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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春衫 第226章 罚跪

    第226章 罚跪

    话音刚落,魏衍之的掌心忍不住紧了紧。

    这女人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居然还想带冯成康去见早就咽气了的冯华珍?

    她是嫌这潭水还不够浑的么?

    一时间,思绪复杂,万千起伏。

    下意识地,他往盛娇的身前挪了两步,错开半边身子想要护着她。

    这样的举动落在冯成康的眼中就是直白的挑衅——这女人在利用景王殿下的旧情!!

    “殿下!这女人妖言惑众,且她已经被陛下从玉牒上除名,早就不算皇族中人,还请殿下三思,莫要被她迷惑了去!”

    冯成康这话一出,盛娇似乎有些失望。

    “你不想见冯华珍了么?”她又问了一遍,满是蛊惑。

    “住嘴!侧妃娘娘的名讳也是你能说的?!”

    冯成康拱手低头,在魏衍之面前重又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殿下,还请殿下谅解微臣一片苦心,微臣只是得知小妹惹了殿下不快,所以一时情急,并没有顶撞冒犯之意。”

    魏衍之眯起眼眸。

    他没有搭理冯成康,反而去看盛娇。

    女人眉眼轻笑,眸光深处一片淡漠,撩起眼睑对上了魏衍之:“你看这人多可笑啊,冒犯的事情都做了,还不承认。果然是冯家,到底根深叶茂,哪怕在景王殿下面前,一样敢糊弄。”

    这话并没有激起冯成康的愤怒。

    跪在地上的男人又是深深拜倒,行了个大礼:“殿下,微臣性子冲动,当年在京城时就是这样,并没有真想要冒犯殿下的意思……今日此举,也是关心则乱,我三弟来淮州多时,却不曾见到小妹,又听闻小妹犯错在先,纵然殿下仁慈,可微臣也情难自已,慌张不安……还请殿下明鉴!”

    语毕,他又双手奉上了黄玉腰牌。

    盛娇抿紧嘴角,不吭声了。

    魏衍之身边的人上前,接过了黄玉腰牌。

    “念你初犯,又是关心侧妃在先,这一次不跟你计较了。你来得也算凑巧,是听说了什么吗?”魏衍之语气淡淡。

    “微臣听闻小妹犯错,三弟又办事不利,加上……我冯家上交的暗卫丢失,微臣心急如焚,连夜给京内去了一封信,得了首肯才离开任地,直奔淮州。”

    “冯家二郎确实过人,这一路定然风波劳累。”

    “不敢,事关我冯家生死,微臣不敢说累。只求殿下能给微臣一个机会,让微臣查明此事。”冯成康言辞恳切。

    魏衍之接过那一枚黄玉腰牌,在指间轻轻摩挲着。

    这可是先帝爷传下来的好东西。

    统共也就十二枚。

    冯家就有一份。

    这是殊荣,更是身份的象征。

    沉默良久,始终没有决断。

    那跪在地上的冯家二郎依旧沉稳,匍匐跪倒,都没动一下。

    好像刚刚的冲动莽撞都是一场意外似的。

    良久,魏衍之才开口:“也罢,你既然来了,那就与冯嘉玉好好查,最好快点查出个水落石出,待本王料理了淮州的案子后,若你们还没给出个说法,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殿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魏衍之挥挥手:“起来吧。”

    冯成康还是跪着:“今日之举,是微臣冲动,理当受罚,还请殿下狠狠责罚,让微臣跪在这儿直到明日天亮,以儆效尤!”

    盛娇终于勾起了一抹轻笑。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对于这个请求,魏衍之不可能拒绝。

    要是就这样让冯成康回去,那皇家颜面何存?

    是不是以后只要有人手持黄玉腰牌就可以随意闯入皇家领域?

    冯成康此举,摆明了就是把台阶送到魏衍之的脚下。

    只要脑子没坏,魏衍之绝对会答应。

    “那你就在这儿跪着吧。”

    ——果然。

    盛娇垂眸,挡住了眼底的笑意。

    转向面对她,魏衍之柔声道:“咱们走吧。”

    “不了,我想去看看宝心娘娘,方才冯大人伤到了她,我怕她受惊不小,万一郁结在心,反倒会累出病来。”

    盛娇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当着冯成康的面,魏衍之会怎么选?

    片刻,魏衍之还是顺着她的意思:“那你速去速回,别忘了这头还有正事要办。”

    “是。”盛娇往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地福了福。

    送走了魏衍之,她在赖晨阳的护送下进入了偏殿。

    走上台阶的那一刻,刻意回眸,果然看见了冯成康那双满是阴毒警惕又不怀好意打量的眼睛。

    偏殿内,宝心正在擦药。

    她的脖颈间落下了指印,泛着紫色的淤血。

    霜琴看得心惊肉跳。

    明明就被勒住了一下,就一下而已,竟然留下了这么严重的伤!

    难以想象,要是冯成康多使劲儿一会,宝心搞不好会被他当场勒死。

    “你来了。”宝心从镜子深处瞧见了盛娇,头都没回,声音听着沙哑中带着轻快,好像被伤了也不在意。

    “转过来我瞧瞧。”

    盛娇上前。

    霜琴忙让开了位置:“我去给两位主子备茶。”

    拿起一盒药膏,盛娇闻了闻:“好东西。”

    “御贡的呢。”宝心洋洋得意,“冯华珍的匣子里多的是。”

    “景王果真疼她。”

    “你吃醋啦?”

    盛娇忍不住横了一眼:“你如今伤着还能说这样的话恶心人,可见伤得不重。”

    宝心眨眨眼:“不愧是冯成康啊,下手就是有分寸,瞧瞧我这儿难看的,这指印怕是得三五日才能消下去呢。”

    “也要不了这么久。”

    盛娇边说边从袖兜里取出一方叠好了的帕子。

    仔细展开,里头竟是提前备好的膏药。

    揭开一服,顿时药香弥漫。

    “头转过去一点。”她吩咐宝心。

    宝心乖乖照做。

    盛娇将膏药贴在了她的脖颈处:“不要沾水,保管到了明日就好得七七八八了,用脂粉敷了,一样能见人。”

    “还是你厉害。”宝心夸奖,“冯成康呢?”

    “还在外头跪着呢。”

    她顿了顿,“人家要跪到明日天明。”

    宝心:“是景王殿下罚的?”

    “是人家自己要求的。”

    两人眸光交汇,彼此都心中有数了。

    盛娇望着窗外,仿若自言自语一般:“人家说了,是为了见妹妹一时情急,并非有意冒犯,人家还上交了黄玉腰牌以表诚心。”

    “最最重要的,人家说,只是丢了暗卫,而不是暗卫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