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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病弱太子后,郡主被宠懵了 第57章 不是愧疚,是心疼

    大夫验过药并无问题后,阮流筝赶忙吃了。

    这院中一片血腥狼藉,最尊贵的两个人都受了伤,李臻忙得焦头烂额,阮流筝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更是担心的厉害。

    “快些送殿下回东宫,再着人把苏公子送回苏府。”

    两人身上的伤都不算轻,阮流筝指挥着人刚要抬了苏清风走,却见他忽然俯身吐了一口鲜血,人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不好了,苏公子的伤口上有黑血。”

    阮流筝看过去一眼,顿时脸色苍白。

    “东宫离这更近,先将他送去东宫,请太医前去诊治。”

    裴玄的脸色也说不上好看,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苏清风先被人送上马车往东宫而去,侍卫们正在善后,阮流筝与裴玄也赶快回了东宫。

    没到一个时辰,太子妃被贼人绑架,太子殿下与苏公子救人时为贼人所伤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盛安。

    虽然人已经伏诛,但天子脚下出了此等事情,文帝连夜命人封锁整个钟萃园和京城,挨家挨户地进行盘查。

    又提点了整个太医院的人入东宫诊治。

    是夜,东宫灯火通明,忙得人仰马翻。

    太医令跪在裴玄跟前,一点点给他清理着伤口,瞧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想起他那虚浮无力的脉象,顿时忧心。

    “殿下,您实在胡闹。”

    他是太医,这伤口骗得了别人骗不过他,什么样的力道,如何刺进去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太医令气得一把胡子抖了又抖。

    裴玄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上你的药就是,孤的身体自己有数。”

    他还得留着这条命和苏清风争,和他的兄弟争,自然不会轻易死了。

    “太子妃的身体如何?”

    “娘娘已无大碍。”

    “今日之事你速速着人查下去,孤不希望再有下次。”

    李臻连忙点头走了出去。

    ----

    隔壁屋子也是聚了一堆的太医,苏清风已陷入昏迷,血水一盆盆地端出来,有人慌张地推开门。

    “殿下,苏府公子不大好。”

    裴玄掀起眼皮。

    “说。”

    “苏公子伤及心脉,加之前面卧床多月,方才在小院动气伤神,此时人已昏迷高热……”

    “孤只听结果。”

    裴玄有些不耐地打断了他。

    “还能治吗?”

    太医神色呆了片刻,慌忙低头。

    “自然是能治,但如今苏公子的伤需要五百年人参,太医院中并无。”

    这人参稀少,皇室之中也只有皇帝和东宫有半株,皇帝那半株是留着以后吊命的,东宫这一半自然更不必提。

    裴玄要用的地方只怕比文帝要多。

    “孤库房有,去取。”

    裴玄毫不犹豫开口。

    “殿下!”

    太医令的胡子又抖了抖。

    “您的人参有大用处,怎能给苏公子……”

    “那你要他去死?”

    裴玄瞥过去一眼,太医令顿时没了音。

    “现在去取,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进去给他看诊,孤不管结果如何,必须吊着他一口气。”

    苏清风可以死,如果可以,裴玄甚至想现在就让他死,可他不能是为阮流筝挡剑而死的。

    太医匆匆领命而去,不出片刻,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臻脸色惨白地走了进来。

    “不好了殿下,白枕不见了。”

    裴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您与太子妃先行,奴才担心白枕留在那不安全,便让人跟在您身后送了回来,可不知怎的……回程途中,咱们的人被调虎离山,说您改路落榻宫外,还没到地方就中了埋伏。”

    那白枕中的药的确对裴玄的病有用,虽不是能救命的,却是医仙寻了多年的药引。

    刺客手中有阮流筝的解药,又清楚地知道白枕,裴玄不敢冒险,只能命人回东宫取来了。

    却不想他们还留有后招。

    “立马去查,不惜一切代价追回。”

    “是。”

    “此事不要告诉太子妃。”

    李臻脚步顿了顿,又道。

    “是。”

    ---

    阮流筝才从苏清风的屋子里出来,一进门便瞧见裴玄沉着脸坐在那。

    染了血的衣袍扔在地上,中衣上大片的血迹更是刺目,男人丰仪之姿,容色投在光影下,照出那毫无血色的脸庞。

    “殿下。”

    有些颤抖的声音响在耳边,裴玄回过神,瞧见她神色便软了下来。

    “哭什么。”

    “殿下如何?”

    太医令先看了一眼裴玄,才斟酌着回话。

    “那剑伤不算轻,需得好好休养。”

    “您不该来的。”

    她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裴玄叹息一声挥退了太医,将她抱过来。

    “您的伤……”

    “别动。”

    阮流筝一听便不再动了,安安静静地窝在裴玄身上。

    “当时吓着你了?”

    “孤本不愿让你看到的,本身有苏公子的伤,孤便知道你要难受,如今竟还牵扯着孤也让你担忧,着实愧疚。”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为了救我,您也不会伤成这样。”

    阮流筝吸了吸鼻子,腔调柔软。

    “你与我是夫妻,总不比外人,当时那种情景,若我不去救你,还有谁呢?”

    裴玄轻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想着若在当时那样的情景,苏清风独自救了她,这会哪还轮得到阮流筝在他怀里?

    一句“夫妻”撞进阮流筝心里,她心尖蓦然颤了颤,眼泪顺着落在他胸前的衣襟,无声哭泣。

    “莫哭了,孤之前也没发现你是这样爱哭。”

    裴玄察觉到胸前的湿润,伸手扳住她的小脸,用手给她擦着泪。

    然而眼泪越擦越多,她断断续续地开口。

    “您这样伤着,我总心中愧疚。”

    今日在那种地方,他独自进去交涉,阮流筝在外面等的何等煎熬。

    裴玄出来的时候,她其实看见了里面的惨状。

    哪怕只有一瞬。

    那样的伤绝不是自戕而死会留下的,彼时屋内传出来的惨叫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可裴玄不让她看,她便也装作没有看到。

    那惨烈的样子的确让她惊骇,可惊骇过后,更多的是心安。

    她心安幸好受伤的不是裴玄。

    下巴被他轻轻抬起,阮流筝氤氲的眸子对上他的视线。

    他忽然问。

    “是愧疚,还是心疼?”

    她蠕动了一下唇,忽然说不出话。

    今日的狼狈还没洗去,她漂亮的小脸上泪水混着脏污,看着滑稽极了,偏生那眼睛极明亮。

    她呆呆地看着裴玄。

    他叹息了一声,忽然低下头,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那吻比以往的都要温和,细密地落在脸庞,像是在安抚着她心中一日的慌乱和害怕一样,抱着她的胸膛温热宽阔,今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以储君之身犯险救她,又对她说。

    我们毕竟是夫妻。

    阮流筝一日飘浮不定的心在这样温和的吻下渐渐落定,她抱着裴玄的腰身,在光亮下看他。

    忽然长长喟叹一声,也学着他一样,试探着去回吻他。

    那吻笨拙地落在他唇角,又吻在他唇上,她忍不住地伸手碰了碰他才包扎好的伤口,那里的血迹还没擦干,她的手才碰上去,裴玄就闷哼了一声,阮流筝吓得再不敢动,却看着他的眉眼,忽然明白了他问的话。

    不是愧疚。

    她知道了,是心疼。

    ----

    这晚整个东宫再未灭灯。

    到天将亮,隔壁屋子终于传来太医的声音。

    “苏公子高热已退,殿下,苏公子马上就醒了!”

    裴玄听着太医令激动的声音,掀起眼皮。

    “还活着就成,剩下的不必回禀给孤了。”

    李臻跟在走上前。

    “殿下,查到了一些。”

    “昨晚绑架太子妃的人是长信侯府上的,长信侯是……皇后和五皇子的人。”

    “你觉得皇后那种蠢货会有这样的胆子?”

    裴玄淡淡看过去。

    李臻为难地道。

    “可您昨日也说……”

    昨日裴玄分明也怀疑是他们。

    三皇子死了,五皇子和四皇子便是皇后的依靠,皇后虽然安静了几天,也未必没在背地里动作。

    “孤本身是怀疑他们,可后来细想,如果是,他们绝不会蠢到将线索放在孤一查就能查明的地方。”

    长信候是皇后一党相当信任的臣子,昨晚来人唯一的目的便是白枕,大费周章绑架阮流筝也不过是为了逼他把东西交出去,绑架太子妃,伤了太子,桩桩件件是死罪,他们若只为白枕,不必搭上长信候这样的肱骨之臣,实在小题大做。

    “多半是他们做了别人的替罪羊。”

    “那咱们是继续查下去……”

    “你现在查未必查得到,对方得了白枕,只会尽快收手。”

    裴玄撑着桌角,龙凤飞舞地在文书上写了两行字,继而将文书一合,啪嗒一声摔在了桌案上。

    文书在桌上滚了几滚,他沉了眉眼。

    “当然要闹大,背后的人想要孤如何做,孤便顺水推舟,你即刻将此文书送去江相府中,告诉他,长信候是孤手中的第一颗棋子,他的兵权孤要,他的命孤也要。”

    年轻的储君立在桌案前,孱弱的眉目显出几分威仪与尊贵,阳光顺着洒落在他脸上,愈发衬得他五官立体俊美。

    他声调沉沉,朗声道。

    “从长信侯起,到五皇子,到背后的人,市井九流也好,尊比天子也罢,任何想动孤的人,孤都会,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