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踪 第10章 苦觅夜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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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勇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初秋的月光略显躁动，透过玻璃照在了万俟勇的身上。荣桥坐在病床旁边，端着碗正稀稀拉拉的喝着粥，见他睁开了眼，抹了抹嘴，凑了过来：
“万俟先生，你终于醒了，你怎么突然就昏倒了？”
万俟勇摸了摸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说：
“荣桥，你马上回一趟三省书店。在我书案的旁边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有一本黄皮书，你把那本书带过来，保险柜的密码是。。。。。。”万俟勇凑到荣桥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荣桥听完转身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万俟勇突然叫住了他：
“一定要小心！”
荣桥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
荣桥刚刚离开，万俟勇便感到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他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夜鬼是衤。万俟勇反复猜测着“衤”会是一个什么字。正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西服革履的方脸男人走了进来，万俟勇认得他，在老裕茶馆，裕正泰和他提起过这个人，说这个人叫奚元成，是北京那边过来的一位大学教授。万俟勇将纸条偷偷在手里搓碎了，丢到了床下。奚元成一脸堆笑的寒暄到：
“万俟老板，没想到你我的初次见面会在这种地方。”奚元成声音低沉洪亮，颇有气势。
万俟勇故作疑惑的问道：
“您是？”
奚元成笑着递上了一张名片。万俟勇接过名片看了看，道：
“奚元成教授。”
“是的是的。”
“奚教授找我有何贵干？”万俟勇问道。
“听人说万俟老板在梦泽有通天眼之称，我初来乍到，特来拜访一下，没想到在这里和您见面了。”奚元成摊开手臂，笑着说。
万俟勇淡淡的说道：
“那不过是大家对我的抬爱罢了。奚教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奚元成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说：
“我刚才见到您的司机匆匆离开了这里。”说完，奚元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万俟勇心里一沉，不安愈加强烈。他看着奚元成，心想这个不请自到的奚元成此时来访，定然是别有用意。
“奚教授此行不会是只想看看我吧？”万俟勇问道。
奚元成见万俟勇直奔了主题，立刻收起了僵硬的笑容，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万俟勇。
“万俟先生，这封信是我的一位朋友托我转交给您的。”
万俟勇接过信，看到信封上蝇头小楷写着几个字：万俟先生敬收！他刚要撕开信封。奚元成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腕子：
“万俟先生何必这么着急呢？回去慢慢看嘛。”
万俟勇看了一眼奚元成抓他的手，奚元成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去，他看着万俟勇，说：
“万俟老板，我有句话奉劝您。您最好不要再插手云州的事，云州的水很深，小心船翻人亡！”
奚元成说完，转身往外走。
“奚教授，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万俟勇这条船坚实的很。”
奚元成冷笑了一声，推门离开了病房。
天渐渐黑了下来，万俟勇在病房里踱来踱去，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剧烈起来，他想到了很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焦躁令他头痛欲裂。
“万俟勇。”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推着护理车走了进来。
万俟勇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把药吃了。”护士递给万俟勇两片黄色药片。
万俟勇仔细看了她一眼，感觉这个护士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护士下意识的回避了他的眼神。
“护士，今天我吃的是什么药？”
护士愣了一下，说：
“和昨天一样。”
万俟勇越发觉得有问题，他逼问道：
“我不记得昨天吃的是什么药了。”
护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让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话。”
万俟勇一把抓住护士的右手腕子，站起身狠狠地说道：
“我怕你拿错了药，草菅人命！”
护士突然左手持刀向万俟勇挥了过去。登时，万俟勇的额头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的淌了下来。万俟勇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未及反应，那护士狠狠的一脚蹬在了万俟勇的小腹上。他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万俟老板，我来送你上路！”护士从护理车上抽出一把枪，对准万俟勇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万俟勇突然大喝了一声，一头撞向了护士。护士挒斜着撞翻了护理车，倒在了地上，子弹瞬间穿进了墙里。万俟勇猛地窜了过去，他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对准了护士：
“说，谁派你来的？”
护士慢慢摘掉了口罩，笑着说道;
“万俟老板你会见到他的。”说完，护士用力一咬牙，一股苦杏仁的气味飘了出来。万俟勇迅速掐住她的双颊。护士抽搐了一会儿没了动静。
正在此时，荣桥从外面冲了进来：
“万俟先生，三省书店被盗了，黄皮书不见了！”
万俟勇这时反倒冷静下来，他把手枪揣进怀里，将奚元成的信撕开了，掏出信瓤。上面写着：识时务者为俊杰，万俟先生不要再插手云州的事，小心成为第二个张守谦。”
万俟勇冷笑了一声，掏出打火机，将信烧掉，说：
“回书店！”
夜里的梦泽静的别是一般景象，空空荡荡，寥无人迹，偶尔能看到的是些昼伏夜出的野猫，在街道巷口窜来窜去。街道两侧的建筑早已入了梦境，洗去了白天的喧哗。唯有老裕茶馆还依稀的亮着几盏灯。
“荣桥，你觉得衤会是个什么姓。”万俟勇问道。
荣桥不知道万俟勇到底想说什么，他想了想，说：
“好像有褚姓、初姓吧，我就知道这些了。”
万俟勇点了点头。他透过车窗看着远处的老裕茶馆想道：
“会不会是个裕呢？”
荣桥突然踩了刹车，说：
“万俟先生，您看那不是图三吗？”荣桥指着前面吉星百货的墙面说道。万俟勇放眼看过去，果然就是他，这小子像个壁虎似的正顺着墙往下爬。两个人悄悄的下了车，站到楼下，静等着图三爬下来。图三两脚还没触地，荣桥便一把抓住图三的后脖领子，把他拉了下来。图三蒙蒙登登的左右看了看，突然喊了一声：
“鬼啊！”
荣桥照着图三的脸上狠狠来了一拳：
“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
图三捂着脸，惊慌失措的问道：
“你们没死？”
万俟勇走上来，拍了拍图三的肩膀，说：
“你小子脚底抹油，溜得够快的，走吧，跟我们再去趟教堂。”
图三连忙摆手，说：
“别！别！别！那鬼地方去不得。。。。。。”没等图三把话说完，荣桥上来又是一顿老拳：
“小子，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图三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各位大爷，你们就饶了我吧，这是我偷来的，你们全拿去。”图三说着开始抖搂衣服，项链、戒指、钱散了一地。
万俟勇俯下身，笑着说道：
“你自己都说那是个鬼地方，为什么偏偏又要引我们去？说说吧，谁让你这么做的？”
图三自觉失言，情急之下，像个娘们儿似的嚎啕起来，本是鸦雀无声的梦泽，被图三的嚎声搅得猫嘶狗叫起来。这时，吉星百货突然亮起了灯。万俟勇向荣桥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把图三驾到了车里。
“给你小子找个安全地儿，这回说吧。”
图三抹了把鼻涕，往车门子上蹭了蹭，说：
“万俟老板我不能说，说了就没命了。”
荣桥不容分说，把图三的上衣剥了下来，在车门子上使劲擦了擦，然后把衣服拧成一股绳，勒住了图三的脖子，说：
“不说，现在就没命。”
图三被勒的青筋爆出，两颗眼珠子鼓凸出来，大概荣桥再稍稍用力，图三的眼球儿就会掉到车里。图三艰难的转过头看了万俟勇一眼。万俟勇拍了拍荣桥的胳膊，荣桥这才放了手。
图三被憋得满脸通红，大口的喘着气：
“我说！我说！反正也是死，吐干净了去见阎王兴许他老人家能放我一马。”图三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我上个月到梦泽，就住在了老裕茶馆旁边的马到成旅馆，我原本打算在老裕茶馆干一票，弄点钱花，没想到刚住下就被人盯上了。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吃饭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家伙问我想不想挣大钱，我就问他怎么挣。他说梦泽有个三省书店，老板叫万俟勇，你把他引到杏园镇58号，我就给你十万块。我当时一听有十万块可挣，也没多想就动了心。他还告诉我，只要说云州奇木去过那个地方，万俟勇就肯定会去。他让我保守秘密，任何人不能说起，说了就把我咔嚓了。他奶奶的，没想到事儿办完了钱没到手，当时我就想，那教堂塌了，你们肯定死在里面了，这就是起命案，那家伙没准会杀我灭口。于是我决定在梦泽干一票就跑，没料想被你们逮到了。”
“那个人是谁？”万俟勇问。
图三得意的笑了笑，说：
“那家伙以为屋里黑我看不到他，他哪里知道我们做贼的练得一双好夜眼。我敢肯定他就是老裕茶馆的老板裕正泰！”
“万俟先生，你终于醒了，你怎么突然就昏倒了？”
万俟勇摸了摸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说：
“荣桥，你马上回一趟三省书店。在我书案的旁边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有一本黄皮书，你把那本书带过来，保险柜的密码是。。。。。。”万俟勇凑到荣桥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荣桥听完转身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万俟勇突然叫住了他：
“一定要小心！”
荣桥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
荣桥刚刚离开，万俟勇便感到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他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夜鬼是衤。万俟勇反复猜测着“衤”会是一个什么字。正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西服革履的方脸男人走了进来，万俟勇认得他，在老裕茶馆，裕正泰和他提起过这个人，说这个人叫奚元成，是北京那边过来的一位大学教授。万俟勇将纸条偷偷在手里搓碎了，丢到了床下。奚元成一脸堆笑的寒暄到：
“万俟老板，没想到你我的初次见面会在这种地方。”奚元成声音低沉洪亮，颇有气势。
万俟勇故作疑惑的问道：
“您是？”
奚元成笑着递上了一张名片。万俟勇接过名片看了看，道：
“奚元成教授。”
“是的是的。”
“奚教授找我有何贵干？”万俟勇问道。
“听人说万俟老板在梦泽有通天眼之称，我初来乍到，特来拜访一下，没想到在这里和您见面了。”奚元成摊开手臂，笑着说。
万俟勇淡淡的说道：
“那不过是大家对我的抬爱罢了。奚教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奚元成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说：
“我刚才见到您的司机匆匆离开了这里。”说完，奚元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万俟勇心里一沉，不安愈加强烈。他看着奚元成，心想这个不请自到的奚元成此时来访，定然是别有用意。
“奚教授此行不会是只想看看我吧？”万俟勇问道。
奚元成见万俟勇直奔了主题，立刻收起了僵硬的笑容，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万俟勇。
“万俟先生，这封信是我的一位朋友托我转交给您的。”
万俟勇接过信，看到信封上蝇头小楷写着几个字：万俟先生敬收！他刚要撕开信封。奚元成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腕子：
“万俟先生何必这么着急呢？回去慢慢看嘛。”
万俟勇看了一眼奚元成抓他的手，奚元成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去，他看着万俟勇，说：
“万俟老板，我有句话奉劝您。您最好不要再插手云州的事，云州的水很深，小心船翻人亡！”
奚元成说完，转身往外走。
“奚教授，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万俟勇这条船坚实的很。”
奚元成冷笑了一声，推门离开了病房。
天渐渐黑了下来，万俟勇在病房里踱来踱去，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剧烈起来，他想到了很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焦躁令他头痛欲裂。
“万俟勇。”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推着护理车走了进来。
万俟勇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把药吃了。”护士递给万俟勇两片黄色药片。
万俟勇仔细看了她一眼，感觉这个护士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护士下意识的回避了他的眼神。
“护士，今天我吃的是什么药？”
护士愣了一下，说：
“和昨天一样。”
万俟勇越发觉得有问题，他逼问道：
“我不记得昨天吃的是什么药了。”
护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让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话。”
万俟勇一把抓住护士的右手腕子，站起身狠狠地说道：
“我怕你拿错了药，草菅人命！”
护士突然左手持刀向万俟勇挥了过去。登时，万俟勇的额头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的淌了下来。万俟勇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未及反应，那护士狠狠的一脚蹬在了万俟勇的小腹上。他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万俟老板，我来送你上路！”护士从护理车上抽出一把枪，对准万俟勇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万俟勇突然大喝了一声，一头撞向了护士。护士挒斜着撞翻了护理车，倒在了地上，子弹瞬间穿进了墙里。万俟勇猛地窜了过去，他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对准了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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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勇这时反倒冷静下来，他把手枪揣进怀里，将奚元成的信撕开了，掏出信瓤。上面写着：识时务者为俊杰，万俟先生不要再插手云州的事，小心成为第二个张守谦。”
万俟勇冷笑了一声，掏出打火机，将信烧掉，说：
“回书店！”
夜里的梦泽静的别是一般景象，空空荡荡，寥无人迹，偶尔能看到的是些昼伏夜出的野猫，在街道巷口窜来窜去。街道两侧的建筑早已入了梦境，洗去了白天的喧哗。唯有老裕茶馆还依稀的亮着几盏灯。
“荣桥，你觉得衤会是个什么姓。”万俟勇问道。
荣桥不知道万俟勇到底想说什么，他想了想，说：
“好像有褚姓、初姓吧，我就知道这些了。”
万俟勇点了点头。他透过车窗看着远处的老裕茶馆想道：
“会不会是个裕呢？”
荣桥突然踩了刹车，说：
“万俟先生，您看那不是图三吗？”荣桥指着前面吉星百货的墙面说道。万俟勇放眼看过去，果然就是他，这小子像个壁虎似的正顺着墙往下爬。两个人悄悄的下了车，站到楼下，静等着图三爬下来。图三两脚还没触地，荣桥便一把抓住图三的后脖领子，把他拉了下来。图三蒙蒙登登的左右看了看，突然喊了一声：
“鬼啊！”
荣桥照着图三的脸上狠狠来了一拳：
“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
图三捂着脸，惊慌失措的问道：
“你们没死？”
万俟勇走上来，拍了拍图三的肩膀，说：
“你小子脚底抹油，溜得够快的，走吧，跟我们再去趟教堂。”
图三连忙摆手，说：
“别！别！别！那鬼地方去不得。。。。。。”没等图三把话说完，荣桥上来又是一顿老拳：
“小子，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图三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各位大爷，你们就饶了我吧，这是我偷来的，你们全拿去。”图三说着开始抖搂衣服，项链、戒指、钱散了一地。
万俟勇俯下身，笑着说道：
“你自己都说那是个鬼地方，为什么偏偏又要引我们去？说说吧，谁让你这么做的？”
图三自觉失言，情急之下，像个娘们儿似的嚎啕起来，本是鸦雀无声的梦泽，被图三的嚎声搅得猫嘶狗叫起来。这时，吉星百货突然亮起了灯。万俟勇向荣桥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把图三驾到了车里。
“给你小子找个安全地儿，这回说吧。”
图三抹了把鼻涕，往车门子上蹭了蹭，说：
“万俟老板我不能说，说了就没命了。”
荣桥不容分说，把图三的上衣剥了下来，在车门子上使劲擦了擦，然后把衣服拧成一股绳，勒住了图三的脖子，说：
“不说，现在就没命。”
图三被勒的青筋爆出，两颗眼珠子鼓凸出来，大概荣桥再稍稍用力，图三的眼球儿就会掉到车里。图三艰难的转过头看了万俟勇一眼。万俟勇拍了拍荣桥的胳膊，荣桥这才放了手。
图三被憋得满脸通红，大口的喘着气：
“我说！我说！反正也是死，吐干净了去见阎王兴许他老人家能放我一马。”图三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我上个月到梦泽，就住在了老裕茶馆旁边的马到成旅馆，我原本打算在老裕茶馆干一票，弄点钱花，没想到刚住下就被人盯上了。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吃饭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家伙问我想不想挣大钱，我就问他怎么挣。他说梦泽有个三省书店，老板叫万俟勇，你把他引到杏园镇58号，我就给你十万块。我当时一听有十万块可挣，也没多想就动了心。他还告诉我，只要说云州奇木去过那个地方，万俟勇就肯定会去。他让我保守秘密，任何人不能说起，说了就把我咔嚓了。他奶奶的，没想到事儿办完了钱没到手，当时我就想，那教堂塌了，你们肯定死在里面了，这就是起命案，那家伙没准会杀我灭口。于是我决定在梦泽干一票就跑，没料想被你们逮到了。”
“那个人是谁？”万俟勇问。
图三得意的笑了笑，说：
“那家伙以为屋里黑我看不到他，他哪里知道我们做贼的练得一双好夜眼。我敢肯定他就是老裕茶馆的老板裕正泰！”