱，不过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异样，可那微微颤抖的唇，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我察觉到了异样，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强撑看向一旁的童蕾，童蕾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氛围，便开口问道：“请问，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可以让我们知道的那种吗？”
倪警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童蕾，沉默了一下，随后朝我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人先出去。只将我和童蕾，还有他的助手留下，四毛也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待他们走后，倪警官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凝重地看向我，缓缓说道：“陈墨，刚刚传来的消息，宋老板已经遇害了！”
我一听这话，脑袋里顿时 “嗡” 的一声，犹如一道惊雷炸开，紧接着头脑便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我好像突然感知到了什么，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童蕾也在这时看了看我，说道：“小郎，你的朋友引荐的那位……”
我赶忙一拍桌子，“噌” 地一下站了起来，焦急地大声说道：“不好！倪警官，快，要快，我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快！你们快去保护皮老板！不然就来不及了！”
孬孩儿见四毛和我的架势，是练家子，似乎敌不过，他的手下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于是他带着手下撤出了火锅店。
厨师似乎也看得出这里的情形，待孬孩儿等人出了店门后，便准备回厨房，他看了看我们，说道：“要吃饭，就留下好好吃，你们几个，等下出去得小心了，这帮外地佬可不好惹！”
童蕾着急地望着我，我劝童蕾不必担心，四毛比较激动：“我怕个甚，等下看我怎么杀出去！”
我笑了笑：“四毛，杀出去，真没必要，孬孩儿在这也算外地人，林昌本地民风彪悍，他们也不敢擅自动手，另外我们只顾吃饭，莫管其它，他们自然不攻自破了！”
四毛疑问道：“为何？！”
童蕾似乎也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安慰他俩儿说道：“你们相信孬孩儿为什么忽然来林昌？和我们前后脚来到这家火锅店，太巧了吧。至于这个问题，你们先安心涮羊肉便可，其它事情不必担心，到时候自有分晓！”
我们从晚上七点吃到了九点半，我开玩笑地说：“孬孩儿就算是一头野猪，怕也已经走了！再不走，恐怕想走都来不及了！”
童蕾追着问我这是为何，四毛总说我卖关子，不够意思。
晚间十点十分，店门被缓缓推开了，发出一阵轻微的 “吱呀” 声，打破了店内原有的安静。紧接着，走进来几个男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个头很高，身姿挺拔，站在那儿就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十分威武。他的脸庞轮廓分明，透着一股坚毅，两道浓眉下，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身上穿着一件款式简约却质地精良的深色夹克外套，手里夹着小皮包，走起路来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身后跟着的那个男子，也都一脸严肃，看起来精明强干，紧紧跟随着他的步伐。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火锅店氛围，变得越发微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大家都在暗自揣测着这些人的来历和来意呢。
“倪叔，你可算来了！”
“陈墨，刚刚下班就往这赶，希望我来的不算晚！”
童蕾和四毛不解地问我：“陈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倪警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此地并非谈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倪警官走出了店门，虽然是一身便装，估计孬孩儿就算没离开，也会因为看出这股刚正的气质，四散而去。
“倪说，要去哪里？”
“我们的车在前面引路，你们的车跟着，附近有个政府的内部招待所，那里非常安全！”倪警官安排好后，便率先上了前车，四毛开着面包车紧随其后。
到了招待所，我们上到三楼，里间有一处隐蔽的会议室，倪警官推开大门，里面已经坐着几位了，倪警官赶忙介绍起来。
“陈墨，这几位是我们的同事，老案子，新情况，这事儿你得和我们再细说细说！”
四毛大惊：“陈墨，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好意思，此行我假借小蕾来林昌落实展会一事，实际上想找一个人，问一件事。”
倪警官的另外一名同事微笑着说：“没事，陈墨，这几位都是当年和倪队一起办过那个旧案子的老同志了，你有什么发现，就大胆地说，不要紧张，从另外一个层面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可不止一次打交道了。”
我看着四毛和童蕾，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两位，之前是我瞒了你们，关于双鱼纹铜镜一案，情况非常复杂，所以我来林昌之前就预知到了此行恐怕有危险，所以和倪警官有过约定，今晚就在那个火锅店碰头，没想到遇到了孬孩儿一帮人。”
倪警官分析道：“孬孩儿可能就是一个巧合，如果他们真要图谋不轨，没必要放在明处，或者说，他只是其中一步棋。”
“倪警官，我先说说你的看法，不成熟，但是都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
“所以，陈墨，今晚必须得由你做开场白……”倪警官补充道。
我于是向大家缓缓道出了关于双鱼纹铜镜的事情。
“那一切还得从小磊告诉我，他见过双鱼纹铜镜开始。那时我就感觉，一切也许不是巧合。当我第一次看到双鱼纹铜镜，是我和童蕾到了宋金斌的店里，在一个桃木盒子中看到了此物，当时童蕾一眼便认出这是一面赝品。之后我拿着童蕾的照片去询问了叶教授，也知晓了一些考古队的往事，有关于这面无价之宝——双鱼纹铜镜的秘辛。然而这一切，我除了感觉诡异外，实在找不出任何疑点，但是我时常反问自己，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我会频繁地接触到这面铜镜的多重信息。叶教授将我们的谈话向他的上级做了汇报，也与倪警官进行过交流，一致认定订制这面铜镜的人应该与当年阿城文物失窃案有关。还有……”
我看了倪警官，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是倪警官补充道：“还有这个案子可能和当年的宁怀远谋杀案有关！”
童蕾低着头，一副惊呆的表情：“陈墨，你说的我不明白，这镜子真的与世间传闻一样，不吉利吗？”
倪警官的助手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幻灯片，继续解说道：“当我们得知了陈墨，叶教授和宁怀远之子宁磊的口述之后，我觉得这两起案件应该可以并案调查，但是是否重启宁怀远谋杀案的调查，还需要更多的实证。当年那起杀人沉尸案中，最终结案的根据是当事人承认，宁怀远上门讨要工程款未果，与其产生了肢体冲突，被殴打致伤致死，如今看来，我们还需要重新提审当年服刑的犯罪人员，当然需要谨慎从事。”
“陈墨，倪叔竟然和你开诚布公，证明我们信任你，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不打紧，你再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案子的蹊跷的。”
“那是……因为黄瑛曾告诉我，第二次绑架她的人，并不是第一次绑架她的人，他们其实并非是勒索，而是借着绑架勒索的名义，用黄瑛的生命，威胁黄浩说出一个秘密，那个秘密应该就是与双鱼纹铜镜有关。黄瑛并不知道双鱼纹铜镜究竟是什么，在她转述时我曾忽略了这个细节，但是后来，当我看到了黄瑛留给我的遗书中里，有提到这个词，只不过黄瑛写成了双鱼镜，这个描述虽然不准确，但是应该指的是一个物件。”
我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倪警官，关于一些黄瑛的隐私，我不想说下去了。”
倪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陈墨，你已经说得很好了！”
倪警官继续说到：“陈墨，我们也很难过，但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往往过程也是很残忍的。绑架黄瑛的这群畜牲，他们曾通过在黄浩面前侮辱黄瑛，给她注射毒品，殴打等行为来威胁黄浩说出关于双鱼纹铜镜的事情，这应该不是一个假设，而非常接近客观事实。黄浩最终说没说，并不知道，从黄瑛的叙述来看，黄浩是被带离黄瑛被侮辱时所在的区域之后被杀害的。但是这恰好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黄浩可能与宁怀远的案子是脱不了关系的，至少是知情人之一或者说是直接的参与人之一。”
倪警官的助手补充道：“我们从黄瑛的遗书中可以断定，黄浩是宁怀远案子的知情人，甚至可能参与其中！请看这两张照片，一张是叶教授提供的当年考古队的采样翻拍的照片，一张是童蕾同学在宋金斌处拍摄的彩色照片，经过专家比对，黑白照片上的是真品，彩色照片上的是仿制品，这个判断，叶教授与童蕾的判断一致，而且得到了其他专家的复议，但是为什么在天宝路重新会出现一模一样的仿制品在秘密售卖，我们暂时无法判断其中的联系，所以这也是本案的关键点之一！”
倪警官走到童蕾面前，轻轻地问道：“童蕾，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宋金斌会请你看这面铜镜？”
童蕾摇着头，似乎很紧张：“我……我真的不知道！”
倪警官安慰道：“别紧张，我们这是研讨会，不是审问，大家都在这里，我们一起推理，才能找到事实。”
“宋老板这个人吧，其实没什么朋友，是一个不会做古董生意的生意人，他的身世我比较清楚，也是一个可怜人，我劝过他别做这行，他非但不生气，还经常向我虚心请教，看他人还不错，会搭理一二，时间长了，自然熟悉了。平时他常会请教我一些关于古董鉴定方面的问题，有时候也会给我看他进的新货，但是大多都是假的，他也是死要面子，有时候自己打了眼，非要说是替别人代卖，当然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从不会在意这些。”
“童蕾，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当时判断是假的！”
“因为那上面很多都是现代仿制的残留与印记，与古青铜器，尤其是金代的物件特征极其不符，与正常赝品不同的是，那面铜镜像是故意那么做的，所以就下了判断！”
“你本就是行家，宋老板找你鉴定，也合情合理，你们平时既做生意，又算是朋友！”
“嗯……算是吧！”
“但是，对于那时的陈墨来说，他其实对这类物件是不太懂的，用你们内行的话说，是个棒槌，他为什么和你要一起去？”
说完，倪警官尴尬地看向了我，挠了挠头：“陈墨，这个棒槌是口误……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
童蕾还是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我赶忙说道：“那天，我交代好阿瑛照顾好阿兮的事情之后，就与童蕾去了宋老板那里，之前我们约好的，是叫我们一起去。”
倪警官似乎若有所思：“虽然看起来很自然，你陪着童蕾，但好似是一个疑点。”
我摇了摇头，补充道：“倪警官，你们别猜了，你们就没想过，有人嘱咐过宋老板，给童蕾鉴定是假，一定得让我看到那枚铜镜才是他们的目的！”
“陈墨，你是说……有人操控着这件事？”倪警官追问道。
“没错，那就是故意留给我的，借着宋老板让童蕾做鉴定的机会，故意留给我的线索，让我去串联，之前我莫名中毒，恐怕也和这个案子有关。”
倪警官：“中毒那件事，是有点不清不楚，那么我理解的是凶手，或者说知情人，借用多人之手，让陈墨见到这面铜镜，然后再通过陈墨的社会关系，将铜镜的事情间接传达给叶教授，宁磊，然后再让警察知道，也可能是对方预料之中的。我们现在虽然不能揣摩出他的意图，但是似乎都证明了，直到现在，我们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倪警官正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分析着眼前这棘手的案情。桌上堆着助手整理的卷宗和资料，他时而拿起一份仔细端详，时而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什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专注而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寂静。倪警官赶忙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接起了电话。随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他的神色瞬间变得不对劲儿了，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慌乱，不过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异样，可那微微颤抖的唇，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我察觉到了异样，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强撑看向一旁的童蕾，童蕾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氛围，便开口问道：“请问，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可以让我们知道的那种吗？”
倪警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童蕾，沉默了一下，随后朝我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人先出去。只将我和童蕾，还有他的助手留下，四毛也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待他们走后，倪警官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凝重地看向我，缓缓说道：“陈墨，刚刚传来的消息，宋老板已经遇害了！”
我一听这话，脑袋里顿时 “嗡” 的一声，犹如一道惊雷炸开，紧接着头脑便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我好像突然感知到了什么，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童蕾也在这时看了看我，说道：“小郎，你的朋友引荐的那位……”
我赶忙一拍桌子，“噌” 地一下站了起来，焦急地大声说道：“不好！倪警官，快，要快，我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快！你们快去保护皮老板！不然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